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瞥了眼自己的背包,摸出一包脆豌豆,“还是你想得周到。”
吃到一半,一颗坚硬的豌豆磕到她的牙,她捂住腮帮,看着饺子不禁怀疑:“这不会是自己包的吧?”
张星序看她,给出时间:“早上醒得早,没事干。”
正好家里还有饺子皮,就包了饺子。
又说:“本来想做鸡汤火锅,但考虑到登山时间,肉汤冻好带上来可能都化了。”
闻冬用纸包着吐出那颗豌豆,“张星序,你真的好爱做饭。”
张星序没接她递过来的高帽,淡淡开口:“一般。”
煮完饺子他又开始煮泡面,往锅里加入肥牛卷和蔬菜,致力要让闻冬吃饱。
当事人闻冬感觉自己快撑死了,端着碗毫无形象打饱嗝。
附近露营的人多,很吵。
闻冬安静了一会儿,看向张星序。
他吃面喜欢用筷子挑起绕两圈,再送进嘴里。
她问:“咱们吃完要不要下去转一圈?”
张星序吃完一口,抬眸看向远处,人群围坐在升起的篝火旁嬉笑打闹,火光倒映在脸上,热闹得不行。
张星序反问:“你想去?”
闻冬撑着脸,“可以去看看嘛。”
吃完张星序端着锅碗瓢盆去洗,闻冬想陪他一起,被拒绝了。
“你留在这儿看好东西。”
闻冬一想也是,坐回去撩起裙子看了眼腿上的伤,拍照正打算发给田澄,手指一顿,想着她最近大概在忙婚礼的事,退出去发给了李曼悦。
李曼悦刚好在看手机,回了个问号。
闻冬把今天惊心动魄的蚂蟥吸血事件跟她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
李曼悦发来一条语音:“好样的冬宝。”
闻冬:?
好什么好?
李曼悦没回她的问题,反倒主动给她打了语音:“你上次去玉泽山求姻缘了?”
闻冬:“没啊。”
她当时在观星庙逛了一圈,照片还没拍两张就被她催了回去。
李曼悦:“是吗?我还以为你这次去还愿呢。”
闻冬疑惑:“你怎么突然扯到这个了?”
李曼悦轻哼,“你就瞒吧,我看你瞒到什么时候。”
闻冬沉默片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虚一笑:“你都知道了?”
李曼悦拐了个话题,“你要是方便,明天给我求一个。”
“你放心,我哪次忘了你,就算你不说我也肯定让菩萨保佑你永远有钱。”
“不是求财,是求姻缘。”
闻冬眉毛扭起,一脸古怪,“你不是谈着吗?还求?”
“分了,破小孩太粘人了。”李曼悦说得轻松,似乎压根没放在心上,“顺便帮我带个平安福回来,球球上个月怀孕了。”
闻冬震惊:“啊?!谁干的?”
“我说你这个当干妈的一天到晚连个影儿都不见,现在连孩子他爸是谁都不知道。”
山顶信号不好,她的声音时断时续,闻冬听不太清楚,‘喂’了好几声,李曼悦把电话挂了,给她发了张球球的照片。
球球是李曼悦养的一只长毛布偶猫,蓝眼睛透彻得跟琉璃一样。
现在腹部微微隆起,安静地坐在楼梯上舔毛。
闻冬斟酌了一会儿,问了句:“产检了吗?”
李曼悦又给她发了张报告单过来。
闻冬说:“那我多求几个!”
她把球球的照片存进相册,往下扒拉张星序,晃一眼没找到,放慢速度一个个翻下去。
他俩每天都能见面,聊天不算频繁,一般是张星序问她想吃什么,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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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家里某些看起来像是垃圾的东西能不能扔。
目光微滞,落在他的备注上看了好一阵,才点进资料页放大头像。
那棵原本在空旷天空下的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他自己。不是自拍,是闻冬在芙蓉街给他拍的那组照片。
画质有点糊,应该是从视频里截出来的。
照片中街道霓虹灯在他身后亮起,蓝色路标虚化成一抹冷色,映衬他眼底的冷然。
像是被叫到名字不经意转头,他手上还拿着一瓶依云,侧脸看着镜头,半身出境,五官被画质影响,不算清晰,反倒将他身上那股冷淡疏离彻底拖拽出来。
他的照片不多,闻冬也没有刻意给他拍照,但每次看到,总觉得他身上有股生人勿近的陌生。
“在看什么?”
脚步声靠近,闻冬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四周光亮零零碎碎落入他眼底,汇聚着人间烟火气,仿佛刚才一切只是错觉。
闻冬问:“你换头像了?”
张星序抽纸擦干锅具上的水,在她身边坐下,“你觉得怎么样?”
闻冬忽地笑了,“你是问头像还是问照片?”
张星序想了想,“不能都问?”
“可以啊,不管是头像还是照片,我认为都是这个!”她自豪竖起拇指。
废话,也不看看是谁拍的。
张星序跟着轻笑,把东西收了进去。
闻冬要下去逛,张星序没去,说等她回来。
闻冬踢着石子下去没五分钟,脚步慌乱跑了回来,嘴角下拉哭丧着脸:“那些人在玩海龟汤!”
这种恐怖惊悚的推理小游戏,张星序不在身边她哪敢玩,当即掉头就走。
上次看的恐怖片还历历在目,她挨着张星序坐下,掏出手机:“咱们看电影吧?”
