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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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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回来之际,被握住了。

    今秾愣了愣,和他对视,“生哥?”

    男人一愣,放下了她的手,垂下眸子。“抱歉。”

    今秾摇了摇头,她感觉方才生哥的眼神有些奇怪,好似带着杀气,怪吓人的,不知道是不是因心情之故做了不好的梦才这样。

    男人看了眼天色,问:“你……还不睡?”

    今秾摇摇头,“不放心你,生哥你肚子饿不饿啊?秾秾下碗面给你吃好不?你除了早上那一顿,中午晚上都没吃呢。”

    男人也感觉肚子里空荡荡的,也不知为何书生不吃饭了,他好像也不是这种任性的性子,从来都是个极自律的人,从不叫未婚妻担忧的。

    他因弄不清楚情况,顺着身体的感觉点了头。

    今秾本想自己出去做面,他拉住了她,嗓音低沉沙哑,“我陪你去。”

    他愿意起来了,还要陪着自己做饭,今秾高兴都来不及。

    第46章 他素来……嗯,好面子

    常年的行军生涯,钟离隐是会烧火的,他的火候掌握起来,甚至比瑜生还要好。

    今秾一边下面条,一边夸他火烧得越来越好了,钟离隐只能回以浅笑。

    不多时,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做好了,今秾盛了满满一碗放到灶房的小桌子上,灶房里还有一套小矮桌椅。

    她就坐到一边,捧着下巴看着他吃面。

    钟离隐拿起筷子,看了她一眼,“你呢?”

    今秾笑着摇摇头,“不饿,晚上才刚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做的,生哥快趁热吃吧,一会儿面坨了不好吃了。”

    面上卧了两个蛋,简单地加了点青菜,撒了一把葱花,吃起来却有种清香清甜之感。

    男人沉默地拿着筷子,有条不紊地吃着面。

    今秾想到这个词,不由笑了出来,谁家吃面会吃出一种好像完成任务的有条不紊之感?偏偏当事人还吃得极香,也只有生哥这号书呆子了。

    钟离隐不知道少女笑什么,但他没问,安安静静地把面吃完了,自己顺手把碗锅都洗了。

    等他吃完,两人到院子消食散步走动,今秾才提起落榜的事。

    “生哥别放在心上,你的学问我与旁人都看在眼里,凡是听了你所写文章,没有不赞叹的,所以落榜非因你之过。”

    今秾暂时还想不到更黑暗的原因,只能归咎于学子们常说的,犯了考官忌讳,不得主考官喜欢等等种种原因。

    她走到男人面前,抱着他的手臂,将脸贴了上去,久久的。

    “下一回,咱再来。”

    “无论生哥走到哪里,无论要考多少次,秾秾都陪着你。”

    男人僵硬了身体。

    少顷,少女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方了解为何书生会如此反常,为何少女会这样担忧安慰。

    原来,书生落榜了啊。

    心里不知该艳羡书生有个不离不弃温柔至极的未婚妻,还是应该为他遗憾可惜。

    他虽文采上不如竺情,亦不擅文章之事,但也懂得鉴赏文章学问的好坏,书生明明学问扎实,读书极有灵气,这样的人会轻易落榜吗?

    大兴朝如今的科举难度已经如此之高了吗?

    如若如此,为何他还能取得前三元?

    钟离隐能够隐约地察觉里面应该有问题,但也无法做出什么,因为他只是一个军人,他远在塞外边城,并无法越界为一个不相干的书生插手。

    但提醒少女也是能够做到的。

    于是借着书生的口,斟酌了下说:“若考不上好名次,也不至于落榜。”

    今秾也皱着眉头,叹了声:“郭家兄长也这么说,也不知道生哥的文章是不是犯了什么我们不知的忌讳。”

    钟离隐:“若有隐情,可到京城找丞相竺情陈诉,他素来……嗯,好面子,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他的车架,应不会被拒。”

    科举素来是朝廷最大最权威的选拔人才的方式,也是天下读书人唯一晋升空间,朝堂把控极其严格,绝不容许徇私舞弊,但反过来说,科举也是朝廷的一言堂!

