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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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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叹气:这哪里像是个要为人母的样子,怎么看都还是个膝下承欢的小女郎。

    一盏姜茶落肚,谢太傅身心俱暖,也不忍再抻着她,缓了嗓子道“你要召集州郡文武,心里想必是已经有了章程,说给我听听。”

    韶音教阿筠呈上事先备好的帛书,逐条指给谢太傅看

    “阿父请看我已草拟了一份敕文,先教有司属吏下到里坊摸排灾情,将民户按照受灾的等级分别立册,统一上报后,再据此调拨各郡物资,发放钱粮等一应赈灾之物。此外,为防灾后生疫、生盗,各地的巡逻都不能松懈,州府也要提前采买驱瘟避疫的草药储备起来,省得事到临头准备不及。”

    谢太傅一目十行地看过,随后点点头,“考虑得还算周详,不过还有件更为紧要之事被你疏忽了。浙东鱼米之乡,全赖土地肥沃,如今海水倒灌,受灾严重的农田必然成为盐碱地,没有三年五载无法恢复原状。这么一来,不光是今秋的收成,就是明年、后年的收成都会受到影响,必须提早做出准备。”

    韶音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灾年必有人囤货居奇,哄抬粮价,官府应提早在市面上收购粮食,在各地设立平准仓,这样既可以赈灾,又可以平抑粮价,丰年也可做军粮储备,一举三得!阿父,我说的对不对”

    谢太傅脸上的褶子都被爱女擀到了眼角,满脸都是慈爱,捋着长须赞许道“我儿说的不错,不过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只考虑到皮毛,没想到真正的要害之处。”

    “阿父!您就别卖关子了!”

    韶音没了耐心,抱着父亲的胳膊撒起娇来,“人家都要急死了,还有什么要留意的,您快都告诉了我吧!”

    谢太傅老怀甚慰,呵呵地笑了起来,手又摸上了女婿送的那柄麈尾。

    韶音赶紧往香炉里添了一枚沉水香丸,兰麝之雾袅袅升起,万事俱备,只待阿父开尊口了。

    谢太傅便在香烟缭绕中轻轻摇起麈尾,将满腹金玉良言缓缓道出

    “纵观史籍,还没有哪个王朝是因天灾而亡。正所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天灾之后,最要提防就是人祸。就拿赈灾来说,你要依据灾情调拨钱粮,受灾严重的州郡自然乐意,可是没有受灾的地方就不乐意,谁都不愿意掏自己的钱囊为他人救厄,于是便会有推诿、瞒报,更甚者巧立名目、设置边障,不许本地钱粮外流,这便是人祸。除此之外,还有贪腐,懈怠,种种乱象不一而足,你都要心中有数。”

    谢太傅一番话说完,韶音这才意识到自己果然是想的太简单了。

    “那么请问阿父,女儿该如何做,才能避免人祸呢

    “人祸与天灾一样,都无法全然避免。”谢太傅眼角的褶皱里记着纷繁世事,目光悠远而深重,“贪功诿过,趋利避害,人性如此,谁都无法改变,你能做的只是尽量将祸害降到最低。”

    这话教韶音有些泄气,本来是意气风发,这会儿不免蔫头耷脑,意兴阑珊。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儿若是懂得乘势而为,那么祸就未必不是福。”

    谢太傅又老神在在地卖起关子了,见女儿脸色不豫,还不待她催促,他老人家就已经有了如实交代的自觉。

    “阿父问你,你拟定的这份敕文要以什么名义发出”

    “自然是都督府,若是有人敢不听命的话,要皇帝表兄下一道圣旨不就好了以阿父的名义亦可,总之法子多得是。”韶音不太明白父亲为何问这个。

    谢太傅笑了起来,“傻孩子,你可莫要小瞧了’名义‘二字,你不能用都督府的名义发令,也不能假托陛下的旨意,你就以李夫人的名义召集各郡文武,下发敕令!”

    “李夫人”韶音讶然,“李夫人算什么官职,这也名不正言不顺呀!万人有人抗命不来,我岂不是下不来台”

    “不需要名正言顺,正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候才能确立服从。”谢太傅沉声道忽然神色一厉,“自然,什么时候都会有不识时务之人那便更好,我儿手里有禁军鱼符,不在此时立威更待何时”

    韶音心神一震,阿父是在教她用权。

    “眼下台阁虚位,朝廷混乱,你就是真正的柄国之人你要趁这个机会将李夫人的名号立出去,这便是创制了先例成法,等到朝廷重返建康,若是有人说你是妇人干政,你就可以用这个堵他们的嘴。当然,最要紧的还是趁着这个时候多提拔自己的人有了人往后你的路就好走了!”

