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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误嫁凶悍武将后》 20-30(第1/19页)

    第21章

    戴州接连暴雪, 今日薛慎距离出发,已有十五日。

    俞知?光睡醒后,眼皮子?就?隐隐跳, 正在宣纸上写下第三个“正”字, 听见元宝进来询问, “小姐, 又有请帖,这?次是兵部尚书家的老夫人。”

    裁军令颁布,武将家眷们礼佛祈福的活动更是频繁。永恩寺那一回之?后, 俞知?光就?推脱了不少类似的邀约。

    “还是回一份香火钱吗?”

    “老夫人发的帖子?,不好推脱了。”

    俞知?光将记正字的宣纸收好, 接过帖子?翻开,上写的是普佛寺,上次去永恩寺拜了四臂观音像,她记得普佛寺在皇都西南角, 供奉的是大?日如来像。

    所谓临时抱佛脚, 多抱几位, 应有益无害吧。

    至礼佛日, 俞知?光带上卫镶和两名府卫出发。

    普佛寺正门车马拥挤,各家官眷随行的护卫都被拦于正门外,迎客僧声音嘶哑,神?色疲惫:“近日兵犯滋事,寺中限制每日来访人数,男宾客入内需搜身检查,并摘卸兵甲, 本寺至今日闭门,还可接纳十位来客。”

    最?先下马车的卢夫人带了孩子?来, 一家就?占了两个名额,闻言不由?皱眉:“好大?的规矩,我在皇都礼佛这?么些年,可从来没听过哪家寺庙是嫌香客多的。护卫随行还要卸兵甲,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待得起码?”

    迎客僧耷拉着眼皮,并不看她,双掌合起:“施主可往两坊之?外的灵犀寺走,灵犀寺大?,不限制香客人数。”

    卢夫人忍了忍,问:“老夫人与郑家护卫可到了?”

    迎客僧颔首。

    卢夫人牵着自家孩儿的手,向?身旁一众女眷提议道?:“护卫占用名额,我看就?咱几个进去,别?带护卫,省得待会儿别?家的夫人想进进不来,还得去换人。”

    其?余受邀的官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同意了。横竖老夫人早进去了,郑家护卫是在的。

    俞知?光跟着让卫镶将马车驶远,掏出一点碎银,“你们到刚路过那个茶寮等吧,看着要下雨了。”

    如今三五成群的青壮结伴走在路上,都要被盘问,卫镶停在这?里,即便不被扣下,迟早也要被驱散。

    卫镶确认俞知?光顺利入了寺门,才转身指挥护卫,见一队虎贲卫远远赶来,扬声驱散各家聚集的护卫。

    有那么几家仗着家主同为将门,不愿意离去,被杀鸡儆猴般扣下,带回去盘查。其?余护卫见了,纷纷退避。

    普佛寺香殿内,大?日如来像庄严肃穆。

    数十盏白釉雕的莲瓣灯台在座下围成小山。

    早到的女郎们静坐在古佛青灯前,或低声祈祷,或安静抄经,郑老夫人手捻着一串檀香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一室清幽,更?显得殿外北风呼啸,风雨欲来。

    俞知?光挑了个最?角落,蒲团上摆好几卷陈旧的经书,竟无人收拾。她捧起一卷《妙法莲花经》看,殿内昏暗,经文又是蝇头小字,看没两眼,忍不住打了声呵欠。

    前头老夫人捻珠的动?作一顿,回眸看她。

    俞知?光连忙正襟危坐,待老夫人转过去,耳边听见了小小声笑。一个梳着双髻的女娃娃在看她,长得粉雕玉琢,发髻绑带上垂着漂亮的五彩刚玉,是鲤鱼形状。

    不知?是哪家军眷的孩子?。

    她小侄女长开了眉眼,定然也这?般灵秀可爱。俞知?光默不作声,眉毛眼睛挤在一起,冲她扮鬼脸。女娃娃肩膀抖了抖,眸子?笑意更?浓,忍笑忍得把家里长辈惊动?了。

    “来时怎么答应我的呢?”

    跪坐一旁的紫衫女郎转身看了看两人,伸手轻点女娃娃眉心,柔声劝道?:“佛门清净,蓉儿好不好安静些?”

