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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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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温明珠发丝有些乱,几缕从玉簪别?的发中跑了出来,衣领上沾了些异样的斑点?。

    温明诲停在那儿,看到?谢离愁在这,以为只是简单的理疗治理。这些年,温明珠时常不能安睡,乃是心郁气结之症,都是经谢离愁之手来调理。

    谢离愁又俯下身,细心地为其整理衣领,用帕子?将斑点?抹去,道:“刚刚一番扎针,经络已疏通些许,温哥哥你好生歇息,晚间再来看你。”

    温明珠颔首。

    谢离愁随即又往后瞥了一眼那个侍从,道:“你也随我一同去,药房里的那些药材还未整理完。”

    那个侍从声音含糊地道一声是,跟在谢离愁身后,经过温明诲身旁时,两人一同行礼后,这才离开。

    温明诲撩开竹帘,走过去,很是自然地坐下来,看到?矮桌上的两杯茶,目光微沉。她伸手去触碰茶杯,都是冷的,看来放置已经很久了。她道:“两杯茶?明珠,谢离愁何时有喝茶的习惯了?”

    谢离愁有个习惯,天蒙蒙亮时,会?前往山间采集露水,故他喝得最?多的也是山间清露,而非茶。即使他来这里几个时辰,也都是自备水囊,很少喝茶。

    这方,温明珠已将自己收拾妥当?,重新坐回琴案后。闻言,他连头都没抬,手上已经开始拨弄琴弦,语气清冷:“只是偶然一次邀他饮茶罢了。怎么,你这也要管?”

    温明诲将两个茶杯移开,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支着头看着温明珠抚琴的身影,“冤枉呀,明珠哥哥,我只是随口一问。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说一下冥魄节的事。”

    “你的身体不好,冥魄节又需十日住在道观中,道观膳食又粗陋,以往你都是待个三四日便?下山。我看这次,你不如……”

    琴音戛然而止。

    温明珠看向她的眼神幽深、寂静,扯动着嘴角:“以往每次不过待个三四日,你就急着催我下山,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日子?久了,去道观的香客会?多起来,你怕有人看到?我罢了。还说什么担忧我的身体,真是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你这种?小人,替母亲祈福、上香,母亲在地下也只会?觉得作呕。”

    温明诲面对温明珠的夹枪带棒怡然不动,“秋季,寒霜渐起,山上湿气重,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以往每次谢离愁都会?跟在你身边,这次也让他陪着你吧。”

    她起身,走过去,目光游离于他的腰部。

    这些年来,自从武功被废,温明珠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这宽大的衣袍仅是被一根丝带系着,显得他的腰清瘦单薄,整个人形销骨立。但即使如此,也不败他的遗世独立之姿。

    不废他武功,他就会?乱跑,就会?反抗于她。但废了他的武功,就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两相权衡之下,她觉得,还是后者更?好,即使他的身体会?一日又一日、慢慢地垮掉,但只要他还在她身旁就好。

    温明诲伸手,想?要去握他弹琴的手腕,温明珠将手缩回去,往后挪了三大步,将两人的距离尽最?大拉得最?远。

    温明珠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哑声道:“我宁愿受尽苦楚也不愿受你半分虚情假意。”

    她将手收回,对温明珠的话?置若罔闻:“马上冥魄节,对于祈福、诵经一事,你需要静心静养,我就不叨扰你了,你就在此处好生休息。长生观一事,我会?替你安排好,这次你想?待满十日便?十日,我都随你。”

    快要走到?门口时,温明诲驻足回首,看着他,道:“明珠,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将你束缚在我的身边。人的一生,不过百来年,我只想?顺从我心,你若是就范于我最?好不过,若是不从,你就会?像这样吃无?尽的苦头。人有的时候,脊梁不必如此倔强,为你好,也是为我好。”

    等温明诲走了许久,久到?窗外斜在条上的光逐渐变得黯淡,在矮桌上撒下一片昏黄,室内的烛火被侍人点?亮。

    温明珠起身走到?矮桌旁,他不假思索地把桌子?一掀,顷刻之间,桌上摆放着的茶具被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撒了一地,瓷器的碎片在地上闪烁着冷冽的光。

    端着饭菜进来的侍人正巧看到?这一幕,手一抖,又赶紧将重心稳住,这才避免地上再多一场突如其来的狼藉。

    温明珠道:“将地上收拾干净,再拿一副新的茶具过来。”

