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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3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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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旅店门头几挂灯笼,在夏夜里亮着几许暖光。

    投宿闹出的小小动静,并未惊扰漫漫清夜。

    只是他人劳累,倒头便睡。

    唯有顾劳斯自作孽,某处难以启齿的疼,叫他澡也不敢洗,觉也睡不着。

    擦个药,又折腾出一身热汗。

    屋里实在闷不下去,他只好岔着腿扶着墙,摸到旅店中庭桂花树下。

    夜凉如水琉璃滑,自起开窗放月归。

    这情景,说纳凉也行。说睹月思人也可。

    怎么定性,主要看是谁在看。

    苏朗守在一边,自然知道他是腿疼得厉害。

    出恭的小猪撞见,只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叔公很有夜钓的嫌疑。

    于是他恭也不出了,掉头回房,紧迫盯鱼。

    而汪老大人赶来,看到的又是另一番含义。

    小老头穷追猛赶老骨头差点颠散,一个照面对上的,就是顾劳斯高深莫测的脸。

    月正光明,天阶若水。

    少年闲庭静坐,运筹帷幄。

    端的是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他不由绷紧老脸,暗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后生可谓。

    “看样子,小夫子料定老学生要来,早已等候多时。”

    这还真不是……

    顾劳斯有些许汗颜。

    他瞅瞅苏朗手中蒲扇,又瞅瞅一身短打的自己,咳了咳到底没好意思说出真相。

    “老大人气势汹汹而来,是准备暴力拿人?”

    顾悄瞅着他身后几个“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额角跳了跳。

    该说不说,这阵仗真要来全武行,苏朗大约是……真招架不住。

    汪铭听出他语气不善,但也无可奈何。

    “小女……我那孙女幼年失怙,确有疯癫之症,若能带,何用拿?”

    顾悄也不与他强辩,只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既有疯症,更不能忌病讳医,顾家别的不行,大夫倒还拿得出手。不如就请汪姑娘与我同行,届时好请林大夫替她诊上一诊,早治早好,莫要误了姑娘前程。”

    汪铭蹙眉婉拒,“早年京师,有幸已寻过林妙手,这疯症他也束手无策……”

    “汪大人也说是早年。”顾劳斯笑着打断他,“您老有所不知,这些年林大夫只我一个病患,无俗务缠身,反倒有空专研疑难杂症,医术早非当日可比,后生以为,还须一试。”

    老头是个急性子,慢太极打两个回合,就没了耐心。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痛苦神色,话语也直白起来,“顾家小子,你我平素亦师亦友,有忘年之谊,便体恤体恤我这把老骨头,莫要叫我为难。”

    “我只剩这一个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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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经不住白头人送黑头人的彻骨之痛了。”

    说着,老头竟是要直直跪下,被苏朗眼疾手快扶了起来。

    顾悄沉默了。

    老汪话说到这份上,他确实劝无可劝。

    求生还是求仁,从来仁者见仁,生者看生。

    各人自有各人的答案,强求不来的。

    正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汪惊蛰发飙了。

    “爷爷,你只想叫我活着,可有没有想过,死了的人他们在哭?”

    她披头散发,如鬼魅一般立在回廊转角。

    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惨淡月色自她后方倾泻而下,拉出一个黑洞洞的人型剪影。

    顾劳斯搓了搓胳膊,突然觉得有点冷。

    少女嗓音空灵幽暗,缓缓哭诉。

    “这些年,我夜夜听汪纯在哭。

    他哭他无铭无碑,无处安身;他哭行凶的道貌岸然坐高堂,他死了还要家破人亡。”

    “棠棠也夜夜在哭。

    他哭他疼,哭他为什么生来就须死;哭他为什么找不到父亲……”

    她说得极其认真。

    好似她的身侧,正站着两个模糊影子,争相借着她的身躯呐喊。

    “父亲,他们在我身边,哭得我肝肠寸断,哭得我昼夜不宁。”

    她迈进几步,阴恻恻质问,“可父亲您,为什么总是装作听不见?”

    夜风倏忽吹过,顾劳斯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头皮发麻,小挪几步,慌里慌张抓住了苏朗的胳膊。

    苏护卫一僵。

    好嘛,忘了这主子他怕鬼。

    爷孙,哦不,鬼上身已成父女,二人对峙仍在继续。

    汪铭痛心疾首,“听得见又如何?死了的难道还能再活过来?”

    “汪惊蛰,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是不是非得爷爷也豁出去这条老命,你才肯善罢甘休?”

    “是的。不成功,便成仁。”

    汪惊蛰的声音冷静到冷酷,“爷爷,你怕死,但不要拦着我。”

    只这一句话,就抽走老头全部的精气神。

    “我与你不同,势必要清算这旧账,为枉死之人修坟立碑,叫他们魂灵得一处安憩。”

    “若是不能,”她拔下簪子抵住咽喉,“今日不如一道死了,图个清净。”

    她是真的不怕死。

    木簪子头钝,她依然扎进肉里。

    鲜血汩汩流出,叫汪铭再也说不出一个反对的字。

    “汪铭,不要拿我作藉口。”

    最后,少女叹了一声,清冽嗓音里带着一丝怅惘,“你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汪铭了。”

    “我的爷爷,少时郁郁,青年发奋。

    虽大器晚成,但不畏权贵、忠心报国的热忱从来不减。

    我也时常困惑,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眼前这个你了呢?”

    贪生怕死、委曲求全。

    一腔热血冷在了骨子里。

    “父亲,变成这样,你真的觉得快乐吗?”