    女娃娃点点头,转回去,佯装认真祷告。

    俞知?光也移开了目光。

    竟是姚冰夏家的娃娃,可上次柳姐姐分明同她说过,姚冰夏是右威卫司马将军家的新婚夫人,如何生得出这?么大?个女娃娃?她困惑了一会儿,举头三尺,唯见神?明金身雕塑,慈悲面容,默然注视殿内敬拜的众人。

    俞知?光慢慢闭上了眼,可惜神?仙没听见她的祈愿。

    香殿西北门被“嘭”一声阖上,中门霎时间涌入七八个面露凶相的僧侣,袈裟之?下,不是佛珠,是一把把半新旧的弯刀,在阴沉昏暗的天里,映出朦胧跃动?的烛火。

    最?初在寺门的迎客僧被提溜在末尾,口中颤颤:“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去做了,别?、别?杀我,也别?杀慧然方丈……还有我徒弟”话音未落,脖颈间寒光一闪。

    迎客僧血溅三尺,抽搐倒地,血染上了香案黄布。

    殿内女郎们和孩童何时见过这?样的景象。

    不知?是谁先尖叫起来,接着哭喊声起,乱作一团。

    “都给老子?安静点!”

    伪装成僧侣的匪首一刀劈在香案上,桌案碎裂,上头香瓜金桔等贡品散乱了满地,骇得众人一静。

    “身上钱袋子?都交出来,还有头上金簪,耳上翡翠,慢了别?怪爷爷们上手抢!”他身侧同伴拿起一个空麻袋,张开袋口,从最?靠近佛像那一排,开始往后搜集财物。

    郑老夫人提着一口气,在嬷嬷搀扶下,勉强镇定:“你们是何人?竟敢在皇城脚下为非作歹!”

    “老夫人不识我们,我们却识老夫人,”劫匪们发出一阵哄笑,“手眼通天的官老爷嘴皮子?一张一闭,要节省赋税,就?把哥几个的生计也省了。”

    “皇城满街都是巡捕,你们就?不怕有来无回!”

    “老子?落草为寇,脑袋早就?别?在腰带上了,你别?想拖延时间,还指望歇在斋堂的护卫来救?赤手空拳的,能来早就?来了。”匪首冷笑,一把抢过她手中拐杖,将上头镶嵌的翡翠敲下。

    妇孺被困殿内,搬救兵也无望。

    女眷们褪下所有值钱的首饰,交了出去。好些人披的狐裘半袄,只要皮料好些的,都被劫匪粗鲁地扯下来。

    白光闪过,暴烈雷声轰然炸响。

    在俞知?光身前交财物的女郎手一抖,黄宝石耳铛从麻袋口掉落,掉落在地上。绑匪正要骂,一只纤白的手快速拾起了耳铛,连同更?多珠翠首饰,丢入麻袋里。

    俞知?光低垂着眉眼,手脚冰凉,将愣愣地待在原地的女郎往后一拽,一同躲入了已交出财物的妇人堆里。

    绑匪搜刮完财物,将老夫人和几个孩子?绑了出来。

    姚冰夏死死抱着她带来的女娃娃不肯放,双腿拼命地乱蹬,不允许任何人近身:“你们要带蓉儿去哪儿?不可以,蓉儿不能离开!我换蓉儿,我跟你们去!”

    蓉儿被吓得哇哇大?哭,泪水盈满了整张脸。

    绑匪三人围上去,猛地一踹姚冰夏,拉扯走了挣扎不止的蓉儿,抗在肩头。

    中人跑进来一人:“老大?,马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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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匪首一声令下,同伴带着掠夺的财物与老少出了中门,剩余一半匪徒将女人们两两捆绑才离去。

    被劫走了儿女的官眷失声痛哭起来。

    “劫财就?劫走,绑走孩子?做什么?”

    “有两个孩子?,是监门卫将领家的,连着老夫人,恐怕都是威胁城门守卫的人质。”

    有人脸色麻木地猜测起来。

    俞知?光在混乱中,与姚冰夏被捆在了一起。

    姚冰夏失魂落魄,听见人质二字,蓦然被激起,身体拖着俞知?光就?要往中门撞去,两人失了平衡摔在地上。

    “蓉儿,我要去救蓉儿……”

    “姚夫人,你先冷静……”俞知?光摔得头昏脑涨,颠倒视线里,望见另一张没被砸坏的香案,摆着三只香炉。

    “姚夫人,我们把香炉撞下来,碎瓷片可以割开绳子?,再?想办法破门。”俞知?光重复了好几遍,直到姚冰夏听进去了。姚冰夏哭声止住,与她合力,把香案撞得东摇西晃,其?中两只香炉掉下来,一只应声碎裂。

    摔碎的瓷片分成几块,传递给旁人。

    俞知?光和姚冰夏最?先割断了绳索,大?声拍门呼喊。可普佛寺位置偏,香殿又在里侧,求救声外人无从听闻。

    从外头被锁上的中门,任凭众人怎么推撞,也牢牢地闭合。俞知?光喊累了,正要再?想办法,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男声混在女郎们的哭喊里,在喊她的名字。

    “俞知?光,你在里面吗?”

    “我在!”

