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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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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

    “对,你的马。”斯钦巴日道,“你来驯它。”

    怜枝闻言往后退一步,又面露骇色:“我…我来驯它?我怎么驯它!”他连马都骑不利索呢。

    斯钦巴日不以为然地笑道:“驯马?天底下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儿了——马犟、横,你就要比它更犟,更横。记住,不论它怎么动,你都要握紧了缰绳不能松手,别的……我会帮你。”

    说罢,还不等怜枝回过神来便将他打横抱起放于马背上,沈怜枝几乎被吓得失声——那的确是未曾驯服的烈马,背上坐了人,便很不服气地喷着气晃身子,马蹄子刨着地,泥黄色的草根都被翻了出来。

    怜枝两只手紧紧抓着缰绳,纵然如此,身子依旧在马背上晃来晃去,好几次险些坠下马背,又惊又气:“斯钦巴日…斯钦巴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斯钦巴日就在边上眼睁睁地看着他颠来倒去,极可恶地笑着,他朝怜枝露出那两颗尖尖的犬齿,嗓音里憋着点坏:“阏氏,记住不许松手———”

    “你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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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斯钦巴日便抽出鞭子,扬手在马臀上狠狠甩了一记。

    马发了狂,恼恨地摔着马尾往前奔,怜枝只恨自己不能将两条腿也绑在马身上。整个身子上下颠簸,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颠出来,他连叫也叫不出声,上半身几乎全然贴在马身上。

    那马疯跑了一阵,见还没将人甩下去,索性停了下来,马颈乱晃,鼻孔中喷洒出灼热吐息,怜枝心如擂鼓,无力地大喊:“放我下来……斯钦巴日,放我下来!!”

    哗!又是一声鞭响,马受到鞭策,嘶吼着往前奔去,夹在在马嘶之间的还有斯钦巴日的声音:“沈怜枝,不准松手!”

    怜枝都快恨死他了,两腿间火辣辣的痛。马向前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它终于不再左右扭动身躯发狂,吐息也逐渐平稳,而后慢慢地停了下来,驻足不前。

    沈怜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骑马时已透支了他全部的力气,此时骤然松懈下来,浑身都发软,不受控地往一边倾斜,滑下了马背———

    就在他要坠地之前,又有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他,怜枝睁开眼,看到了斯钦巴日那张俊美锋利的面孔。

    怒意接连涌上心头,怜枝粗喘着扬起手,可就在他将要挥落之际,斯钦巴日又忽然将他放下,指着前方大声道:“看!”

    怜枝不明所以地转过头,而后怔在了原地,眼前的景致,足以叫人为之震撼——

    这广袤无际的青绿的草原,东西南北都仿佛在毕生都走不到的另一头,云很低,似乎只要轻轻一跃就能够到那片柔软,风拂过地面时能见着盘卧休憩的羊群。

    “美吧。”斯钦巴日笑着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凑到怜枝身边的,还有那匹白马——它的喷息不再令人发怵,而是轻柔的,它蹭了蹭怜枝的面颊。

    有些硬刺的马鬃戳在脸上,怜枝被挠得笑了起来,他转过身,白马便乖顺地低下头,怜枝搓了搓它的脸。

    “它被你驯服了。”斯钦巴日道,“给它起个名字吧。”

    怜枝想了想,说:“苏布达。”

    斯钦巴日闻言皱起眉:“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

    “嗯。”怜枝扬了扬眉,“我很喜欢,所以我的马也要叫这个名字。”

    “苏布达,珍珠。”沈怜枝展露笑颜,他好像体会到了驯马的乐趣——马横,他就更横;马犟,他就更犟,恐慌痛苦过后,他有了一匹忠心的马,死也不会背弃他。

    沈怜枝还想摸一摸他的马,可身子却突然腾空而起,是斯钦巴日抱着他的腰将他举了起来。

    “你干什么?”怜枝的两只手搭在斯钦巴日的肩膀上,垂头看他,“快放我下来。”

    斯钦巴日抱着他转了一圈,“你看见了吗,这一切……草原上的一切都是你的!”

    怜枝的心因为他的话而砰砰跳动着,四肢百骸都好像被注入了暖流。他低下头,正好落进了斯钦巴日的眼睛里,在暖阳之下,那双眼呈现出一种如草一般的碧色。

    斯钦巴日笑起来,笑得露出两颗尖牙。

    他说:“我也是你的。”

    ***

    “啊,等等!”方进王帐,斯钦巴日便贴了上来,急匆匆地去扯怜枝身上的衣物,炽热的吻流连在颀长的脖颈上,留下一连串的暧昧红痕。

    斯钦巴日含住怜枝小巧的喉结,细细咂吻着,怜枝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两人紧贴时,斯钦巴日也感受到了沈怜枝的变化。

    他闷着坏,蹲下身笑道:“我也让你舒坦舒坦,如何?”

