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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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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淡的月光下,自崤山后奔腾而来的燕军突骑犹如噩梦中惊现的幽灵之师,每个骑兵皆似一座黑森森的铁塔,塔身移前一步,地动山摇。

    这些重装骑兵是金城王麾下的精锐之师,因披甲一色玄黑,号称“玄甲军”。

    玄甲军的骑兵从头到脚全副具装,头脸覆以一体盔具,只露出两只眼睛,胸背甲厚重而坚固,可抵百石之射,腰下甲裙没膝,既能保证骑射动作的灵活,也可防护腿部。就连战马也全身披挂,马铠与士兵以铁锁相链,兵虽死而不坠地。

    这样的军队防御力、杀伤力和冲击力均十分惊人,很容易冲垮阵列,是步兵的天然克星。以往三次北伐,这只玄铁军屡屡陷阵,一入阵中即如狼入羊群,所到处残肢断臂横飞,晋军视其为索命阎罗,以至于一听“玄甲”之名便萌生怯战之意。

    这次却不同。

    李勖亲率的这只先遣部队是清一色的轻骑兵,虽冲击力不如玄甲军,机动性却能远胜。单以速度论,具装骑兵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轻骑。

    不过,慕容康却并不担心这点。晋军此刻背靠陕城、面临崤山,燕军只要从崤山方向缓慢向前推进,与后面的陕城守军形成合围之势,晋军便如入彀中,不得不与玄甲军近战,只要近战,玄甲军必灭李勖。

    萧萧夜风吹得金蛇旗帜狂舞,风裹挟着黄河岸边的沙尘敲击在慕容康金色的兜鏖上,发出细微的沙沙之声。

    “雁列。”

    金发碧眼的慕容郎紧盯着前方,发出号令,年轻的眉宇间现出隐隐的兴奋之色。他很欣赏对面那位汉人将领。敢出奇兵,勇也;将秦燕两国耍得团团转,智也。

    不过,遇到他慕容康,实为此人之大不幸也。李勖能算到燕王不肯援秦,却算不到他金城王慕容康宁可冒着触怒国君的风险,也要将这只汉人军队灭杀。

    随着慕容康一声令下,绣着金蛇图腾的灯旗在夜空中打出简洁的旗语,黑魆魆的玄甲军随即整齐地排开雁阵,朝着前方稳步推进。

    陕城太守安鹰大喜过望,急命部下立即准备出城迎战。“明公且慢!”他的参军鲁元秀忽然出声阻止,指着城楼下的李军疑惑道“若是援军,李师为何不乱”

    安鹰心头一紧,顺着他所指望过去,果见李军非但不惊慌四散,反倒齐齐调转马头,径直奔向城门而来,口中皆高喊着:“冲啊!鲜卑援军来了!攻城就在今夜!”

    鲁元秀大惊失色道“不好,鲜卑奴是来援晋的!”

    李军堵截了城外各处要道陕城守军向外送不出消息,外面的消息也送不到城内。安鹰尝试过两次突围,派出队伍均被李军尽数歼灭,消息也被对方截获。如此一来,安鹰生出畏惧之心想着左右城中粮食充足,李军却耗不起,索性就关门等援。

    如此一来,秦王遣使至燕、要求燕王援陕城的消息,陕城守军一概不知。

    乍见大队人马自李军背后而来,安鹰便下意识地以为是王师来援,可是李军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安鹰这才发觉来者是鲜卑重骑兵!

    冷静下来一想,燕秦之间仇深似海,燕王巴不得大秦早日覆灭,如何还会派兵援助,援晋还差不多。

    安鹰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命人继续坚守城门,同时增调三千弓弩手登上城楼,朝着城外黑压压的骑兵一通乱射。

    箭矢一出,汉人骑兵立刻高呼“撤退”,绕城便往潼关方向跑去,燕人重骑兵却不知死活,继续向前挺近,并愤怒叫阵:“安鹰,开城门!”

    城头上的弓箭手立刻换上弩机和抛石机,这是秦人专门为克制玄甲军准备的利器。果然笨重的铁甲军躲闪不及,被城楼上抛下的巨石和射出的利弩杀伤不少。一时之间城下尽是叽哩哇啦的鲜卑语,听起来狼狈又愤怒。

    安鹰目睹这一幕,忍不住捻着两撇鲶鱼须哈哈大笑,朝着金蛇旗下的金甲小王高呼:“嗟!黄虏小儿,吃乃公一顿巨石利弩,可过瘾否”

    慕容康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搭弓引弦,使足了臂力一箭射出,正中安鹰头顶的毡帽。

    他身旁一位圆溜溜的汉将灵巧地控缰出列,朝着安鹰破口大骂:“愚蠢氐奴、腥膻屙物!乃祖前来相救,汝却恩将仇报,汝心窍可为狗屎所迷汝双眶之中可是羊粪!晋军亡走,非畏汝之烂箭,所畏者乃祖金城王尔!”

