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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恰如天上月》 50-60(第1/15页)

    第51章 第51章

    夜风自耳畔呼啸而过,前方是浓重的黑夜,韶音迷迷糊糊地被李勖抱出了门,又迷迷糊糊地上了马,直到此刻方才想起向身后张望。

    京口军镇的万家灯火已模糊成一片黯淡的光晕,被他们二人尽数抛在脑后了

    借着长江上一点微光,黑魆魆的山峦在人前显形,巍峨雄壮,天柱昂然,占尽东南形胜,是为北固。

    李勖手中的缰绳一松,大宛马便放慢了四蹄,溜溜达达地上了半山腰。明月别枝,甘露庵山门在望,一丛鸟鹊惊飞,扑簌簌的扇翅声自头顶划过,一片槐叶落到韶音头上。

    李勖抱她下马,伸手替她摘掉落叶,笨手笨脚间不慎碰歪了她髻上的蝉头玉簪。韶音边整理发髻边歪头瞪他他笑着将马牵到凤凰池畔,试剑石上栓好缰绳,走回到她身前时忽然弯下腰,韶音的唇上便落了一个又烫又轻的吻。

    晚风也织成了轻柔的纱,凉丝丝地拂过发烫的两颊,韶音被他牵着一步步往山上走。深更半夜的山林黑得不见五指,只有偶然从树梢间漏下的几缕月光为行人照明李勖却走得稳健,他自幼便在这山里砍柴伐荻,就算是闭着眼也能找到路。

    过了四面贯通的清晖亭便到了甘露庵外,山门正上方刻着四个红漆大字,夜色中隐约看出前两个是“南徐”。

    李勖告诉韶音,那四个字是“南徐净域”。

    甘露庵始建于东吴初年,据说是吴国国主孙权为一心向佛的母亲吴国太所建。当年孙权为夺荆州,采周瑜之计,以嫁妹为名将刘备骗到东吴,刘皇叔便是在此庵之中为岳母吴国太相中,因此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当年吴国的刀斧手便是埋伏在韶音和李勖此刻所在的北侧长廊之中,预备在这里砍了刘皇叔的项上人头。

    ……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自东汉末年至三国鼎立,再到如今偏安江左的大晋,屈指二百余年矣!汉家风流已被雨打风吹去,未知孙刘二人得知今日之天下尽归司马氏所有、又在司马氏手里沦落得只剩下半壁残山剩水时该作何感想!

    人事类转蓬,万古长江依旧,天上月是旧时月,林间风是当年风。

    曾经香烛长明的甘露庵如今已结满了尘网,神佛失了香火祭祀,俱都颓败破裂,成了一尊尊木胎泥塑。孙权曾宴刘备于此,刘备透过四景阁的花窗遥望长江,发出千古浩叹,“此乃天下第一江山!”

    此刻的李勖揽着韶音,就立足于当年刘备观景之处。江风拂过林涛,发出阵阵飒飒之音,天下第一江山匿形于无边夜色之中,冷月残星依稀照亮了它的一点轮廓,恍惚有千军万马立于潮头,“威!威!威!”声浪撼山岳。

    黑水翻腾,或有蛟龙隐于其下,前路依旧未知,却也正是这未知唤起千古弄潮之心,欲乘风破浪而去,斩恶龙,复失地,与山河万古同名。

    韶音眼前唯有嶙峋的黑,蛰伏的夜。

    呼啸声从八方而来,几欲将她纤细的身体卷走,冷,她抱住李勖的腰,将自己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今夜,抱着她的男子与往日不大一样他向来是内敛沉稳之人,今夜虽依旧少语,周身的气度却是外放而滚烫的,整个人像是散发着一股由里而外的、压抑不住的豪情。

    他俯身吻下来,在山河放旷的无人之夜,唇舌都带上了几许轻狂之意。昨晚的摸索不得要领,可他毕竟领兵多年,最善查探地形,这回便已将这片江山的形盛之处探查得一清二楚,高峰幽谷,桃花山溪,一一横陈在他心底。

    虽隔着一层衣衫,韶音仍被他揉得浑身发软,站不住,人便向后仰去。

    腰间那只强壮的手臂将她稳稳地揽住,她不由攀上了他的颈,再一次发出了难耐的嘤咛之音。他被这山涛江风中曼出的娇声撩拨得忘情,吻变成了难以克制的舔咬,沿着她白皙的秀项一路向下纵横,不知为何又忽然杀了回马枪,一口将她耳上明月珰含-住。

