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壁猛然破开一处孔洞。
残破的纸人掉落于地,短剑发出丁零轻响。
楚流景头也未抬,视线好似丝毫未受影响,抬脚越过地上纸人,直直地朝船舱深处行去。
再进入下一间舱室,她持剑便要击破隔门,而一点火光却自门上破损的裂缝中投入,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外不远处,身旁还跟着另一人。
楚流景一怔,看着秦知白身侧的女子,暗红的眸中掠过一丝冷意。
竟一而再地化作她的模样接近卿娘,果真自寻死路。
手中软剑骤然挥出,“轰”的一声震响,眼前门板霎时化作了一片碎木。
而本该在门外的二人不知何时走向了远处,姿容清弱的女子似听到了身后响动,回头望了她一眼,却微微笑了起来。
下一刻,前方二人停下了脚步,女子转过身,伸手揽上秦知白腰间,将她拉入怀中,那双漆黑的眸子勾着笑意直视向楚流景,略微低下头,便吻上了身前人唇边。
心跳似有一瞬停滞。
楚流景双目陡红,经脉中如有烈焰涌起,骤然冲破被封的穴道。
玄色身影一闪,已然出现在了女子身后,灌入内劲的剑光一剑斩下,眼前人顷刻碎成了一地残片。
破风声响起,一道冷光蓦然从旁刺来,直取向她心口,楚流景迟滞了一息,反手斩断袭来的剑锋,冷锐的剑刃划过身旁人脖颈,一声刺破纸页的轻响,地上又多出了一具残破的纸人。
望着倒在眼前的两具纸人,她紧握着剑,胸口处心跳分外明晰。
楚流景抬起头,周遭舱壁上嵌满了大大小小的铜镜,她望着镜中映出的无数身影,眸中似燃起了一把暗火,仓促响起的喊声划破眼下沉寂。
“秦姑娘!”
无人应答。
高喊声隐没于船舱深处,晃开隐约回响。
方才幻象中见到的画面反复回荡于脑海,仿佛愈发炽烈的火焰,将心跳灼烧得滚烫而发痛。
她微微喘息着,任凭伤处渗出的鲜血染透了玄色衣袍,藏于眼底的偏执再不受控地蔓延开来。
“卿娘!”
片刻安静。
一道脚步声轻落,身后传来清泠的话语声。
“我在此处。”
楚流景回过首,便见到了持剑站于身后不远处的女子,而不待她呼吸平稳一分,却见身后人眸光清冷地凝着她,话音听不出喜怒。
“你唤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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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妄念
妄念
落在耳畔的话语淡然平静, 似乎没有半分多余情绪,而其中潜藏的他意却叫楚流景神色有一瞬僵滞,薄唇微抿, 视线似退避般偏了开来。
“……秦姑娘。”
“撒谎。”
眼前人目光冷了一分,手中剑锋略微倾斜, 便似镜面一般映出了那张被面具遮掩的容颜。
“你如何会唤我小字?”
楚流景垂着下颌, 慢慢压下紊乱的呼吸,心口处跳动仍如先前般剧烈, 仿佛藏了一丝躁动不安的惶然。
“只是曾听楚公子这般唤过姑娘,因此……”
话未说完, 微漠的嗓音已打断了她的言语。
“既然敢唤我小字, 为何不敢承认?”
楚流景一顿, 持剑的手慢慢收紧,暗红的眸中涌动着几分遮掩回避的惶惧,话音有细微轻哑。
“秦姑娘要我承认什么?”
凉如薄冰的冷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话语宛如敲金击玉般一字一句落下。
“承认你就是楚流景。”
一时沉寂。
戴着面具的人僵在原地。
半晌,方气息低弱地开了口。
“……秦姑娘说笑了。”
脚步声响起, 松霜绿的衣摆微微晃动,不远处站着的女子已握着剑一步步朝她走近。
“若你不是她, 先前那人化作楚流景的模样接近我时你为何那般恼怒?若你不是她,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对我如此依顺?若你不是她,楚流景分明就在云梦泽为何你却迟迟不说她的下落?”
