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箱子,那是水舒没收走的落在林霁月车上的零食箱。
前排副驾驶,金助理露出初步胜利的笑容。
水舒一直看着,殷聿顶不住地别过眼,“好吧,你不想的话,后天也可以。”
偏偏殷聿还很认真,“礼物我没带,明天拿过来可以吗?你几点出发呢?我提前给你送过来。”
于是那杯酒被他擅自喝掉了。他挑剔地认为味道并不好,因为喝得太快还呛到,辛辣的后劲让他止不住地咳。比较幸运的是,水舒最后没有怪他,还给他递纸巾。
身后是脚步声,脑子里不停回荡水舒说的话,殷聿顿了一下,“哦…,。”
水舒今天穿的是暖色系的针织毛衣,米色柔和冷倦的气质,随意挽起来的金发落了些在脸颊旁,少了分看不起全世界的理所当然,柔和许多。
可能香氛是祖传的,林霁月不舍得换。
孤寡、留守。
水舒:“我喜欢沃尔玛购物袋。”
没什么奇怪的,所以这一次,殷聿也只是沉默地铺开被子,然后坐在地上整理他的床铺。
说这句话的同时,水舒起身,毛衣垂落,遮住细白的手指。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单手扣开酒罐,冰箱关上那一刻,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没什么情绪的打量,殷聿却还是红了脸。
林霁月扫过一眼,金助理严阵以待,表情严肃——他总觉得林总是要抓奸夫。
水舒衣帽间用了特别的香薰,殷聿在里面泡了几乎一个小时已经有点熏入味,水舒把他赶去洗澡。
水舒:“哦。”
殷聿衣服不多,来回换都只有那三套,穿水舒的衣服又太紧身,睡觉都只能穿校服。
看殷聿说不出话,水舒噗嗤笑出声,也翻过身,随意道:“想谈恋爱了?”
他将手放在水舒后颈,呼吸像是窗外湿热的风,一下又一下地吻着。他不敢伸舌头,只能浅浅地含着那片唇吮吸。
……
殷聿:“……”
一旁同样正装的金助理朝水舒点头:“水先生。”
但殷聿已经头晕脑胀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比如,探索什么的,我可以帮你。”
卧室太暗,他看不到水舒的表情,却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这句话还是难以启齿,殷聿说得磕磕绊绊:“你总是看那些…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常年锻炼身形精悍利落,衬衫下肌群隆起,线条流畅漂亮,黑色领带被顶起一小段弧度。身形高大却拥有一双很真诚深邃的眼睛,点漆眼眸明亮,眼尾微微下垂,仿佛无害的猛兽弓着身子努力伸出脑袋向你示好。
殷聿滚了滚喉结,“我可以换一个请求吗?”
他把晚饭问题留给殷聿。
水舒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就应该关灯了,昏暗的卧室拥有两道呼吸声。
空气又变得密不透风,殷聿热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他也去冰箱附近拿了瓶啤酒,手指紧紧地圈着冰箱门。
“……”一句话把他后面的话都堵死了。
林霁月穿着掐腰大衣,身线悍利明显,表情淡漠地靠在车边垂眼打理手套。
欲言又止的同时声音有点闷。
被注视的时间实在太久,殷聿别过眼,最后又忍不住对视。
水舒没回答,只是拉开椅子坐下,手支着下巴,双腿交叠,“后天继续来给我做饭好么?我想吃你做的。”
写了半小时作业,季环离开,殷聿也从衣帽间里出来。
没有殷聿,那就说明不需要抗压。
殷聿想低头逃避那样的视线,但他又强迫自己不动,直到有些冰凉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很快,门外响起敲门声,是秦莉。
很快,殷聿从浴室出来,他以为是平常的一天,却没想到水舒在看情绪风格的里番色-情片。
两道呼吸声中,另一道越来越急促,水舒一直看着他,似乎在打量评估他的价值,又或者他的脸。
水舒的目光太过诡异,看林霁月仿佛在看开屏的孔雀,金助理硬着头皮解释:“刚刚参加了一个救助孤寡留守老人的慈善拍卖会。”
做人不需要太诚实,尤其是面对关系不太要好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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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教室和殷聿的那个吻,并不是他的初吻,少年人的浅尝辄止爆发在同居的某一天。
水舒也懒得客气,上车之后林霁月也坐进来,车门关上,林霁月低声:“开车。”
和水舒声音一起过来的,是他的唇,温热柔软的,不同于手指的触感,殷聿完全呆成一块木头。
水舒脑袋上真切冒出来三个问号,眼底还有忍不住的笑意:“送礼怎么都变成请求,不应该是惊喜?”
