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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什么是他,那些杂役日常出入为四灵楼里住着的人送食物,四灵楼内本身就有人存在,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挑他。
疯子的断刃速度越来越快,沈晏清躲避格挡得吃力起来,这到底不是野狼凶兽和那些修为比他低的人好对付。他被这疯子出招的速度压得透不过气,知道与疯子说话是没有道理的,也不敢转身将脆弱的后背让这疯子攻击,却见到这疯子突然停下。
他像是仔细地看清了沈晏清的脸,惊喜的说:“你竟还活着?”
仿佛那个刻意设阵困住沈晏清不让他走出这里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晏清有些困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随即,这疯子癫狂地笑起来:“好!好啊!你没死可就太好了!你不死,他就要死喽!!!”
笑过后,疯子似乎恢复了些神志,他嗓音沙哑:“今夕何年?”
沈晏清警惕地看着他:“永平二十八年。”
疯子一愣:“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我躲在这里已经有几百年了吗?”
他手里的断刃缓缓放下,他茫然的环顾四周:“这是哪儿,是昆仑山吗,外头还下雪吗?”
“不是昆仑山,这里是太华山。”沈晏清回答道。
这疯子来历诡异,又是在这昆仑剑宗内,恐怕这事不简单。昆仑剑宗虽是正道门派,但私底下的龌龊事恐怕也不会少。沈晏清无心掺和这些破事,但这疯子不让他走,他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不和这疯子搭话。
疯子又问沈晏清:“你是哪一派的弟子,是掌门叫你来这找我的吗,他是不是相信我的话了?我能出去了吗?”
见这疯子似乎能说上话,沈晏清试探着问道:“前辈为何要躲在这?”
这个问题不知道哪儿触及到了疯子的禁忌,他猛地看向沈晏清,那双混浊的眼睛迅速赤红起来,他眼中流露出肉眼可见的惊恐。
疯子冲沈晏清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沈晏清虽有些迟疑,但还是向前挪动了两步,这疯子凑到沈晏清的耳边,他身上有一股浓郁的腐臭血腥味,他屏住呼吸,这疯子却在耳边惊声尖叫起来:“——因为昆仑山里有妖怪!!!”
地上的火堆猝然爆出一阵火光,他手中的断刃变长化成一道完整的长剑,狠狠地往下压,一剑斩进沈晏清左侧的臂膀:“妖怪,有妖怪!师妹、师弟,死了,都死了!!!”
这疯子根本没法交流。
顿时沈晏清左臂鲜血如注,他不敢游神,只能趁着这个机会,用自己右手握着的惊鸿剑狠狠地冲这疯子砍去。
这疯子并不躲闪,直挺挺地受下了沈晏清的这一剑,半个身子都被折腰砍断,他松开手倒在地上,可他的上半身还在哈哈大笑。
这并不是真实还活着的人,这是一道嗔念,一个恶鬼的嗔念。
苟延残喘的一道嗔念。
从这疯子的疯言疯语里,并不难推测出,他应该是生前就这副模样的被关进了四灵楼里。只是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晏清深觉自己莫名倒了大霉,冤枉的被卷进昆仑剑宗的破事里。
迟来的巨痛让他眼前一片花白,他跪倒在地上,拔掉肩膀上的断刃,那道恶鬼的嗔念已经消散,留一张轻飘飘的纸飘在空中,然后落在地上。
沈晏清左侧肩膀上的血流不止,在地上流出一个小血泊,那张纸的一角就这样落在这个血泊里,晕开的血迹将这张纸上的部分字迹染得模糊。
他没有这个功夫待着看这张纸上的东西,知道自己该趁早离开四灵楼。
沈晏清因为这个恶灵的缘故,在四灵楼里耽误了不少时间,恐怕江萱已经开始找他了。
若是杀了人的事情再披露出来,恐怕是真的会没命。
沈晏清将这张纸拾起,胡乱塞进怀里,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他越往外走,意识就越是模糊到了极点,最后走出四灵楼时已经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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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往外爬一点,最好是滚进什么草堆里,好让那些来收拾残局的人,不要那么快的发现他。
可惜他的那点力气只是让他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
大雪覆盖了他的身体,他呼吸的速度越来越慢,心跳得越来越慢。
沈晏清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幻觉。
雪。
沈晏清睁着眼睛,看从天空飘落下来的茫茫大雪。在濒死的幻觉中,漫天的雪与皎洁的月色糅杂在一起,叫人几乎分不开天地的界限,依稀只能见到在矮矮的天幕下,是一轮泛着银亮光泽的月亮。
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此起彼伏的嚎叫。
沈晏清仰起头,彻骨的寒冷顺着他被雪浸湿的衣衫往里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飘散落下的雪花突然一窒。接着是一道亮彻天地的光,从远处飞来的一道剑光。
高楼也好、大雪也罢,灰蒙蒙的黑夜,冰冷的月光,都在这浩然的剑影中付之一炬。
这是一位从远方踏月而来的剑客,他手上拿着什么,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被冻得即将濒死的沈晏清,只是进了四灵楼。
片刻后,他又走了出来。
这是谁?
