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啊陆景策,你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第102章 煎人寿
“我看不见你了。”陆景策说。
“一点都看不见了。”
沈怜枝沉默。
“你走了吗?”过了半晌, 陆景策又问。
在他看不见的暗处,怜枝垂首勾了勾唇,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沈怜枝轻轻道, “如果我走了的话……那么这算是什么呢?”
这下换作陆景策静默, 怜枝听到他有些气息不稳的声音, “你方才为什么不出声?”
“不出声怎么了。”沈怜枝又笑,“你总不至于害怕。”
怜枝原本是想调笑陆景策如同个孩子般粘着他, 谁曾想他这话却误打误撞地说中了陆景策的心思,陆景策面上笑容一僵, 唇角噙了一点苦涩与无奈, “怎么不会害怕。”
“怜枝……我怎么不会害怕?”陆景策反问他, “我做梦都在怕,怕你走,怕你丢下我……怕你走到别人身边。”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起伏不定,怜枝知道, 他是在忍着痛说话, 怜枝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虎口, “别说了。”
“嗬…额……我不能不说,我做不到。”陆景策紧紧抓着他的手,用力到几乎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迭起,“沈怜枝……”
“怜枝……”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了, 抓着怜枝的那只手也逐渐脱力, 最终不得不松开了他,而更可悲的是, 他甚至看不见自己是如何放开沈怜枝的——
“额!”
又是一股接着一股的痛接连不断地涌上来,眼前漆黑的一片,陆景策死命捂住头,忍痛挣扎间喉头又是一阵腥甜,鼻间湿润——口鼻皆涌出血来了。
他如同一尾鱼一般在床榻上扑腾着,沈怜枝知道他病发了,而这一次却比以往更厉害,毫不夸张地说……有那么一瞬间,怜枝几乎要以为陆景策即将断气了。
沈怜枝一颗心狂乱地跳,正要冲出去将太医喊来,却又被陆景策抓住了衣裳一角,他能有什么力道?怜枝稍微用点力便能将衣裳抽走了,可他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步子。
“不要……太医……”
怜枝劝他,“可是…”
“不要太医……只要你在这。”陆景策肯定道,他依然没有放开沈怜枝,怜枝发觉他这些日子愈发孩子气了,可这个时候也只能顺着他,他朝不远处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宫人即刻心领神会,步伐匆匆地出去替陆景策请太医去了。
而沈怜枝则顺着陆景策的力道坐到了他身边,陆景策满脸是血,怜枝啧了一声,“脏死了——不要碰我。”
可话虽这样说,手却捏着帕子为陆景策将脸擦干净了,怜枝索性也翻上床榻,揽着陆景策的肩膀,又亲手将那碗快凉了的药喂予陆景策。
他伺候人的手艺依旧很不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小半倒了出来,手也拿不稳,险些要拿药将陆景策灌得呛死,陆景策呛咳个不停,怜枝看的心惊,有些内疚地拍拍他的后背。
陆景策喝了药,整个人瘫在榻上,他沙哑道:“真暗。”
怜枝往边上轻轻吹口气,将一边儿烛台上的蜡烛吹灭了,“灭了灯了,这才暗的。”
陆景策笑了:“怜枝。你骗我。”
他的手,又往边上摸索着,摸到了怜枝抻直的手指,手掌,他用那种轻柔的手法捏着,好像那是一块,他分外爱惜的羊脂美玉,“怜枝。”
“你怪我,你怨我,我知道。”
他的手指又捏着怜枝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捏着,两个人的手指绕在一起,在黑夜中显现出几分缠绵的意味来,良久,陆景策才说,“哥哥也不想。”
“我好像快死了。”陆景策说。
他在如此一个安静的夜里,用这种轻至叹息的语调说这样一句,冰锥一样倏然刺进沈怜枝心里的话,陆景策的手指插进了他的指缝,“不论你信不信——我那时候,是真抱着必死的决心下的手的。”
“我以为我立刻便会死,谁知道老天还给了我这样一段,苟延残喘的日子。”陆景策自嘲般的开口道,“真丢人啊。”
陆景策感受到怜枝的手动了动,他以为怜枝会将抽走,实则不然,他更用力的,更严密的握住陆景策的手,两个人的手指几乎钉死在了一起。
沈怜枝冷笑:“哦,''抱着必死的决心下手''的,你还真是能狠下心来啊,怎么,不嫁祸给别人了?”
“你早就发现了啊。”陆景策这话竟然带几分笑音,如果此时点着蜡烛,怜枝便能看到陆景策微微上挑的唇角,那是一种欣慰的,又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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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可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又肯留下呢?”
怜枝不答,他皱起眉来,有些烦闷地转过头,“少问废话了。”
“好吧。”陆景策无奈道,“那么我问问你——”
“如果我死了,你会高兴吗?”
