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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0-15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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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和冲龄小童,我深受感动,因此便没有追究他们不遵军令之罪,将他们全部赦免。自古华夷两分,彼此仇视已久,然而,我观诸位,亦见忠孝仁义,可知普天之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无分华夷。”

    话到此处,李勖挥手示意,立刻有侍卫手捧一只只金盘入内。

    李勖指着一只金盘道:“这里面盛有两样东西,一为玉璧,二为益州所产的蜀锦。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化干戈为玉帛‘,今日便将玉帛赐予诸位,万望天下干戈就此息止,无论华夷,百姓皆安。”

    李勖没有食言,筵席后即放他们各自还家。第二日一大早,这个消息就在长安传遍,虽然戒严还未解除,胡民们心里已经安定了不少。

    宗室符惠私下与姚氏族长姚昌道:“李勖若是真心接纳我等,就不会只要我们的财物而拒绝我们的女人,他不愿与我们氐人通婚,眼下怀柔恐怕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姚昌把玩着手里的蜀锦,将那华丽而柔软的布料揉来搓去,阴沉道:“此人不同于寻常武人,城府深沉,笑里藏刀。眼下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我等还是要静待时机。”

    符惠点头道:“汉人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李勖如今还不是皇帝,江左又遭了灾荒,我估计,他在长安居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姚昌翘起小拇指,用上面特地留着剔牙的长长指甲将蜀锦划出一道口子,他看着符惠,顺着那小口,将整匹帛布撕成两半。裂帛清脆,符惠面露狰狞,会心一笑。

    二人轻轻碰盏,一同饶有兴味地观赏起了庭前歪七竖八的衰草,一小股旋风贴着地皮打起圈,风圈越旋越大,草丛如一片黄海,荡起圈圈涟漪,断枝枯叶卷在其中,随风扶摇直上。

    长安的这股风很快就刮到了平城。

    魏主元健望着羊角风中盘旋的沙砾和茎叶,眉宇紧锁,忧色深重。这一年来,他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关中的战局,晋人在一年之内迅速灭掉了国力鼎盛的西秦,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不知道这股风能刮多久,会不会从关中刮到河南。”元健说着,收回目光,殷切地看向对面之人。

    一年前,晋军兴兵伐秦时多数人皆以为晋军必败无疑,唯有对面之人铁口直断,“氐人守不住关中了。”

    元健对这位智慧过人的汉臣一直都很信重,经过此事,更是将他视为能够辅佐自己一统宇内的良相如今李勖接手关中,晋军兵锋遥指河南,威胁了魏河套地区的安定,元健心中不安,短时间内却又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之一战,是以愁眉不展,急于知道韩嵬的看法。

    韩嵬生就一副奇人之相年逾五旬,满头银灰,面上却无一丝皱纹,双目炯炯若电。

    他精力十分健旺,语速也要比寻常人快,闻言从容道:“依臣之见,这股风不仅刮不出关中,还会将关中刮乱。李勖灭了氐人,不过是为我大魏夺取关中之地扫平道路而已。”

    元健面上愁色一舒,“请韩尚书为朕释疑。”

    韩嵬绽出一个笃定的微笑,他能做出这个判断,绝非是信口开河,而是基于对关中和江左局势的反复推敲。

    元健是一位对汉人文化十分有好感的君主,他是鲜卑人,本姓拓跋,为了推行汉制、移风易俗,率先改国姓为元。自即位以来,元健不拘一格启用汉臣,参照汉人的官制和租调推行改革,在河套地区劝课农桑,新兴的魏在他的治理下日渐兴盛,如今已有了逐鹿中原的力量。

    肥沃的河套地区接壤秦境,正是元健忧心所在,韩嵬想到此处,便用种地来打了个比方

    “熙攘往来皆为一个利字,哪些人获利多、哪些人获利少,就如同脚下的土壤,不同的区域自有不同的风貌,君主因地制宜,方能长治久安。李勖若想真正安抚氐羌,便要维持他们从前的利益,最行之有效的措施,要么是通婚,要么是复用那些旧贵,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韩嵬摇摇头,哂笑着继续道:“这两种举措,李勖一概不用,仍旧采取治理荆扬蛮夷那套怀柔之策,嘴上说得天花乱坠,摆出一副圣明天子的姿态,实际上却舍不得割让一点利益,此举无异于沙地种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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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颗粒无收,此为其一。”