    韶音终于明白了刚才那句乘势而为、福祸相倚。

    朝廷混乱就是势,水灾是祸,若是治理得当也可以因祸得福。

    “你做什么去”

    谢太傅将她叫住。

    韶音狡黠一笑,“阿父一番话令女儿茅塞顿开我改了主意,召集州官之前,我要亲自带着禁卫军视看乡里、发放粮帛,我要让百姓们知道水灾之后,是李夫人第一个想着他们!”

    谢太傅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去吧,教你阿弟带兵护卫,自己仔细着身子。”

    ……

    若是没有这一茬,韶音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谢候逃走的事。

    他的贴身侍从仙童支支吾吾地禀报说,三十九郎昨夜就随着大军走了,临走前留了一封信,教他过几天再呈给太傅,眼下既然事发,也就只好提前了。

    谢太傅看了之后顿时沉下脸,将手里的麈尾甩在几上。

    韶音接过信来一看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谢候竟然在信中诬陷李勖,说是他姐夫同意的!

    “阿父千万莫要信他胡说,存之绝对没有答应他,正因如此,他昨日才到我这里缠磨不休,我自然也是不会答应的,想必正是为了这个缘故,他才要故意陷害我们!”

    谢太傅听到这个“我们”立刻响亮地哼了一声,他很是分得清女儿和女婿,相信女儿识得大体、顾全大局,对女婿的信任却极其脆弱,当下便冷冷道“你那夫婿浑身上下都是心机,就只有你看不出来!”

    韶音真是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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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辩,只能想法子补救,“这个时候派人去追,也许还能追上。”

    谢太傅沉默了有一会儿,最终摆手道“算了,由着他去吧!”

    最初要谢候从军,是因为一众子侄之中,唯有这个小儿子的性情最是豁达爽朗,颇有几分豪俊之气,料他能在行伍之中适应下来。

    他又年纪小,心性颇为单纯,相较于谢迎和谢往,更易为李勖这样城府深沉之人所容,因便教他在军中好好历练,将来若能挣得军功,谢家也算是有了重新掌军的希望。

    可既然女儿已经为他争得了禁卫将军的头衔,那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去沙场上冒险了。

    哪知道这孩子竟然当卒子当上瘾了,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谢太傅颇觉无奈,同时又也隐约看到点希望,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傻人有傻福”,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性,谢候来日的成就会比他阿兄强上许多呢!

    “巨光剑还是要出鞘才行啊!”

    谢太傅说给女儿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不想竟与那浑身上下都是心机的女婿不谋而合了。

    ……

    巨光剑的确已经出鞘,只是还没来得及剑指苍穹就已经过分地接触地气,将大半截镶金嵌玉的剑身都插在了洪水肆虐后的烂泥地里。

    谢候已经跟踪卢镝的辎重部队一整夜了,这会儿正躲在前方不远处偷看

    昨夜的飓风将此处的树木刮断了许多,一株沉香大木被连根拔起,横在路间,树冠与几丛杂乱的灌木交相掩映,成了极好的蔽身之处。

    谢候就躲在这里,一脚踩着树杈,一手拄着满是泥污的巨光剑,透过枝叶缝隙慢慢欣赏泥泞中缓慢行进的大部队,边看边龇着牙乐。

    没有船,从会稽到京口这段路就只能靠腿,大水将官道和野道都淹成了沼泽,人的两条腿走不快,畜生的四条腿也走不快。

    六条腿就在污泥里来回倒腾,拔出一只陷进一只,脚越走越厚,腿越走越短。

    运粮的犊车极重,几乎几步一陷,严重拖慢了整个队伍的进程。

    卢镝心中焦急万分,先是教一队卒子在前头用树枝碎石铺路,之后又教医士和炊卒都过来帮着推犊车,大伙吭吭唷唷地使劲,倒是齐心协力,可惜这样一边铺一边走实在太慢,忙活了半天收效甚微。

    上官风也在帮忙推车之列,白白净净,细胳膊细腿,在一群蓬头垢面、五大三粗的卒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旁的医女推几下就松了手,只有她心眼最实在,从头到尾一直跟着,连头发丝都在使劲,车轮溅起的泥污迸在她脸上,将眉心那颗好看的红痣都遮住了。

    谢候心里骂了卢镝一万遍废物,从乱枝后头跳出来,大喇喇地朝他喊话,“喂!卢二,你在这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小时候没玩够泥巴”

    卢镝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这小子十有八九是偷跑出来的。

    朝左右使了个眼色,两个卒子立刻迈着泥腿朝谢候走去。

    “你要干什么”谢候警觉地向一旁跳开“我警告你啊,谢某如今可是堂堂左卫将军,你可别乱来!”

