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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握住了船桨,高声喊道。
“这?件事,不对!”
第45章 天池-家事
这件事,不对!
黎应晨喊完这句话,周围的声音立刻凝固了。
她重新开始划桨。
那股极其嘈杂,尖锐的杂音又?响起来了。这一次,黎应晨没有停止。她咬着牙忍耐,淌着汗珠,继续划船。
她其实也不知道要向哪里划,但她猜测天池不会在这种地方为难她。
就在刚刚的电光石火间,黎应晨意?识到一件事。
周围的温度,和刮在她脸上的气流,都一直在随着水温升高而变热。
声音可能是幻境,但这风,应当真?的是水上风。
每当故事进行到关键节点的时候,风就会陡然?疾厉起来。比如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比如刚刚扭身离开难民们。这既是顾潮平在移动,也是故事外的黎应晨在移动。同时,当顾潮平面临重要的选择时,风向就会转变,意?味着黎应晨的小舟也在调头。
小舟行进的速度和方向,其实一直都取决于故事的走向。
黎应晨第一次尝试自?己划桨,出现?了嘈杂扭曲的声音。就如现?在这样。这声音听起来不可辨认,但是黎应晨仔细听去,却?能分辨出来一点——
那有点像是磁带倒带的声音。
并不完全是倒放,因为天池也不是只有前后的线性结构。她在水流中乱划,向左向右一概不知,对应的幻境声音,也就揉碎了灌进她的耳朵里。
而现?在,小舟前进的方向是死局。
行进方向明显错了,这就意?味着,顾潮平的选择错了。
鉴于这个选择看起来合情合理,所以黎应晨猜测,天池认定的“错”,应当并不是评判结果的对错,而是“与?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不符”。
在现?实世界里,此刻的顾潮平,根本就没有答应那个声音,加入摘星楼!
要向改变小舟的方向,就要改变这些情节。
黎应晨吸一口气,在嘈杂的倒带声中怒道:“有你什么事,还敢在这里聒噪!项上有几个人头可摘?”
最烦躁的时候被别人说风凉话,这人还正邪不定,一看就不怀好意?,不给他屁股上来一脚算脾气好的。
很显然?,顾潮平脾气就比较好。
周围的声音在紊乱一阵之?后,慢慢归于平静。顾潮平的声音重新响起,刻板生硬,但是仍然?体面:“不需要。请回吧。”
“我顾潮平不与?邪门歪道同流合污。”
一个一直以来循规蹈矩的年?轻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被邪魔外道蛊惑,一下就举手投降呢。
叛出昆仑,意?味着倾覆了他以往的整个人生。
哗啦……
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风声又?起。小舟改变方向,划出了这篇滚热的水域。
随着小舟前行,空气的热度,水的热度,都慢慢恢复正常了。
呼。黎应晨松了口气。
她把荒水推开,坐回船板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不是播片,这是纠错。
黎应晨要在这陈年?往事中,找出不正确的地方并及时更?正,来确保小舟前行的方向一直安全。
好在顾潮平这个人比较好懂。黎应晨默不作声地想。她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从小生活优渥,禀赋过人,天材地宝养出一身良善温柔的君子骨。一个不谙世事,理想主义的乖宝宝。好处是他真?的很愿意?帮助别人,坏处是很多时候没起什么大用?,他自?己反而先崩溃了。
顾潮平根本就没脸回去见那些说要给他立碑的人。
他原地沉默半晌,再也不装模作样地慢慢行走了。他架起飞剑,掐了个决,浮到九天之?上,就这样用?仙人的姿态,向着黑凤山飞去。
黎应晨活动活动筋骨,轻叹一声。
她其实很喜欢理想主义者。每一个理想主义者,都是救世英雄的幼崽形态。
但是看着他们碰壁的样子……总是有些不落忍的。
顾潮平一路飞跃并州,飞跃黑凤山,飞回昆仑。那些草民们走不过的万水千山,在他脚下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风景。
他在昆仑停下,冲进大殿里去。
黎应晨坐直身体,竖起耳朵听。大殿的回音里是两个男声,其中一个正在说:“陈掌门,要分清轻重缓急啊,若你担心门派之?见,我等可以对天地立誓,将昆仑尊为祖师……”
另一个注意?到了顾潮平。
那是一个稳重镇定的男声。他笑?着开口:“牧松回来了?”
