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一松也可。
听到贵人只在窗外看他如何炒栗子,货郎迟疑了好半晌,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门房打趣他:“能得夫人赏识,是你这粗人的莫大荣幸,矫情个什么劲。”
厨房里东西已经备好,货郎立在灶台前,添柴加火,忙得热火朝天。
尧窈面上覆着白纱,立在窗外,目不转睛地瞧着里头男人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觉地眼眶渐热,她眨眨眼,忍住胸口满涨的情绪。
曾使君左右手都可用,但用得更顺的是左手。
他的衣袖都会故意做长用来遮住虎口,只因虎口处有个疤痕,是他为了救明姑,徒手挡住那扑来的野狗,被野狗咬过后留下来的。
曾使君不想明姑看到那疤痕后有愧疚感,干脆叫绣娘把袖口做长,眼不见就不受困扰了。
男人半边脸被铜面具覆盖,依然有点点火烧后留下的瘢痕露出来,尧窈望着那张脸,毫无惧意,也不觉有多可怖,内心更多的是难过和伤怀。
往日多么爱洁的一个人,只要出门,必将自己拾掇得整整齐齐,体体面面,如今再怎么拾掇,也回不到当初了。
货郎从头到尾都很专心炒他的栗子,就连余光也未曾扫向窗前,候在尧窈身侧的秀琴时刻留意屋里男人的一举一动,见他确实是个没什么歪心思的人,又惦记着别的事务,便同尧窈说了声先离开一会。
“夫人看得差不多就回屋吧,不可逗留太久。”
走前秀琴仍是不放心地嘱咐。
尧窈煞有介事地点头:“我晓得的,再看看,我就回去。”
秀琴走了有一会,尧窈没有离开,也不曾往灶房门那边挪动一步,只在男人走近了,弯腰拿灶边的器具时才扬声道:“郎君年龄瞧着也不小了,家中可有亲眷?如此在外奔走,可有想过回家探望亲人?”
没了旁人,尧窈加快语速,带点东瓯那边的腔调,懂的人,听一遍就明白了。
男人直起了身,终于抬眼,看向了窗前,寂静如深潭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想,怎能不想。
“姑娘呢?可有惦记的亲人?”
男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却有意避开某种腔调,听着更像是本地的俚语。
尧窈却愈发笃定,心头更热:“自然是有的,有我的姑姑,还有姑父,以及远方的姐姐。”
男人眸光闪动,却始终未走近尧窈,只压着声道了个地名:“夫人若是还想吃炒栗子,或者别的,可到这里来,但最好是一个人。”
再回到屋内,尧窈已经收拾了心情,叫身边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此刻她只想一个人清静的时候,日理万机的大老爷却来了,倚在榻上,手里捏着一个剥好的栗子,却只是瞧着,没有送到嘴里品尝的意思。
尧窈走过去,就在榻边坐下,一只手搭在男人半曲起的膝盖上,颇为眷念地望着他。
眼里,是全心全意的依恋。
容渊最受不得女子这样的眼神,因为他会当真,以为女子真的满心眼只有他,可他的理智又反复敲打他,别上当,她有着最为天真无邪的外衣,可内里狡黠得很。
见男人捏着栗子久久不动,尧窈干脆接了过去,凑近了,把栗子送到男人嘴边。
“老爷尝尝,一个可怜的人做的,炒得很入味,可香了。”
容渊并不好这种炒得软趴趴的甜食,但吃个一两口也无妨,尤其是美人红酥手,亲送到嘴边,味道自然也不一样了。
吃人嘴软,容渊后知后觉地眯了眼,态度依然坚决:“便是你今日喂我一百个栗子,东瓯,也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
无论为公为私,容渊都不想看到王太女真的有事,毕竟姐弟间内讧,互相掣肘,东瓯局势动荡不稳,才能更好地被大晟拿捏。
“我暂时不回东瓯了。”这回,尧窈应得爽快。
容渊上下打量她,心道,他的夫人,又在耍什么主意了。
尧窈倒是坦荡,半边身子靠在男人胸膛上,两手搭在他肩头,仰头,目光专注地瞧着他。
“我也不回宫了,就在这里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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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帮我把明姑接出来好不好,我在这等着皇上来。”
荒唐,哪有正正经经的妃子不住宫内,而在外头当个外室私藏着。
然而容渊尚未开口就被一只纤纤玉手捂住了嘴:“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不可理喻,不知所谓了,成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可你是知道我性子的,宫里那么多人,你又有那么多妃子,她们每个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得了多大的便宜,我迟早要还回去,现在捧得多高,将来摔得就有多惨,我不想变成她们那样的人,老爷也不想我变成那样是不是?”