    韶音听到了他的喘-息。

    烫得她浑身发颤。

    这张弓又像昨夜一般拉满了弯弓待身寸太过折磨,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手一下下抚着她脑后散落的长发玉宇微风转无声青林白露滋,人间风月关情。

    行过西苑,山巅上是北固亭。

    此为北府军储存军需物资之处,四方均有身披甲胄的带刀兵勇把守。

    “什么人”

    站岗卒刚刚轮换过一班,正是警醒的时候。

    “李勖。”

    借着白刃反射的一点月光,他们看清了来人的面孔,正是传闻中由这北固山的山神转世托生而成的不败将军。

    一个年轻女郎依偎在他臂弯里,黑暗中隐隐露出几分绝色容光。

    站岗卒不敢再看,落膝跪地行礼,“属下拜见李将军、李夫人!”

    “起来。”

    卒子向两侧闪开,韶音随着李勖步入其中,一步步登上北固亭的最高层。

    这里也是北固山的最高处,站在此处俯瞰,能够隐约看出南北中三座山峰相连而成的龙头形状,他们登上的是北峰,此峰三面环江,山体延出一段嶙峋,一如龙头入江饮水。

    北峰脚下便是西津渡,再过些日子,也许是一年半载,也许就是明天,李勖将会率部从这里出发沿着看不到尽头的江流,去往一个充斥着杀戮的残酷世界。

    “木子其存,北固其婚”,那块由他授意预先埋在地下的石碑静静地矗立在阁中,前头香案上供奉着瓜果,几点红色的香火在夜色里明灭。

    甘露庵中的一代神佛已归于渺茫九穹,他在此处为自己造了一代新神。

    不是他自己说,谁能想到这莽夫还有这样的算计。他读的书不多,却将千古帝王将相的权术之道看得透彻。

    “这莽夫”,韶音在心里这么叫他逐字酿出一股复杂滋味,敬与爱、怜与惜都纠缠在一处,甜蜜里泛着酸涩。

    李勖看着她静静立在那块假碑前,双手合十,姿态虔诚,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据说这里曾经是孙夫人的梳妆阁。当年孙权嫁妹、刘备娶妻,俱是出于权谋算计,不料孙夫人与刘皇叔婚后情好,周郎虽算无遗策,到底没算准前定姻缘。可叹三年之后,孙权以母病为由将孙夫人骗回江东,一对有情人从此两隔,至死不曾再见。孙夫人重回此阁,夜深人静之时,不知可曾怅望蜀地,思念前度刘郎。”

    李勖的眸光在夜色中依旧显得灼亮,他甚少说这样多愁善感的风月之言,此刻却眉目噙笑,嘴唇紧抿,定定地看着她,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殷殷地等着所谓伊人的答复。

    “若是重来一回,三年大归之际,孙夫人可还会登上回返东吴的舟楫”

    韶音一下子明白了他今夜反常的缘故。

    一回府便兴冲冲地邀她出府,与她耳语说,“带你去看看那块碑”。

    汗血宝马一路疾驰,夤夜登山,原都是为了问这一句话。

    原来他心里也一直都算着日子,今日初七,韶音嫁到京口整三个月了他这些日子忙得要命,白日里没有空闲,便只能向夜晚借。既然新婚之夜允了她反马之请,便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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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要在明日的曙色降临之前得到她确切的答复。

    李勖屏住了呼吸,胸膛在夜色中起伏。

    从未有一场战事令他如此悬心,是胜是负,是凯旋还朝还是粉身碎骨,全在她红唇玉齿之间。

    韶音不敢看他向后退了一步,狠心背过身去。

    “她还是会回去的。嫁了刘皇叔,她便成了孙夫人,回到东吴,她还是桀骜不驯的一代枭姬。情爱或许令人心折,却不足以令她放弃从前的一切。”

    止步于此便好,若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吴蜀相争之时,孙夫人该何去何从若是相守数年,早已难分彼此,刘皇叔魂归之后,孙夫人该如何度过漫漫余生

    孙夫人在闺阁中时,或许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遇见刘备,她人生的所有打算原就与刘备无关。

    与其善始恶终,不如快刀斩乱麻,各自安好,两两相忘,就如不曾相见。

    李勖僵在原地,只觉她柔软的手正如绸缎一般流走,抓握不住,一丝冰凉溅到面上,却是江风吹泪如雨。

    怎会如此。

    “是因为谢候么你是你,谢家是谢家!”

