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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第 91 章
133.
“……你不要我了吗？”
“……你先走再说?。”
面对这样?的控诉， 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中原中也终于成功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让你先离开港口黑手党，怎么就违背了‘一直在一起’的约定啊？”
就算是骗， 也应该先把她骗走。
中原中也并不是高明的骗子， 但他?这一次甚至超水平发?挥地擦拭着深川咲夜脸上的泪光，指腹从脸颊一路向上来到她的眼角， 漆黑的手套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口气无奈：“……怎么说?不了你两句，你就知道哭啊， 咲夜？”
这一次， 他?特意有?记得?神色自如地叫着她的名字呢。
“……真的吗？”深川咲夜虽然还是抽噎着，但眼泪好歹是止住了， 她慌慌张张地拽住了中原中也的手腕，“中也是说?……我误会了吗？”
“当然了。哈想什么呢你——就算你主动想要离开我，我都?不可能?随便?同意。”他?露出了极为自然的冷笑， “让你离开，只不过?是让你先去避避风头而已。”
“可是。”深川咲夜还是半信半疑， “这样?就算叛逃了吧？果然还是我们一起……”
“那也不看是谁闯了这么大的祸！！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去给你善后！！！”中原中也的声音猛然拔高，“气死我了你怎么比我想象中的还能?够闯祸……而且还不让我提前知道， 最起码我也能?做准备啊！！！”
“呜哇对不起啦对不起！”深川咲夜下意识去摸她的长刀， 刚想表演一个切腹道歉，却发?现被?关进来的时候就被?收走了，她只好可怜巴巴地双手合十，“我肯定没?有?下次了啦！！！”
……也的确不会有?下次了。
中原中也垂眼，假装不耐烦地嚷嚷着：“行了， 你现在快走吧，等你叛逃之后我再去找你。等那个时候， 道歉也好，欠的教训也罢，我都?记着一起补上。”
“欸？现在吗？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大家告别?——”
“旗会的大家和红叶姐那里我都?会帮你去说?！再说?了，又不是你离开了之后就不能?见面了。”中原中也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想要相?信了，“桌台酒吧不是一直在那里吗？还有?你想继续和红叶姐一起逛街的话……”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就被?深川咲夜又一次不断冒出的眼泪打?断了。
……她怎么又哭了啊？
“……中也，你说?的这些，又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深川咲夜睁大着眼睛，握着他?的手也越发?用力，鼻子都?早就哭红了，“这次关进来之后，红叶姐就告诉我了，对确认叛逃的叛徒没?有?上报或者抓捕的话，会视为同罪。所以，我叛逃的话，是不可能?再直接去见大家的。”
深川咲夜看着面露难色的中原中也。
……中也，甚至一下子都?不说?话了。他?是不是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继续骗！！
要不是红叶姐看望她的时候有?说?过?这些，她差一点就这样?被?骗过?去了！
红叶姐让她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靠近港口黑手党的据地，最好也不要呆在横滨……就像曾经红叶姐叛逃时做的那样?。
这就是成为叛徒的代价，再也没?有?办法出现在大家面前。
不可以再见面了，就算见面，也只会成为敌人……她走了之后，那中也呢？
他?是不会和她一起走的。
深川咲夜太清楚了，和自己不一样?，和当初也不一样?，现在的中也很喜欢这里。
就算知道继续留下来会被?惩罚，中也自己也不会走的，说?什么叫她先走，说?什么没?有?打?算违背约定，还可以继续“一直在一起”——
“……虽然我确实?是笨蛋，虽然我一直都?容易上当受骗，但就算是笨蛋被?骗了明明也会伤心的——”说?着说?着，深川咲夜喉咙都?仿佛被?堵住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中也明明知道的，她最讨厌被?骗了。
以前的时候，早在还没?有?认识乱步的时候，就有?人骗她说?认识她的家人要把她带回?去，只是有?因为有?异能?在，所以深川咲夜最后才没?有?真的被?“卖掉”；还有?像什么“长大了你就知道了”的敷衍，哪怕是喜欢她的大家，也会因为想要避免麻烦而随口说?着谎话。
就连这一次，旗会的大家来看望她的时候也说?什么“先逃出去再等中也回?来也算遵守约定啊”——这种?，她都?能?听出来的言不由衷。
“就算是中也，不对，正因为是中也……所以才更不应该骗我！”
中也，明明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刚认识的时候，她说?要杀掉中也以前的同伴，中也都?没有想要骗她……如果换成是别?人的话，一定会因为“这更重要”、“这更便利”之类的理由，一点不心虚地骗她了！！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就连中也都改变了呢？
明明她那么相?信中也，明明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明明她那么喜欢他?……
差一点儿，她就真的相?信了。
差一点儿，她就没?办法再见到他?了。
意思是，就连“一直在一起”的承诺，中也也不想兑现了吗？！
“骗子，大骗子。”深川咲夜越哭越伤心，她哭得?直不起腰，弯着身子因为完全喘不过?气而用力地咳嗽着，甚至不知不觉松开了原本死死拽着中原中也的手腕，“骗人……你骗我！！”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这样?的控诉，这样?的质问……
中原中也却给不出任何的解释。
“……你还好吗？”中原中也刚准备拍着她后背的手被?她用力地拍开了，深川咲夜的脸上浮现出激烈地怒火：“别?过?来！！”
她的声音早就沙哑得?说?不出话，然后又按着自己的喉咙难受地咳嗽着，之前的铁块勒着她脖子的印迹还残留在皮肤上，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中原中也僵住了。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咲夜……会因此讨厌他?吗？
她说?过?的。
不管是再怎么亲密的关系，一旦受到了伤害她就会决定不喜欢对方了……但是，他?的目的不恰恰正是赶走她吗？
只要深川咲夜不再喜欢中原中也，那她也就没?有?一定要留在港口黑手党的理由了。
——这听起来可再合适不过?了。
他?闭上眼，几乎是一瞬间就决定调整自己的策略。
“啊，我骗了你。”他?平静地承认道，“关于那个约定，我反悔了。”