接二连三的问话伴随着逐渐靠近的身影令气息紊乱的人无意识朝后退了一步,脚下似踩上了一处杂物, 叫她身子一个踉跄, 便倒在了后方堆叠的丝绢绸布中。
风姿清绝的身影立于眼前, 清寒剑锋随之点上了她喉间。
“你明知我最憎有人欺我瞒我,为何还要将我蒙在鼓中?”
楚流景双手紧握, 指节隐隐泛了白,腰侧伤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而她却已然无暇顾及。
望来的目光那般冰冷,仿佛要将她穿透,眼底潜藏的失望与漠然一寸寸地刺入她的骨血,令她浑身血液好似都在此刻凝住。
“卿娘……”她呼吸微颤,低喃着唤。
剑尖缓慢上移,划过她下颌边,略一用力,锋刃便挑开了掩于脸前的面具,将那张苍白冶艳的容颜暴露于眼前昏暗中。
“楚流景。”
眼前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皓玉霜雪般的面容一如往常清冷,淡得看不出半点波澜。
“你身为子夜楼楼主,这般隐藏身份跟在我身旁,究竟想要什么?”
抵于下颌处的剑锋迫得她仰起了首,楚流景双目恍惚失神,轻轻喘息着,银白的发丝自耳后滑落,遮于脸侧,将本就病白的肌肤更衬得如琉璃般剔透。
未得她回答,身前女子不疾不徐地一一猜测。
“是想要十洲记,还是想借我掩盖你的身份,又或者……
“是想要我?”
呼吸一滞,暗红的眸倏然凝定。
身前人似乎轻笑起来。
“原来你想要我。”
冰凉的剑尖一点点掠过颈项肌肤,向衣襟处探去,危险与暧昧交织的痒意令倒在绸布中的人轻轻颤抖起来。
楚流景气息愈发凌乱,喉中似有腥甜上涌,又被她压抑着强自咽下。
“卿娘……”
剑光一晃,划破了她腰间玉带,玄色的衣袍随之松散垂落,露出内里斑斑血色。
痒意慢条斯理地向下蔓延,落至腰侧,剑身毫无预兆地贴上腰间伤处,令她面色一白,霎时弓着脊背蜷了起来。
“疼吗?”
楚流景大口喘息着,脑海中似有纷乱无序的白光交杂着闪烁,意识渐渐涣散,额上已然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勉力抬了眼,望着面前身影,缓慢摇了摇头。
点上腰侧的剑当即再重了一分。
“嗯……”
钻心的剧痛令伤痛未愈的人低哼了一声,支在身侧的手终究再强撑不住,支离破碎般跌落下去。
“说了不许欺瞒于我,为何还要撒谎?”
皓白的发略显凌乱地散落于身后,楚流景仰躺在丝绢之中,双眼似已失了焦点,顿了少顷,却仍是迟缓地摇了摇头。
微凉的触感便覆上了她已有些失力的手。
馥郁的冷香混合着湖水湿凉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将她浸透,身前人不知何时收了剑,倾身半伏于她眼前,覆于身侧的手捉着她的腕将她牵过,指尖被牵引着展开,便落在了那瓣淡薄柔软的唇上。
唇齿间吐出的气息洒在指腹,似热雾般缠绕上她指骨,近在咫尺的容颜笼了微薄淡光,宛如隐于云后的月,朦胧得让人难以看清她眼中神色。
“方才在幻象中见他人与我亲近,是何感受?”
楚流景眸光恍惚,视线迟滞地落在那张熟稔于心的面容上。
“什么……”
四面八方的铜镜映出她的身影,镜面重重叠叠地反着幽暗冷光。
松霜绿的衣裙被抬手解开,冷香愈近,隔着指尖的唇已贴上了她唇边。
“不是想要我?为何还不动手?”
