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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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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闭上眼睛都能回想起来那个姑娘身上的香气,她的娇言软语,她最后气跑时怒瞪他眼神里的光。

    那确实是个美极的姑娘。

    莫非他也到了一定年纪,开始想成家了,才会做这样的梦?

    只是……

    丞相俊美的容颜愈发冷冽,不见平日的温和笑颜。

    路过的百官都不敢说话,作为朝堂里文官们的一片天,朝堂里只手遮天天子之下第一人的权臣丞相,他的心情亦是朝堂风向标,一时底下官员都安分守己了不少,没有一个敢随意触怒。

    当然,除了武官。

    武官们的领头羊是远在边关的战神元帅将军,那位才是他们的天,自来对丞相一派很是不屑,见丞相心情不好,武官们都嘻嘻哈哈上朝嘻嘻哈哈下朝,巴不得丞相?*?哭呢。

    有个狗腿子甚至给远在边关的将军写了信:“对家连日阴雨,时节尚好天亦晴,将军闻说可开怀?不如趁此……”

    后说这一封幸灾乐祸的信许久后才送到收信人手中,那时,刚打了一场仗,身着漆黑铠甲满脸胡子渣渣的男人,随手看了信,见通篇废话,直接丢弃战场。

    嘴角抿紧。

    天有圆缺,人有阴晴,同为一主,有何可争?

    只是不免想,凡德那人,自来让自己过得极为肆意开怀,少有不悦,便是不悦也是他让别人诚惶诚恐不敢开心,自己不悦,倒是罕见。

    他却非爱管闲事之人,思绪过了一息,便不见踪影。

    不消片刻,随着敌军败退,己方也回了自己阵地,留下清扫战场的士兵,将捡到的信丢进火里扔了。

    他们将军男子汉大丈夫,才不屑于与丞相争斗呢!朝堂里那些久不拿剑持刀打仗的酒囊饭袋,各个都闲得皮痒了,这等挑拨离间的信也敢寄来污将军的眼!

    天子不知底下的小小风波,吩咐了人买来话本子,在好几箱书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今秾写的两本,因京城没有售卖,特意从云州府买来的,为了买这话本,他绞尽脑汁寻了借口,说想了解云州府的风土人情,让人把云州府最大书铺的话本子游记一类杂书都打包送来。

    第28章 莫慌瑜兄

    给菜农算好账,交过账本后,那边带着新整理出来错处的账本带去衙门告状了。

    跟着又接了不少离奇的算账单子,感觉也没过多久,天气逐渐转凉,夏日的炎热渐渐褪去,迎来秋高气爽。

    今秾最喜秋日的气候,既不热也不冷,凉得刚刚好,空气里都飘着清新的果香,令人舒爽。

    秋日能做的吃食也多,果子盛产,甭管是野果还是自家种的水果,每日都有人挑到集市或街头售卖。

    今秾买了好些,熬起了果糖浆,还顺手做了两三罐酸酸甜甜的果脯,把能现吃的秋梨枇杷炖成糖水,送去学府给生哥吃。

    第1回 送时,只想到生哥和郭家兄长,今秾只送了两陶罐,后来见了另外一个同窗,见人虽不知为何躲得生哥远远的,但到底一个学舍住的,今秾就多做了一罐。

    瑜生被府学的学子调笑已经成了常态,他只当那些人羡慕他有个好未婚妻,心里不知多得意,逐渐也不再羞涩。

    入了秋,他大大饱了口福,既有糖水吃又有果脯攒,还有水果馅的糕饼,林林总总,感觉月余人就胖了一圈。

    今秾笑:“哪有,还是弱不禁风。”

    瑜生笑得幸福,“我娘前些日托郭家写信来,问我和你过得如何,我回信回去,说极好,秾秾快把我养成猪了,我娘听了肯定高兴,巴不得把我养成猪呢。”

    今秾戳戳他的鼻子,“猪小哥。”

    入了秋换了季,又该裁布做衣,今秾来时是盛夏,只带了夏日的薄衫,冬日的棉袄等厚实衣裳皆没有带,至少要做两套能换穿的,还得整一件能御寒的棉袄。

    瑜生也是,他来府学时是春末,转眼就入夏,身边亦没有厚实的衣裳,两人就商量做一些添补,而后趁着秋收府学放假回家一趟。

    府学历来不赶上乡试的时候都有秋收假,放学子们一月时间务农,这是极好的传统,当今不喜五谷不分只会夸夸其谈的书生,上行而下效,各大府学县学私塾不赶上科举时,春耕秋收皆有假可放。