    这位极擅骂人的灵活胖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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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别人,正是从荆州窃图逃跑的何新。

    安鹰头顶的毡帽被一箭射落,满头小辫随风凌乱,笑容凝固在脸上。

    慕容康包抄不成没有立刻回师洛州,也没有派兵往潼关方向追赶,而是转头去了弘农。弘农如今是李军在秦境的大本营,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粮草来源。只要扼住弘农到潼关的要道潼关的李军就捱不了几日,届时燕军只需以逸待劳,沿途设下埋伏,来一个、打一个,来一窝、打一窝,必将李军打垮。

    慕容康如今已经不再想歼灭李军、阵斩李勖,而是想将李勖生俘,再不济也要招降他几个部下,往后为大燕所用。

    何威的老部下何新虽有一颗坚定的叛国之心能耐却与他的老上司兼族兄一脉相承,比较有限,目前除了临阵对骂之外,还没有展示出其他值得称道的才华。

    五日过后,潼关粮草果然告罄,士卒们吃不饱肚子,天气又愈发寒冷,军心不免浮动。部将们纷纷来到李勖行辕,请求带兵杀回弘农。

    庞遇慨然道“玄甲军所以难克,所赖不过身上铁甲而已,有何可畏与其在这里苦熬,不如趁其不备杀回去,与我们的弘农守军里应外合,给慕容康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庞遇请战,望主公恩准!”

    “对!我们不是何威麾下的窝囊废,辛苦了准备了三年,正是为了一雪前耻,此时不教鲜卑小儿知道我们汉家儿郎的厉害,更待何时”

    “粮草不足宜速战,末将愿领兵出战,请主公恩准!”

    ……

    李勖一挥手,大帐之中顿时恢复安静。这些慷慨请战之人大多都是他的老部下,许多人在几年之前还是小卒、队主,如今已成了一部校尉,像庞遇这样的佼佼者,带一只侧翼偏师已经不在话下,卢镝虽比不上他的兄长卢锋,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李勖相信他们的忠勇,却不能放任他们做无谓的牺牲。

    “诸位”,他微笑着一一看向众人,“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凡战必有亡,然而战争的目的是为了胜利,不是为了将性命丢在敌境。北伐才刚刚开始,现在还不到我们拼命的时候。燕军除了几千突骑之外,另有步卒万人,潼关通往弘农的道路又狭长曲折,两侧多灌木丘陵,慕容康必然派兵设伏。敌众我寡,此时扑上前去,与送死何异即便拼得惨胜,于我们又有何益处”

    这话有理有据,众人皆默不作声,卢镝偷着与谢候使眼色。

    谢候道“主公所言有理,我们的主力部队还在后头,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攻破潼关、进入关中,不宜再折损兵力。可是交战会有伤亡,冻饿亦有伤亡,眼下军粮不足,即便掺入麸皮,充其量也只能支撑三日,军中人心浮动,若是三日后再无粮草,只怕要出乱子!”

    谢候的担忧也是众将的担忧,他们闻言皆望向李勖。

    李勖起身往帐外走,笑道“你们随我来。”

    “呜——呜——呜——”

    号角吹出短促的三声,士卒们立刻做出反应,不消片刻,已经列队整齐来到中军帐外,肃静无声。

    李勖一跃翻上大宛马背,高声道“弟兄们李勖向你们保证,三日之后,粮草必济!否则,请先宰我坐骑、再屠李勖,餐肉饮血,绝无二话!”

    三日后。

    燕主慕容玮一连下发八道诏书,道道皆命金城王慕容康立刻班师。最后一道措辞尤为严厉,宣旨之人段敬文当着几千玄甲军的面,将这道圣旨读得掷地有声:

    “慕容康,玄甲军是国家之兵还是汝之私兵尔目中还有君父否速回,否则以叛国论处!”

    段敬文宣读完毕,趁着慕容康接旨时在他耳边低声道“您的王妃和孩子们都很想念您,金城王可要三思啊。”

    燕军撤兵的消息几乎没有延迟就传到了李军耳中,李军上下士气大振。

    弘农守将孟晖观察燕军队形,发觉他们撤退时将玄甲军安排在前,反而将一万步卒安排在后,觉得有些奇怪。

    派出小股骑兵俘虏了落在后头的几个燕卒,这才发觉其中的奥妙。原来这些步卒大多都是汉人,少部分是羌、氐和羯胡,鲜卑人不把他们当人,攻城时要他们当人肉梯,撤退时要他们当人肉盾,因此才有了骑兵先走、步兵殿后的奇景。

