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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情人蛊
神都城的夜空接连绽开华美绚烂的烟花,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迅速隐匿在夜色之中。
她不过去妖界一趟,算上赶路时间有三五日,再回到人间,人间已经入了秋。
从热气腾腾的盛夏到现在凉意森森的秋天,赵时宁对这时间的飞速流逝颇为唏嘘。
她这次回人间并不准备待太久,只是想把破妄珠得到,然后就去灵山找佛子。
赵时宁知道那鲛人很厉害,她不一定能打过那鲛人,说不定杀了他还会给自己招惹别的麻烦。
她这次回来目的很单纯。
把破妄珠偷走。
她坐在空旷旷的房顶看了一会烟花。
墙头上呆立几只零零散散的鸟雀,随着烟火炸开,孤零零的鸟雀扑腾起翅膀,慌不择路的在她周围乱飞。
赵时宁随意伸手抓了一只鸟,用手指摸了摸小鸟的脑袋,“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居然还能有烟花看。”
鸟儿自然不会回答她,在她手中来回挣扎。
赵时宁只能把手松开,急于逃跑的小鸟就飞远了。
她站在皇宫最高建筑的房顶上,眺望着这灯火通明的神都城,神都城的上空璀璨的火光流泻在夜幕,一颗颗碎开的星星四溅开。
她神情难得的落寞。
“我娘亲也会看见吗?若是重新转世投胎为人,说不定她也能看见……”
无人回答她。
只有阵阵夜风回荡在耳畔。
赵时宁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早已经接受她在这世上再无亲人的事实,只是回到家乡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她的家人。
纵使娘亲的外貌声音早在记忆中模糊。
【你别难过了,你还有孩子们啊,你有那么多孩子,所以你在这世上还是有亲人的。】
赵时宁并没有被安慰到,但她还是收拾好了情绪。
“走了。”
她像是一只敏捷的猫,从观星楼的房顶跳到了下方的房顶上,又接连在穿梭过好几座宫殿,这才到了小皇帝寝殿的房顶。
这天窗被封得死死的,但赵时宁现在有的是力气,没一会就把天窗给破开。
她整个人趴在琉璃瓦上,偷窥着这寝殿里的情况,寝殿内没有点蜡烛,黑压压的,但好在没有遇见上回美男沐浴……那种令人血脉偾张的场面。
赵时宁没看到有人,就直接从天窗跳进了房间内,迅速在小皇帝的寝殿里到处翻找。
没一会。
小皇帝的房间就被她翻得像是遇到了劫匪。
【你再仔细找找,说不定房间里有什么密道,毕竟这样罕见的宝物肯定得好好藏起来。】
赵时宁有当小乞丐时偷包子被逮住的经历,做贼也做得心虚。
尤其她这种命不好的,但凡做点坏事都会被抓住。
小时候偷剩饭是这样的,长大在青丘偷拿夜明珠也是这样的。
她精神高度集中,犹如惊弓之鸟,生怕有人随时闯进来,明明秋天的夜晚很冷,莹白的脸颊上不时就布满了细密的汗。
“你是在找这个吗?”
少年的声音带有变声期特有的微哑,却骇得赵时宁差点没夺门而逃。
衣柜的门不是何时被推开,病弱的少年就坐在柜子中,如死了般看着她翻箱倒柜了许久,这时才缓缓出声。
他从柜子中爬出来,站在月色下,晃了晃手中的红色细绳,红色细绳上系着个珠子。
“所以你在这看猴戏呢!”
赵时宁盯着他手中的破妄珠,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想也不想扑了过去,将司鹤南狠狠按在了柜门上。
少年孱弱的身子“嘭”得一声撞在柜门,他痛得微微蹙起眉,可唇边的笑容越没有收敛,反倒愈发张扬。
赵时宁轻而易举就把破妄珠抢到了手,可看着病殃殃的少年却突然吻住了她的唇。
要说向来都是她强吻别人的,尤其现在还被她眼中的一个小屁孩给吻了。
赵时宁简直比看见鬼还震惊,连唇被咬破都没感受到。
司鹤南殷红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淌血的唇瓣,少年病态苍白的面容因着喘息带着些许鬼气森森的欲渴,将舌头一点一点,探入地更深……
赵时宁猛得将司鹤南又压在了柜门上,力气之重,几乎要将他的肩膀都要捏碎。
他于她而言。
太弱了。
她杀死他,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你怎么敢的?”