    今秾便开始为回家做准备。

    来回时间大约得用掉近半月,还有半月能待在家中,趁此时候,多买些家中用得着但那边不便买到的东西,已经几月未回,倒还有些想了。

    赵氏瑜老汉从来务实不喜多花银子,就弄点实用性强的物件,周氏虽是长嫂却还年轻也爱俏,若能偷偷买一盒胭脂准许高兴坏了,两个小丫头年纪小,买点漂亮头绳就很高兴了,还有……

    自己暗里打算了一番,趁着回去前,拉着瑜生在府城集市街道上各大商铺小摊逛了逛。

    最后带回大包小包的东西。

    要不是这阵子给人算数、看账本什么的营生越做越红火,加上莫名第二本话本子卖得可火,挣了不少银子,今秾是不敢这么乱花银子的。

    她来时怕自己在府城没有一技之长会过不下去,来后才发现一切没有那么难,慢慢地日子就过顺起来了,无论摆摊算数,还是写话本子都有了起色,加上生哥过日子也极为节俭,每月都把四两廪银交到她手上,自己买笔墨纸砚书本只靠给人抄书给同窗补课。

    听说还发明了一套学习资料,现下几乎府学学子人手都有一本学神瑜案首亲自写的学习资料,卖得极好,那回挣了不少,今秾挣的这点只够生哥一点零头。

    林林总总加起来,现下手头已经稍有余钱。

    唯一遗憾的是,今秾想给人写信抄书的心仍没有得到满足,在那条街上,所有沿街百姓,都知她是给人算数的看账本的,给她起了外号神算姑娘或算数姑娘,所谓神算不是算命的算,而是说她算起数字来比算盘还快,因而称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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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知,她也给人写信抄书念信等,那个像算命先生一样的极简破烂风牌匾,是她唯一的倔强了,从不曾撤下。

    要回家这日,今秾和瑜生雇了一辆马车,除了人外,其余空余的能装的地方都装满了行李,因要跟着蔡家商行的人走,又去了蔡家商行门口汇合,见到了久久未见的蔡逸。

    蔡逸仍是往日的一派狂肆风范,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似是又换了一匹,这匹通身棕红色,四蹄踏雪,极为神气。

    见了瑜生,笑嘻嘻揽上他的肩膀,又冲今秾眨眼睛。

    今秾无奈浅笑。

    “我说书呆子,你和你未婚妻搬来府城这么久怎么不告知我?也不曾和我聚聚吃吃饭喝喝小酒?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话纯属冤枉人了,蔡逸办完生意上的事后听说已经回老家了,后来再没来过府城,便是有也是替家中生意奔走,从不久留哪里,来无影去无踪,如何相聚?

    瑜生知他这人就是如此,说话带揍,也没有多辩解,而是关心问道:“功课学得如何了?有没有勤快些读书?明年院试重来可有把握?有无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

    蔡逸脸就拉了下来,刚才还搂怀里瑜兄长瑜兄短,一转眼就把人推开了,“你这书呆子,烦死了!”

    今秾笑得乐不可支。

    瑜生仍不解其意,他分明是关心蔡兄,若换成之前,他也同夫子一样,看不上他的做派,也懒得理,只是来府城院试前后,蔡逸对他和秾秾二人帮助颇大,欠下了他的恩情,才想还上一二,一尽绵薄之力。

    蔡逸叹道:“在家我爹念叨我,在私塾里姓郭的老不死骂我,在这里好不容易同昔日同窗相遇,这同窗是个不解风情的,竟也念叨我,我还有何好日子过?”

    瑜生:“……”他无言以对。

    蔡逸也就开了个玩笑,过后正色道:“今年没中院试,我又替家中办了不少事,才知道做生意,做商人的艰难,虽时政对商人已好过前朝,商人仍然低人一等,要办点事情四处求人,求爷爷告奶奶,总有万贯家财亦如无根之树,上面一句话就可叫你无路可走,稍有不慎就倾家荡产。我已决定要好好读书,来年定要考上院试,若能……”

    后面未尽之语,今秾瑜生皆听明白了。

    若能考到殿试,当了官,改换门庭,就换了面貌,也能成为真正有脸面有根之人,方能庇护家族。

    只是今秾还是略显迟疑,当今虽许可商人之子科考,却设下种种限制,想来还是不太乐意见到商人当官的,今秾甚至猜测是丞相为了填充国库收各种德银什么的,才设下种种许可的条件。

    细想若是商人掌握了权柄,必然政治倾向利于己,若碰上贪婪之辈,只怕利用官权商利于民生百姓不利,想来上头也会多加限制,除非蔡逸的确是过人之辈,品行亦经得起考验,否则断然无真正的青云之路,想往上爬只怕难得很。

    思绪转过,自己先无奈笑了,写上官场的话本子,思考方式竟然也偏向官场政治了。

    蔡逸素来不是个爱纠结的,正好也要回县城,一马当先骑上马,又招呼瑜生也骑马。

    “君子六艺御马射箭亦在其中,瑜兄不如一起骑马回家?”

