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面颊,他弯起的眼睛微微放大了,而后他看向怜枝,目光彻底化作一汪清泉。
陆景策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手揽在怜枝后颈将人拉近了,又垂首在沈怜枝头顶印了个不添任何情色意味的吻。
沈怜枝还未开府,私自出宫不合规矩,他素来安分,不似皇兄皇妹那样时常偷偷出宫,已成了老滑头。
怜枝第一回做这样的事,心中很是激动,只是陆景策已将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了,怜枝只需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一眨眼的功夫,便安稳地出了宫。
那是他第一回见到这样的景致——那日正逢花灯节,长安城街边到处都挂着各式各样的明灯,这些纸糊的灯笼如何能与宫中琉璃灯相较?
可这在陆景策眼中无比粗制拙劣的纸灯却让怜枝觉得无比新奇,这一切都让沈怜枝觉得无比新奇,几乎是每个摊子他都要留下来看一看——
“那是什么——”怜枝抬手走向某处,双眼发亮,“好多人呢!”
陆景策循着他手指指向看去,那一片人头攒动,围成一大片,只是里头究竟围了什么,却让人看不清楚,陆景策细了细眼,抬手拍拍沈怜枝的背,“走,咱们去看看。”
怜枝手里还捏着一串糖葫芦,他三两下就将那串糖葫芦吃完了,只留了一个,怜枝笑嘻嘻地将糖葫芦凑到陆景策唇边,而陆景策则有些无奈地垂眸看着几乎要戳到眼皮的竹签。
他抓着怜枝的手腕往边上一侧,而后就着那只手将最后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吃掉了,与此同时怜枝的另一只手又自然而然的牵住了他。
“别走散啦。”沈怜枝微微昂起下颌,煞有介事道。
他真是很能让人怜爱,简直可爱的要命,陆景策的想被一汪水裹住,变得很轻、很软,两人朝着人群中走去,陆景策带着他走到最前沿。
这个时候,二人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原来是有对闯南走北的夫妻在这儿耍杂,宫中精兵无数,可当怜枝见着民间高人耍刀弄枪时还是不免为其震撼。
一名体格与怜枝声量不相上下的男人走在细如发丝的绳上——怜枝身量高挑,可那男人还是走的稳稳当当,如履平地,最后纵身跳下绳子,朝众人拱拳,“王某献丑了!若各位夫人老爷们看的尽兴,便赏我夫妻俩几文钱,以供我俩凑够回老家的盘缠罢!”
他的妻子便摘下头顶的斗笠,晏晏笑着走到人前来,不一会儿那斗笠中便积了些铜钱,等她走到了怜枝这儿,陆景策葱袖中摸出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了那滩铜钱上。
女子一看,大惊,而后朝着陆景策与怜枝二人连连道谢,直至这夫妻二人收了物什,兄弟俩人才离开——本以为是个插曲,谁想逛了好一会,亟待回宫时,又在某处见到了这对夫妻。
此时正寅末,天快亮了,早饭摊子陆陆续续地支了起来,那对夫妻也坐在路边,要了两碗馄饨。
那女子一边吃馄饨,男人便为她整理有些松乱的发髻,他从身上摸了摸,怜枝看着他找出一支簪子,悄悄地插在了女子刚盘好的发髻上。
他动作方币,女子便抬起头来,抬手一摸,面上是藏不住的喜色,男人握住她的手,不知说了什么,叫她脸颊变得通红,不胜娇羞。
怜枝一直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二人离开,陆景策晃晃他的手,“怜枝?”
沈怜枝这才回过神来,可也在这时他的肚子忽然叫起来,陆景策眉眼弯弯,“回宫用早膳么?”
“不——”怜枝摇摇头,他目光再次转向那馄饨摊,“我想尝尝那个——”
陆景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怜枝身上,他捏捏怜枝的手,很轻地说了句好。
将馄饨端上来的是个老妪,玲珑的馄饨白纱一般飘在瓷白的碗中,点点青翠的葱花坠在最上头,好似滴了香油,这热气腾腾的馄饨香气扑鼻,还冒着热气,叫人食指大动。
陆景策没动那碗馄饨,可沈怜枝却吃得稀里哗啦的,他一手撑在边上看着怜枝连馄饨带汤地吃了个干净,这还不够,眼神时不时地往陆景策这儿瞟。
陆景策被他逗笑:“从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吃馄饨……就这么好吃?”
