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空如同被撕裂的幕布,暴雨倾盆而下,无情地敲打着车站的屋顶和窗户。雨滴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点,如同无数颗坠落的星星。
莉亚娜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模糊了视线。她的视线穿过密集的雨幕,仿佛又回到了那夜,在孤岛上的那夜。
莉亚娜还记得,她看着那株蚀月花彻底成熟时,心中难以言表的喜悦与激动。
但现在,她的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凄苦和失落。雨水混合着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悲伤。
“那株花,还没开,现在摘了就废了。”
“那明天摘呢?”
“呵呵,你在这等上一年,可以试一试它会不会开?”尤多拉没好气说道。
“那怎么办呢?”
“自然有催熟的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愿意!”
“我还没说呢,你这个死丫头,急什么急?”
“那到底是什么方法呢?”莉亚娜迷茫问道。
尤多拉冷笑着,看着面前被爱情所迷惑了双眼的孩子,直言不讳道:“蚀月花,是吸食天地精华的存在,精华不够,自然成熟不了。只要让蚀月花吸够了,花自然就开了。”
“那怎么样才能让它吸够呢?”莉亚娜满脸期待。
“人体就是天地精华的浓缩。”尤多拉无情地吐露出真相。
莉亚娜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看向尤多拉那严肃的神情,她心中已经明白老妇人不是再说谎话,莉亚娜脸色苍白地看向那株含苞待放的蚀月花。
“随便你好啦,你也可以现在就去码头上找个人。不过,人会死,你不会……”
……
莉亚娜无力地坐在火车站候车室的粗糙木椅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飘离了躯壳。她机械地举起手,手指穿过凌乱的发丝,轻触到后脑勺。那里,细小的伤口如繁星般密布,每一下触碰都像是在提醒她那些无法逃避的痛楚。
莉亚娜苦笑着,想起那株蚀月花,自言自语喃喃道:“原来,原来,他根本就不需要……”而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和自嘲。
随着窗外的雨势变得更加狂暴,莉亚娜缓缓站起身,她的身形在候车室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孤单。她没有回头,没有犹豫,就这样决然地走进了那场无情的暴雨之中,任由雨水冲刷着她的身躯,仿佛想要洗净她所有的悲伤和痛苦。
仿佛,这一切,又回到了寻找蚀月花的那个下午,也是这般大的暴雨。
“啊!”莉亚娜在倾盆大雨中放声大喊,她的声音在雨声中回荡,释放着她压抑已久的情绪。
莉亚娜的心,真的很疼……
那不只是谎言,那是她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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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那是她愿意付出一切的生活,那是她原以为幸福美满的结局……
现在,一切都成空了……
莉亚娜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候车室的阴暗角落。在那里,她瞥见了一个神秘的黑色身影。
随着那身影缓缓走近,大雨之下,那人颤颤巍巍地掀开了遮住面容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痕,她低声说道:“我想,你或许需要一张车票。”
莉亚娜低头看去,尤多拉递过来的车票上,上面写着:肯敦——甘道夫。
……
此时此刻
亚瑟同样置身于瓢泼的大雨之中,他的眼神显得茫然,仿佛失去了焦点,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身上。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突然笼罩了他,一把巨大的雨伞出现在他的头顶,挡住了肆虐的雨水。
亚瑟抬起头,只见威尔正站在他面前,手中握着雨伞,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威尔站在倾盆大雨之中,身后是他忠诚的
亲卫队,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坚定而沉默。
“害,看这样子,婚礼是结不成了,幸亏我还没写邀请函,不然就要闹笑话了。”威尔说着风凉话。
突然间,亚瑟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猛地抓住威尔的衣领,愤怒地挥出一拳,直击威尔的面门。
威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踉跄后退,亲卫队立刻紧张起来,他们迅速拔出火枪,将亚瑟团团围住,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让他打!”威尔挥手示意亲卫们放下火枪,一手捂住被打出血的鼻子,语气恶劣道:“你打我起什么作用?老婆丢了就去找啊?在这里垂头丧气的,真像是个懦夫!”