    瑜生是会骑马的,在府学里专门有夫子教授,但是他因出身限制,自小就没碰过马,只会苦读书,就算在府学有学了些,也不太精通,更不能经得起长途跋涉。

    他第一想法是拒绝,可不想在秾秾面前出丑。

    谁料,蔡逸已经让下人去牵了一匹好马回来。

    “这匹马是母马,与我坐下这一匹是同胎出来的好马,父母皆是汗血宝马,若不是我家经营塞外马匹生意,在外面也买不到此等好马,都是进献给王公贵族的,瑜兄快珍惜点福气,你若敢骑,我便把这匹马送你了!”

    瑜生还是犹豫,虽说是母马,却因血统关系,仍然马高腿长,生得粗壮得很,眼神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匹性子烈不好驯服的马。

    他摔伤事小,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丢脸才事大。

    今秾人还没上马车,见了这马满眼的喜爱,这匹马与它同胞兄弟外表几乎一致,就只稍微矮小一些,但四肢更加粗壮,额头还生了一撮黑毛刘海,威风鼎鼎得很。

    她不自觉走了过去,伸手试探性在马鼻子下,那马好奇嗅了嗅,而后轻蹭,今秾高兴得伸手在它脖子上摸了摸。

    蔡逸大笑道:“你未婚妻都比你有胆量!”

    脾性再好的男人也终究是男人,经不起这样的激将法,瑜生板着脸就上了马,那马开始稍微挣扎,瑜生吓得脖子都红了,怕掉下来,怕在秾秾面前丢脸。

    却见秾秾伸手在它粗大的脖子上又轻轻挠了挠,那马就瞬间安静下来,乖得不像话。

    蔡逸大为惊奇,“今秾还懂驯马?”

    今秾摇摇头,“不懂,只是内心觉得它极为威风可爱,甚是喜爱,倍感亲切,它大抵能感觉到我的友善欣赏喜爱之情,于是便也待我友好。”

    蔡逸觉得瞎扯淡,哪有畜生懂人情的,马听不懂话,也不可能懂人的情,倒是觉得今秾这姑娘兴许身上有什么奇异,能让马心生亲近之情。

    瑜生就这么坐上了马,只骑到府城外,就感觉两腿酸得慌,不得已下马回了马车。

    出了城后,今秾就一直掀窗看生哥骑马,满眼的羡慕,他下来后,她想了想问:“生哥能否教我骑马,我也想试试看。”

    瑜生自己骑都够呛了,没有那个技术多带一个人骑,但是教她基本的方法还是没问题的,趁着车队停下来休息,瑜生就拉着今秾的手去学骑马,蔡逸一旁围观。

    他先教了今秾如何踏上脚蹬,如何握紧缰绳,如何坐稳马鞍不使它滑动等等,待今秾坐上去时,又叮嘱她:“坐姿要直,用力夹紧马肚,若有感觉马匹情绪不稳急躁的时候,定要压低身子抱紧马脖,不使自己掉下来。”

    等今秾坐稳,他待观察今秾坐姿,准备在一旁牵着马匹,让她先学上下马的姿势,这些都会了,再慢慢自己放开骑。

    谁知道,今秾一坐上去,双腿一夹马肚,马匹就兴奋地跑了起来。

    瑜生在后面来不及抓绳,吓得一声惊呼。

    蔡逸大笑:“莫慌瑜兄,我看那马喜欢她得很,不会伤害她的。”

    瑜生就看见自己素来温柔可人的未婚妻在马背上骑得飞快,完全不知害怕为何物,完全初生牛犊不怕虎,笑得极为欢快畅意。

    他的担心忽然就散了,渐渐地也勾起一抹微笑,他好似从未见过这样的秾秾,从未见过她如此畅快肆意,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儿飞出了笼子,触摸了天空。

    “驾驾驾!宝儿再快些!再快些!”

    女子轻软温柔的嗓音变得高昂而清亮,带来一阵阵银铃声,她笑得极为欢快,在这一片空旷的草地里肆意奔跑,一时纵情而忘乎所以。

    蔡逸满眼欣赏,拍拍瑜生的肩膀,“瑜兄好福气。”身在乡野之间,能遇到这样一个女子,哪能不是福气?

    他常年在外行走,亦见过不少富贵权贵,鲜少见过这样的女子,本以为柔到了极点,却转过一面,也骄若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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