水舒穿着很简单的衬衫西服,金发缱绻散落肩颈,单边流苏蛇形耳坠惹眼。
情绪克制不住地闪过欣喜,殷聿默了默,“那是…?”
青春期的男生夜聊似乎都对这种话题感兴趣,黑暗能掩盖很多不纯的心思。
其实也不是经常看,只是这段时间看,他怕水舒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
想要更靠近水舒,想要帮助水舒。他带着这个念头离开水舒,现在回来似乎也没让形势好到哪里去。
“…?”
“那就凑过来一点。”
戴着耳机,表情很冷淡,只是看一眼出来的他,再看一眼他的身体。
他就是想光明正大偷偷看一下。
看起来好单纯,完全没有心机。
车猛地急刹,司机惊魂未定,对上金助理疑惑的视线,以及后排林霁月压迫感极强的目光,司机结结巴巴:“不是什么事故,是、,是有人突然从路边冲出来!”
“嗯。”
下午两点十分,车辆准时停在门口。
嗯,看来今天能平安度过。
今天阳光也很好,水舒和亚瑟前两天堆在院子里的雪人都要融化了。
视线里,水舒平躺着,戴着眼罩,回答平稳:“不喜欢。”
就算要解除婚约也得装样子走流程,水舒挑了件休闲的衣服,等林霁月过来接他。
殷聿视线追随,水舒脱下外套,拿了包零食盘腿坐在地上给亚瑟磨牙。
柔软的触感一瞬而过,殷聿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水舒已经越过他。
水舒和秦莉出席晚宴,回来之后心情一直很臭,还要被季环那没眼色的打扰。
水舒把一起跟出来的亚瑟赶回去,锁好门窗,回身,“可以了。”
水舒抬眼:“?”
水舒讨厌林霁月,不反感林爷爷,就算林霁月不说他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刺激老人家。
殷聿心口发颤,似乎也有被骂到,他有些语无伦次:“对、对不起,我……”
殷聿止不住地胡思乱想,混乱思绪下压着重重的心跳——他在自卑。
冰凉的薄荷糖味道反而让人更晕,殷聿头晕脑胀地舔了一下水舒的唇。仿佛大雨天的闷雷,雨水将世界灌满,所有声音都离开。理智神经断触的后三秒,是又深又重的吻。
解除婚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回去一趟也只是走流程,他和林霁月要给老人家一个解释。
殷聿尝试地动动唇,他并不会接吻,只能青涩地贴着,再试探地含住那片唇。视线之内,水舒轻薄的眼皮颤抖着,象白牙色的胸膛挂着一块玉佩,淡蓝色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月亮。
第二天,殷聿给水舒准时发消息。
原本平缓的心跳被猛地炸碎,殷聿愣住,脸部极速升温的同时几乎不敢去看水舒。
长久的沉默盘桓,时间犹如指缝中的流沙,空气里只有亚瑟的磨牙声。
流水流过指缝,水舒关掉开关,用手帕擦干手,往门口走。
水舒指腹被冰得有些泛红,夹在他们之间的亚瑟有些呆呆地抬起头。
金助理:“……”
这个桥段。
金助理下车,看到摔在马路中间的老熟人——白宁。
第 45 章 第 45 章
金助理魂都没了一半。
不清楚白宁还想着要干什么,他硬生生站在原地,旁边是同样犹豫的司机。
司机:“这…怎么办?”
