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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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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奚吝俭微妙地顿了顿。

    嘴角突兀裂出的冷笑让他浑身一颤。

    “你说得没错。”奚吝俭慢条斯理道,“你暂时还死不了,你还有点东西能为我所用。”

    “殿下真是会说笑。”季怜渎嘲了一声,“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贪图的?”

    “你有。”

    奚吝俭目光灼灼。

    “而且迟早会是孤的。”

    第32章 第 32 章

    季怜渎愣了下神。

    手心的温度被他拼命留下、揣摩。

    他嘴角先弯了弯, 而后又立即抿起。

    他想起苻缭与他说的那些话。

    “奚吝俭,你不会是在嫉妒我吧?”他感觉这十分有趣,“他对我这样一个下三流的伶人关怀备至, 而你,璟王, 你却得不到他的关心。”

    奚吝俭笑了一下。

    一阵刺骨的冷风袭来, 让季怜渎以为他回到了被那宦官要挟的冬夜。

    “你觉得孤需要这些无谓的东西?”奚吝俭道, “真让人失望。这明明是你死乞白赖都求不到的东西, 你还妄想孤也和你一样可怜?”

    铁链猛然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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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什么?!”季怜渎几乎要冲到他面前, 被铁链一拉,脚踝上顿时刻出印记,“你这种人, 活该被背叛,活该死在众人的唾骂里!”

    奚吝俭手一抬,季怜渎立时被打得倒回原位。

    他眸子的冰冷似是要刺穿出来, 浓浓地展示着想要嗜血的欲望。

    奚吝俭没再说话,似是疲于反驳,只想将人抹了喉咙了事。

    他止住这个念头。

    季怜渎有一点倒是提醒了自己。

    自己的确不需要这些无谓的、会拖累自己的关切。

    *

    苻缭走出门, 见到孟贽在旁边候着。

    他穿的深色衣裳,在夜色中不容易被察觉。

    孟贽惯来少话, 苻缭知道是因着他喉部受伤,说话声也嘶哑得很, 常常一不留神就听不见他说的话了。

    不过孟贽应该是最常跟在奚吝俭身边的才是。

    “殿下可是又有何事要忙?”他低声自语。

    没见着殷如掣的身影, 若是机密要事, 就算问了孟贽, 他也不会回答。

    “无事。”

    孟贽突然出声,喑哑的嗓子像一根枯枝划在冻土上。

    他目不斜视, 有时甚至将双目闭起。即使如此,他寻的道路也未曾偏离。

    似是知晓苻缭疑惑,孟贽看了他一眼,难得多说。

    “世子还是莫要与殷侍卫走得太近。”

    苻缭一愣,却想不起他哪里有和殷如掣关系太近了。

    孟贽又补了一句:“殿下不喜。”

    “孟公公可否说得更详细些?”苻缭道,“我与殷郎并未有太多接触,实在不知是哪里犯了殿下的忌讳?”

    奚吝俭也没在自己面前提到过这点。

    孟贽咳嗽两声,加重了语气:“殷侍卫不该与他人有多余接触。”

    苻缭听懂了。

    “我唤他殷郎,是殷侍卫自己所提,他不愿别人叫得如此生分。”他解释道,“殷侍卫年纪也不大,与他这样平辈相称,可有不妥?”

    孟贽的视线又转到前方去了:“即使如此,奴婢也帮不了世子什么。”

    那便是要与奚吝俭去说了。

    苻缭心下疑惑,思索间便到了先前他所歇息的客厢。

    孟贽将人带到,便自行离开了。门外并没有专人把守,只是在院子的交界处有两名侍卫巡逻。

    苻缭推开门,呼吸没受阻碍,并没有蒙尘的阻滞不适感。

    桌椅和物什均未落尘,都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模样。

    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是这府邸的主人,不过是暂时离开,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

    刚生出这个念头,苻缭就小小瑟缩一下。

    怎么能这么想。

    他摇了摇头,兀自走向桌边,忽然脚边什么东西蹭了他一下。

    “啊,你在这儿。”苻缭蹲下身揉了揉绵羊,“差点要把你忘了。”

    第一次来,他就把这只小羊羔落在这儿了,第二次来,他还是忘记带回去。

    这是第三次了。

    苻缭眉尾稍落下。

    说实话,他不知要如何对待这只羊羔。

    得到它是个意外,虽然自家院内有藏身之所,苻缭却清楚,自己对于养只小动物来说,没什么太大的热情。

    他没有做好与一个生灵相伴的准备,虽然他想。

    大概是吧。苻缭叹了口气。

    他很惶恐。

    小绵羊安安静静的,好像也能理解苻缭的纠结一般,没有再去蹭他。

    苻缭小小吐了口气,将小羊抱起。

    “你是不是重了?”

    苻缭发觉自己有些吃力,不由得感慨绵羊的发育速度如此之快。

    小羊咩了一声。

    苻缭闻到了幽幽的沉香味道。

    如此熟悉。

    他动作稍僵住。

    “看来你被照顾得很好。”他笑了笑。

    不如就放在这儿好了,本来也是他府里的东西。

    不过,为何这几次见奚吝俭,他都没提到这件事呢?

    忽然有人敲门。

    “世子,可要沐浴歇下?”