    其实,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司空见惯。只要是温明诲触碰过的任何器具,往往都会?在她离开之后化为一地的残渣碎骸。

    侍从道一声“是”,熟稔地收拾地上的残局。

    温明珠用叉竿完全将窗户撑起。明月高悬天际,清辉落在他的身上,似是给他披了一层银白披风。

    他靠在那儿,抬首失神地望了一会?,抬手捋了捋额边的发,闭眼深吸,今年的秋冬似乎比往常多了些盼头。

    将叉竿拿开,合上窗户,温明珠走向梳妆台,将妆奁里藏着的书信拿起,于烛火照耀下,他将书信拆开,字里行间并无?任何一丝苛责之意,皆是一些如同家常般的言语。

    信上最?后一句写着——“山巅雪莲,昔颓靡不振,当?于冬际,获己之绽放。”

    今夜里的另一处,倒有些不平常。

    霸占着此处山头的匪寇,被一个人搅得人仰马翻。

    这群匪寇占着地势山险,时常下山把独自或结伴成群走山路的儿郎给捋上山。当?地的县官孱弱无?能,有心管过几次,但养着的那些兵丁又不是那么能打,次次无?功而返。打听到?匪寇中有些江湖人士,只得求助天青阁。

    天青阁派了两位能人过来。

    两位女郎一听占据山头的匪寇也就区区七十来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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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干着打儿郎主?意的腌臜行径,其中那位穿红衫的女郎豪气言道:“我们?待到?夜里偷袭,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两眼一睁就是干。”

    另一位穿紫衣的女郎则急忙将一脸兴奋的红衫女郎用力按住,道:“人家七十多号人,我们?加上兵丁也就三十号人,还是不要如此莽撞,我们?要智取。”

    众人问:“何为智取?”

    紫衣女郎:“找一个人办成儿郎,找机会?把迷药下到?饭菜里,待夜里时,你们?再冲上去。”

    江凤缨嘶了一声,“这个方法听起来好熟悉啊……”

    于是在下午,贺问寻头戴帷帽,穿上男装,孤身一人在山脚走着,自然被人盯上,自然被人请到?山头里的寨子?里。

    只见贺问寻掀开帷帽一角,把其中一个二当?家迷得神魂颠倒,当?即就带着回了房。一声痛叫还未出口,便?被贺问寻割喉殒命。

    贺问寻再伺机溜到?厨房,将迷药下到?众饭菜里。待寨子?里的人吃菜、把酒言欢、睡得酣畅淋漓时,一声口哨声后,兵丁们?立马上山。

    被药得软成一滩烂泥的匪寇们?被兵丁们?五花大绑,一个串一个,跟串粽子?似地捆在一起。

    剩下几个机灵点?的已经从寨子?后方处偷偷溜下山。

    “爹的,我就说那个不能带回来,身姿气度那个样能是普通人吗?老二死?了也是活该,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后你们?都警醒点?。”一个骂骂咧咧。

    “这谁知道那个美人是个女人假扮的啊……啊!”

    朦胧月色下,山路崎岖,人在狂奔时并不会?眼盯脚下,而是只会?目视前方。一个粗绳从地上猛地被拉起来,没看脚下路的匪人直接被绳绊倒,摔了个大跟头。

    夜风袭来,宽大的紫衫衣袍猎猎作响。

    头戴帷帽的女子?转身,风吹起她的薄纱,露出她眼含笑意的漆黑瞳仁。只见她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将其拔。出,月光照耀下的刀刃似雪,但上沾染的血迹却?怵目惊心。

    贺问寻笑意很是和蔼:“今夜,我就是用这把匕首,将你们?的二当?家斩于刃下。”她的指腹划过利刃,“看到?上面的血迹了吗?这就是她的血。若你们?再妄图逃跑,我亦会?用你们?的血来滋养我的匕首。”

    另一个咬牙突起,抽出腰间的佩刀朝贺问寻砍去。一柄烈火长枪于夜里突显,一贯穿胸,匪人直直倒地,血从她的身下蔓延开来,在月光下殷红刺目。

    江凤缨从树后出来,将长枪收回。

    贺问寻道:“现在还有谁要负隅顽抗?”

