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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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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窈!你是萧窈!”

    萧窈摩挲着手中的?马鞭,这是方才随手问车夫要的?,并不趁手,但看?着王旸这样狼狈却又觉着有趣。

    崔循并未阻拦,只由?着她。

    萧窈笑盈盈道:“萧窈是谁啊?”

    王旸见?她不肯承认,反倒愈发笃定,才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被?一鞭子抽回去。

    夏日衣衫单薄,他这样养尊处优的?郎君根本经?不起磋磨。只觉伤处火辣辣得疼,若是再重些,只怕血都要洇出来了。

    王旸疼得打滚,咒骂道:“萧窈,你竟敢如此对我!你不过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穷乡僻壤出来的?野丫头,士族给圣上几分薄面,你便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

    萧窈并没恼,也不争辩,只是又重重地?甩了他几鞭。

    王旸终于说不出话?,伏在地?上兀自喘气。

    他有生以来从未受过这样的?罪,到底不是什么意志坚定,“威武不能屈”的?人,吃不住皮肉之苦,终于还是哀求:“我错了、我错了,公主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秦淮宴上,你心怀不轨时,可曾想过如今?”萧窈揉着手腕,又踢了他一脚。

    王旸已料到是这件事,没心力抵赖,只是忙着推脱:“公主,我可什么都没做,此事全是四娘子她们的?安排。”

    萧窈冷笑:“难道你就清清白白了?”

    “我只是听?四娘子的?意思,在小院中等?候,旁的?什么都没做,千真?万确……”王旸提及此事只觉冤枉,心中咒骂萧窈之际,也骂了几句王滢。

    他对萧窈的?确有色心,也想一亲芳泽,但并没那个胆子、也没能耐在谢氏的?秦淮宴上动手脚。

    是王滢送的?那婢女明里暗里劝说,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重光帝便是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也都会将公主嫁与他。

    他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届时离席等?候,自有人将萧窈送去他床榻上,听?之任之,由?他摆弄。

    王旸本就惦念萧窈许久,还曾照着她找身形模样相仿的?乐妓伺候,但看?着那些千依百顺贴上来的?乐妓,却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而今知晓王滢有意动手,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自己来。

    纵然事后责问,也有王滢顶着,再不济还有归来探亲的?大娘子,又能出什么事?

    他算盘打得极好?,只是没料到萧窈不按常理行事。

    她既没有为此惶惶不可终日,也不曾由?重光帝出面责问,反倒是私下?将他绑来,以致受尽皮肉之苦。

    王旸疼得话?都说不顺畅,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王滢身上。

    萧窈“啧”了声,讥笑道:“还真?是兄妹情深。”

    天阴欲雨,气候潮湿。她在外间站这么久,额上出了一层薄汗,脸颊微红,心中多?少有些不耐烦起来。

    再看?崔循,却发现他面色依旧白皙,当真?像是玉做的?人。

    “我想问的?都问完了,”萧窈走近些,“送我回去。”

    崔循应了声“好?”,瞥了眼被?她随手放在石桌上的?马鞭,吩咐黑衣男子:“再抽他十鞭,晾一宿,明日送回去。”

    黑衣男子沉声应下?。

    萧窈眉尖微挑,走出几步后,促狭道:“十鞭会不会有些少?”

    “慕伧的?力气比你大许多?,”崔循简短解释一句,又道,“你若想再加些,吩咐他就是。”

    萧窈想了想:“算了。他这样娇贵的?玉体,若真?是打死了,恐怕也难办。”

    她相信崔循善后的?手段,但若真?闹出人命,总是棘手。

    天际乌云翻涌,与崔循回到马车上时,恰传来一声惊雷,随后豆大的?雨滴砸下?来,敲打着车厢。

    先前崔循为她斟的?那盏茶已放凉。

    萧窈口渴,随意地?倚着书案,端起茶盏慢慢喝着。

    崔循回身取出一黑漆木匣,同她道:“伸手。”

    萧窈下?意识伸了手,才又问道:“做什么?”