“高兴,怎么不高兴——那恐怕是再好不过的是了,非得喝一壶好酒来庆祝,所以你快死吧,我求菩萨告奶奶地希望你早点死呢!”怜枝没好气道。
陆景策听着他说,听得不住笑,整个人笑得不能自已,而后侧过身微拱着背闷声呛咳起来,“那我争取……争取早点走。”
谁分得清谁呢?究竟那句是玩笑话,又有哪句是发自真心,他说完,怜枝忽然沉默,于是陆景策声音也愈来愈低,沈怜枝翻了个身,因为他的眼眶红了——尽管他知道陆景策看不见,可他就是想掩藏起那份脆弱来。
他也不是没听出陆景策方才那句,自嘲一般的话中的苦涩,沈怜枝大张着眼睛,却因为屋里太暗而什么也看不清,黑暗中唯一鲜明的是身边陆景策的体温。
表哥的额头靠着他的背,暖意源源不断地自他们二人触碰的那一小处传来。
“别离哥哥那么远,好吗?怜枝。”
“……”
“拜托了。”
沈怜枝叹口气,认命般的转过身来,他抱了下陆景策,两个人互相依偎着,没多久怜枝想松开他,却听陆景策又开口了,“别……”
“多抱一会吧。”陆景策说,“就一会儿……要不了多久的。”
沈怜枝忽然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鼻间又是一酸,陆景策头痛欲裂,又看不见——失明的恐惧与痛苦,他是亲身体会过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真是让人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折磨,更惘论陆景策的头疼发作起来时真是要人命的。
他知道那滋味不好受,陆景策这样黏着他,也是在寻找一份慰藉,且表哥是真觉得自己没几日好活了……他能露出这样,堪称可怜哀求的姿态,怜枝如何能不动容。
是以他没有放手,且逐渐地向上,抱住了陆景策的头,怜枝垂首,在陆景策的头顶心上吻了吻,极其轻微的动作,可他怀中的陆景策身躯却蓦然僵住。
似乎是因为惊讶,可怜枝又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心在怦乱地跳。
他是理应被照拂关爱的弟弟,却用这样一种安抚的吻去安慰他受伤的,曾经……或许现在也无比依赖的景策哥哥,固有的身份忽然扭转,沈怜枝摇身一变成为了更强大的,更被需要的那一个。
“还疼么?”沈怜枝问他。
陆景策抿了抿唇,头脑罕见的一片空白,过了好久,久到怜枝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回话,已然昏过去时,陆景策又开口了,“嗯。”
其实那股痛劲早就过去了,那点隐隐的痛尽管磨人,看不见尽管叫人心烦意乱,可陆景策也不是不能咬牙忍下来,只是沈怜枝那个轻飘飘的吻似乎使他浑身的骨头都变得很柔软,于是那点疼痛,都不能再忍了。
怜枝抬手,力道适中地替陆景策按起头来,那是从太医那儿学来的手法,有时陆景策头痛难忍了,他便出手替陆景策按一按。
怜枝听着陆景策逐渐变得轻缓的呼吸声,心也变得很平静,陆景策低着头,任他摆弄,好像睡着了——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像在朝怜枝服软。
他不会明说,可陆景策的后悔,他的不舍,似乎能从很多地方看出来,陆景策原先是想趁着怜枝心软再与他亲近亲近,可沈怜枝的手法实在精妙,竟然不知何时犯了困,上下眼皮一闭,入了浅眠。
他睡熟了,是以沈怜枝不由自主放轻呼吸,蹑手蹑脚地下了榻,提着药箱的太医已在外头等候多时,朝着怜枝行礼后,轻声进了殿。
殿内点了安神香,太医院院正小心地挽起陆景策的衣袖为他扎针,又在头顶百会穴,神庭穴等穴位处为陆景策扎针,眼见着那熟睡的男人又被扎成一只刺猬,怜枝既心酸又好笑。
尽管点了香,如无甚大动静陆景策应当醒不来,可头顶上扎了针后,那男人还是轻轻皱起眉来,怜枝也不做别的,只是坐在一边,定定地注视着他。
瘦了,脸色苍白,的确是一副命不久矣的可怜样,可那男人还是俊美的,一如沈怜枝曾经极爱他时那样。
太医走势,沈怜枝又问他:“殿下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这……”太医院院正语塞,“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沈怜枝闭上眼,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去了,而后又转身回了殿内。
他觉得心脏闷痛,迷茫又很疲惫,这个时候,怜枝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斯钦巴日。
他心想那个时候,斯钦巴日是否也像他这样,却还要紧紧地抱着他,一声声地说别怕。
怜枝又很想斯钦巴日了。
陆景策,斯钦巴日。
谁都刻骨铭心,舍掉任何一个,都像被剃去了一半的骨肉。
斯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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