    “不是。”

    韶音猝然回过身来,眸中面上点点晶莹,令他不由回想起接她回京口的那个月色如水的夜晚。人生无数个匆匆一瞥,未料定单是那一瞥,眸如惊鹿的少女便直直地闯入了心门。

    “李勖”,韶音压着嗓“明日王微之会来接我”

    ……

    回程的骏马比来时更快,夜风是冷的,身后男子的胸膛也是冷的。

    京口的灯火又从一片模糊的光晕散成了满天星辰,方才一切恍然如梦,他们终究还是回到了烟火缭乱充斥着悲欢离合的人间。

    府中一片漆黑,下人都睡熟了檐下风灯的烛火将尽,发出幽蓝的光色,几与夜色融为一体。

    李勖大步前行,将韶音远远落在身后。

    她急步追他一脚踩在花圃中那丛凤尾兰上,尖刺穿过木屐中一层单薄的白绫袜,吃痛,脚一软,她摔倒在地上。

    前行的男子霍然止步,转身而来的步伐又快又急,带来一股扑面的罡风。他一把将她捞起,扛在肩头,一脚踢开卧房的门,又一把将她扔在了卧榻之上。

    这回的吻带着浓烈的报复之意,韶音的唇很快便流出鲜血,他的舌尖也带上了腥甜之味。(看好了脖子以上)

    那下颏上一夜间长出了粗硬的胡茬,隔着一层衣襟仍刺得她面颊生疼。(刺的是脸)

    刺地一声裂帛之音,她高高地弓起了身子,抱住了他的头。(单纯拥抱)

    “不要!”(否则无法过审)

    怒潮早就席卷了李勖,直到听见这一声他忽然察觉到额上冰凉,似是硌到了什么硬物。(饰品)

    那枚青玉玦静静地躺着,那是他母亲的遗物,临终前交到他手上,要他送给未来的妻子。

    闭了闭眼,李勖蓦地翻下身去。

    “就戴这一夜,”韶音哭着求他握住他的手,引他去解腰间的如意带,“李勖,我愿意、我愿意……”

    这男子负气地推开她,又很快压上来。

    他捧着她的脸,指腹一下下擦她的泪,做最后的挣扎,“一定要走”哭声代替了她的回答,李勖什么都懂了

    这场仗输得惨烈,他已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明天,一路平安。我不去送你了”

    “这玉坠……”

    “既送了你便是你的!”

    李勖声音冷硬地答复,毫不留恋地起身下地,韶音听到他穿戴甲胄的铿锵声和环首刀入鞘的鸣颤声

    门被推开,他出了屋,又被阖上,脚步声消失在萧墙尽头,听起来迅疾而仓皇,像是狼狈逃窜的溃军。

    韶音紧紧攥着玉坠,只觉心口一空。

    东方露出鱼肚白时,她已穿戴整齐。阿筠阿雀垂着头进来,“小娘子,后罩房里还有些东西来不及收拾,还有西院的陈嫂和吴伯,要不要将他们一道带回”

    “不必了什么都不用收。陈嫂和吴伯那里,多给他们些银钱,教他们留下吧,往后若有了难处,教他捎信去建康,我自不会不管他们。”

    第52章 第52章

    王微之想象过无数个与阿纨重逢时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眼前这一幕。

    船只还未靠岸,渡口黑色巨石上的白色身影便已经映入眼帘,她还是穿着那身平日里最喜爱的阔大男袍,纤长的身裹在褒衣博带之中当风而立,风动、衫动,唯独人一动不动,似是已在此静立数年,颙望天际归舟。

    京口军镇低矮的房屋和零乱纵横的阡陌在她身后模糊成了陪衬,她仿佛是以一己之力隔绝了此地寒伧不文的莽荒之气

    这样的阿纨他从未见过,却又莫名觉得她本该如此。天真烂漫的士族女郎一朝卷入权势湍流,哪里想过还有重逢之日,不期隔江相见,乌衣巷之女依旧风华不减,绝色之外又添一重遗世独立的气度。

    阿纨,那是属于他的阿纨。

    王微之静静地站在甲板上,白玉冠金勒带将他那张无暇的面孔衬得如雕如琢,自负洞明世事,可一双黑白棋子般的双眸早已盛满热泪。

    文士之心狷介狂傲,又纤弱敏感、极易动情。

    此刻他的心胸已被一股逆流而上的悲壮之情充盈了。

    士族与武夫联姻本是形式所迫,家族存亡关头,何惜区区一女郎!王微之并非不懂这个道理,可那女郎不是别人,而是与他青梅竹马两厢情悦的阿纨。可恨他直到失去方才惊悔,如今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愿意为了她违抗父母之命,不惜任何代价,定要接她出魔窟火海!

    世上再无旁的事比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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