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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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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悄:……

    财政直达,简而言之,就是叫户部掌钱,重建所用资财、劳工,各地实行报账制,所需银钱下发之前层层公示,并直接与原料商或包工头直结。

    事虽繁琐,两位尚书还是皱着眉采纳了。

    特殊时期,特殊钱帛,一个用得不好,再生事端就得不偿失。

    长线些的两河综合治理,也被工部提上日程。

    特派下来的裴岗裴大人,见僚属日日到个后生厢房点卯,出于好奇,也跟了过来。

    自此沉迷河道系统整治、保蓄泄综合治理以及河长制等等天马行空的设想里不可自拔。

    甚至回京上奏一本,令韦岑与林如晦同他一道,一人认领一条河,当起了总河长。

    这三位亦不耻下问,不仅向顾影朝讨了江淮地图,还亲自分赴三地,召集沿岸里老修定完善。有理论、有经验,又有实践,一年后三人分别向神宗提交了数以万字的水治调研报告,与详尽的专项治理方案。

    方案细致到,哪个河弯要裁,哪个水库可蓄,哪处应加固堤坝,哪处应凿河入海,都一一标注清楚。

    此后几十年,每年朝廷稳定发行专项国债,分段而治。

    聚沙成塔,终于以人力之无穷,实现江河无患、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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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亦是后话。

    顾劳斯自然想不到,他曾经束之高阁的自然地理,还能在这个异时空,与一群潜心治水、不辞辛苦的匠人们发生这般神奇的碰撞。

    他眼前最关心的事,是即将开始的乡试。

    第132章 第 132 章

    乡试每三年一次, 逢子、午、卯、酉年举行。

    考期在秋季八月,南、北直隶及各省会分设考点、同步开考,故又称秋闱。

    今年南直隶、湖广、江西动荡, 神宗格外开恩, 特允三地乡试推迟两个月。

    政策出发点总是好的, 但考试这种事, 谁考谁知道。

    别处已经考完放暑假了, 原疏他几个还要继续苦读两个月……

    死刑顺延,折磨加倍。

    真的谢:)

    深度焦虑的原小七,亟需他的精神向导顾劳斯。

    于是开始以一天一盒当归的速度催更。

    当归历来是女子赠远游夫君以表相思之用。

    这傻狗, 顾劳斯连收三盒好气又好笑。

    他大手一挥, 回信一封:

    《本草》曰:“当归调血, 为女人要药。”

    子野你何以月事不调?

    《本草》是个什么书目, 原七反正也不懂。

    可这连嘲带谑的,把他气了个仰倒。

    更惨的是, 这信一个没藏好,叫周芮看了去。

    周小姐笑得打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没几天原疏痛经的消息就传遍顾家上下。

    连带着璎珞琉璃亦将他纳入妇女之友,每次熬生姜红糖水都要留他一碗。

    原疏:我真的只是考前焦虑神经痛啊摔TAT!

    其实就他备考的情况来说,考个大学问题不大。

    毕竟顾云融那般水平,三年前都能混个301。

    宋如松十分肯定地给师弟打包票。

    “子野,你比顾云融绰绰有余, 考300绝对没问题。”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您老往前多忽悠个几个名次,是要钱呢?还是要命呢?

    原疏:更……更焦虑了怎么破???

    自从顾劳斯远去他府送外卖, 他和黄五诸人课业,暂时都由宋如松代管。

    科考后, 汪铭请辞,陈知府干脆将吴知府班底换了个干净。

    宋秀才就此失业,刚好无缝接盘,干了冲刺班的临时班主任。

    只是这家伙学问是不错,做人那是真不行。

    顾大虎看了看自己的模拟卷,又看看原子野的。

    他期期艾艾,“宋秀才,这原疏要是排300,那我等岂不是都要落榜?”

    宋如松疏淡的眉目不动如山,淡定道。

    “无碍,乡试百名开外,副榜大都一样,没什么差别。”

    顾大虎:???