    方才随意拿的?马鞭并不趁手,而今白皙的?掌心留有红红的?印子,虎口被?竹节磨破了层皮。

    并不疼,萧窈自己都未曾发觉。

    见?那木匣中放的?是瓶瓶罐罐的?伤药,萧窈扯了扯嘴角:“倒也不必……”

    只是搭在书案上的?手还未收回,已落在崔循掌中。

    他的?体温仿佛是比常人低一些,骨节分明的?手拢着她,犹如触手生凉的?玉石,无端令萧窈回忆起前夜种种。

    药效催发,她那时只觉四肢百骸仿佛都透着热汽,所以不依不饶地?往崔循身上贴,想要汲取些许凉意……

    萧窈颤了下?。

    她晃神的?间隙,崔循已打开一青玉瓶,其中盛着膏状的?药脂。

    他以指腹沾了些许,涂在掌心伤处,轻轻摩挲。

    上药是该如此,摩挲揉搓,才能令药膏更好?地?沁入肌肤,更有疗效……萧窈在心中不断说服自己,可肌肤相贴之处逐渐蔓延的?酥麻,却令她难以忽略。

    她也发觉,崔循的?手虽看?起来白皙无暇,但掌心、指腹有些位置覆有薄茧,应是经?年累月提笔、拉弓、练剑导致。

    若不是那夜神志不清……

    或许早该意识到的?。

    萧窈不大习惯他这样主动的?亲近,像是被?逆毛捋过的?小兽,通身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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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竹碎玉》 40-50(第9/18页)

    “你……”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提醒,“少卿这般行事,是否不合礼数呢?”

    她还是更习惯那个一板一眼,动辄便要提礼仪、规矩的?崔循。

    但这话?萧窈自己也说得心虚。

    因她从前在车上,主动亲吻崔循之时,可从来没在意过什么礼数。

    好?在崔循并没旧事重提,只颔首道:“公主说得是。”

    上完药后,由?着她抽回手。

    “虽事急从权,但尚未成亲,循方才冒昧了。”

    他提起“成亲”二字,自然得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如何?,晚间吃什么饭。

    萧窈眼皮一跳,只觉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磕磕巴巴道:“什么?”

    崔循平静地?看?着她:“那夜,公主应下?了与我的?亲事。”

    萧窈花容失色。

    “只是家中长辈顽固,尚需些许时日说服,才能向圣上提亲。”崔循神色自若,“还望公主见?谅。”

    第046章

    那夜之事, 萧窈记得不大真切。

    若眼前坐的是旁人,兴许还会怀疑是对方?是否有意诓骗自己?但偏偏是崔循。

    崔循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也从不开玩笑。

    他端坐在书案后, 神?色自若, 一副温文尔雅模样。但那笑意并不入眼, 漆黑的眼眸沉静如深潭。

    深不见?底

    ,捉摸不透。

    萧窈与崔循对视片刻, 只觉肝颤, 本能地生出些抵触。

    她干笑了声?, 试图敷衍:“怎会有这样的事?”

    “确有其事。”崔循语气?不疾不徐, 却又分外笃定。

    “……我不记得了, ”萧窈看他的目光从未如此真诚过, 想?了想?, 又辩解道, “何况我那时神?志不清,恐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纵说?过什么,又岂能当真呢?”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脊背都挺直了些:“少卿是正?人君子,总不该趁人之危。”

    “我那时问过,你可还识得我是何人?你勾着我的脖颈, 唤我的名?字……”崔循顿了顿, “若说?神?志不清,恕我无?法苟同。”

    萧窈目瞪口?呆, 抬手捂了捂脸。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句话用在崔循身上也极为恰当。

    明明当初幽篁居她跌在他怀中时,也没?做什么, 他已?经从耳垂红到脖颈,俨然一副生涩模样。

    到如今,竟已?能从容不迫提及。

    “还有,公主兴许想?岔了,”崔循为她添茶水,自顾自道,“我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这样油盐不进,萧窈终于意识到此时什么托词都没?用。她咬了咬唇,到底没?按捺住,倒打一耙道:“纵我说?了,你就要当真吗?”