沈晏清歪着头倒在即将全然淹没他的雪堆中,迷迷瞪瞪地眯着眼睛瞧这位剑修的背影。
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只能看见剑客素白道袍衣角的血和他脚上那双烟墨色的靴子。这人没有发现他,要走了。
一片硕大的雪花盖在沈晏清纤长的眼睫上,盖住了他视线的最后一线光亮,沈晏清闭上眼。
好冷。
冷到沈晏清觉得比起直接被冻死,他宁愿被人发现然后关押起来等着秋后问斩,这样至少还能再多活几天。
在求生的本能下,沈晏清挣扎着呜咽了一声,像极了一只在倾盆大雨后被冻到僵硬的幼崽垂死时的哭叫。可什么也没发生。
就在沈晏清的意识即将混沌地陷入黑暗前,他恍然觉得自己身上好似一轻,正当沈晏清以为这是灵魂出窍的错觉,温热的指腹抚去沈晏清脸上的积雪。
沈晏清吃力地挣开眼睛。
那名剑修去而折返,正半跪在地上看他。
剑修握住沈晏清的手,搂抱着他,与他一同陷在雪堆里。他们的视线久久地交缠在一起,靠得也越来越近,鼻尖相碰。
沈晏清的目光迷离,看见这名剑修右侧的眼尾下,长着一颗很小、棕红色的痣。李煦的眼睛下面也有一颗小痣的,是李煦吗?
是李煦的话就好了,沈晏清乖乖的张开嘴,任由他的呼吸被人随心所欲的掌握着。
漫天的大雪还在继续下。
像是清亮通明的月色,轻轻地落在剑修的肩上,覆盖在沈晏清的头发丝上。
几十步外,附在江萱身上来找失踪沈晏清的谢璟听见了落雪的声音,那绒毛似的雪似乎落在他的心上,他如遭雷劈般地止住脚步,那片茫茫的雪后有什么呢?
谢璟不敢去想。
他的脚步从未如此沉重过,就好像不是他自己想要停住,而是别的什么、是地上的雪黏住了他的脚,让他一步也抬不起来,一点儿距离都走不动。
明明、明明他已经这么近了,凌霄为什么不停,凌霄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还是凌霄已经知道了他在附近,却不想停?
