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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本就一团燥闷,他起身?拿着一个酒瓶子,二话不说就对着男人脑袋狠狠抡了上去?,把那两个老外打得半死不活。
那一晚,郑遥心动难言,从?此?决定追他。
虽然一直追不到。
“哦”
温书?晗沉吟片刻,下意?识算了算通话时间。
演了这么久,应该足够那边获取定位信息了。
另一边,车辆在高架桥上疾驰,陈言肆收到警局发来的一个“ok”。
温书?晗听见电话里?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一颗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下一秒,陈言肆用平直而坚定的语气,一语双关?:“你相信我吗。”
她心头微颤,像潮水漫过。
轻声说:“我相信你。”
光头不耐烦地搓了把脸,把手机夺过来挂断:“行了!他心里?有你,打钱是迟早的事儿!”
“嗯。”
温书?晗装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安安静静坐在原地。
光头又瞧了她几眼?,另外几个男人也定定看着她。
估计在他们眼?里?,她已经是一个花瓶恋爱脑了。
光头给?陈言肆的救赎时限是一小?时。
一小?时内收到转账通知?,这边就放人。
要是收不到,就任由?处置。
时限快到了,光头在眼?前踱来踱去?,一直在刷新手机。
急得不行:“怎么还没到账啊?他还管不管你死活了?”
正说着,不远处炸开一声惨叫。
温书?晗瞬间抬眸,撞上那双狠戾幽灼的眼?。
霎那间心潮翻涌。
光头猛地回身?,负责放哨的小?弟已经满头是血,被一股狠力掼到他脚边,尘埃四?起。
光头刚一回神,一记重拳砸到他面门?,他连喘带叫扑到在地,差点撞到温书?晗身?上。
她手脚被绑动弹不得,光头含着一口血沫大喊:“愣着干什么!把人带上去?!”
伤疤男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个兄弟,慌忙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刃,要抵住她喉咙将她带上天台。
没等他靠近,陈言肆冲上前空手夺过那把刀。
他狠得像不要命,伤疤男就没见过这样的,立即凭求生本能同他对峙,不料刚一出手就被他掰折了手腕。
伤疤男登时惨叫,龇牙咧嘴挣扎片刻,最终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
陈言肆扔了那把刀,掌心满是血,一部分已经淌到他深色西裤上,晕出触目惊心的一片。
温书?晗只觉眼?前全是猩红,陈言肆上前给?她解开绳索,她惊魂未定看着他,嘴唇轻轻张合几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言肆掀起眼?皮看她,对视几秒,这人竟然还有功夫逗她:“傻了?”
她鼻梁酸涩,他一边解着绳,一边她唇上吻一下:“没事儿,我在。”
未曾注意?,光头已经歪歪斜斜站了起来,悄然拎起一根长棍。
力量蓄势待发。
他心思全在她身?上,绳索完全解开时,只听见砰一声巨响。
回声沉闷。
一棍子下来,后脑遭受重击,陈言肆眉心紧拧,强撑着意?识跌到她身?上。
“陈言肆!”
她一颗心被人狠狠攥住,他凌乱不定的呼吸落在她颈侧,贴着她慌张跳动的脉搏。
沉滞时,警笛声由?远及近。
光头立刻慌神,知?道自己逃不脱了,不如带个人质走,还有翻身?余地。
于是一眼?盯住她,像捉到一只恰好无助的猎物。
温书?晗顾不上别的,满心都是怀里?受伤的人。
他身?子骨沉甸甸的,她咬牙将他带起来,声音颤抖:“陈言肆,起来,我们起来,警察已经到了”
陈言肆额头沁汗,她以?为他陷入昏迷,不料他万分清醒。
光头暗中下手的前一秒,他一个转身?夺过对方?手里?的铁棍,新账旧账一起算,力道悉数奉还。
光头几乎被他狠虐,呕着血沫倒地不起。
陈言肆扔掉铁棍,站姿微微摇晃,回身?寻找她的身?影。
他后脑勺渗出一滩血,温书?晗眼?前霎时起雾,跌跌撞撞上前抱住他,他沉沉靠在她肩上,她踉跄几步被他抱稳,心里?酸胀。
倦怠声线落下来,磨她耳畔:“他们动你没”
她双眸噙泪,拼命摇头:“没有,我没事。”
他笑了声:“那亲我一下?”
她掐紧他肩膀:“都什么时候了!”
血液从?他黑硬的发茬流经她掌心,黏糊糊地沾在她指缝间,渗进他衬衫领口。
很快,警察进来将剩下一伙人制服,警笛声散在夜色里?,裹住飞旋的细雪
要是早知?道跟陈家联系深刻会给?她带来不可控的危险,会让她被不怀好意?的人觊觎,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把她拖进旋涡。
但转念一想,要是陈言肆能在她面前爱得那么理智,那就不是他了。
深色宾利迎风冒雪,加速上了高架桥。
温书?晗强撑着情绪镇定开车,要把人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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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这位伤患像是感觉不到疼,脑袋靠着副驾驶椅背,悠悠问:“要是我死了你会怎样?”
她眉心一拧:“不许提这个字!”
“哦。”他气定神闲换个词,“要是我没了你会怎样?”