    若易地而处,她断然不会将旁人意乱情迷之下的话当真,听?过也就罢了。纵然真有意,也会等到彼此冷静下来,问过再做打算。

    而不是如崔循这般,已?然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不留一丝退路。

    “于公主而言,这样的承诺,难道是随随便便就能给的吗?”崔循笑意淡了些,“还是说?那夜无?论是谁,都一样会应允?”

    被他这样质问时,有那么一瞬,萧窈只觉自己仿佛是那等负心薄情的浪荡纨绔,莫名?有些心虚。

    崔循又问:“公主出尔反尔,是因心中存了旁人?”

    他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却又隐约泛着些酸意,萧窈听?着车外传来的漂泊雨声?,欲言又止。

    没?来由想?起从前在阳羡时,见?着姑母身边伺候的那些个郎君。他们明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却会暗暗较劲,争风吃醋。

    萧窈无?意中还曾听?过其中有人问姑母,自己是不是最得长公主欢心的?

    阳羡长公主心情好时,会哄他们几句,过后自然该如何便如何,便是将来哪天?当真厌烦了,也不会有人敢拿那几句玩笑话来问责。

    但萧窈毫不怀疑,自己若说?这么一句,再食言,崔循决计是要跟她算账的。

    话又说?回来,从一开始,崔循就不会容忍她有旁的郎君才?对。

    萧窈抱膝而坐,垂眼看着茵席上精致的纹路。

    初时的慌乱与窘迫褪去?,逐渐冷静下来,得以重新审视此事。

    单就利益来论,与崔循结亲怎么都算不上是桩坏事,甚至可以说?是笔划算的买卖。

    只是崔循的态度有些太?过认真,令她本能地有些发怵。

    萧窈从前招惹崔循,是知道他克制守礼、不逾矩,故而喜欢看他隐忍的模样。可秦淮宴那夜,似乎踩过最后的底线……

    他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虽说?不清道不明,却令她难免犹豫。

    然而这漫长的沉默落在崔循眼中,却有了另一层意思。

    他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不见?,与那双沉沉的眼眸相称,冷淡道:“是谢潮生?还是晏领军?又或是旁的什么人……”

    萧窈茫然地“啊”了声?,意识到他在问什么后,没?忍住翻白眼,又想?起姑母后院那些没?事就拈酸吃醋的郎君。

    阳羡长公主对此心知肚明,偶尔还会以此为趣,萧窈却只觉着他们麻烦。

    她磨了磨牙,强调道:“晏游是我兄长。”

    崔循的脸色却并未因此缓和,反倒又问:“那谢潮生呢?”

    萧窈噎了下。

    她知道重光帝属意谢昭,自己也认真考虑过与谢昭成亲的可能,故而一时间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沉默片刻后意识到不对劲,拧眉反驳:“你我的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就要审我不成?”

    见?她着恼,崔循终于止住接连不断的追问。

    他抚过衣袖上的云纹,将声音放缓许多:“你骤然知晓此事,难免措手不及,须得慢慢思量……”

    “只是萧窈,你不可应旁人的提亲。”

    萧窈头点到一半,听?到后半句险些气?笑,也顾不得他叫了自己的名字,抢白道:“那我思量什么?想?想?与你的婚期定在哪天吗?”

    她瞪眼时那双杏眼显得分外圆润,像只炸毛的小兽。

    哪怕张牙舞爪,也并不显得凶恶,反倒令人想?捋一把毛,又或是拎起后颈,捏捏爪子。

    崔循的心思歪了一瞬,喉结微动,随后掩饰性地低头喝茶。

    那夜萧窈浑浑噩噩,睡醒后忘得差不多,也不大想?回忆。可崔循不同。他从始至终都很清醒。

    清楚地记得她的身体有多绵软,声?音有多娇气?。

    这样的情形亦会出现在梦中,纤毫毕现,活色生香。

    微妙的气?氛持续许久,直到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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