“师尊。”顾潮平轻唤。
师尊叫的应当是顾潮平的表字。黎应晨想,顾潮平确实没说谎,师傅很喜欢他。
旁边被忽视的人急了:“陈清歌!!”
“今日?逆徒归来,不宜见客。”被称为“陈掌门”的陈清歌如是说,“卢先生,请吧。”
那人不听,情绪异常激动:“天地灭法已然?到了如此地步,多少门派已无了传承!再过上五百年?是什么样子,你想过没有?那时候整个修道界,可能就只有昆仑尚在了!”
“我知道你功法秘密,但若再藏私,等五百年?之?后灾劫来临,乾坤皆灭,世人全死,你当如何?守着你那绝密典籍,在焦土之?上称王称霸吗?”
“陈清歌,当年?九霄星外你尚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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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护苍生,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陈清歌没有打断他,礼貌地听完了这番高论,然?后挥了挥袖子。
“卢先生”的声音戛然?而止,就此消失了。
你不想走,昆仑有的是办法送客。
然?后他仿佛没事人一样笑?道:“来,牧松,过来给为师看看。游历任务进行的可顺利?师娘给你的法宝可用?了?”
顾潮平心急如焚,欲言又?止几次,最终还是怕师傅生气,先行妥协,小声寒暄起来。
久别归家,再怎么不忿,少年?人也是有些高兴的。他的情绪轻易就被师尊牵着走了。
黎应晨懒得?听仙人聊家常。她疯狂默记着。
“卢先生”和陈清歌的几句对话,只有短短十几秒,却?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
第一:“天地灭法”自?这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所有修士都在逐渐失能,只有昆仑宫的修士不受影响。
第二:这位“卢先生”希望昆仑公开自?己不受影响的原因,广纳门徒,被掌门陈清歌拒绝。
第三:此刻的“五百年?后”,必有一场“乾坤皆灭”的大灾劫,而世界是无力应对。
……“卢先生”嘴里的大灾劫,大概率就是当下的邪祟爆发。
以卢先生为代表,很多修士都曾为这场灾劫奔走过。
而看似有能力对抗它的昆仑,无动于衷。
黎应晨只有苦笑?。
靠昆仑救世?你指望这个?
这场灾劫说不定都是昆仑引起的呢!
这些人恐怕想象不到,昆仑的力量竟是来源于榨取星辰。说不定他们纳的门徒越多,末日?来的就越早呢。
只是,那卢先生提到的“九霄星外舍身护苍生”……是什么意?思?
这位看上去冷漠又?自?私的昆仑掌门陈清歌,做过这种事吗?
想了这么多,继续侧耳听,师徒二人还在唠家常。已经进行到送礼物阶段了。
顾潮平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万壑松”。那是一把古琴法器,音色轻碎琳琅,又?与?顾潮平的表字相合,怪不得?顾潮平想要。琴后刻着一句诗:“不觉碧山暮,但闻万壑松”。
意?在天地广阔,山水自?然?,是一把避世好琴。
黎应晨懒得?听这父慈子孝,坐在船里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
突然?,她的动作停顿了。
前方的风又?疾起来。这一次,她没有感受到温度的变化。
而是水流明显湍急了起来。
小舟正在加速。
这是什么危机?黎应晨再一次握紧船桨。
顾潮平抱着万壑松,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开心的样子。犹豫一会儿,还是低落地叹了口气。
“嗯。”他闷闷地说,“只是,师尊……”
陈清歌说:“还惦记那些人吗?”