    ……

    怜枝去了一次后,他们才变得更为紧密。一时之间王帐中唯有二人纠缠在一起的轻轻喘息,沈怜枝也攀住斯钦巴日的脖颈去吻他,吻他的下颚与挺直的鼻梁,斯钦巴日愈发情动,“阏氏…你是我的阏氏,你只许看着我……不能离开我!”

    沈怜枝说不出话,自然也无法回答他,他们耳鬓厮磨、交颈缠绵间,王帐外却突然传来响动,怜枝听到了陆景策的声音:“单于召我前来议事。”

    “这…这……”小安子一张脸涨得通红,舌头打结“世……楚王殿下,此时…时恐怕有些…单…单于他…”

    怜枝恐慌地抬手握住斯钦巴日线条流畅的小臂,那少年侧首睇他一眼,而后不明意味地一笑,那笑如同一桶兜头泼下的冷水,将怜枝满身欲潮冲走,“不……斯钦巴日…”

    斯钦巴日俯下身吻了吻他的眉心,“放心,他看不见你。”

    “不…斯钦巴日……斯钦巴日,求求你……”

    “周国楚王——”

    这句话像一柄剑一样插进了怜枝的心脏,他忽然不动了,眼泪顺着眼角流进鬓发,那由远至近的脚步声让他无比绝望——

    沈怜枝知道,他跟陆景策,他们再也,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隔着织制的床幔,怜枝能依稀看清那立在榻前的颀长身影,那身影山一般岿然不动。

    “哈……”斯钦巴日抬手向上捋了把被汗水打湿的、垂落下来的额发,又露齿一笑,“今日恐怕不是个议事的好时候,忘了说了……”

    “本王现在……正忙着呢。”

    第033章 一夜悲萧

    十八以前, 陆景策只将沈怜枝当作弟弟。

    这个弟弟并不聪颖,却很讨喜,听话到将他的每句话都奉为圭臬, 总是仰着那张小脸痴痴地对他笑, 一双柳叶眸微微弯起, 像月牙儿。

    他一步不落地跟在陆景策身后, 一声声地喊他,“表哥, 表哥。”

    “景策哥哥,怜枝弹琵琶给你听, 好不好?”

    “景策哥哥, 多陪陪我, 好不好?”

    沈怜枝粘他粘的紧,像一块儿糖糕,可陆景策却不觉得腻烦, 他喜欢沈怜枝总跟在他身边——他真像那只死了许多年的雪狐,陆景策总是这样想。

    他乐意护着他, 宠着他这个惹人怜爱的表弟, 直到十八岁那年他们一同前去行宫避暑……陆景策才对他起了旁的心思。

    彼时怜枝十六岁, 已从瘦小的孩童长成了眉目如画的高挑少年郎,着一身织锦,直叫人挪不开眼。

    可他仍像从前那样,偎在与他同乘一辆马车的陆景策身旁,一路上兴高采烈:“哥哥, 你看——真美。”

    行宫虽不如周宫富丽堂皇, 恢弘气派,可是园林座座, 翠竹映掩,称得上是水木清华。

    沈怜枝又是第一回来行宫,还是陆景策求了老佛爷,皇上这才准怜枝也跟着一起来避暑——他初次见这绮丽风光,故而看什么都新鲜,一张嘴就没停过。

    陆景策任他靠着,半垂着眼皮浅浅一笑,行宫的风光他早看腻了,倒不如沈怜枝晶亮的双眼美丽。

    沈怜枝央他带自己在行宫中转一圈,这一圈绕下来,天已黑透了,怜枝也走累了,两只脚一下地便觉得生疼,两道秀气的眉也颦在一起,“疼,表哥,好疼。”

    陆景策便要怜枝坐在石块上,自己蹲在他身前脱去他的鞋袜,蚕丝罗袜滑过他的脚掌,不知蹭着了哪儿,引得怜枝轻轻“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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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策一顿,而后又放轻了手上动作,那只脚洁白无瑕,如同上好的暖玉,怜枝被他看得有些羞赧,要将足收回来,却又被陆景策捏着脚腕抻直了。