    “你们往后躲,我把锁砍了。”

    糊窗纸上映出的男人轮廓戴着斗笠,森然峻拔。

    姚冰夏还在迟疑,俞知?光已拉着她往后退:“是薛慎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

    门外有刀剑击砍铜锁的铿锵之?声。

    中门剧烈晃动?,下一刻被大?力推开,冷风携裹着冰雨扑面,又被站到她面前的薛慎挡去了大?半。俞知?光抬眼,薛慎面容一半遮在了帽檐的阴影里,他身后还站着一人。

    “可有伤着?”

    “我无事,普佛寺被兵犯劫持,他们乘车马逃走了。

    你可看见往何处去?郑老夫人和好几个孩子?被绑走了。”

    俞知?光抓着他被雨淋湿的蓑衣,来不及问他为何出现在此处。姚冰夏眼里噙泪,死死盯着薛慎,等他的回答。

    “我来时与马车打了个照面,察觉古怪,已着卫镶去跟,先来看你……还有寺中各人。”

    薛慎检查了一圈香殿内,除却死去的迎客僧,无人受重伤,他又再?看她一眼,“陈镜善后,我这?就?去追。”

    俞知?光此时才看清,薛慎身后那人就?是陈镜,他正在后怕得哭起来的柳四娘跟前细细安慰。

    众人虽得了自由?,心头仍然惴惴,听见陈镜沉稳道?:“寺外风大?雨大?,各位夫人在此稍后,我寻京兆府官差来立案,再?通知?各家前来接人。”

    “我与中郎将同去,免得叫阿兄一听就?担心。”

    俞知?光捡起角落一把油纸伞,追上陈镜,香殿外风雨瓢泼,她要更?大?声讲话,才能叫陈镜听清楚:“你们何时回来皇都?戴州镇压可顺利?”

    陈镜招来不远处守候的将军府马车,将她送上去,“晌午时候到的,戴州兵祸已消。入朝禀告圣上后,我来接柳娘回家,薛将军看风雨将至,与我一道?前来。”

    两人在路上短促说了说戴州的情况,赶到京兆府外。

    全城搜捕快半月的兵犯,竟然盘踞劫持了普佛寺,又掳走官眷作要挟,闯了城门。此事报到京兆府,一阵哗然色变,府衙倾尽大?半人手,忙得人仰马翻。

    日暮时分,云消雨歇,几辆官眷马车停在安化门下。

    都是孩子?被劫走的人家,还有俞知?光,她也想在这?里等等薛慎。元宝送来府里带出的干净衣裳和饭食:“小姐还是先垫垫肚子?吧,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俞知?光先乘出小碗粥,再?提起食盒下车,分给护卫。

    一眼看到姚冰夏手里捏着一枚刚玉发饰,站在右威卫将军府的马车旁。司马将军听闻此事,已派人去追捕,但?暴雨冲淡了泥路的车辙痕迹,追击至三岔口就?失去踪迹。

    等再?兵分三路,就?赶不上卫镶一行人的速度。

    俞知?光掏出一枚桃酥,用手帕包好:“姚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府里自己做的,干净。”

    姚冰夏没胃口,望到她细细手腕被勒出的红痕,是两人绑在一起时拖拽弄的。她接过饼,干巴巴咬了几口。

    “有人回来了,不止一人,快去看看!”

    前头骚动?起来,俞知?光望见一群人马在夜色中疾行,每匹马上都似乎驮了不止一人。各家急忙迎过去,不禁面露喜色,真的是卫镶与几名薛慎府里的护卫。孩子?们都被抱在怀里,脸上身上满是泥污,见了家人哇哇大?哭。

    监门卫陈家和李家的二郎三郎。

    羽林军校尉孙家的柔姐儿。

    姚冰夏看一个个哭着被抱下来的孩童,死死抓住卫镶手臂,“蓉儿呢?怎么没有蓉儿?”

    卫镶衣衫湿透,面带不忍:“匪徒看我们追得紧,每隔一段路,就?丢一个孩子?下车。将军命先把受伤孩童送回医治,免得耽误时机。夫人的孩子?和老夫人……”

    “他们都还在绑匪手里,将军还在追捕。”

    “蓉儿,蓉儿……”

    姚冰夏听不进去卫镶最?后的那一句,口中只喃喃蓉儿的名字,有点迷茫地攀住俞知?光的手臂:“只有蓉儿她没回来,被劫走三个孩子?都得救,只有蓉儿……”

    “俞娘子?,薛将军他是不是记恨我?”

    “记恨我之?前在大?比武买通千牛卫的人同他作对,还有我在宫宴上讽刺他,他有事冲我来,为何要舍下蓉儿,蓉儿昨日才喊我第一声娘,我一直把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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