“不一样的。”怜枝含含糊糊道,“这个……就是比御膳房做的好吃。”
“噢?”陆景策挑眉,“有什么不一样呢?”
沈怜枝说不上来,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陆景策也没说话,落在怜枝身上的眸光变得沉缓,他想起了方才那对耍杂的夫妻——
“若我只生在寻常人家,又能寻得一心上人……不论日子过的富贵抑或清苦,彼此不离不弃,相互倚仗着,最终平平安安地相伴一生,那也很好。”
怜枝说:“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愿意一直陪着你。”
陆景策失笑:“怜枝,你听清哥哥说了什么么,就这样答。”
那时他们两人,一个十六,一个十八,都是极其稚嫩的年纪,互生情愫,却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沈怜枝轻抿着嘴唇,他没有说话,却在心里答——我听清了。
他愿意陪着陆景策,不管陆景策是什么人,怜枝都希望他们既是兄弟,又是夫妻。
这样才可以永远不分离。
陆景策又摸摸他的头顶,将自己面前的馄饨推到沈怜枝面前,“吃吧。”
***
“你在看什么。”
另一道声线骤然响起,使得怜枝不得不从幻梦一般的回忆中抽离,沈怜枝昏昏然,抬眼看向自己面前,那熟悉的馄饨摊子,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我饿了。”沈怜枝说着,又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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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地朝着那馄饨摊子走去,斯钦巴日望向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却又一言不发地跟了过去。
有人迎了出来,却是个生面孔,怜枝愣了愣,那憨厚的男人搓了搓手,“一碗馄饨?”
怜枝怔忡良久,好在那男人也没不耐烦,他点了点头,“是,一碗馄饨。”
没一会馄饨便端了上来,样子仍是一样的,就连香油的气味也没有半分变化,怜枝捏着勺柄,舀了只馄饨送进口中。
只吃了一口,却不动了。
这会儿只有怜枝一个客人,那面相老实的男人有些拘谨地站在边上,“不合胃口么。”
“不……没有。”怜枝摇了摇头,他顿了顿,又问,“只是我记得……从前这摊子,好似是位老夫人在看的。”
男人笑了笑,“那是家母……前些日子过世了,这才由我来接手。”
怜枝听完,心像被人捏了一记,那只落进胃中的馄饨后知后觉地在他口中留下一点苦涩,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心口窒闷——那明明只是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老妪罢了。
所以他为什么难过呢?
“这……节哀。”能说的也仅仅是这样一句话了。
男人摆摆手,“不要紧。”
沈怜枝总是藏不住他的心事,他的悲伤,总会慢慢地浮现在脸上,他的一切都这么好懂,却总是被人错怪——
只吃了一口便停下,明明是不合胃口,却又闷头将一碗馄饨都吃完了,吃了一碗还不够,还要一碗,再来一碗……斯钦巴日眼睁睁地看着那瓷白的碗越摞越高,直到后来,沈怜枝脸上都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那几乎是受刑。
“喂。”斯钦巴日压住怜枝捏着勺柄的手,他眉头紧锁着,“有那么饿么。”
“这碗归我了。”说着要将怜枝面前的碗端走了。
“不……不行。”沈怜枝急促地止住他的动作,甚至有些惶急,“这是我的。”
连那馄饨摊的摊主都看不下去了,又将一碗馄饨端上来时,也欲言又止,“公子……”
“我不要紧。”怜枝开口道,他还要再吃,可才吃了一只,却忽得面色一变,将面前的碗勺一甩,捂着喉咙,痛苦地弯低腰来——
“呕——”
这样的胡吃海塞,怎么能够?最终也不过是全都吐了出来,他低着头,斯钦巴日看到他清瘦的凸起的脊骨。
从怜枝吃第一碗馄饨开始,斯钦巴日两道眉就没松开过,他抬起手,正想拍拍怜枝的背脊,“你……”
他即将垂下的手忽然僵持在半空,斯钦巴日一顿,而后猛得低下身来,两只手捧起沈怜枝的脸颊,使其被迫扬起,全然展现在他面前——
“沈怜枝。”他叫他。
“你哭了吗?”