赵时宁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掐着他的脖子。
这力道越来越重,几乎要掐死他。
司鹤南被金冠束着的墨发散落开,漂亮的凤眸因为无法呼吸,浮现出一层的水雾,精致的面容因着这种痛苦变得扭曲。
他完全是在濒死的边缘,可那灼热的视线却还死死地钉在她脸上,“杀了……我,你也……会死……”
赵时宁手中的力道骤轻,“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鹤南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好像因此要咳死过去。
赵时宁冷眼旁观,“你把话说清楚。”
司鹤南的声音很哑,“你不觉得你体内多了什么吗?”
司鹤南这么一说,赵时宁真的觉得体内好像真多了什么,她灵力朝体中探去却发现一只虫子栖居在她的体内。
赵时宁气得当即揪住了少年的衣领,只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她咬牙切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司鹤南无力地仰着头看她,并没有回答她。
司氏一族从南边的苗疆之地而来,靠着驱使毒物,下蛊这些阴毒手段,坐稳皇位几百年。
“你不说是吧。”
赵时宁冷笑一声,她握着他的手臂,轻轻一拧,只听见骨头咔嚓一声。
司鹤南摔在了地面,宽大袖袍里的手无力地下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
他的左手竟然生生被她拧断了。
纵使是这样他连一句痛苦的呻吟都没有发出,反而缓缓爬到她身前,眼眸里尽是灼热的火光,“有了这情人蛊,你我之间便可白头偕老,生死相随。”
“说的好听,还不是你这病秧子不想死,想逼着我给你续命。”
赵时宁毫无犹豫踹在了少年的胸口。
她看到他痛得闷哼一声无力摔在地上,还是觉得不解气。
司鹤南挣扎着想要坐起。
赵时宁气得牙痒痒,只要想到以后被这小皇帝赖上了,就恨不得一剑捅死他。
她是可以从商店兑换让人续命的丹药,但她自愿给是一回事,被人强行赖上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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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宁直接踩在了他的心口。
司鹤南纵使以屈辱的姿势被她踩在脚下,面上连恼怒的痕迹都未有,晦暗的视线流连在她粉色绣鞋,鞋底的泥污沾染了他衣袍上的龙纹。
她故意羞辱着他,把他当成一块烂抹布,将鞋底的泥泞一点点抹在他的龙袍。
她就这样将他踩在脚下,嫌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一只虫子。“上次马车里装模作样就是为了算计我吧,亏我还之前还救了你,救你还不如救条狗,你连狗都不如。”
司鹤南没有否认他阴暗的算计,他被她踩在脚下,浑身都在痛着,喉咙里的痒意想让他不停地咳嗽,他死死压抑住,尝到了一丝腥甜味。
“其实……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辰,我以为我还要等你很久,可能等到死也等不到……我不想等了……”
赵时宁蹲在了他身边,手指掐住了他的脸。
他苍白的脸颊很快落下鲜明的指痕,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脆弱,好像风中飘摇的芦苇,一折就断。
“快这蛊给我解开,否则我要你好看。”
她最后这几个字咬字的音节都含着狠意。
司鹤南眼睫微颤,被她踩断肋骨的残破身体终于还是忍不住剧痛,彻底昏迷了过去。
第102章 很喜欢我的血
亘久的夜格外漫长,摇晃的烛光落在纱账,像是姿态扭曲的怪物。
司鹤南生生被痛醒,身体每一处如同被车轮碾过,肉身成了一摊血做的泥。
他睁开眼就看到赵时宁背对着烛光,手微微抬起,红绳缠绕在手指间,红绳上悬挂着的破妄珠随着她观察的动作轻轻摇晃。
司鹤南想挣扎着坐起,却发觉手脚都被捆着麻绳,完全动弹不得。
赵时宁听到了动静,立即收起破妄珠,转过身看向他,神色平静,“你醒了。”
司鹤南对上了她刺人的视线,如墨的眼眸闪了闪,只是垂下了头,又恢复了乖巧的姿态,像是温驯的小羊。
赵时宁很想飚脏话,但忍了忍又咽了回去。
她现在就算骂他祖宗十八代,对这种司鹤南这种人也无济于事。
“你到底解不解?”