    见众人一副偃旗息鼓、毫无?斗志的衰败样,贺问寻点?头,“很好。”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册,其中夹着一只毛笔,“现在你们?每个人依次排队,将自己掳走多少良家男子?,干这一勾当?多久全都如实招来。”

    将每一个记录在簿册后,江凤缨将每个人都捆好,一条绳牵起众人,就拉着往山下走。

    贺问寻将簿册往江凤缨怀里一塞,道:“这件事就留给你善后,我有事先走,届时再联系。”

    江凤缨手拿簿册,先是看看这浓得如墨的夜色,接着一脸呆滞地看着贺问寻已经骑上马、遥遥离去的背影。她挠挠头:“啥事啊……这人……都不用休息的吗?”

    直奔楼外楼可?能过于明显,但若是借剿匪之名,途径楼外楼,便?显得顺理成章许多。

    天色蒙蒙亮,一位小郎从内开门,好巧不巧,正是上一次领着贺问寻进楼外楼的郎君。

    小郎看见一带着帷帽的紫衣女郎牵着马立于门外,这女郎的肩上还遗落着清晨的露珠,不知她在此等候有多久。他有些愣怔:“娘子?,可?是有急事?我家楼主?此时此刻应当?还在睡梦之中。”

    贺问寻将腰间的玉玦摘下,递给小郎:“上回与江多鹤前辈曾有一面之缘,此事略有些急迫,如今还请郎君为我通传一声。”

    薄纱微动,掀起贺问寻的面容。

    小郎认出了贺问寻是上次的人。

    他只是抚摸着手中玉玦的凤凰纹,看了看贺问寻两袖清风、两手空空,道:“娘子?,这恐怕有些难。我家楼主?比较……”他琢磨了好久,才接着往下道,“比较势利。上次有玉玦为你开道,只是一招不能用第二次,我家楼主?怕是不会?见你。”

    贺问寻拱手道:“还请郎君领我进去,我自有江楼主?想?要知道的消息。”

    小郎点?头,乖巧地领着贺问寻进去。

    尽管夜里行路不曾休息,但贺问寻上楼时身姿挺拔,脸上也未见疲惫之色,脚步沉稳,随着小郎停在江多鹤的房前。

    小郎先是于门上扣三下,见没有动静,便?推门进去。不多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谁啊?”

    江多鹤发丝缭乱得像个鸡窝子?,脸颊绯红,整个人往外散发着一股浓郁酒味。她依旧只着一身中衣,衣领大开,露出其锁骨旁松垮的衣衫模样。她一手抵在门框上,勉强地将眼睛睁开一丝缝隙,上下打量了一下贺问寻。

    这边贺问寻才刚刚双手抱拳行拱手礼,江多鹤一挥衣袖,不耐烦道:“哪里来的不懂礼数之人?一点?礼都不带还来我这儿,给我把她叉出去。”

    第45章 道观

    江多鹤挥一挥衣袖, 没有恐吓走贺问寻,倒是因用力过?猛,脚被门槛绊倒,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往前倒。

    贺问寻手一伸, 抱稳江多鹤。江多鹤一双脚还在门槛那儿卡着, 整个人斜斜地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贺问寻身上。

    江多鹤手撑在贺问寻的肩上, 口齿不清,“谁让你扶我了?即便你扶了我, 我也不会与?你做交易,快放手。”

    “好的。”

    贺问寻扶在江多鹤背上的手一松, 江多鹤吧唧一下,面朝地板, 直直地往下一栽,“咚” 一声闷响传来。

    听见这?响声, 小?郎急忙从房内而出,只?见江多鹤姿态不雅地趴在地上, 他赶忙上前将其扶起来。

    小?郎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身形微凝, 沉默不语地拿出一帕子?给江多鹤擦拭鼻血,又用一种“你完了”的眼神看向?贺问寻。

    “你完了……”江多鹤的酒意被这?一摔激得?干净,手指着贺问寻, “我这?会彻底记起来了, 是你!上次让你从墓室里带的《仕男图》可找到了?没找到就?走开,我不会让你进这?楼外楼半步,凤缨这?崽子?真是交友不慎, 玉玦随随便便给人。”

    贺问寻对江多鹤的一番话不为所?动,“江楼主, 晚辈虽未携画前来,但有一内幕消息,我相信你一定感?兴趣,特地前来相告。”

    “还有我楼外楼不知道的消息?你走开。”江多鹤伸手一推贺问寻,发现纹丝不动,一丝尴尬浮现脸上。她又伸手推了一下,贺问寻巍然不动,瞪了一眼贺问寻,嘟囔一句:“怎么?跟个石头似的。”

    贺问寻将江多鹤的手移开,道:“晚辈这?有一消息,是关于?温前辈,不知楼主可否让我进去,让我们?详谈一番?”

    温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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