    苻缭一怔,心底不大自在。

    好像还是穿过来之后,第一次用别人家里的东西。

    他想起自己初到生父的家,即使知道要一直住下来了,刚开始也不免局促。

    他还是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小厮与婢女端着浴桶与用具上来。

    房间并不狭小,但浴桶上的热气徐徐盘旋,不一会儿便蔓延至整个房间。

    苻缭将其他人都劝了下去,自己才泡进浴桶里。

    身子放松许多,思绪却愈发杂乱。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敲门。

    “还没睡?”

    奚吝俭的声音。

    苻缭瞬时惊醒,看着周围灯火通明,身子立即绷直了。

    “殿下。”他应道,“我在沐浴。”

    他说着,迅速出了浴桶换好寝衣,上前开门。

    身上还未完全擦干,顺滑的布料有些许黏在皮肤上,沾着水滴,晕染出身体的线条。

    奚吝俭还能隐约感受到他身上的水汽,面色带了点潮红,像是餍足后的懒散。

    他不知自己是该高兴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殿下先进。”

    苻缭将奚吝俭请进门后,奚吝俭扫了眼屋内。

    “不喜欢有人伺候?”

    苻缭稍稍侧过身,擦了擦发尾湿润处,几滴水珠落在地上。

    “是。”他应道,“习惯如此。”

    奚吝俭眉尾动得克制。

    伺候别人倒是挺上心的。

    “膝盖如何了?”他问。

    苻缭实话道:“确实好多了。”

    热水一泡,浑身都舒爽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说话变得更慢些,语气也放轻了,似是早晨半梦半醒时的呓语。

    尤其还坐在床上。

    “殿下的伤处还有用药么?”苻缭也问道,“伤口虽小,但终究还是有毒的。”

    最怕的是平日毒性不显,让人掉以轻心。

    奚吝俭垂下眼:“早已无碍了。”

    又是这样的关心。

    很常见。他想。殷如掣与孟贽也关心自己的伤势。

    没有也无所谓,他不是为了求得这些而努力的。

    没必要因为一个人稍留心自己,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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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念念不忘。

    他不该陷入那么深,甚至被季怜渎说的无关痛痒的话惹怒。

    连苻缭本人都不在意这些顾念,他做这些不过是多此一举。

    待他知晓自己与季怜渎不过是做戏,他还会如此挂念自己么?

    “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奚吝俭道。

    苻缭以为他瞧见了自己的伤处。

    “我的皮肤很容易变红的。”他解释道,“方才还沐浴了,刚刚熏出来的,看起来颜色有些可怖罢了。”

    他说着,还撩开衣袖给奚吝俭看了看。

    肌肤确实比之前更红了些,显得更有血色。

    奚吝俭目光从他露出来的部分开始,一路随到被白衫遮住的部位。

    寝衣本就轻薄,即使遮着也依稀能看见微透出来的肉色,不再是让人发寒的苍白,而是柔和的粉色,软软地晕开在他凝脂的肌肤上。

    当真是没受过苦的。

    可没受过苦的,又怎会如此体谅受过苦难的人?

    受过苦的,得了几次好处就要开始依赖恩赐了么?

    奚吝俭淡淡应了声。

    两人一时间沉默。

    “殿下与季怜渎谈得如何了?”苻缭转移话题道。

    奚吝俭并未急着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在孤面前称呼他的方式,与在他面前的大相径庭。”他道。

    苻缭惯用全名称呼季怜渎,似乎并非亲近,只有在季怜渎本人面前,才会叫得亲昵些。

    苻缭动作稍缓了些。

    “殿下莫要打趣我了。”他眼眸微敛,“近乡情怯而已。”

    “是么?”奚吝俭眉头压低了些。

    他是近乡情怯,自己这莫名的情绪又是什么?

    心脏跳得比以往更愤怒些,盖过那复杂而纠缠不清的思绪。如同战场上忽然卷起的狂风,尘土迷了视线,再恢复时,才发觉自己已被包围进牢不可破的阵中。

    大抵是苻缭的心思太过怪异,连自己也要被带歪了去。

    “殿下……”

    奚吝俭知道苻缭又要开始了。

    “殿下可是有些头疼?”他果然在问。

    “无事。”奚吝俭不想再给他关切的机会,“世子歇下吧,孤也乏了。”

    他头也没回地去了书房。

    *

    翌日,奚吝俭下朝回来时,苻缭已经去文渊阁赴班了。

    殷如掣带了他的口信:“世子说,多谢殿下的照顾,改日再来与殿下商讨园林事宜。”

    那便是不回来了。

    奚吝俭要去书房的脚步转了个向。

    殷如掣认得,这是世子歇下的客厢。

    主子进了屋便四下扫过一眼,似是在找什么。

    殷如掣率先发现了。

    “殿下,这不是世子的羊吗?”他惊讶道,“他又忘记带回去了么?”

    奚吝俭看着被苻缭留下的绵羊。

    第一次第二次忘了,他没提,是给苻缭过来的借口。

    第三次苻缭还没带走,看来这羊对他也没那么重要。

    不过是顺带关心一下。

    “喂给青鳞去。”奚吝俭道。

    殷如掣吃惊道:“殿下,这……”

    “孤府里养的羊,何时成他的了?”他显出几分不耐。

    殷如掣稍犹豫一瞬,奚吝俭已经拎起那只羊。

    它无助地咩咩叫着,却感觉也不是那么想要活着。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窜到了房门边。

    青鳞舔了舔爪子,闻着主人的味道便靠过来。

    奚吝俭眉尾一动:“刚好。”

    他摸了摸青鳞的脑袋,青鳞知道这是表扬的意思,扒拉了一下主人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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