赵时宁强行按捺着脾气没有动手,她再打他司鹤南指定撑不住,说不定体内的蛊虫发作,还要她一块跟他死掉。
“我解不开。”司鹤南低声道。
赵时宁闻言冷笑一声,闭着眼都知道他在说谎。
“要不这样,反正破妄珠我已经拿到了,我也没有帮你杀了你舅舅,不如你把我身上的蛊虫解开,我给你续命的丹药。”
她好商好量地说道,还算是温言细语,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等她解了这蛊虫,她就耗费点灵力把他伤治好,再往死里打他一次。
司鹤南却只有一句话,“解不开。”
赵时宁气得扼住了他的下颔,他太过瘦弱,脸也不过巴掌大,凤眸微敛,唇薄又红,下巴尖削,她掐着再用力些都怕把他下巴捏碎。
“你要是实在不想解开也行,那你有那种可以让别人爱上我的蛊虫吗?”
她还在心心念念着灵山的佛子,但出家人哪里那么容易就能与她双修,若是这小皇帝真有这种蛊虫,她就不用再耗费心思去骗别人。
司鹤南仰着头凝视着她,但她却没有在看他。
“有,但……只对普通凡人管用。”
赵时宁毫不在乎道:“无妨,有没有用我试试就知道了。”
她离开妖界后特意去了灵山一趟,得知那佛子居然很早之前就又转世投胎历劫去了。
灵山的老和尚双手合十,目露悲悯,告诉她不必强求。
但赵时宁哭着喊着耍无赖,说是忘禅的信徒,千里跋涉就是为了见佛子一面,见不到佛子就死活赖在灵山不愿意走,搅得一众和尚不得安宁。
老和尚终是告诉她,让她在人间初雪的时候出门,若是相遇就是有缘,若是错过便是无缘。
赵时宁觉得他什么也没说,在心中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灵山。
不过在人间历劫总比在灵山强,在人间时前尘往事都忘却,还不是她想怎么骗就怎么骗。
她松开了司鹤南,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若是能帮上我的忙,你也算是将功抵罪,我可以不计较你给我下蛊的事情。”
司鹤南只是不择手段想活着,纵使心中有些不合时宜的酸涩,但他却还是点了点头。
“床头柜子里白色瓷瓶,里面有两只蛊虫,大的一只是母虫,小的一只是子虫,你将母虫种入自己体内,再将子虫种入那人体内,同心蛊便可生效。”
赵时宁赶忙去拉开床头的柜子,看到柜子里面摆放着满排的玉瓶,有的白色玉瓶中盛满各种各样的毒蛇,蜈蚣,虫子。
她手边正摸着的一条竹叶青横亘其中,正在嘶嘶地吐着蛇信。
只要想到司鹤南这么点年纪,就开始终日摆弄这些毒物,她情不自禁脊背生寒,连忙将白色瓷瓶拿出,立即把床头柜子关紧。
“是这个吗?”
赵时宁拿着手中的白色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司鹤南应是。
她欣喜地将瓷瓶放入储物袋,可眼前却开始变得模糊,鼻尖是奇异的甜香,诱使着她身体里的蛊虫开始变得躁动。
整个人意识渐渐变得昏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迫切地想要进食。
赵时宁发觉这身体异样,立即就将这缘由归咎于司鹤南。
“你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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