    见他不解,宋如松耐心解释。

    “大宁开科,原本会、乡两试都无副榜。

    会试一科只取百人,乡试一科,举国解额也不过三四百人。

    岂料太·祖后期,功臣自大,贪腐成风,几大要案牵连甚众,上下官员几经洗牌,竟空出半数,朝廷一时无人可用。

    是以太·祖首开会试副榜,于三榜以外,又另取落第举子百人填进副榜,以补缺位。”

    一榜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状元、榜眼、探花,二榜进士,三榜同进士。

    副榜虽然也是个榜,但身份有别,一旦应榜候选入职后,再无更改,浮沉常调,终其一身。

    为此,副榜举人非老而无望者,概不愿就职,往往匿年规避,以觊觎他日进取。

    “时至大历,贪腐稍有所止,奈何党系林立,官场换血速度,分毫不逊于太·祖时期。

    读书人首当其冲,做了出头的椽子。神宗无法,只好效仿太·祖,退而求其次,又开乡试副榜。

    以直隶来说,每榜取落第秀才两百人,补入副榜,加赐副榜举人出身。

    虽不可入京会试,却有资格补选地方九品以下不入流职缺。”

    大虎要求不高,“再不入流也等同从九品,不差,不差了!”

    “还不用背井离乡!”三虎也甚是满意,他偷偷瞅了眼身旁胡子拉碴的大虎,心有戚戚,“若我能在而立之前,得一副榜,哪怕补个教职回休宁教书,亦甘之如饴!”

    已过而立奔四而去的大虎,顿觉被面刺了。

    “所以,榜分正副,阅卷亦有差别。座师惯例,以书之一门分百名内外。

    以内,五经卷需分房评判,以辩真才实学;以外,不分本经,全凭气运;至于副榜开外,既无才学,也无气运……”

    顿了顿,他又指了指自己:“如我,就是前车之鉴。

    大约八字不合,生来不宜科道。”

    好家伙,谁来治一治这个emo大王?

    每天丧气值爆表,孩子成长需要的是正!能!量!

    唯有一旁黄五,十分安静地瞌睡连连。

    问他为什么一读书就犯困?

    因为书,是梦开始的地方。

    嘘,并不是。

    为了不遗余力支持顾二搞事情,金蟾·蜍日夜操劳。

    白天念书,晚上通宵大搞企业兼并和收购。

    他不仅吃下胡家粮食买卖,还把住国债的风口,以他母家与顾家名义,果断吃下黄胡两家吐出的皇商名额。

    是以最近学业、事业双重鸭梨山大。

    连吃饭如厕的工夫,都要拿来听各地管事的业绩报告。

    他瘦了很多。

    与宋如松坐在一处,背影竟也相差无几。

    大约黄家倒台,他不须继续伪装。

    此前面上丑陋的疙疙瘩瘩已经尽数褪去,露出原本样貌。

    整张脸轮廓清晰,鼻梁挺直,一双眼溢满水汽,即便迷迷瞪瞪,也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痞贱和慵懒。

    他的嘴角天然带笑,唇色鲜艳又饱满。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唇中小巧而圆润的唇珠,尤其嘴巴微张时,那道隆起的弓形弧度,莫名钩缠旁人目光。

    活生生一张不安于室、烂招桃花的渣男脸。

    原疏时常捏着鼻子嫌弃:“黄兄还是胖点好,胖才有富贵相!”

    每每这时,黄五总是摇头自谦,十分的表(gy)里表(gy)气。

    “吾已腰缠万贯,富贵不值一提,如今所求,不过荣华在握、姻缘加身耳耳!”

    荣华在握,姻缘加身,还不过耳耳?

    原疏:你可真敢说啊……

    金榜题名还尚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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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姻缘?

    想想顾二那狡似兔、狠如狼的性子,他默默将板凳挪远了几步。

    来年坟头草三尺,兄弟一定去烧纸。

    当然,黄五目前膨胀得狠,自然感受不到兄弟情真意切的哀悼。

    他捣捣原疏,还揶揄人家,“小子,你也艳福不浅啊。一头是大宁第一富婆,一头是风头无两的前锋女将,不若两手抓两手硬,努努力也享一回齐人之福?”