    “脚心都磨破了。”陆景策无奈地叹了一声,“出血了啊,怜枝——早说了别走这样久。”

    怜枝怯怯地瞟他一眼,他知道自己今日确是疯过了头,“哥哥……”

    陆景策重新为他将鞋穿好了,又背过身,低沉的话音间似乎含着笑意:“下回不许了——上来,哥哥背你回寝宫。”

    沈怜枝的双眼慢慢亮起来,他扑到陆景策背上,陆景策两条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拖住了他的腿,怜枝抱着他的脖子,安心地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背上。

    怜枝说:“哥哥,你对我真好。”

    朦胧月色透过婆娑树影照在青石砖上,陆景策一步接着一步稳稳地朝寝宫中走去。

    怜枝已是累极,竟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温热的脸埋陆景策的脖颈处,鼻间热意洒在陆景策颈处。

    “……”陆景策轻轻开口叫了他一声,“怜枝?”

    沈怜枝睡着了,没听到这声叫唤,陆景策垂首笑了笑,没再叫他。

    直至回了寝宫,怜枝才醒来,他睡了一会,已比方才精神多了,匆匆地去往欲殿洗去一身尘埃后,便着一身月色的轻薄寝衣坐在榻上。

    陆景策一拉开床帐,怜枝便倏然跃起扑在他身上,陆景策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闹得猛然砸在榻上。

    两个少年环抱在一起,沈怜枝胆子也是愈发大了,竟敢去挠他表哥的痒,陆景策也不生他的气,低低地笑起来,任他闹了好一会儿才翻过身跨在沈怜枝身上,“好了……”

    他猛然僵在原地,像一座冰雕——

    因为怜枝半撑起身子仰头在他下巴处亲了亲,柔软的双唇触及皮肉,那一刻,四肢百骸都好似有汩汩岩浆淌过,直朝心脏处汇去。

    “景策哥哥,多谢你。”怜枝的面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他半垂着眼睫,在眼下留下一片被晕开的墨似的阴影,“行宫里真美,真好玩……”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一辈子也没机会见到。”

    怜枝抬起手,环住陆景策的腰,面颊贴在他腹部轻轻蹭了蹭,“多谢你。”

    陆景策平生第一回发怔,为那个风一般轻柔的吻,为他怀里的沈怜枝,还有沈怜枝望向他的,那一双清澈如湖泊的双眼。

    那双眼里,只有他陆景策一个人。

    那一刻,陆景策便明白了——他不要沈怜枝只做他的弟弟,他还要沈怜枝做他的结发妻子……他要沈怜枝一生一世都留在他身边,永远,永远这样看着他,这样全心全意地爱他。

    沈怜枝只能属于他……只能……

    “啊啊啊啊!!”陆景策抽出剑,遽然劈向那织制床幔,剑锋劈烂了铺在矮榻上的兽皮,他双目赤红,喉咙深处发出兽那样低沉的嗬嗬声。

    陆景策疯了一样举剑劈向矮榻,床幔被剑锋划得不成样子,胡床被踢倒,整个毡帐内一片狼藉。

    他的脑海中不住浮现出方才在王帐时依稀见到的光景——那床幔遮掩后的二人剪影,陆景策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怎么会不知道怜枝的低低啜泣是因为什么?怎么会不知道斯钦巴日的用意是什么!!!

    从前沈怜枝在他怀里仰头吻他,无声地说爱他,而今时今日,他却亲眼看见他认定的妻子——在别的男人怀里,翻浪缠绵。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陆景策握着剑柄的手在不住颤抖,手背小臂上青筋暴起,他绷着下颚,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

    陆景策像被人劈成了两半,滔天怒意如同燎原烈火,可火烧之后,唯剩下一片苍苍的灰烬……

    他孑孓一身地站在这里,浑身的血肉都仿佛被啃噬殆尽,那感觉让陆景策想起昔日他跪在雪地里,求皇帝不要将怜枝送去和亲——

    陆景策仰起头,长吁出一口气,他睁开眼睛,墨玉般的眼瞳深不可测。

    沈怜枝不再是当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全心全意爱他的弟弟。

    今时今日,他的爱,已染上了污浊的尘土。

    ***

    “啪!!!”

    沈怜枝用尽全身气力往斯钦巴日脸上扇了一耳光,他浑身上下都发寒,四肢都在发抖,可这耳光却快、准、狠,清脆响亮。

    斯钦巴日被这股子力道扇偏了头,这一耳光呼得他耳畔嗡嗡作响,脸颊内侧的肉猛磕在齿关,浓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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