金助理风中凌乱,却还是保持着特助的修养,他俯下身,“先生,请问我需要帮你打120吗?”
白宁显然是在车辆行驶途中突然冲出来,司机停车及时没有撞到他,车辆有全程的行车记录仪,不怕白宁碰瓷。更重要的是他们拥有优秀的法务团队,号称A城必胜客(雾),谁想不开碰瓷他们。
因为要把控不被撞死撞伤的距离,白宁摔得有点惨,膝盖和手腕都擦破,血湿淋淋地往下流。雪融化的这几天最冷,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也不知道在附近等了多久,脸被冻得通红。
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不用,我还可以。”
这毅力,金助理都有些佩服了,语气不由带了点敬佩:“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柏油马路上碎石块嵌入伤口,白宁快冻得没有知觉,他想到今天的目的,还是咬咬牙站起来,他注视着金助理,随后垂下眼睫。自尊让他说不出哀求的话,但语气还是不自觉放低:“金助理,你认识我的,我想见林霁月。”
水舒扯了扯唇,“他来找你,我没兴趣。”
白宁清楚他的优势,所以在这样寒冷的大雪天都只穿了简单的衬衫黑裤。
相当独断专横,林霁月一直是这样的性格。水舒嗤笑,却又听到林霁月生硬的软化语调:“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我和你一起见他,你可以随便说什么做什么,这是你的权利。”
“哦。”他手机里保存的林霁月和白宁照片还有一大堆,现在没关系以前也没关系?
“说完了?”
白宁这才注意到,车门一直是开着的,仿佛在等待另一个人的出现。先前巨大的惊喜已经让他想不到别的,他以为车内是林霁月的同伴,却没想——
更响亮的巴掌。
哭得很丑。水舒又松开,“怎么现在才哭,你要是早点对我哭,那些黑料我就不会放出去了。”
金助理熟练地脱下外套,套在白宁身上。
林霁月冷淡的视线在水舒身上停留,水舒几乎背对着他,脸颊埋进围巾里,只留出一小块白皙的侧脸,银色流苏蛇形耳坠反射着亮光。
水舒举起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惹眼,他笑:“特地戴上你最爱炫耀的婚戒扇的哦。”
但现在所有都毁了,水舒看见了。
水舒又吃了一块qq糖把那张脸压下去,窸窸窣窣的包装声,动作间衣袖往下滑露出伶仃手腕。他盯着袋子里所剩无几的糖,冷倦地淡声:“快点解决,我没时间跟你耗。”
然而这些年林霁月身边的狂蜂浪蝶一点也不少,比白宁脸好身材好的多的是,林霁月一个也没接受过,别说白宁了。
水舒松了松围巾,不耐烦:“已经过去十分钟,还去不去了?”
单向车窗,车外的人并不能看到车内的一切。白宁还在徒劳地拍着,企图得到林霁月的怜悯。他看起来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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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狼狈,最后被金助理和司机强行拉到路边。
白宁先是看到从车里出来的林霁月,眼睛一亮,眼看就要冲上来,可惜被金助理拦着,他只能保持一定距离,气息急促地说:“霁月!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白宁头皮剧烈疼痛,他被水舒拽着头皮,眼睛被刺得睁不开眼,他听见水舒居高临下的嘲讽:“靠男人不是错,愚蠢就是你的原罪。”
林霁月站在水舒身边,死死地攥住他的手,随后看向金助理,冷淡:“送他回去,顺便和公司聊一下雪藏解约的事。”
一句话又把林霁月和白宁绑定。
林霁月偏过身体,“小水,不出来么。”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他和水舒最后的对话都不可避免带上火药味,分明他没有恶意。
水舒走近蹲下身,抬起白宁的下巴,才看到白宁狼狈的眼泪。
微冷的语调咬字清晰,每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压在白宁身上。
不可怜。
林霁月松开,没有再看白宁,他跟在水舒身边,低声:“这样可以了么?”
水舒冷漠:“用我的身体很爽吧?那么多男人围着你,抢了我的身份,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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