    呸!

    原疏转头就把原话传给了顾劳斯。

    顾劳斯磨磨牙,转头把信又原封不动传给了顾二。

    京里顾二醉卧美人膝,当着一众世家子的面,顽笑着从战鹰腿下取下信。

    他懒散念完,捏碎了纸冷笑一声。

    “黄家这厮皮痒,竟敢挑唆旁人撬我妹子,坏圣上赐婚,实在该死,诸位不若替我想想法子,整一整黄家?”

    一同戏耍的,多是各家不受重视的子侄。

    若黄家鼎盛时,他们自是不敢动作,如今黄家只剩从前两分家底,他们棒打落水狗当然无惧无畏。

    于是乌合之众一拥而上,愣是将黄粲父子仅剩的丁点儿资本,嚯嚯了个干净。

    东山再起的希望破灭,黄家掌舵人、黄五的好大哥一时急火攻心,再也没能站起来。

    庶子夺嫡的宅斗好手,叱咤一时的商界枭首,就此繁华落幕,尘归尘土归土。

    黄家彻底落败,黄粲终是与胡排九一样,沦为阴沟里的老鼠。

    不知他在寒窑手捧破碗啃着冷馒头,是否有一刻后悔曾经的虚糜无度?

    一如那把随手抛赏出去的徽宗真迹,有时不曾珍惜,失去终不再得。

    顾二这么做,一来是还黄五赈粮援手之情。

    百足之虫,断而不蹶。苏青青一贯教导几个子女,要么不动手,动手必定斩蛇七寸,叫对方再无还击之力。

    对于黄五打一棒子还给人喘口气的作派,他十分瞧不上眼。

    二来,也未尝不是与黄五划清界限,断他念想。

    画舫那夜,眼见着艳词淫曲越发露骨,他本是假借醉酒之名装个糊涂。

    没成想曲尽人散,这厮竟摸着黑回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流连烟花之地,看似风流,实际并无实操,生涩得很。

    暧昧的夜里,那人炙热的口唇、压抑的喘息,令他既惊又怒,可不能否认,随之而来的快·感也是实实在在的。

    “瑜之,瑜之……”

    那人口舌得片刻闲,凑到他耳边喃喃低叹。

    “双蚕成茧共缠绵,欲与君结后生缘。”

    酒意是最浓烈的催化。

    他攥紧手掌,终是按下将人踹下床去的冲动,将“醉”这一个字,装了个彻底。

    但他尚有武德,第二日酒醒,自知一腔柔情皆已付诸一人,根本无力回应,便立马收拾行装,头一次做了那缩头乌龟,溜之大吉。

    黄五痴缠,他受之有愧,所以处处算得清楚,就怕情债难还。

    至于第三,边境战事胶着,顾情已凭实力站稳脚跟,获封五品武德将军。

    也是时候放一点谢顾两家婚变的风声,搅一搅兵部这滩浑水了。

    ……

    可怜了黄五,一腔殷勤,不仅没追上人,还无妄多背上一口大锅。

    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坑害黄家的罪魁祸首。

    死去母亲的牌位,连带自个儿名字的谱牒,一起被黄家扫地出门。

    自此金陵黄家是黄家,他黄五是黄五。

    就……幸福来得挺秃然的,有那么些许的不适应。

    是以他也学原疏,去信与小舅子诉说心中愁苦。

    小舅子冷笑:“这肥羊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宰简直对不住我手里现成的刀。纳钱来!”

    水一退,各地热火朝天搞基建。

    秉着再穷不能穷教育的原则,顾劳斯坚持要另筹资金补齐灾区公共服务的短板。

    而南直、湖广、江西三地社学、小学,尽数修整,外加配套的社师工资、教辅资料,所有资耗,又是一笔巨款。

    这下好了,统统记黄五账下。

    “为富不仁,孤家寡人。”

    小舅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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