    一旦放榜名次排出来之后,也决不允许学子们上诉质疑,但凡纠缠的,都会被取消科举资格。

    所以这种事找当地考官,找当地父母官都是没用的,唯有找朝堂上最有权力的主管文官的丞相。

    而他又知道丞相与天子的关系,丞相知道了也就相当于天子知道了,天子又不是那等容许作弊欺瞒他的人,以他的霸道心性,恐怕会下令彻查,若是真的,就有机会重排名次或重考。

    今秾讶异,“生哥如此了解丞相?”

    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方式不够委婉,不像书生的口气,钟离隐默着脸道:“只是听同窗说的,略有耳闻。”

    “那生哥要不要去京城找丞相翻卷子呢?如果要去的话秾秾陪着你!”

    但今秾也知道这么大的事,万一没有出差错,只是正常落榜的话,胡乱告到丞相面前,害得丞相和朝臣白忙活一通,一个天大的罪名就会落到身上来,哪怕生哥是秀才也兜不住。

    这种事风险极大。

    钟离隐也是知道这点的,因他没有看过书生答出来的卷子,只是出于对书生学问的预估才提出的猜测与建议,并不能完全肯定,所以当下只是说:“再想想。”

    应该决定权交给书生自己决定,他只能通过书生自己的嘴巴提醒她的未婚妻。

    今秾与他赏了会儿月说了说话,看生哥情绪挺稳定的,今秾总算放心。

    本该放榜之后,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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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报喜庆祝的小郭先生,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决定再陪瑜兄等等看。

    瑜生苦笑道:“已经放榜,尘埃落定,再如何等也不会有其他结果,我已经决定过两日也和秾秾回去了。”

    “既然如此,便一起回去,我已经写信回家,一为报喜,二是把瑜兄的事情告诉祖父,待我们回去后,你先别忙回家,把你的卷子默一遍下来,给祖父看看,他应当能看出名堂来。”

    瑜生点点头,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

    如果连老郭先生也没有办法的话,那他只能认栽,等三年后再来。

    “唉。若是主持乡试的是学政就好了,那位学政特别欣赏瑜兄你的才华,有他在,你定不会落榜,此次主考官副考官都是京城指派过来的,我等也不认识是何方大人物,更不知其忌讳和学问倾向。”

    也没等两日,瑜生和小郭先生留在省城,多打听了一日,见没什么风声,就准备回去了,有这时间耽搁不如回去找老郭先生商量,现在才刚放榜不久,时间拖久了,即便有所隐情,再翻案也来不及。

    于是一行三人就踏上了回乡的马车。

    回去那日,学政不知从何处来,叫了个小厮过来传话,请瑜生到边上一辆朴素的马车上叙话,小厮禀报的时候,瑜生并不知道是何人叫他,只是说大人有请。

    他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学政坐在马车内,笑着说:“进来说两句。”

    瑜生连忙见了礼,“学生见过学政大人。”

    学政笑着摆手,“院试已过,不必再称学生,往后考到京城,有幸到殿试,你就是天子门生了。”

    瑜生苦笑:“只是乡试就已经落榜……不敢想以后。”

    “生不才,辜负大人厚望。”

    学政面色严肃起来,声音也压得极低,“我素来欣赏你的学问品行,于是也关注你的科考名次,这次你落榜后,我颇为讶异,暗地里找考官里的一位旧相识打听了下,方知你的卷子因沾了水渍,字迹模糊不清,被弃卷了。”

    也就是说零分处理,算是废弃的考卷了。

    “因卷子被雨淋湿,也不知道你答了什么,其中种种我都探查不出来。”

    “最后一场考试是下了些雨,你可是未保护好卷子?”

    瑜生更惊讶了,他没想到会出这样的茬子,“我未婚妻素来细心,她给我准备了油布带进考场,我仔细地裹好了,交卷前还仔细检查了一番。”

    学政叹了口气,“莫非是运气这么不好,在押送卷子到阅卷室的时候淋到了雨水?”