    元健听了这一番话,已经豁然开朗,笑着接话道:“其二,晋军转战千里,离乡背井已近一年,他们打了胜仗,分得了许多财物,人心思归,李勖恐怕也急于回朝稳定后方不会在关中久留。只要他一走,关中必乱,我大魏当乘势取之”

    “陛下圣明!”韩嵬拱手道,“长安有谚曰天无时不风,地无处不尘,物无所不有,人无所不为。’这片土地的成色,李勖显然还有的领教。”

    “不过”,他话锋一转,淡笑道:“取关中也不必急在一时此时此刻,一定有人比我们着急,他们若是按捺不住,我大魏可取之利当不止关中。”

    洛阳的大风里,一位戴蝉珥貂、腰束玉钩的俊美青年正脚步匆匆地行走在通往宫城的宽阔街道上,寒风将他脑后的金发吹得狂舞,腰间的龙钧剑随着步伐嗡嗡作响——韩嵬预想的不错,慕容康的确坐不住了。

    若不是段敬文进献谗言,唆使燕王将他急旨召回,今日之关中或许是另外一种局面。

    李勖不是符耀,他能在天时地利和后方粮草均不占优势的状况下一举灭秦,如今既已占据关中,扼守了潼关天险,挥兵东出不过早晚之事。

    洛阳与陕城相距不过百里,已经是危如累卵,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而最佳的进攻时机正是当下:晋军师老兵疲,志得意满,后方灾荒未解,人心思归,关中尚未稳定……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慕容康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翅,立刻飞到燕王慕容玮面前。

    其实,这番利害得失他早就已经上表陈述过,慕容玮本来已经被他说动,答允了出兵。然而,侍中段敬文随后上表,说什么“李军锋芒正盛,用兵宜缓”,“洛阳无险可守,为保我大燕万年基业,主上何不迁都邺城,伐晋之战可徐徐图之”,慕容玮顿时摇摆不定,出兵之事就此搁置。

    慕容康想要当面陈请,燕王却三番四次推阻不见,慕容康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决意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上皇叔一面。

    不出意料,宫城的侍卫再次将他拦在承明门外,推说主上有疾,吩咐了谁都不见。

    “让开!谁敢阻拦,我杀了你!”

    慕容康手握在龙钧剑上,朝着拦在他身前的禁军侍卫长怒目而视。

    侍卫长为难道:“圣命难违,属下也是奉旨行事,不然项上头颅不保,还请金城王莫要为难!”

    慕容康咬牙道:“我有要事面禀圣上,若是耽搁了,别说是你,就是你全家老小的脑袋都保不住!”

    “奉大燕律,非召不得觐见,闯宫是死罪,属下恕难从命,还请金城王三思!”这侍卫长话说的硬气,膝盖却先软了,跪地苦请。

    他也实在是为难,燕王膝下凋零,唯一的儿子在秦为质,如今十二年过去,继承大位的希望早已渺茫,如今关中落入晋人之手,那位质子怕是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眼下大燕上下皆将面前这位金城王视为储君,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夹在现任皇帝和下一任皇帝中间,只有左右为难的份。

    “好,我不为难你!”慕容康说着话,一把拔出佩剑,扔到空中转了半圈,回手以剑柄将其击昏,随后冷笑着睨视其余侍卫,将剑柄挨个往他们手中塞,厉声道:“今日这宫禁,慕容康闯定了,你们有胆子就杀了我,没有就让开!”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着脑袋让出一条道。

    慕容康哼了一声,抬步入内。

    一脚才踏上宫道的白砖,忽听身后有人急切呼唤,回眸一看,却是他的行军主簿贺力。

    贺力追得满头大汗,近前来也顾不得行礼,附在慕容康耳畔说了一句话,慕容康神色遽变。

    “确有此事”

    “千真万确!那人……那人此刻恐怕已经进入洛阳了!”

    慕容康缓慢地收回那只才迈入宫门的腿,抬起头,静静地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洛阳宫。过了许久,他忽然勾起唇轻笑了一声,手按着龙钧剑,转身而去。

    长安城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的风沙被洗刷一新。

    太尉李勖的车驾碾过松软的黄土地,在长安居民敬畏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李勖刚从北郊返回,他骑在大宛马上,身上穿着一袭胡人的丧袍,指尖还带着香烛纸钱焚烧后的灰烬味道,神色凝重而悲痛。

    重阳宴后第三日,关中三郡的符氏、姚氏等氐羌贵族惨遭鲜卑人的毒手,一夜之间,阖族男丁几乎尽被诛杀,唯有老弱妇孺幸免于难。事后清点死尸,人数多达一万二千,几乎与李军攻克长安时斩杀的数目持平。

    惨剧震惊了整个长安,李勖大怒,派出五万大军追杀逃跑的慕容景和三千鲜卑叛军,无奈对方先行一步,早已进入燕境。

    李勖前往罹难各家一一吊唁,后又亲自前往北郊主持大祭。

    祭礼上,他用一句新学的氐语告慰亡者,“安息吧,我的亲人”,随后声泪俱下地宣布与鲜卑人势不两立,“有生之年必要为关中父老报仇雪恨!”