顾潮平点点头。
陈清歌没有打击他,却?说:“入道者不涉世俗之?事,这是天下修士一起定下的规矩。你可知为什么?”
“你要反对什么,总归是要了解它吧?”
顾潮平一时沉默。
小舟越来越快了。这根本不是
木船的速度,几乎要称得?上快艇。呜呜的破空声划过黎应晨耳畔。
前面是什么地方?有什么状况?黎应晨根本不能睁眼看,两眼一抹黑,迷茫地抓紧船壁。
……该不会有悬崖瀑布什么的吧?
这边,陈清歌不再等顾潮平回答。他又?问:“每次世间王权更?迭,总会有这么一堆惨案。姜氏族人只是碰巧幸运,遇到了你罢了。你觉得?你救得?了多少人?”
顾潮平小声说:“……黑凤山脉广博,山野丰富,能容很多人。没关系的。如若师傅同意?的话,几万人也使得?。”
陈清歌笑?起来。顾潮平苦笑?道:“我…我说多了吗?”
陈清歌却?道:“几万?牧松莫要妄自?菲薄。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终结所有人的痛苦。百万万生灵都能得?救。”
顾潮平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稍微愣了一下。
陈清歌抚掌:“把难民带到黑凤山,这也太慢了,路上不知要死多少人。我教给你一个更?好的方法。”
“这场大战起源于南梁丰收。丰收使得?南梁国库充盈,南梁皇帝才敢为复国仇,攻入大宇,搅得?这一场兵祸四?起。等大军远征别国境内,开始后勤不济,便?采用?随走随掠,以战养战的策略,杀得?一路血流成河。又?加上诸多山贼逃兵离队起义,导致匪祸横行。”
“只要你将南梁军队赶出去,一切难题迎刃而解。大宇皇帝马上就能端掉横行的土匪,让整个国家恢复平安盛世。所有人都能回到家乡去。”
“如何,心动吗?”
顾潮平实在难以说不心动。
他抿着唇,迟疑着点点头。
陈清歌笑?了:“太好了。南梁虫谷的修士也是这么想的。”
“百年?之?前,大宇与?南梁之?间有过一场大战,大宇大胜南梁,逼南梁签订了极其严苛的条约,要求岁岁纳贡,且控制了重要的贸易路线。南梁为宇所困已有百年?之?久。他们缺铁缺盐,贫病交加,早等着这一场决战了。”
“虫谷的修士们,为子孙挣活路,想要北伐大宇,结束苦难,很正常吧?”
陈清歌轻声说:“凡人兵士,一刀只能砍死一个对手。杀敌十人即可封公赏爵。一旦你们下场,你能杀多少人?南梁虫谷的修士,又?能杀多少人?”
顾潮平:“……”
陈清歌叹:“莫要以为你是唯一心善的人。古往今来,多少前辈都试过了。正是这样的善造就了无数尸横遍野的血案,才有了现?在的规矩。”
黎应晨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在在高速的罡风中,她骂骂咧咧地把脸埋进衣领里,假装自?己是一只乌龟。
不是很想听这些世俗征伐。
古往今来,所有的国家争斗,能有几个捋得?清“是非对错”的?
每一场战争都会死很多人,但不是每一场战争都是错的。总有些不公,只有血与?战争才能洗清。而这些不公再往上溯源,又?不知多少国仇家恨,迫不得?已。
没什么对错,只是所有群体都在为争夺资源而努力罢了。
到最后邪祟爆发,都是一捧黄土,千里焦尸。
“你还太年?轻了。不能只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而忽视天下大义。”
陈清歌轻叹一声。
“昆仑现?在已经被千夫所指,所有眼睛都在盯着我们,经不起更?多枝节了。懂些事罢。你已不是小童了。”
顾潮平沉默半晌,讷讷说:“……师尊教训的是。”
“您说的对,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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