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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非梧不栖》 70-80(第1/19页)

    第71章  苦、肉、计……

    一人十鞭, 三个人便是三十鞭。

    沾了盐水的皮鞭抽打在皮肉上,发出规律而清脆的声音,数到第十五下时, 邓解的手已经有些酸了, 速度也不禁慢了下来。

    这样的刑罚,纵然是身强体壮常年习武的战士,十鞭也已经是极限了,叔山梧却面色如常一声未吭, 只有额头沁出晶莹的细汗。

    从郑来仪的角度, 能看见他笔挺的上半身,和始终不曾低下的头颅。落鞭的声音越来越发闷, 可以想见背后已经血肉模糊。

    他这一身反骨可真硬。她咬着唇这么想。

    “可以了。”

    严子确冷着脸站起身来, 越过叔山梧朝外走。

    邓解握着皮鞭方要说话,严子确一竖手:“副使大人救我未婚妻有功, 剩下的十五鞭我做主, 给他免了。”

    叔山梧喉咙滚了一下, 一瞬间平直的宽肩莫名下塌了几寸。

    “这——”

    邓虞侯不甘地看了叔山梧一眼,跟在严子确的后面走出了正厅。

    严子确大步走到院中,突然站定了, 转身看向邓解,“你今日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他自己说的, 触犯军规,将士同罪……”邓解压低了声音, “若不是因为他, 子行便不会惨死在槊方, 叔山梧为人谨慎,下一次有机会向他动手不知是什么时候……”

    “邓解, ” 严子确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谨记你自己的身份,不要授他人以口实。”

    他眸光微敛:“——叔山梧今日如此姿态,更加拉拢了西洲军的人心。此为将之道,你我还有得要学。”

    邓解跟着回头,灯火通明的厅内,叔山梧尤自跪着,身形已经不大稳。

    “……要不要叫医师过来?”

    “随他去吧,他死不了。”

    掌灯的小厮进了大厅两回,叔山梧始终跪在原地,有如一尊泥塑,从始至终也没有人任何人去过问。直到更鼓敲过一回,厅里的烛火燃尽了,便有下人过来,将廊下的灯笼也灭了。

    郑来仪站在黑暗里等了一会,不见有人过来管叔山梧,而他笔挺地跪着,始终没有起身,胸口一直有节奏地微微起伏,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她咬了咬唇,回身朝角门走去。

    脚方踩上门槛,突然听得沉闷的“噗通”一声。她一怔,迟疑着转过头去。

    原本笔直跪着的人面朝下倒在黑色的砖面上,一动不动。

    郑来仪的心猛跳了几下,提起裙裾向前走了几步。

    “……叔山梧?”

    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脚步加快,径直越过了屏风,几步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伸手要碰,又缩回去。

    “你……听得见我说话么?叔山梧?”

    借着窗外泄进的月光,可见他身躯尚有微微的起伏,光裸的背上一片暗沉。郑来仪伸出手,碰了碰皮肉翻起的地方,触感黏腻,已经血肉模糊。

    “你、起来。”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用命令的口吻。

    大厅角落里摆着的铜炉中,最后一点炭火已经熄灭,寒凉的空气从门扇的缝隙中涌进来,此刻这里唯一的热源,只有叔山梧尚带温度的身体。他半边脸贴着冰凉光滑的地面,粗重的呼吸将黑色的砖石喷出一片白色的雾气,又缓缓消退。

    郑来仪倏然站起身,正准备喊人,脚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没、事。”

    郑来仪垂眸,趴伏着的人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灼灼地仰望她。

    他的手指微动,想碰一碰她鹤氅垂地的袍角,却被她避开。他嘴角牵动了一下,“真的……是你,我……没猜错……”

    “你这又是什么招数?”