第047章 047
无论是哪个原因, 全都无所谓了。
沈晏清肩膀上的肩上被冰雪冻住,已经不那么疼了,他被冷得蜷缩在凌霄真人的怀里,脸颊上浮起一层薄红, 无意识地迫切想要与凌霄靠得更近些。
他幻想这是李煦, 让他有一种安全感。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晏清还是十几岁的年纪, 他在半夜下过大雪的宫殿里玩雪, 看这些雪花在他掌心里化成水, 把他的手冻得红通通的。
是李煦一脸愠怒的带着灌了热水的汤婆子, 撑着伞来找他来了。沈晏清心满意足的昏睡去。
谢璟总算是挪动他的脚步往前走了,凌霄正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谢璟寻觅的沈晏清正靠在凌霄的身上。
谢璟面无表情:“他不是沈晏清,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说出这句, 就连他自己也惊讶了一番, 因为这不是他最初的打算。
原先的计划被打破, 现在他想把这只小鸟带回去。
凌霄不做答,他站起身, 沈晏清栽倒在雪地中。
交锋已经开始了。
只一瞬便分出了胜负,江萱腰间挂着的令牌碎裂开来,她的意识瞬间苏醒,整个人跪倒在雪地里, 茫然地睁开眼。
这几日, 连一面都没见上的凌霄真人就在她眼前,他站着, 因为俯视的角度瞧不清他的神色:“你要找的那人在四灵楼内,恐怕已经死了。”
还来不及说些什么, 这位剑尊已经如雾般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与此同时,隔着千里的玄都中,谢璟的意识回笼。距离太遥远,太华山脉也并非他的主场,再加上江萱不过筑基的修为,会输给凌霄很正常。
他此刻正在思索另一件事。
凌霄真人一早就察觉到谢璟站在哪儿了,他故意的。
他故意的。
这个想法蹿入谢璟的脑海,看到凌霄真人并未露出错愕的神情时,他就知道凌霄真人是故意的了。
谢璟睁开眼。
角楼上的窗户开着,正是夜深,玄都四季如春,醉人的晚风里有桃花并不浓郁的沁香。
看到凌霄真人环抱着沈晏清,看到凌霄真人与沈晏清亲吻,甚至、甚至是……他该觉得高兴的才对,这是他的计划,这是他送给凌霄画像的原因。
他本来该觉得高兴的才对!
可是、谢璟犹豫了。
就在刚刚,他下意识的想要将沈晏清带回玄都。
大雪覆盖了全部的痕迹,看不到的东西却仍能想象。
那些簌簌的、落雪的声音,宛若无数细小的刀正在用一种刺痛的触感残忍地抓挠谢璟的骨头,这远比真实见到的更让人煎熬痛苦。
谢璟合上眼,就好像自己已经鼓起勇气,绕过去,看见了雪地的另一面。
他仿佛看到了那些他没有看到的东西。
凌霄真人一手按着沈晏清的后脑勺,另一手持着他的腰,细碎的吻一路向下亲至他的后颈。谢璟仿佛看着沈晏清脸色越发因为害羞而透出娇嫩的粉红,他闭上眼,手也逐渐从抗拒变成小心翼翼地拽住男子的前襟。
谢璟是那个多出来的人。
即使在幻想中,他依旧呆愣地站在原地,格格不入的站在他们的另一侧,看着这对宛若恋人般的两人缠绵。他也一同刚才,几乎是哑声地在心底呐喊,快停下来。
与现实不一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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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发现谢璟的并不是凌霄,而是沈晏清。
那个由谢璟幻想出来的沈晏清突然的睁开眼,对上正紧紧盯着他的谢璟,他们对视着。沈晏清突然的笑了,他的笑容不见以往的拘谨与清丽,而是说不出的诱人。
像是赤|裸|裸的勾引。
因为这个笑,忽然间,他们的距离忽远忽近,一下子仿若近在咫尺,又一下子地拉开了很遥远的距离。
距离也好、时间也好,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凌霄真人也好,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该消失的东西。
最好只留下他和沈宴清就好。
只要留下他们两人就好。
这是谢璟的幻想,所有的一切自然如他所愿。
于是那些烦人的、恼人的东西,又瞬间消失了。
于是、一切只留下了他与沈晏清两人,除了他们两人外,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沈晏清闭着眼睛,脸上有笑,他微微的张开着嘴,像是等待着谢璟去做些什么。
谢璟难得有些欢喜,他与沈晏清靠得很近,好似贴在一起。可就在他即将吻上去的时候,谢璟又顿住了。
他想,这不对。
这不是“沈晏清”。
周围的所有一瞬间开始闪烁起耀眼的奇光,它忽暗忽明,预警着这都是虚假的幻想。
这是骗人的陷阱、裹着蜜糖的毒药。
谢璟睁开眼,他从这个幻想中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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