容渊难得有这样的耐心,听一名女子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且还认真地想了又想,她若像后宫那些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偶尔吃吃醋,也不是不可以。
见男人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没有反应,尧窈又贴了上去,唇凑到他耳边,唉唉地唤:“老爷不想的,对不对?”
就你说得对,你什么都对。
容渊变了脸色,掐住美人一把小腰,稍一用劲,将两人的身体更为嵌合在一起。
美人又是唉地一声,却不敢随便乱动了,只用着香唇往男人面上呵气:“我们就像寻常人家,你是老爷,我是夫人,你只有我,我只有你,就这样相守,不可以吗?”
尧窈并不是多想住在东瓯王庭,只因那里有王姐,同样的,尧窈也不想待在宫里,皇帝还没让她喜欢到为他留下,如今又意外发现尚在人世的曾使君,她更要想尽法子出来了。
她总有道理,一张嘴儿抹了蜜似的,几句话总能说到他心坎里去。
没人想得到,合该三宫六院,妃嫔无数的皇帝,内心向往的却是寻常人家的日子。
大抵是应了那句俗语,正是得不到,才会有所骚动。
但身为皇帝,容渊不能表现出丝毫情绪,也无人会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是以,这女子一次次触碰到他内心深藏的渴求,就好像拥有对他的读心术,让他一度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她给他下了蛊,那药其实不是药,而是蛊。
蛮荒小国,连邻国的男人都敢偷,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思及此,容渊面色愈发凝重,忽地捏住女子双肩,将她拉远。
尧窈不明所以,望着男人的眼里,满是愕然。
第35章 喜否
尧窈看不懂男人,只能将他的种种异常归结为魔怔了。
前一刻,两人还好好地闲聊着,下一刻,他二话不说,大氅一摊,将她整个人裹起来,连夜往宫里赶。
宫门已经落锁,皇帝改走人少的西城门,可仍是守备森严。
容渊不得掀开帘子露了个脸,值夜的兵将一眼认出天子,两袖子一甩就要下跪,天子抬手制止,只道两个字,开门。
一路还算顺畅,到了寝殿,尧窈解开大氅,为着男人的反复无常,也有点气闷。
容渊却捉住她:“先别睡,让孙太医给你诊个脉。”
顺道,也诊诊他的。
早在入到内城,就有宫人提前去请,是以孙太医来得也快。
然而这个时辰被皇帝请来,孙太医自己也是懵的,迷迷瞪瞪地用凉水洗了好几遍脸,提着神儿赶到,却被皇帝告知给郦国夫人切个平安脉。
若非急症,到白日,什么时辰不行,非要在这深更半夜,孙太医是困也不能,怒也不敢,隔着床幔,伸指给手腕上铺了丝帕的贵人切脉。
刚开始,孙太医犹在走神,可渐渐地,感觉到那脉象上一点异样,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已经足以让他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可到底是太浅了,换个年轻点的,经验没那么丰富,兴许就忽略过去了。
所以,他要不要也略了,待过半个月一个月的,以请平安脉的由头再来切一切,诊一诊。
见孙太医面上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皇帝沉声道:“到底如何?与朕的脉象比,有何不同,还是有相似的征兆?”