    空旷的厅内,郑来仪的声音凉如渊底的寒冰。

    叔山梧喉头滚了一下,嘴唇翕动,似乎说了句话,但她没听清。

    她眉头蹙起,再次蹲下身,靠近了他。

    或许是这昏暗的环境,冷调的月光照在他半张脸上,惨白得惊心,那脸上却突然有了一分生动的表情,带着几分自嘲的戏谑。

    郑来仪偏过头,听他重复了一遍。

    “……苦、肉、计……” 他哑着嗓子挤出声来。

    郑来仪面色一变。不是她的错觉,从自己进入议事厅,他就已经察觉,明知自己就在屏风后面,故意让她旁观自己受刑。

    她说他满腹诡计,阴险狡诈,他便将心中谋算对她袒露无遗。

    “难怪那么多人肯为你卖命,叔山梧。”

    他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苦肉计……”

    郑来仪低声重复着,冷哼了一声,“倘若严子确不喊停,你就死在这里了。”

    “……我谢谢他。”却是半分不承情的口吻。

    “你的命果然很硬。”郑来仪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叔山梧的头抬得很是艰难,却仍是哼笑了一声,声音有些闷闷的。

    “承蒙……夸奖,不及某人……心、硬……”

    “你——”

    郑来仪倏然变色站起身来,恨不得踢他一脚,让他不能再说些蛊惑人心的话,终究是没有踢出去。她憋着一肚子的气拧着眉转身朝外走,刚推开门,就被一阵突如起来的夜风扑了面。

    她手扶着门站了一会,身后不闻任何动静,咬了咬牙重新将门阖上,再度扭身回去,在叔山梧脚边站定。

    纤长的影子有如巨大的阴翳,将躺在地上的人全然覆盖。叔山梧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方才口鼻间依稀还能看见呼出的白气,此刻也没有了。

    “你……死了么?”

    他闭着眼,仿佛刚才的玩笑只是错觉。

    郑来仪深吸一口气,心口堵得发慌,喃喃着:“苦肉计……哼,你最好是真死了!”

    她转头向外,不甘地扬声:“来人!请医师过来!”-

    凉州官舍。

    “大人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西洲么?您的伤养好了?”罗当半蹲在榻边,仰头看着叔山梧略显苍白的脸。

    决云板着脸从兰锜上取下叔山梧的佩刀,没好气地道:“哪有这么快养好?旧伤添新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主子念着秋冬边防不宁,自请赴西洲行营驻边,节度使自然是顺水推舟应允了!”

    罗当一脸的关切又添几分喜色:“真有大人坐镇,西境定然无虞,那些图罗人听到大人的名号就不敢进犯!”

    “秋冬之际,漠北环境气候恶劣,不争抢有利的地盘和资源就是死,他们不会因为一个虚无的名号就退却的。” 叔山梧语气颇为冷静。

    “末将当然知道,但倘若您在,还是能踏实不少嘛!”

    罗当今年只有十六岁,却已经做了三年的斥候,从霁阳守备军到陇右戍边,是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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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山梧而来,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颜青沅的远房外甥,可说是叔山梧师父唯一的后人。除了罗当,叔山梧没再动用第二次手段在凉州安插自己人。

    “严子确表面上襟怀磊落,末将却觉得,他明明也是在忌惮您,那个邓解就更不用说了,听说他和严子行是同僚兼好友,显然是在公报私仇……”罗当忿忿不平的语气,“那严子行的死,本来就不该怪到您的头上!”

    “谁让我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叔山梧语气淡淡,恢复了惯常高傲的神色。

    决云在旁,难得冷静地点评了一句:“那也难怪他们,难道主子不值得忌惮么。”

    罗当揣摩叔山梧的神色,低声说了句:“也对,您天生将才,又与他共同竞争……”最后三个字含糊不清,干脆连口水一同咽了下去。

    “竞争什么?你别乱说,”决云皱眉,“别给主子惹麻烦……”

    “给主子惹麻烦的是我么?明明就是郑小姐!”

    “嘘——!你声音小些!”决云一把捏住严当的嘴。

    罗当将决云的手挥开,不管不顾地道:“要是让我说,我在受降城里见到郑小姐时就有种感觉,她明明也……”

    “也什么??”决云警告地瞪他一眼,明确喝止的意味。

    “也什么?”叔山梧看了过来,眼神和决云是截然不同的。

    罗当被上官的眼神鼓舞,声音壮了许多:“决云你不懂,男女之间,有时一个眼神就能说明问题……”

    决云没好气地道:“难道你懂!”