    孟晖大喜,当即打开城门,率弘农守军倾巢而出,很快就将落在后头的这些步卒冲散,缴获辎重粮草均运往潼关前线,俘虏五千人连同一位身材圆润的老熟人,留待李勖亲自处置。

    陕城守军眼见着燕军狼狈撤退,不由得人心惶惶,李勖命庞遇率三千劲卒乘势攻城。庞遇朝城内喊话,诈称晋军主力已到,潼关已克,秦主自顾不暇,陕城已成孤城。

    安鹰信以为真,打开城门投降。

    ……

    冬至这日,韶音收到了李勖的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件金光闪闪的软甲。

    李勖在信中告诉她,此甲名为金蛇软甲,柔软坚韧,穿在外衣之下,关键时刻可以保命。此物亦是鲜卑王室的宝物,不比金蛇信差。

    在信的末尾,他又写到:“金蛇信暂时还不能取回,纨妹莫气,亲你。”

    灵奴如今识字颇多,虽认不全,却也能糊弄个大概。他凑到阿母身边逐字念道“金它言……嗯……还不……嗯……不能耳回,纨,妹,莫,气,亲你!”

    “纨妹,亲你!”灵奴露出一口小牙,笑嘻嘻地重复这句话,两只肉坑小手捂在眼睛上,一边留出一道缝,冲着阿母道“羞羞!羞羞!”

    “臭小子!”韶音一把将他拉过来,左脸吧唧一口、右脸吧唧一口,“还羞不羞、羞不羞了”又将那金蛇软甲兜头往他身上一罩,上下打量一番,满意道“唔,金光闪闪的,真像一条小襦裙!”

    灵奴顿时不乐意了撅嘴道“亭亭才穿襦裙,灵奴是男子汉,男子汉不穿襦裙!”说着将软甲脱了一溜烟往高眠斋跑去,又去找他外祖父了”

    第135章 第135章

    谢太傅的身子并没有明显的好转,多少副汤药喝下去,仍是卧床的时候多,行动愈发迟缓,多走几步路就喘得不行,日常更衣也得要人扶着。

    有两次自己拄着杖从高眠斋寻了过来,韶音见了好生惊喜,可他老人家一开口说的却是“阿瑾呀,你可看到外孙了”韶音愕然这才知道,父亲不知不觉间已经越来越糊涂了。

    糊涂的谢太傅连女儿都认不出来,却认得灵奴,偶尔清醒时便会给外孙讲《左传》,兴致再高些就讲《尚书》。

    灵奴把《左传》当故事听,听得聚精会神,问题也格外多,直到谢太傅累得口干舌燥,靠在隐囊上瞌睡过去,他还意犹未尽。《尚书》就全然是另一种情形,谢太傅才清一清嗓子,说上一句“咱们今天说一说大禹谟”,灵奴的眼珠已经在屋里屋外转了好几圈。

    谢太傅自己讲得眉飞色舞,许久才发现外孙没了动静,一低头,只见颏下一把长须已经被编成了胡人的麻花小辫,最底下还缀了一颗湿乎乎的桃核。灵奴嘴角沾着桃汁,抿着小嘴憋笑,黑眼珠贼亮亮的,与他阿母小时候一模一样。

    “顽劣小儿与你阿父一样不文!”谢太傅一边用锦帕给他擦脸,一边佯装生气地训斥。

    灵奴一点都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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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嘻嘻地顶嘴:“才不是我阿母说了,阿父文武双全,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谢太傅“哼”了一声,手里解着胡子,老调重弹:“外祖父问你灵奴是与你阿父更好,还是与你阿母更好”

    “阿母!”灵奴毫不犹豫,答得极为响亮,又额外奉上一个锦上添花的答案:“灵奴与外祖和舅父们最亲,大母、三叔和小姑母都是外人,不亲!”

    谢太傅老怀甚慰,听得呵呵直笑,晚膳都能多进一些。

    灵奴从高眠斋出来,照例还会去西府。

    这孩子的人缘比他阿父和阿母都好得多,阖府上下没有不喜欢他的人,荆氏更是极疼爱这个没有血缘的继孙,一日看不见就要念叨,若是两日看不见,那必得遣仆妇到东府去打听,生怕灵奴寒着热着。

    四娘和李勉也喜欢这个小侄儿一见他过去就围着他逗,问他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连赵氏对他也冷不下脸。

    韶音当年是如何对豹儿的,赵氏心里边不是不介意,也不想对灵奴太亲近,免得教旁人以为她攀附讨好。可想归想,一见到灵奴虎头虎脑的模样,赵氏的手就忍不住张开,想要抱抱他。

    她每次抱灵奴都要上下掂量几回,之后大惊小怪地与荆氏道:“呀,这孩子怎么又沉了,才四岁,看着好像比人家五六岁长得都大!”

    荆氏乐得合不拢嘴,喜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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