    卢镝示意那两个卒子停住,有些无奈道“你不好好在会稽做你的卫将军,跑到这来捣什么乱”

    谢候的视线越过一辆辆笨重的粮车,落到后头那个呆呆看向自己的女郎面上,扬声道“水这么大我不放心你,跟过来看看不行么”

    卢镝一愣,随后笑骂道“滚滚滚,用得着你操心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我可告诉你,这不是儿戏,延误了军情可是要砍头的!”

    谢候收回视线,笑道“到底是谁在延误军情照你这么个走法,何年何月能抵达京口”

    经了破岗渎那次,卢镝已经知道这小子有点歪才在身上,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一动,“你有何指教”

    谢候负着手走到犊车跟前,蹲在轱辘旁边看了一会,教近旁的卒子往轮上捆木棒,“要粗细差不多的,越密越好,绑均匀点!”

    卒子将信将疑地听他指挥,待到四个轮子都捆好了,谢候拍拍手上的泥,教车夫驱车往泥地一试。

    也不知那几根木棒有什么能耐,车轮竟然真的不再往下陷了,泥地里行进的速度和铺了枯枝之后差不多,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卢镝看得啧啧称奇,心里面着实是有点佩服这位谢小郎君了,当下朝着他一拱手,诚心诚意道“真有你的!”

    谢候又看了后头那女郎一眼,微微昂首,“这不算什么!有长钉和马掌么”

    “怎么没有,你要什么有什么!”

    卢镝痛快地教人给他送上来,谢候接到手里,二话不说便朝着后头走去。

    上官风还呆在原地。

    没想到他会追来,可是他不仅来了,还在众人瞩目之下一步步朝着她走近,直到身前咫尺。

    他本是不该来到这荒郊野岭沼泽泥泞之中的人可现在,他也落了满身的污泥,巨光剑都成了泥巴剑,整个人仍像是一块璞玉,看起来干净得不像话。

    他走过来,什么都没说,只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她,又是那种眼神,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神,没有丝毫欲念,只有一片赤诚。

    上官风忽然觉得心里发烫,似乎是冰封已久的某个角落燃起了一簇火苗,接着便烧得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像是一盏点燃了的孔明灯,前所未有的轻盈,若不是还矜着力,下一刻便要飘忽忽地飞起来。

    谢候看着她腮边那一滴似喜似嗔的泪,只觉惊心动魄。他压抑着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轻声道“借娘子足下鞋履一用。”

    上官风看着他矮下身去,用一双白玉似的手掌脱去她被污泥包裹的葛鞋,石头上磕掉一层厚重的泥壳,接着就叮叮当当地在鞋底钉上了马掌和长钉,之后又重新托起她的脚,想要为她穿上。

    上官风有些站不住了,他的手却抖得更厉害,一连穿了好几次都穿不上,她只得将手臂轻轻搭在他的背上,微微弯下腰,助他一臂之力。

    “你……你走几步试试。”

    终于穿好了鞋,谢候已经面红耳赤,眼睛粘在了人家足底,再也不敢抬头看一眼她的脸。

    上官风依言在泥泞里走了几步,果然感觉足下一片轻盈,没有了先前那种泥足深陷之感。

    “好多了,你真有办法。”

    谢候仍垂着脑袋,看着那双被自己改造过的葛鞋一步步来到身前,被这句柔声细语夸得热血沸腾。

    卢镝大喜过望,立即命人分发铁钉和马掌,教将士们都学着这个办法制作钉鞋。

    回头瞧着谢候和上官风的模样,有些后知后觉地看出点意思来,一时也有些不忍心棒打鸳鸯,于是便念叨道“逢春啊逢春,你可是给我出了道难题!不留你,显得我不仗义;留你,回头主公和夫人怪罪下来,我如何担待”

    “这个好办,你如今是几品”谢候忽然问他官阶。

    卢镝一愣,“六品,怎么了”

    谢候笑道“我如今可是四品将军,位在你上,你自然得听我的!现在本将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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