    瑜生只能摇摇头,历年来也确实有这种情况,一旦遇到这种也没有重新补考的机会,考生只能自认倒霉。

    学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不要气馁,做好重新再考的准备,“出了这样的事,焉知是祸不是福?你好生读书,把学问再学扎实些,心性沉淀沉淀,日后也定能一举通过……我再托人打听打听。”

    瑜生一听,对学政的欣赏和提点,感激不已,“学生惭愧,劳大人费心。”

    他心里也沉了沉,知道遇上这样的事,学政就算想插手也基本无济于事,因为这种已经超出了学政的职权范围。

    乡试历来干系重大,是选举举人,从举人到进士的一道鸿沟,举人老爷有诸多特权福利不说,还有当官的机会,还要再考的话还有机会取得进士,进翰林当大官。

    这样干系重大的考试,都是京城直接另外指派主考官和副考官一干人等的,而且是临了考试前,才知道哪个大臣去当主考官,又是当哪一省的考官。

    学政只负责一省的人文教育,以及院试和取得乡试资格的科试岁试,超过这个范围,他便是有心也无力。

    瑜生也不想连累待自己这样好的大人,就说道:“学政大人不必费心,生只是没有这个命罢了,前头取得三元,这场落榜,想来是把运气用在了前头,生还年轻,下回再考也来得及……”

    瑜生这两天已经慢慢想开,他觉得自己仍然有些“自负”了,自小被赞誉神童,走到哪儿都受到夫子偏爱,人人夸他学问好,他又取了三元案首,就认定自己一定能通过,这样的想法固然是基于对自己学问的自信,但未必不是一种自负。

    通过这事儿,他想法改变了很多,没有什么理所当然之事,才能从容面对这种意外,不至于一遇上挫折就折戟消沉。

    “你能这样想最好,年轻人摔了跟头不要紧,重要的是,得有这股再爬起来的劲儿。”

    大约两盏茶功夫,瑜生从学政马车上下来回到自己的马车。

    今秾问他学政都跟他说了什么,小郭先生也好奇地看着。

    瑜生就把学政打听到的说了。

    小郭先生恍然大悟,又觉得惋惜不已,“原来如此,瑜兄真是太不走运了些。”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瑜兄答得这么好,却会落榜了。

    今秾想起那日晚上生哥提起的事,她又是个写话本子的,难免多想了下,阴谋论道:“生哥既然已经用油布包裹了卷子,按理来说也不应当被雨水淋湿,那些运送卷子的官兵,更知道这些卷子是重中之重,也不敢轻易出差错,为何还会这样?”

    “会不会是人为的?”

    第47章 天子算盘打得挺好。

    一路没有停留,用最快的速度回了金诚县。

    老郭先生前一日就收到了消息,后一日学生和孙子就已经回来了,他拿了瑜生默写出来的卷子看了一遍,捋着花白的胡须叹气。

    “这份卷子……不说百年难得一见,也是近十年来老夫看过的最好的答卷,这几篇经义、策问、八股文,篇篇是精品中的精品,尤其是第三场答的这题“以民生的角度对当今时政、律法加以阐述”。”

    “你是个聪明人,用农工商甚至下三教九流的不同角度来完成这篇策论,题意深刻,见解全面,却不对士之一级加以着墨,因为士已经不属于所谓的民,既不激进不得罪士族,也充分考虑了所谓民的处境,纵使有些想法略有稚嫩,但已初见锋芒,要老夫来看,这篇经义策论,即便拿去殿试也有前三甲之资!”

    他拍了拍瑜生的肩,“那位学政亲口告诉你,你的卷子在途中被雨水损毁?”

    瑜生点点头,又摇摇头,“学政大人只是说,阅卷的时候,因沾了水字迹模糊不清,被当成弃卷了,不确定是否在途中沾水的,只是我能保证我交上去的时候,卷子是干净的。”

    老郭先生当过十几二十年的官,算是有些见识城府,人老到这个年纪,更深知人性与官场中的黑暗,内心已经有些猜测,只是这种猜测太过惊天,一旦猜错,便会惹上无尽的麻烦。他更倾向于让学生平平安安,莫惹上头那些权势滔天的人,你今日吃下这份亏,来日再去考一场,他不敢更不会次次作你,但若你今日不服,把事情捅破出去,万一被压了下来,后果只能自己吞,到时候不单可能被取消功名和科考资格,更有可能危及生命。

    所以他没有贸然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让学生好好平复下心情,做好沉淀三年再重考的准备。

    瑜生点点头,他早已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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