    她细数完汪大人平生,一针见血道,“不,你一点都不快乐。

    徽州‘三第一’的名头最是可笑。

    府学第一难缠,皆因你胸中仍有不甘,郁气难消;徽州第一老怪,是你不愿同流合污,又无能不敢反抗;大历第一谏臣,那又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自己可还记得?”

    她每一问,汪铭就后退一步,脸色也更白上一分。

    最后几步,他略显仓惶,直至撞上身后门扉,才猛然惊醒。

    被子孙如此指摘,老头儿几乎是颜面全失。

    可忠言逆耳,他按住胸口惊悸,艰难喘过气来,终于第一次直面此生最大的错处。

    仆妇随从早在祖孙大吵时,就乖觉退避。

    中庭如今只四人,汪铭满心失落,到底是替顾悄补足了当年旧事的最后一角。

    “其实,愍王、云鹤谋逆,并非全然是无风起浪。

    当初被逼至绝境,他们确实起过夺政之心。”

    他神色悠远,仿佛又回到了剑拔弩张、人人自危的大历二十年。

    “早在大历十六年,神宗贬怀仁太子为愍王,并将他发配至漳州苦远之地,以云鹤为首的先天子旧臣,就察觉时局不妙。

    不久后苏侯惨死,怀仁太子有如断臂,愈发坐实神宗不想还政的野心。

    彼时秦昀查实毒源,一同摊开的,还有太后、神宗合谋谋害高宗的真相。

    这无疑也将是怀仁太子绝地反击最后的王牌。

    只是不等秦大人追查下去,旧臣之中,就出了叛徒。

    神宗竟早早得了消息,派出徐乔销毁痕迹,并一路阻截秦大人回京。

    秦大人聪颖,躲过沿途锦衣卫追查。

    只是他百密一疏,没有算到帝王铁血,捉不到他,便以他一家上下十几口祭刀。”

    说到这里,老大人有着短暂的失语。

    他似乎在消化着当初惨像,“便是这时,顾准再次找到了我。”

    “他恳请我接替秦昀,继续查下去。”

    至此,老人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在他断断续续的忏悔声中,顾悄理出了真相。

    秦氏灭门的现场,便是汪大人受命,会同顺天府尹一同前去查验的。

    二人也算历经风浪,可还是被那惨绝人寰的景象吓得当场呕吐不止。

    血肉的焦臭味,至今想来,令人胆颤。

    是以接到顾准请求,汪铭第一次退缩了。

    这案子原先他借刑部职权,暗中与秦昀行过不少方便,二人合力才找到的头绪。

    只是当下,他闭眼就是秦家惨状,嗓子里就如铅铜堵死,无论如何发不出同意的声音。

    顾大人只得失望而归。

    但汪铭不知道,门外偷听的两个年轻人,却暗自替他答应了。

    也正因如此,才招致了后来的杀身之祸。

    第123章 第 123 章

    “二十三年, 你父亲同顾氏小子,借柳巍之便盗取密谕。

    我蒙在鼓中。事发后,也曾四处奔走、全力回护。

    只是兹事体大, 无以转圜。

    女儿养婿横死;又招帝王猜忌, 我只能自请除授, 归乡避祸。

    不曾想你竟侥幸逃过一劫, 我这把老骨头才不至于孑然老死, 孤苦伶仃。

    原以为你年幼不知事,可与我在这糊里糊涂过一生。

    我到底是……低估了恨的力量。”

    汪惊蛰却摇了摇头,“当年徐乔亲自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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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纯心机使尽, 假意投诚, 当着他的面烧掉密谕, 还是被活活勒死。

    我和惊蛰, 成了供徐乔戏耍的蝼蚁。

    惊蛰活下来也不是侥幸。

    锦衣卫斩草不除根,是为埋下种子, 等着旧臣卷土重来。

    只有这般,神宗才好收网,将江南残势一举全歼。

    危墙之下, 爷爷你凭什么以为,我们逃得过?”

    大约是失望太过,汪惊蛰反倒没了表情,“您分明有很多次机会……”

    少女黑沉的目光,同当年亡故的女儿重叠。

    未尽之言, 更是叫他身形一晃。

    那些他竭力隐瞒的过往,几乎无所遁形。

    汪铭闭了闭眼, 当年梦魇已成毕生阴翳。

    他……无力走出,那时如此, 当下,亦如此。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爷爷。”

    汪惊蛰将他神色尽收眼底,终是缓了语气。

    “是我小看了你。”汪铭眉目颓唐。

    “既然拦不住,便放你去吧,只望将来……你……。”

    莫要后悔。

    最后四个字,轻得仿佛是专说给自己听。

    弦月如勾,清辉洒在他斑驳的银发上。

    比之族学初见,他更瘦,也更老了。

    背脊也不似那时挺直。

    “小夫子,老学生这小辈,就托付给你了。”

    顾劳斯忍不住蹙眉。

    此时,他和汪惊蛰都没料到,这竟是老头最后的遗言。

    鸡鸣声起,顾劳斯疲惫回房。

    抬眼就看到顾影朝静静站在门口。

    “小猪严防死守,竟还是让你跑出来了?”

    顾劳斯动动嘴角,勉强扯出一句顽笑。

    “是不让,所以我把他敲晕了。”

    顾影朝答得认真,好似真是为了夜袭叔公才大打出手。

    顾悄推开门。

    “进来坐吧,统归这夜,是睡不成了。”

    他叫苏朗去沏了壶浓茶,又找厨子要了几碟才出笼的热点心。

    三人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各自心事重重。

    “昨夜对峙,你都听到了?”

    顾影朝轻轻“嗯”了一声。

    顾劳斯浅啄几口茶水,压下倦意,“你怎么看?”

    顾影朝斟酌道,“祖孙二人,各有疑点。”

    “老大人语焉不详,诸多说辞经不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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