怎么可能相似,必然是不同的,且大大的不同。
可他该不该现在就说呢,毕竟日子尚短,这时候也不稳,要是报出来了,还得他担着,万一有个意外,他也脱不了责任。
孙太医犹豫再三,可皇帝的眼神着实迫人,利刃似的射得他头皮发麻。
他干脆把脑袋埋得更低,压着声道:“还请圣上移驾,容臣到外间禀告。”
之前皇帝曾无意提过,若诊脉时诊出喜脉,不宜声张,也不能惊扰到夫人,只悄悄告诉他便可。
思虑过后,孙太医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疑似诊到滑脉,如实告知天子。
天子一瞬间怔住了,随即缓神,以一种不太确定的口吻问:“滑脉是个什么脉,算喜脉?”
头一回听到皇帝以这种口吻问话,孙太医也怔了下,想必是太在意了,可天子也是男人,怎能不在意,于是措辞愈发谨慎。
“有可能就是,但日子尚浅,还需至少过半个月再看。”
容渊再问:“有可能是多大可能,五分,还是七分。”
这中间差的,就不一样了。
孙太医又是一愣,说五分,对他而言更为安全,可皇帝看他的灼灼眼神,使得孙太医最终硬着头皮道:“该是有七分的。”
皇帝微拧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胸口满溢的情绪无法言表,背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仍是冷静不下来,他又一个大步,走近孙太医,抬手往人肩上拍了又拍,眼底的悦色是那么显而易见。
“朕知你医术高明,也不是嘴碎的人,以后郦国夫人的平安脉都由你来诊,不可假以人手,待到十分确定了,也不可张扬,何时公之于众,听朕安排。”
皇帝平日里习武不是玩假的,身手不凡,力道也比常人大,这时候情难自禁,拍得孙太医瘦削身板直颤,忍着不适,站定了,躬身应诺。
经过这一出,尧窈躺在床上,亦是难以入眠。
皇帝这番举动,稍一细想,也能想明白,这是还在介怀她给他下药那桩。
她自己那时候也是糊涂蛋一个,但见大胡子提到曾使君,的确有几分相熟的意思,自己又正感怀,难免就办了糊涂事儿。
尧窈想出宫住,也是为了制造更多见曾使君的机会,她有很多事要同他讲,其中就包括大胡子这一桩。
还有王姐。
尧窈如今也看明白了,指望皇帝是不可能的,他不落井下石,趁机为难东瓯,就已经是他认为的宽宥仁义了。
曾使君在世人眼里已经是死人一个,尧窈更不想他的身份暴露,被皇帝发现人还活着,可不是件好事。
有外男进入宅子,下人不可能不报给容渊,容渊兴许已经派人去查了卖货郎的底细。
但愿曾使君的新身份能够扛过皇帝的暗查。
明姑那边,又该如何告知呢。
年岁长了,头发长了,这烦恼也多了起来,尧窈仰面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九爪金龙嘴里衔着硕大的珠子,翻云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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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执掌乾坤。
她就像龙嘴里含着的珠子,挣扎无望,脱身不能。
思绪烦乱,尧窈翻了个身,正要坐起。
金帐开了一角,男人缓步走进来,见女子翻身动作大,肚子都要磕到床柱了,随即一个大步跨了过去,扶住依旧纤细平坦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腰身,轻轻把人带起,让她坐稳了,不能倒。
皇帝最近反常的行为实在有点多,尧窈已经不觉得他这样有何不对,他没半点异常,才叫不寻常。
对此,尧窈给自己找了个想得通的理由,便是大胡子给她的怪药起了作用,也只有这个,最能解释。
走进屋的那段极短的时间里,容渊却似度过了无数个春秋,脑中更是不能自控地闪过无数个画面,从女子怀胎,到小儿出生,蹒跚学步,呀呀学语,到长大成人,孩子的面容始终是模糊的,但成长的每一步,都已经清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从未想过,他竟会如此期待一个小生命的到来,甚至在一瞬间已经做好了教养子女的准备,譬如儿子该如何,女儿又该如何。
以他和公主的容貌,外貌是不必愁的,但言行品德更为重要,儿子若像母亲,必然是不行的,身为储君,首先心肠必须硬,过于宽和,是不可取的。
当然女儿就不一样,但只能柔,不能弱,毕竟小公主也只是看着柔弱,实则主意大着呢。
这一路,看着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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