亚瑟痛苦极了,看向肯敦郊外的方向,那是迷雾森林的位置,失落说道:“她能跑,我却追不上。”
威尔轻笑一声,按住亚瑟的肩膀,蛊惑道:“那就同我一起,像之前一样,在马背上,打出天下……”
亚瑟抬头,看向威尔,威尔眼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疯狂。
第34章 真正的新生
莉亚娜低头看去,尤多拉递过来的车票上,上面写着:肯敦——甘道夫。
尤多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魔力,她轻声说道:“跟我走吧,孩子。这是命运女神的安排。”
几乎是出于本能,莉亚娜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那张被雨水轻轻拍打的车票。
莉亚娜的视线在车票上徘徊,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票面上的字迹,随后再次看向尤多拉,她能感受到尤多拉的目光,那是一种充满了期待和坚定的眼神。
“不要犹豫了,亲爱的,这是最好的选择。”尤多拉似乎察觉到了莉亚娜的犹豫,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莉亚娜的手上,温柔说道。
暴雨如同天幕的倾泻,哗啦啦的声响充斥着莉亚娜的耳膜,模糊着莉亚娜的视线。
莉亚娜看着车票上模糊的字迹,做出了选择。
她抽回尤多拉紧握的双手,目光低垂,歉意说道:“抱歉,尤多拉夫人。”
“怎么,你难道还要留在这个伤心地吗?”尤多拉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她很是不解和愤怒。
莉亚娜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看向不远处的售票厅,释然说道:“我想,这一次,我可以自己买车票。”
尤多拉的怒容在听到莉亚娜的话后瞬间凝固,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显然对莉亚娜的突然决定感到惊讶,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沉默了片刻,尤多拉重新拉上了她的兜帽,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会祝福你的。不过……”
尤多拉将那张已经被浸泡得有些发白的车票塞入莉亚娜手中,笑着说道:“我希望,我,尤多拉,永远都能在你的选择之中。莉亚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感谢您的体谅,尤多拉夫人。”莉亚娜感恩说道。
尤多拉摆了摆手,看向莉亚娜那双空无一物的双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这一切的推动者,也算我一份。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希望事情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
尤多拉抬头看向远方,惆怅说道:“命运也好,人为也罢,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都有其根源。”
“什么意思?”莉亚娜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孩子,这就是命运的奥秘。既可以被理解为欲望、贪念、野心,也可以理解为希望、向往和憧憬,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相同的。”
莉亚娜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话语的含义。
尤多拉再次将一套东西塞入莉亚娜的怀里,缓步述说:“等你什么时候,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了,再来找我吧。”
莉亚娜低头看去,是一套塔罗牌。
而等到莉亚娜再次抬头时,尤多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大雨,也慢慢停下了。
……
艾尔文火车站
随着火车的一声长鸣,莉亚娜缓缓地走出车厢,踏上了这个边陲小镇的火车站。她的脚步刚一落地,就被眼前的热闹非凡所包围。火车站的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料和食物的香气,混合着蒸汽机车的煤烟味,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息。
莉亚娜的目光被一排排色彩斑斓的摊位所吸引,那里摆满了各种手工艺品、珠宝首饰和当地特产。摊主们热情地向过往的旅客展示他们的商品,用各种语言和手势与顾客交流,甚至还有些摊主似乎与顾客交谈不顺,开始扭打在了一起。
而一旁的摊主和顾客们丝毫没有拉架的意思,将其围的水泄不通,更有些在车站附近谋生的小孩机灵地抓住了机会,他们穿梭在人群中,高声叫卖着:“下注了下注了!买谁赢咯?机会难得呦!”
随着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旁观者加入赌注,起哄的声音愈发高涨,他们的喧哗声甚至压过了蒸汽火车那刺耳的汽笛声。
然而,令莉亚娜感到诧异的是,尽管这群人异常喧闹,但只要一听到某个轻微的声音,他们就会像受惊的鸟群一样四散逃开。
那句话就是:“快跑,治安官来了!”
这句话虽然音量不大,但只要有一个人听到,就会迅速传遍整个人群,一眨眼,那些拥挤在一起看热闹的人们就变得正常无比,有的继续做生意,有的继续讲价,有的继续赶路。
“真是训练有素呀……”莉亚娜有些震撼,感叹说道。
莉亚娜拿出塔拉给出的绢布,看着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地图,加之对于自己模糊记忆的不信任,莉亚娜觉得,她一定是找错地方了。
在莉亚娜的模糊记忆中,她的祖居之地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森林深处,恰好位于两个国家的边界线上。根据她的回忆,唯一符合这一描述的地方,似乎就只有她现在所在的艾尔文小镇。
然而,对于这个色彩斑斓、充满活力的艾尔文小镇,莉亚娜却没有任何记忆。在莉亚娜的小时候,她甚至从未敢于踏入村庄,更不用说小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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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年幼的莉亚娜的生活方式,算不上是女巫,更像是个野人。
算了,还是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说吧。
莉亚娜无奈叹息着,她提起手中的皮箱,缓缓步出了火车站。
“姐姐,你是来这里玩的吗?”一道清脆的童声在她耳边响起。
莉亚娜低头一看,正是刚才招呼人下注的那个小孩,于是她也不做理会,继续沉默地向前走去。
“姐姐,我对这里很熟悉,可以带你四处转转。”小男孩看到莉亚娜没有回应,却没有气馁,依然紧跟在她身边,声音里充满了乖巧和热情,“姐姐,你来这儿是想试试手气玩骰子,还是想逛逛市场买点什么?”
莉亚娜停下了脚步,*看着乖巧无比的男孩,心中有些烦躁。
刚才,她看见了,就是这小孩率先喊出了那句话。
莉亚娜侧目一扫,还能看见男孩那鼓鼓的裤子口袋里,是赌客们没来及收回的赌资。
“要多少钱?”莉亚娜语气平静,同时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皮箱移到了远离男孩的另一侧,随意地询问。
男孩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兴高采烈地回答:“不贵,姐姐,一天只要十个铜克朗。”
莉亚娜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身边满心期待的男孩,鬼使神差地说道:“成交。”
因为确实不贵……
“你先带我逛一逛吧。”
“好的,姐姐。我保证带你逛最地道的地方。”
“哦,不,就大街上转转就行。”
随着莉亚娜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她发现这个小镇的特色十分明显:街道两旁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赌坊,喧闹声此起彼伏;其次是热闹非凡的市场,摊贩们的叫卖声和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赌坊?”莉亚娜问道。
伊恩对这种场景已经习以为常,他平静地解释道:“这里是边境了,艾尔文小镇属于塞拉菲亚斯,不禁赌,但是那边……”
说罢,伊恩的目光转向了小镇背后的巍峨山脉,继续说道,说道:“山那边的人们,都信奉光明,他们认为,赌是罪恶,所以禁赌。”
莉亚娜对于伊恩突然成熟的语气感到有些好笑,不由问道:“那你认为,赌是罪恶吗?”
伊恩也笑着摇了摇头,自豪回应道:“我希望他们永远禁下去,这样,我们才有饭吃。”
“你靠赌吃饭?”
“不,我们靠那些来小镇的人吃饭。”
“那为什么这里还有那么多交易市场呢?”
“赚了钱,才能继续赌呀。治安官说,这才是生财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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