“你别说话了。”
他微阖着眼?,淡笑:“你担心我。”
她鼻梁一酸:“对,我就是担心你。”
没有一刻不担心他。
这个回答让他很受用。
他又很轻地笑了一下。
“你相信我吗。”他多问了一遍。
温书?晗沉着心答他:“我相信你。”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原先的迟疑与?彷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底气。
是一种感受到自己坚定被爱时,才会生出的底气。
陈言肆闭上眼?,唇角轻扬:“担心我,相信我。”
“证明你爱我。”
爱是骨骼里?的燥意?喧嚣,是漫长回响。
是她难以?察觉的恒温状态。
当手指感受到他血液流淌时,她无端生出一种被积攒已久的情绪击中的错觉。
那一瞬间,她好像感受到了喧嚣与?回响,还有温润的绵长。
他话音落下,车厢陷入沉静。
陈言肆似乎心中有数,也不执着她到底能不能给?出一个回答。
他依旧懒懒散散:“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温书?晗心底微动:“第一眼?是什么时候?”
他低喃:“很早的时候。”
无言半晌,他又问:“还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温书?晗哑然片刻,小?声辩驳:“结婚哪有这么随便的”
陈言肆淡然看她一眼?,转头偏向窗外。
车窗半敞,他发梢迎风,有一丝落拓不羁的凌乱。
忽然沉哑出声:“在你不愿意?跟我结婚,被我关?起来之前——”
他又威胁人,温书?晗刚升起来的一点颤动,被他像打地鼠一样锤了回去?。
她轻轻抿唇,双手攥紧方?向盘。
没想到他下一秒却是温柔懒散的一句:
“我追你。”
第55章 含温
他没有正儿八经追过她。
骨子里纨绔不羁的人, 做什么?都讲究一步到?位,那?点儿温水煮青蛙的耐心,早在等她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耗光了。
现在却?拾回一点温柔, 说?要追她。
松散的话语声逸在风里, 温书晗看着玻璃前摇摆的雨刮器,指尖跟随心跳颤了颤。
心动不过三秒, 陈言肆冷不丁问?她:“照片放哪儿了?”
语气跟审她似的。
他问?的是民政局合照,温书晗这才想起来。
她眼神飘忽一瞬, 莫名心里没底,匀出一只手摸了摸大衣口袋。
摸了个空。
不确定到?底落在哪了, 她有点心虚地?说?:“现在找不到?,我回去?再找找, 可能在包里”
他眼风扫过来:“不见了?”
空气安静一瞬。
温书晗默默挺直腰杆, 目视前方一本正经:“没有, 我只是忘记放在哪儿了。”
“是吗?”他目光停在她身上。
她不动声色点点头?。
陈言肆惯会?给人压迫感,冷飕飕说?:“回去?找给我看。”
温书晗隐约预感到?东西已经丢了,试图含糊过去?:“不一定找得到?, 我真的忘记放在哪儿了。”
余光见他没什么?反应,她有理有据地?补充:“他们给我吸了麻药, 记忆力变差了。”
陈言肆缓慢眨了下眼,不置可否。
温书晗转移话题:“今晚你?一直在找我吗?”
音落, 陈言肆没有回答。
他眼睫微敛,视线没有完全聚焦, 略显空泛地?看着前方开阔道路,还有半空中飞扬的雪片。
慢慢地?, 他呼吸变得匀淡,眼皮也沉沉阖上。
温书晗霎时慌张:“陈言肆你?别睡!医院快到?了, 不许睡!”
受到?钝器伤的人,一睡过去?恐怕就直接昏迷了。
她喊了好几声,他完全没反应。
她急得不行,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手越过中控台扯他衣袖:“醒醒啊!别睡!”
她一连扯了三下,几乎想停车把他拍醒,下一秒他却?毫无征兆牵住她的手。
十指紧缠。
温书晗慌忙看他一眼。
这人纹丝不动,依旧闭着眼,闲适懒散地?靠着椅背,一副好端端云淡风轻的模样。
温书晗一颗心忽起忽落。
差点要被他吓死。
她挣了挣手腕:“我在开车,你?松手”
他淡定自若,开口时声音像在寒风里浸过,冷澈而倦懒:“不是教?过你?单手开车?”
温书晗降低车速,嫌他无法无天:“明明是两码事好吗?小学生都会?背交通安全守则了,你?居然要我知法犯法。”
说?完又嘀嘀咕咕骂他:“坏东西。”
他懒笑一声。
“你?真是越来越会?说?。”
时间是种奇妙的东西,被它推着推着,她转眼就长大了。
不再是当?年那?个抱着粉色书包站在他面前,眼神怯生生的小姑娘。
谁能想到?,以前她学个车都要他手把手地?教?。
其实他也知道,若是教?她太多,说?不定哪天她就不需要他了。
但?她每前进一步,就能收获一份来之不易的雀跃与骄傲。
他不想抢夺那?份属于她的喜悦。
“温书晗。”他忽然出声。
“怎么?了?”她耐着性子,“你?先把手松开。”
“叫声‘哥’听听。”
“你?有点恶趣味。”
他指尖轻轻划过她掌心:“真不叫?”
温书晗掌心泛痒,这痒还颇有流动性,直勾勾地?滑到?她心里。
陈言肆一直不松手。
没辙,她声线软下来,就当?哄人了:“哥,我要开车了,你?快松手。”
喊完有点别扭,她眼睫颤了颤。
陈言肆应声松开手,懒洋洋闭着眼,嘴角浮一丝浅笑。
车程已经过半,他浸血染红的衬衫领口遇凛冽寒风,颜色深了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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