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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回忆
读初中时的沈知竹,家境比后来更加困难。
父亲重病需要医疗费,母亲的麻辣烫生意还没有做起来,家里永远都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就连学费和生活费,也时常要靠亲戚补贴才过得下去。
十几岁的年纪,本该是最活泼好动的。
同龄人每天上课下课,都商量着放学后要去哪家游乐园玩,假期要去哪里旅游。
唯独沈知竹独来独往,穿着洗得发旧的校服,两点一线地来回于学校和出租屋之间。
放学后和假期,就跟秦秀华推着卖麻辣烫的小摊,去人多的地方摆摊。
即便她们很努力地赚钱,却怎么也堵不住要给病人花钱这个窟窿。
到了初二下学期,沈知竹甚至连老师要求每个学生必须买的数学习题册都买不起。
班上交作业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什么都交不上去。
翌日,她被数学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快要秃顶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沈同学,你总不能因为自己考试成绩好,就自大到连习题册都不买了吧这才初二,谁知道到了高年级还拿不拿得出来后劲……”
旁边作为班主任的何明听到对话,借口要上课了为由,让沈知竹先回教室。
等到放学的时候,又单独将沈知竹叫到办公室。
何明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本崭新的数学练习册,交给了她。
又道:“你的家庭情况,老师是知道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沈知竹拿着练习册的双手捏紧,除了道谢,还是一个十几岁孩子的她什么都做不到。
不止是给沈知竹买练习册,学校有什么补助或奖学金,何明也总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她。
得知老师对女儿的帮助后,秦秀华提着一袋子礼,在某个周末上门拜访。
说是礼物,其实只是一些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有青菜,水产,甚至还有烘干后的火腿肉。
何明原本说什么也不肯收母女俩的礼,但实在是拗不过秦秀华,只得将它们收下,并留下母女俩吃饭。
当天的饭菜,正是用袋子里土特产做的。
从那天开始,沈知竹和何明的关系更加亲近起来。
何明就像是沈知竹的另一个母亲,时常关注着她的状态。
有时秦秀华在医院忙着照顾病人,何明就会将她带回家,让沈知竹在自己家吃饭,和女儿何安一起玩。
如果说贫穷对于青春期的沈知竹而言是一场阴郁连绵的雨,那何明就是为她打伞的好心人。
即便是初中毕业,进入普明中学就读后,沈知竹也从未与何明断开联系过,时常会去她家拜访。
按理来说,像何明这样心善的人,应该好人有好报才对。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在沈知竹高二那年,她被检查出患上了一种很罕见的病。
这种病是由骨髓造血功能衰竭而引起的,学名再生障碍性贫血。
和普通的贫血不同,它会导致内脏大面积出血,以及发热感染,感染和出血互为因果,直至将整个人耗成一具空架子。
何明的病情恶化得很快,要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骨髓相匹配的人进行移植手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她的家族里,有一位表哥和她骨髓和她匹配成功,随时都可以进行手术。
但临到紧要关头,对方却反悔道:“谁知道我的骨髓捐给了你,对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万一以后打不了工,家里两个孩子怎么办……”
在年幼的何安苦苦哀求和医生劝说之下,他才选择退了一步,提出了新的要求——
捐献骨髓可以,但何明需要给他一百万,作为自己以后的保障。
一百万,对于早年离异,只是一名普通教师的何明而言,无异于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何况为了治病和手术,她已经向亲戚朋友借了几十万,就算是榨干了血去卖,也不可能拿得出来那么多钱。
从何明住院后,沈知竹每天放学后,就一直在帮她照顾何安。
她将恩师的困境看在眼里,想要帮忙,却爱莫能助。
直到那一天,在学校琴房门口与钱飞燕发生矛盾,沈知竹意识到机会的到来。
她提前买下了一只录音笔,放进了书包里。
并告诉何安:“我在学校有一位很好的朋友,她愿意帮忙出这笔钱。”
……
之后发生的一切,已是不言而喻。
阮笙从来都不知道,因为沈知竹,自己在一对陌生母女的世界里,扮演着如此善良的角色。
如果不是昨天何安拦住了她……
在医院门口草率地加了微信之后,阮笙急于想要知道真相,她没有回家,而是等在医院对面的商场咖啡厅里。
并给何安发了个消息,询问她忙完后能否再见一面。
两个多小时后,带着母亲做完检查的何安姗姗来迟。
母女俩难掩感激,再次表达感谢之情后,向阮笙提及了当年发生的事。
说完之后,看着失神的阮笙,何安试探着问:“既然您失忆了,那还记得您和沈姐姐原本准备要在五四晚会上弹的那只钢琴曲吗”
“……嗯。”阮笙道,“她和你提起过”
“是啊,那段沈姐姐忙着照顾我,偶尔闲下来的时候,她总会拿出一本琴谱在翻,对着空气练琴。我好奇之下就问了一嘴,沈姐姐还说我要是感兴趣的话,五四晚会带我一起去看。”
何安惋惜道,“可惜我记得表演当天有一场强降雨,所有的活动都取消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还是朋友,真是太好了。”
何安记得没错,五四表演当天,梅市迎来了百年难得一见的一场强降雨。
学校休学,工厂停课,天色晦暝得像是要塌下来,所有人都被困在家中,听着风雨声似野兽在怒吼。
也是在那一天,蒋庄仪照顾着病床上突然发烧的阮笙,帮她写了一份退学申请书。
自此之后的数十年里,她和沈知竹,再也不曾见上一面。
第82章 问题
记忆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事物。