    罗当一抬下巴,骄傲道:“那当然!我好歹有个青梅竹马,这会还在老家等着我。女子口上说的话只能听一半,还有一半是从来不会明讲的,要会读她们的眼神……”

    决云翻了个白眼,完全理解不了罗当:“神神叨叨……”

    叔山梧的眼神却一时幽深,似是回忆起那夜城墙下,她晦暗不明的眼睛。

    罗当仍在继续:“……那夜在受降城,虽然郑小姐说了很多狠心的话,但她看将军的眼神,根本和她嘴上说的话不相干。”

    “那你眼神可真好,不愧是西洲军第一千里眼。”决云听到这里,讥嘲地笑了一声。

    罗当不理会决云讥刺的口吻,只道:“她对将军说,留意他是因为立场不同,倘若真是如此,理当暗中留心小心忌惮,怎么口吻那么像赌气?倘若她对将军全无半分心思,怎么吏部尚书的女儿爱慕将军想嫁给他,她都一清二楚?……”

    决云皱眉:“你是去执行任务的么?怎么墙角听得倒是全!”

    罗当脸一红:“那不是将军让我在城外接应么……”

    叔山梧静静听着,眸底翻涌着莫名的波澜。

    罗当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又道:“那晚在节度使府,您替我们受刑,兄弟几个外面等了许久一直没有动静,都担心您撑不住……后来见您被医师抬着出来,后面跟着的却不是使府里的人,而是郑小姐身边的那个图罗近卫——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么?”

    决云看叔山梧面罩阴云,连忙摆手,“好啦你别说了,我看这些全是你的臆断!”

    “就当是吧。可郑小姐教我们在邓虞侯面前,要与将军保持距离,不能帮他分辨,这又如何解释?”

    决云眉头深深拧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她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叔山梧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罗当。

    “是我护送郑小姐离开受降城时,她对我说的。他说邓虞侯掌军中刺奸,他初上任必要烧出三把火来。倘若我们忍不住帮将军说话,只会让他更受重罚。”

    决云狐疑:“……这真是她的原话?”

    罗当瞥他一眼:“反正差不离就是这么个意思!”

    决云疑惑地看向叔山梧:“可邓解明明是她推荐给严子确的啊?还有那个笑面虎顾亭仑,都是国公府派来襄助节度使的。郑氏和严子确才是一伙,为什么郑来仪要帮着主子说话……”

    叔山梧眼神晦暗:“为我说话也好,提防我也好,都是她的自由,旁人无权置喙。”

    罗当和决云俱是一怔。

    那夜叔山梧在议事厅失去意识前,听见郑来仪弯下腰,用冰冷的声音告诉他,不是他苦肉计得售,而是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在节度使府,牵连严子确。

    他清楚郑来仪不可能对罗当说出那样的话。

    实则郑来仪当时对罗当的原话是:邓解身为使府幕职,要察的就是边军中上下串联,铁板一块的行径,西洲军若要站稳脚跟,最好是离你们节度副使远一些。这话落在罗当耳中,便自动理解成了对叔山梧明晃晃的偏袒。

    “行了,”

    叔山梧换了话题,“这次巡线务必准备万全,山中气候严峻,皮裘干粮、兵刃帐幕都要准备齐全,不是闹着玩的。”

    罗当点头:“末将知道的。将军,行营的弟兄们知道您要亲自带队去西洲,都兴奋得不得了!”

    决云抿着唇,满脸的忧心忡忡。

    叔山梧沉默了一会,又道:“罗当,今日你说过的话,切勿再对任何人提起。”

    罗当一怔,尚未明白什么意思。

    对郑来仪这个谜题,叔山梧的心中没有明确的答案。若她当真对自己心怀敌意,他无从分辨自身立场;但若她口是心非,实则如罗当所述对他的处境心怀牵挂,反而让他不敢继续冲动——她已经因为他,惹了太多的麻烦。

    叔山梧甚至怀疑,假若自己没有不顾一切地向她表白心意,她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下一刻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念头太过自作多情。

    没关系,她曾经离自己很近,只是这样,似乎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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