她靠着他的胳膊,把脸贴了上去,挨得极近。
“看什么?”他问。
闻冬随手翻出一部电影打开,“当然是看喜剧了。”
然而信号不好,播放两秒要缓存十秒。
她盯了一会儿,认命般退出,走进帐篷翻出洗漱包,“还是洗洗睡吧。”
半个小时后,漆黑一片的帐篷充斥着下方人群欢闹的声音。
任何活动都没有,闻冬裹着睡袋左右睡不着,开始找张星序聊天。
她裹得像个蚕蛹,两圈滚到他面前,“明天我们去观星庙吧?我求几个平安福。”
她滚得太近,几乎要碰到脸上。
张星序往后避了避,屏息说好。
“张星序,你冷不冷?”她开始没话找话。
张星序说:“还好。”
“你要冷跟我说,我包里有暖宝宝。”
话音一落,她靠得更近了。
柔软的发丝蹭到下巴,感官在黑暗中无限放大,痒意像雨后侵润的墙角,潮湿沿着缝隙寸寸蔓延。
张星序深吸一口气,出言提醒:“你再过来,帐篷该塌了。”
“啊?”闻冬停住,“这么不结实?”
说着,忽然毫无征兆伸出手越过张星序,探了探他后面的位置,“放心,还塌不了。”
“闻冬。”张星序喊她名字。
闻冬正要收手,他的呼吸倏然落了下来,洒在她的小臂上,温热一片。
闻冬心跳一乱,什么也没想,按照直觉摸到他的额头,“你怎么了?感冒了?”
下一秒他反扣住她的手将她按了回去,撑起上半身,在黑暗中凝着她。
气息急促,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别乱碰。”
“我……”闻冬眨眨眼。
帐篷外有手电筒光扫过来,照得内里亮起些许。
“我碰到什么了?”她问。
张星序连手都是烫的,闻冬被他这突如其来一下搞懵了。
他低头看她,领口露出肩颈皮肤,光亮起的瞬间,闻冬注意到他锁骨上那颗小痣,脑子嗡一下,跟灌满蜂蜜一样黏糊沉甸。
张星序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见,视野中喉结上下轻滚,光暗下去前一秒,她鬼使神差伸出手碰了下。
第44章 升官发财,张星序要岁岁平安。
只半秒, 闻冬倏然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径直僵愣,忘了收手。
她能明显感受到喉结轻缓滑动的过程, 带着他的体温, 一点点传到指尖。
“闻冬。”张星序又叫了她一次。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莫名让闻冬想到天台边缘那株野生薄荷,夏雨急促裹着尚未消退的热意砸在叶片上那种闷热潮湿。
只是现在,他的语气像提醒,又像警示。
闻冬慌乱眨眼,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试探性挣了挣手上的束缚, 不禁纹丝不动, 反倒锢得更紧了。
“那个,刚才是我不——”
“你还想睡觉吗?”张星序打断她。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
这话落在闻冬耳里就成了:要不要发生点什么?
闻冬脸上一热,结巴道:“还……还是睡觉吧……”
腕上力道一泄,她正要松口气,张星序突然碰到她的脸, 拇指轻印落在她的下唇, 气息陡然靠近,闻冬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直接忘记反应。
沉香珠串特有的冷香清晰窜入鼻息,细若游丝挑着她的神经。
起初带着一丝微苦的药香, 随着动作靠近, 花香覆拢, 干净清甜中又藏了几分凉意。
她几近窒息。
心绪一片混乱。
鼻尖蹭过一抹冰凉。
闻冬浑身酥麻,他的呼吸落在耳边, “可以接吻吗?”
乱了乱了彻底乱了。
闻冬大脑宕机,连眼都不眨了,直愣愣转头去看他。
倾侧一瞬,唇瓣从他指腹擦过。
他离得太近,几乎快吻到一起。
气息交织,心脏无声跳动。
闻冬喉咙发紧,理智明晰一瞬,抬手想要推开,却在碰到他的瞬间踏空下陷,仿佛被温度烫到,转手揽住他的脖子。
“你会吗?”
话音刚落,张星序偏过头。
一双手穿过后颈,扶住脖子吻了上来。
唇瓣柔软,鼻尖带着夜间的沁凉,蹭到她的脸,像他养的那盆茉莉。
一开始只碰到嘴角,他逐步辗转含住她的唇描摹。
太温柔了,似三月春风轻轻漾开水面的涟漪,她几乎要溺死在他的柔情里。
指尖发麻,感官好似蒙上一层薄纱,一切变得虚幻。
濒临窒息前一刻,他掐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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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分开了她的唇,微微起身,喘着气说:“记得呼吸。”
他声音太轻,温情呢喃,闻冬一片空白,无意识蜷起手指。
张星序低头,扣住她的手挤进指缝,摩挲着轻捏。
麻意渐褪,闻冬意识回笼,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手被他牵着,掌心洇出的薄汗将她完全暴露。
帐篷外的吵闹声被拉远,只剩穿梭树林的呼啸风声。
闻冬无厘头说了句:“我刚才没发挥好。”
她翻身推开张星序,像要证明什么一样,“能再亲一次吗?”
周围一片黑暗,闻冬抿了抿唇,薄荷的味道还没消散,带着一缕清甜。
“可以。”他将她拉到身边,捧住她的脸,“这次记得呼吸。”
张星序的吻始终很温柔,克制到过分。
可接吻本身就是一种逾越,在情感与理智的交锋中,闻冬再次败阵。
如果说第一个吻是在她毫无准备下发生的。
那现在,她非常清醒地意识到——
她在和张星序接吻。
在玉泽山,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他们在接吻。
山间风声肆意,帐篷内热意弥漫。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还在考虑她的感受,留给她喘气的空隙,却又在下一秒重新吻上来。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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