“什……么？”手撑在膝盖上的深川咲夜骤然抬起头，她脸上流露出的不敢置信和受伤深深地刺痛了中原中也的眼睛。
但必须得?这么做才可以。
以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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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外交官出演的电视剧里那种?“为了你好所以得?推开你”的桥段非常地……不可理解，喜欢这种?感情，不去得?到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吧？那是哪来的慈善家！反正听起来和黑手党可没?什么关系！
但他?现在好像知道了，悲情女主角的那份心情。
可不这么做的话，根本不知道妥协的深川咲夜绝不会轻易离开的。和她好好说?也不会有?用，她总是这么固执，一点也听不懂人话。
所以——
“你不是听见了吗，要我重复多少遍也可以。”中原中也抬了抬帽檐，钴蓝色的眼睛锐利而又笔直地注视着深川咲夜，不躲不退，“我的确骗了你，我也的确反悔了。”
深川咲夜慌乱地捕捉着中原中也的神色，却只看到了令她……没?有?办法接受的坚定。
中也明明总是会对她心软不是吗？
但他?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动摇！深川咲夜当然知道，中也真正决定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说?服他?！
……怎么可以呢！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搅拌着，痛得?她直不起身。
她害怕得?甚至连生气都?忘记了，只有?浓浓的恐慌，只能?虚张声势地大喊。
“我不接受！反悔什么的……我不答应！”她声嘶力竭地喊着，身体蜷缩着像是受了伤的小兽，“不可以！我不允许！”
“……约定这种?事情，只要一个人不情愿就无法达成。”像是嘲笑她的天真一样?，中原中也露出嗤笑，“不过?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约定，又不是什么契约关系。”
现在想想，没?有?交往也没?有?订婚之类的……倒成了一件好事。
“别?让自己太狼狈了，深川咲夜”——这样?的话语已经好几次提到了嘴边，但就像嘴唇被?黏住了一样?，中原中也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她都?已经哭成这个样?子了。
是他?让她哭成这个样?子的……可恶！
但是，也就只能?这么做了吧？
“……你答应过?我的。”她又露出了那样?脆弱而又无助的表情，她这次连充盈着泪水的绿色眼睛都?颤抖了起来，她发?出了那样?心碎的质问，“中也，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我……”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脸上的假面都?要维持不住碎掉了，看着她又一次伸过?来的手，他?猛地后退半步，动作幅度大到就像差点跌倒了一样?。
他?很快站定，又一次将脸躲在了帽子的阴影之下：“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深川咲夜。”
中原中也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又冷酷地响起：“你也不想成为我当上干部的功勋吧？”
中也说?过?的。
虽然是刚认识的时候说?的，但他?说?过?……如果她叛逃的话，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抓住她。
现在他?又这么说?……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决定要不再喜欢她一样?。
“……我不相?信！你一定又在骗我！”骤然发?动异能?的深川咲夜紧紧地抱着中原中也的腰，“不准躲！你把帽子给我摘了！”
“……松手。如果你不想被?我丢出去的话。”
“不要，死都?不要！！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呢？”她一边死死地抱着他?，一边还试图去够他?的帽子，“我们说?好了的！”
中原中也试图拽开她：“……你给我松开，深川咲夜！”
“不要。松开的话，我一定就再也抓不到中也了。你为什么一定要丢掉我啊！！”深川咲夜用力地控诉着，不顾形象地哭泣着，又像小孩子耍赖一样?大叫着，“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走——我不管！中也答应过?我的！我们说?好的！！”
就算掰开了她的一只手，她的另一只手又会缠得?更紧。
就像八爪鱼一样?，身体贴了上来，脑袋也凑了过?来，双腿甚至知道夹着他?的腿，咲夜嘴上只知道重复着：“被?中也揍我也绝不松开……你答应过?我的。”
第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第二句话又充满了哭腔。
如果不动用异能?，只凭蛮力还要考虑到不能?伤到她的话根本没?有?办法……但如果动静太大引人瞩目，留下来能?够给她逃跑的时间本来就没?多少……
早就已经心烦气躁的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地喊道：“闭嘴！”
“你凶我……”她的眼泪又不知疲倦地落下来了，嗓子沙哑得?只剩下了气音，“你不能?够这样?子……我们说?好了的。”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就像快要断了气一样?，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让人无比烦躁。
“别?哭了！深川咲夜！！”
“你又凶我……”她哭得?更凶了，“你不叫我名字了，你怎么能?真的不喜欢我了……说?好的，我们说?好的！”
深川咲夜像是只会说?这些话一样?，翻来覆去地说?着相?同的话语。
就算在不断咳嗽，就算喘不过?气，就算声音都?要发?不出来了她还是这样?喋喋不休，说?着“你不可以骗我”，“约定好要一直在一起的”诸如此类的话语。
……她到底哪来那么多话啊！
娇气的要死，一直以来都?受不了一点委屈，哭哭啼啼的，他?这么厚的一件西装外套都?快要被?她哭湿了。
心口被?她哭得?发?颤，本来克制住不去抱她已经够极限了，这样?下去迟早……
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
清楚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中原中也心不在焉地想，他?得?找个什么东西堵住她的嘴，再不管不顾地把她丢到外面，只要通知有?人去接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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