……
幽寂无声的暗舱内,穿着僧袍的男子盘腿坐于蒲团中,视线望着舱壁上藏于镜后的窥孔,狭长的眼尾露出了一点阴冷笑意。
“子夜楼楼主?我看也不过尔尔。”
铜镜的另一侧,白发玄衣的女子单膝跪于地上,手中软剑垂落身侧,发红的双目一片无神,脚边是两具被剑气搅碎的纸人残躯。
此次他离开沅榆,本只是想趁各大派与子夜楼交手时寻机夺回单家的十洲记,没想到方至中州,便意外得知秦知白要前往云梦泽,如今不仅将秦知白引入了幻境,还把这子夜楼楼主也困入了阵中。
只要不出意外,他便能一举得到两本十洲记,届时利用十洲记诱出药童,将六欲傀儡炼成,各大世家只怕求于他还来不及,又何必再像现今这般遮遮掩掩藏于山中。
男子撚动着佛珠,慈眉善目的面容显出了一分餍足的快意。
一阵脚步声便在此时响起,扮作楚流景模样的女子自船舱外走入。
“大哥,我将秦知白带来了。”
眼中精光一闪,男子抬起了头。
“竟然这般快?”
女子侧身一让,一道素淡清隽的身影随之进入了舱室中。
“秦知白好似对我扮成的楚流景深信不疑,此次没有那子夜楼楼主从旁作祟,我未花多少功夫就对她成功施下了迷心术。”
僧人看着眼前眸光低敛的女子,见她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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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从,似乎的确已被迷了心神,不由大笑起来。
“好!秦知白中了迷心术,子夜楼楼主又被困于幻阵中,真是天助我六欲门。
“三娘,此次辛苦你了,待我得到青阳秘宝,其中钱财定少不了你那份。”
“那便多谢大哥了。”身着氅衣的女子道过谢,看了一眼身侧眉眼低垂的人,低首道,“大哥,既然秦知白已带到,那我便先上去了,迷魂阵恐怕将要失效,为防万一,需留人在上头探探风,若是青冥楼的人来了,也好早做防备。”
僧人未曾多想,颔首应下,“好,你去吧。”
女子转身离开了暗舱。
待脚步声渐远,穿着僧袍的男子拿过一旁花纹繁复的法铃,起身行至秦知白跟前。
金属铃舌一晃,舱室内当即响起了飘渺幽远的铜铃声。
他盯着眼前女子,放低的声音似催眠般缓缓问:“秦知白,十洲记图眼如今是否在你身上?”
余音散尽,未得回应。
身前人只是微垂着眸,神色没有一丝变动。
僧人皱起眉,看了一眼手中法铃,不知为何铃声未曾起效,略微思索后,再摇了一次铃。
“丁零”
铃声方响,询问的话语尚未来得及出口,一柄轻薄冷锐的剑锋已横在了他颈间。
本该被幻术所迷的人抬了首,清明的眸光淡无波澜地看着他,其中没有一丝失神之意。
握着法铃的手微微收紧,僧人眯起了眼。
“你并未中迷心术?”
秦知白未曾应答,清冷的眸定定地凝着他,话语声低清。
“十四年前,你们屠戮云家之后,将云昭姐妹带去了何处?”
僧人眼中划过一丝深色,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杀了。”
剑锋一偏,男子颈间倏然多了一道血痕,粘稠的血液顺着脖颈缓慢流下,渐渐染红了法衣衣襟。
秦知白微敛起眸,再问:“云昭现在何处?”
片晌沉寂,僧人偏过了头,慈佛般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漫不经心道:“听闻秦神医这些年一直在寻云家人下落,看来你已知晓,当初云家人覆灭,皆是因你而起。
“她们本是出于好心才救下你,没想到却因此惹来杀身之祸。你说,云锦若知晓此事,可会来寻你报仇?”
话音落下,持剑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
一道冷光骤然暴起,男子眼神陡厉,手握降魔杵反手便是一刺。
秦知白侧身避开刺来的杵尖,剑锋一挑,划出的剑光宛如流星赶月,倏然袭向身前人心口。
“嗤”
裂帛声响起,锋锐的剑尖霎时将僧袍穿了个透,衣袍掉落于地,而本该身穿僧袍的男子却不知所踪,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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