第087章 诱哄
沈怜枝哭了, 而且哭得相当厉害。
斯钦巴日捧着他的脸,怜枝的唇角甚至还有秽物,他的脸看起来好狼狈, 一行行眼泪自腥红的眼眶流出, 小溪一样在脸颊上肆意的流淌。
他低沉地抽噎着, 在极端的、压抑的痛苦之下, 人的哭相会像个孩子,斯钦巴日用袖口将他的脸擦干净, 可泪水还是流不干。
“你不要管我。”怜枝推他,哭得乱七八糟地推他, “你走开……走开……”
斯钦巴日轻轻啧了一声, 也不管他的推拒, 将他的整个脑袋都拥入怀中,斯钦巴日垂首,一下接着一下地啄吻他的发顶, “不要哭了。”
“沈怜枝,你不要哭了。”
斯钦巴日第一回遇着这样的事, 他从来没说过什么软话, 更没有抚慰过什么人, 老实说,此时的斯钦巴日是有些茫然,甚至于慌乱的。
他全然不知此时的自己应该做什么,只会翻来覆去地说那一句话,“你不要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怀中人的颤抖才逐渐平息, 斯钦巴日松开了怀抱,去吻他哭肿的眼皮, 与泪痕。他的动作尽管生疏却温柔到了极点,这让沈怜枝恍惚。
眼前蒙了一层水雾,是以怜枝抬头看人时并不明晰,这样柔和的动作与一声声的话语,怜枝眼前晃荡一片,斯钦巴日的脸逐渐的与几年前陆景策的面庞重叠在一起,怜枝抬手去摸他的脸——
不一样的,尽管两个男人都是一等一的俊美,可就是不一样的,哪里都不一样……
怜枝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曾经的一切都变换,煮馄饨的老妪死了,而同样的馄饨不管吃多少都再尝不出当年的味道,从前让沈怜枝魂牵梦萦的鲜咸荡然无存——原来这只不过是一碗再平凡不过的馄饨。
可他却记了那么些年。
怜枝的心,忽然像被挖紫了一块,有什么东西不可遏制地流淌出来,与泪水一同流出来,沈怜枝知道,那是他仅存的一点,天真的幻想——
他与陆景策,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斯钦巴日。”沈怜枝轻声开口,他的手指有些凉,斯钦巴日抬手覆住他的手背,“我想走了。”
“回宫么?”
“不。”怜枝回答道,“我想离开陆景策——”
斯钦巴日蓦得一怔,“那你想去哪儿?”
怜枝的大拇指摸了摸他的脸,他俯下身,唇在斯钦巴日唇上贴了贴,斯钦巴日听到自己擂鼓般响亮的心跳声,愈来愈快……
“我想回到你身边。”怜枝眉眼微弯,他的目光动也不动地落在斯钦巴日身上,也许是因为刚路过,瞳仁还覆一层水光,眼波流转时时一种无形的引诱。
斯钦巴日呼吸渐沉,“你想回到我身边?”
“是呀。“怜枝开口道,“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我跟你走,这不好吗?”
连着两句问话,可斯钦巴日却连一句都答不上来,沈怜枝的目光带着钩子,极具蛊惑——他为此痴迷,却不至于变蠢。
沈怜枝从前那么恨他,分别一年后再相见,也是对他不冷不热的,时常还会朝他甩脸色,尽管他很不乐意承认,甚至对此如鲠在喉,但是斯钦巴日自己心里也很明白,沈怜枝对他,是有心结的。
甚至这心结还是因他而生的……
旭日干。
当初他亲手握着沈怜枝的手将剑刺进旭日干的心脏,那一剑,泄愤居多——最珍视的阏氏与最信任的部下同时背叛了自己,这对于斯钦巴日来说简直说是天塌地裂都不为过。
他没想到……实在没想到旭日干死后,沈怜枝对其的愧疚会这样沉重,这份愧疚也是彻底杀死他们爱的罪魁祸首。
这样的怨怼,怎可能因他几句笨拙的安慰就烟消云散呢?斯钦巴日就是再蠢也知道,沈怜枝这些话不是真心的。
他在勾引,他在利用他——在这个样貌清俊秀丽的男人眼中,他斯钦巴日只是一个跳板,只要怜枝靠着他远离了陆景策,沈怜枝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抛下,自顾自地远走高飞。
如果那时他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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