    次日,长安戒严解除,一切都风平浪静,市肆街衢在秩序中逐渐恢复了往昔的繁华,不息的人流很快就将路上那点杂草夷平。

    就在宣告解除戒严的同时一队斥候自关中出发每个人皆配有四匹优良胡马,他们将日夜兼程赶往江陵,告诉后方的父老乡亲,从今往后,再也不必往前线运送军粮,三秦大地的粮食也将会在一个月内运抵江左。

    ……

    韩嵬知晓此事后,保养得宜的额头上新添了几条细纹。

    他洞若观火,笃定慕容景所为必然事先得到了李勖的授意。原来怀柔不过是表面文章,李勖实际上是想给关中松土锄草,往后种什么、怎么种,都得由他说了算。

    远在关中的兵锋令韩嵬感到芒刺在背,他紧锁眉头,在书房的毡毯上来回踱步。

    ……

    李勖沐浴剃须过后,提笔为妻儿撰写回信。

    他原本是想教斥候将回信一并带回家中的,可是几番提笔,竟然不知从何说起,许久之后仍不能落下一字,只好教斥候先行一步。

    收到妻儿的家书时他人还在潼关之外。他的姑娘还是如从前一样爱骗他,谎言却说得并不高明,她在信里说后方一切都稳妥,教他安心。

    李勖如何能安心,他的心如同被油炸火烤,时刻都在煎熬。他是经历过灾荒的人,明白灾荒意味着什么,“稳妥”二字说来容易,是他的姑娘为他扛起了整个后方

    兵马已动,箭在弦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狠下心肠,将一切都抛在脑后,当自己是个只会打杀的无情之人。

    战争需要冷静,唯有冷静才能克敌制胜。

    然而,人非草木,他毕竟不是无情之人,刻意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报复性地席卷而来,墨点几次落在纸上,狼毫干了又润,润了又干,他的笔端仍写不出一个字。

    “报!”

    上官云的声音在外响起,李勖深吸一口气,搁下笔,沉声命他进来。

    上官云满面春风,怀里抱着两个大箱子,一进来就眉开眼笑道:“启禀主公,给夫人的柿饼和肉脯都已经置备好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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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士们的东西也已经分好了,只待各部下发”

    他顿了顿,瞟了眼案头笔墨,又笑嘻嘻道:“主公当真什么都不要么,挑拣些玲珑小物给小主公把玩也好!”

    清点府库后,李勖命人将库房中的金银财宝和胡人所献的牛羊都给将士们分了,自己分文未取。

    看着那几箱子吃食,李勖神色略缓,面上浮起一丝微笑,“灵奴那小子如今已经学会讨要东西了,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非说胡人的匕首比江左的锋利,你空时替我物色一把,与这些一起寄回去。”

    “诺!包在属下身上!”上官云乐滋滋地领命而去,一路走出行辕,走到长安城人流熙攘的街道上。

    只是这么走着、看着,上官云的心里就很愉悦,长安城暂时治愈了他的情伤。

    不止是他,李军从上到下的每一个将士都分享了同样的感受。他们每个人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许多或是亲人,或是同袍。然而,族群的胜利依旧带来了不可遏制的喜悦,这种喜悦胜过了个体的悲欢,如果非要选择一个词语来解释其中的因果,那大概就是“值得”。

    长安是江左汉人素未谋面的故乡,当祖辈口中念念不忘的西京故都就这么真切地呈现在眼前,行伍中的汉子们不知如何描述心中的感受,只有咧开嘴笑,如上官云一般地眉开眼笑,喜气洋洋。

    时辰在长安飞速流逝,宫室、官府、军营、坊市,一日日焕发新颜,李军从上到下都在撰写家书,急切地将长安所见告知家中翘首盼望的亲人。

    李勖的那封家书写了又改、一改再改,颇有些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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