当你以为它已经褪色时,被淡忘的回忆浮出水面,却又是如此鲜活,被水洗得干净透亮。
眼下她们分明身处琴房,午后阳光明媚,阮笙却感觉那日的雨气似雾一般浮了上来,潮湿而又闷热。
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堵住她的喉咙,叫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像是即将被洪流冲走的溺水者,除了死死抱住沈知竹,阮笙什么都做不到。
她是这场洪水之中,唯一给予自己希望的浮木。
泪水逐渐止住,化作一声带着鼻音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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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竹,其实……”阮笙似打算解释什么,但又硬生生止住,她转移话题道,“昨天在见过何安之后,我还见了另一个人。”
“嗯”
“是卫游风。”阮笙道,“我向她打听了许多你在国外读书时的日常,她告诉我,你那时候过得……”
阮笙的声音隐没下去。
之前在高尔夫球场的餐厅,卫游风也曾在闲聊中提起过沈知竹大学时的生活状态。
——同时打三份工,每天靠吃煮面条度日。
但昨天阮笙问到了更多的细节。
譬如人在国外难免会有水土不服的时候,沈知竹因此生了好几次重病。
有一次是发烧,她兼职的那家超市老板给她放了半天假,并且好心地让她将商超里的折扣牛排带回家吃。
当天傍晚,卫游风回到两人合租的公寓时,沈知竹正站在灶台边上,将煎锅里的牛排盛入碟中,又端到餐桌上。
那时候两人刚合租半个月不到,卫游风和她也不太熟,打了声招呼便进卧室换居家服。
换好衣服后,卫游风进厨房打算煮饺子吃,却怎么也点不燃天然气灶的火。
她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打算问沈知竹刚才煎牛排时是怎么点燃火的,却瞥见了她盘中的牛排是全生的状态,且已经被吃了大半。
之后,她们才得知当天公寓有消防检查,整幢楼全天都处于燃气断气的状态。
而沈知竹病得太恍惚,甚至没有察觉到天然气不曾点燃,自己“煎”了好一会儿的牛排其实是生肉。
又因为感冒味觉缺失,都没有尝出来哪里不对。
阮笙深吸一口气,不愿再想象当时沈知竹的日子有多困窘难熬。
她怕自己又会没出息地哭出来。
“我们今天回去了,先不做甜点好不好”阮笙嗓声闷闷道,“我想给你做牛排吃。”
沈知竹眼睫颤了下,结合阮笙先前的话,猜到了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可以现在就回家做吗”她很是平静道,“我已经饿了。”
说走就走,阮笙从琴凳上站起了身。
沈知竹本该随她一起起身,却被阮笙有所预谋般按住了肩膀:“等一等……”
沈知竹听话地没有动。
阮笙看了她一眼,弯下腰,自然而然地将唇贴了过来。
她的唇很软,也许是哭过的原因,唇瓣温度比平日里更高,源源不断的热意渡过来。
和沈知竹微凉的体温相得益彰。
阮笙只是轻轻一触,很快便又站直了腰。
她忍不住看了沈知竹一眼,耳根有些发烫:“那我们走吧。”
沈知竹看着她欲盖弥彰的神色,唇角泄出一丝纵容的弧度,她拉住阮笙的手,起身朝琴房外走去。
两人并肩行到走廊的尽头,在下楼梯之前,阮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正巧一阵风过去,将窗户里纱帘带起来,绣着绿藤花纹的窗纱在风中轻轻摇摆,召来了几分春的气息。
像是许多年前的那个春天,阮笙逃课去沈知竹家找她。
在等她洗澡的时候,阮笙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翻阅着课外书,同样闻到了春天到来时风里清冽的柔软。
阮笙从来没有告诉过沈知竹,从那一天往回倒,在更早之前,偶尔她说话的时候,自己便会失神地将目光落到她的唇上。
那时候,阮笙自欺欺人地将这种失神解释为——是因为沈知竹的唇生得太好看了。
唇形很薄,浅淡的粉像是被露水浸湿的早樱。
她将这种失神,自然而然地理解为对美的欣赏。
直到后来在留学期间,有门餐饮运营管理课的老师对论文要求格外严格,到了交论文的前一天晚上,阮笙都还在连夜修改文中细节。
交完论文后,她回到公寓,躺到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在梦中见到了沈知竹。
梦里她们还是在那间琴房,穿着校服衬衫的沈知竹就坐在她身旁。
琴声结束的时候,沈知竹偏过头来看她。
阮笙本以为她是要同自己说些什么,梦中的沈知竹却靠得更近,没有任何预兆地吻了她。
然后,梦就醒了。
阮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起那句俗语——梦都是反着来的。
在逛超市挑选牛排和佐料的时候,阮笙总是忍不住趁沈知竹不注意时,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
活生生的沈知竹就在自己眼前,她们并肩而行。
阮笙握着购物车的把手,沈知竹的手掌就搭在自己手背上,一齐握住它。
这并非一场梦,真是再好不过了。
回到家中的时间不早不晚,才下午两点过。
阮笙说着要做牛排,但有沈知竹分担了一半的活,她还是做了一道甜品。
是前一天承诺要做给沈知竹的巴斯克蛋糕。
热气腾腾的七分熟法式香草牛排和巴斯克蛋糕同时端上桌,阮笙又从橱柜里取出一瓶红酒。
沈知竹扫了一眼,似笑非笑:“你还提前准备了酒”
阮笙握住酒瓶的手僵住,心虚地不敢与她直视。
她总不能说,在将沈知竹骗来之前,自己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并且潜意识里生出了各种囚禁的戏码。
比如手铐,再比如强行给沈知竹灌酒,逼她吐出真心话。
现在从冲动中清醒过来,阮笙生出了几分无地自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
——但她绝不后悔。
沈知竹没再说什么,语气似有些无奈,又藏着纵容:“开瓶器在哪里我去拿。”
红酒搭配牛排和巴斯克蛋糕,一顿晚餐下来,阮笙有些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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