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章 第76章
几日之后,赵岳从内学堂下学,发现掌印一个人坐在案几前,他于门口来来回回路过了几次,犹豫着应不应该进去。
白惜时起先没太留意,但次数一多,总会有所察觉,遂朝外头一招手,“赵岳,进来。”
“你找我?”见少年踟蹰着踏进门槛,她将玉印收起,好整以暇望着对方。
闻言一点头,赵岳又看了眼门外,很慎重地走回去关起了门,继而才走回来,问道:“掌印,是谁想要设计你?”
没想到他操心的是这件事,白惜时又重新摊开一本折子,“做好你该做的事,这不是你应该管的。”
“掌印,是太后吗?”
隔了半晌,赵岳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停下动作,白惜时重新抬眼望向少年,“为何这么问?”
其实相较于太后,白惜时更倾向于是皇后想要挑起自己与贵妃之间的争端,太后或许从中给予了教导,但她并不认为对方会将矛头直指自己。
因为没有利益冲突。
皇后是指望着自己去挫败贵妃的锐气,继而坐稳后宫主位。那么太后呢,后宫谁得宠又与她有什么相关?
不论是皇后、贵妃,还是怡妃得势,她都能够稳坐她的太后之位,无非是谁侍奉的她更尽心罢了。
不过听闻皇后近来确实颇得太后欢心,这大约也是她愿意指导皇后一二的原因。
但现在赵岳却来问她,是不是太后想要加害于自己,赵岳为什么会这么想?
闻言,少年人一双剑眉凝着,“掌印知道,前些时日,太后曾召见过我两次……”
赵岳告诉白惜时,太后对他很是关心和善,可每一次从慈宁宫回来后,他都会深深的陷入痛苦之中,因为太后怜悯他的遭遇,怜悯他父亲的遭遇,他的父亲是被牵连其中,并没有真正参与谋反,只是因为没有果断与定国公划清界限,才会遭至身死问罪的下场。
然后从太后那里,他还无意得知了是白惜时率先将定国公谋反之事上报回京,并且很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功绩,白惜时将这件事给严重化了,以至于造成受波及之人甚广。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白惜时,他的父亲可能不会死,他可能不需要遭受这非人的宫刑,他亦很可能不会家破人亡。
虽然太后一个明确的字眼都没有说,但从慈宁宫回来后,赵岳确实陷入了这样的思绪里。
连日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激掌印,还是应该恨他。
因而才会有那段时间的彷徨低迷,也更容易被激怒,继而被利用当众冲撞了宁安世子。
听完白惜时赵岳所说,白惜时凝眉不语。
太后此举何意?是想要激起赵岳对自己的恨意,继而策反他,叫他做盯着自己的眼线?
但自己又有什么威胁,能让深居后宫的太后愿意花这么大的精力来对付她?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一时尚没有缕清思路,白惜时暂时按下疑虑,改为去问赵岳,“你为何现在要来告诉我?”
在对面之人的注视下,赵岳的眼神逐渐坚定,“我想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指挥使的判断。”
赵岳其实很早就知道滕烈,那时候他还是被家族中寄予厚望的后辈,想着拓马长枪、想着挥军千里,然后这一切的梦想,在看见滕烈策马应敌的时候有了具象的概念。
那时候的滕烈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只是一名京卫镇抚,后来得知他一步步走到指挥使的位置,赵岳也曾立志要与他一样。
他相信自己这段时日与掌印朝夕相处的感受,也相信滕烈看人的眼光。
白惜时听完没再说什么,沉吟片刻,“今日之事不要向外人提及,特别是秉笔。”
赵岳郑重点头,“是。”
待赵岳走后,白惜时于案几前静坐半晌,若是如此,那么难道她之前猜测的方向错了?背后的始作俑者不是皇后,而是……太后?
她的目的是什么?
已提前安排心腹随时注意太后、皇后及秉笔周子良的动向,既然一时不知其意,那便静观其变。
十多日后,滕烈着人进宫给白惜时递来了消失,说是有要事相商。
眼下白惜时虽卸任了东厂厂督,但为避讳之前的“厂卫联合”之言,二人除了公开场合,私下未曾有过联络。这一次滕烈既然能用“要事”来形容,白惜时知道此事必然不简单。
碰巧后日便是京卫同知尹良的大喜之日,尹良此人人缘颇佳,广发请帖,白惜时与滕烈也均在其列,而尹良亦是滕烈唯一的至交之友,是可以信得过之人。
为掩人耳目,二人便约定在喜宴上碰面。
喜宴当日到场同僚颇多,白惜时、滕烈的出现亦不会引人多想。尹府湖心有一楼阁,共有七层,众人皆爱在一、二层赏景,再高便梯阶逼仄、不易攀爬,最顶层的阁楼还上了锁,因而此地便显少有人到访。
不过当今日白惜时登到最顶层的时候,门锁已然打开,并有两人提前等在了那里。
蒋寅见到白惜时,自觉走下阶梯,去下一层给二人望风。
而滕烈此刻正望向白惜时,平日里冷肃的男子仿佛同样被这张灯结彩的喜庆感染,整个人也被映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指挥使找我所为何事?”白惜时走过去,开门见山。
闻言收回视线,滕烈换上了一副更为审慎的神色,“祈王或与定国公谋反有牵连。”
“祈王?”白惜时讶异反问了一句。
那个病秧子祈王?
继而在滕烈接下来的言语中,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女扮男装拿稳权宦剧本》 70-80(第9/15页)
白惜时的面容也逐渐凝重。
滕烈告诉白惜时,之前发觉祈王之时与太后不和却并无异动,他已准备叫人不需再盯梢关注。然而就在撤离的前一日,皇帝派人来问祈王近况,祈王的随侍便劝他进宫面圣,以免时间久了生疏了与帝王的感情。
在那之后,盯梢之人听见祈王对心腹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原话是——“定国公之事实在叫人吓破了胆,本王还是不进宫为妙。”
白惜时听完后许久没有说话,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带着惊疑,“你的意思是,定国公当日谋反,可能并不是准备龙袍加身,而是另扶新帝?”
那个新帝,有可能就是祈王?
所以祈王自此之后才一直称病不敢再进宫,难道是怕面圣之后被看出什么端倪?
滕烈沉声道:“暂且只是我的推测。”
闻言白惜时脊背崩直,仔细权衡后严肃看向男子,“此事非同小可,必当慎之又慎,眼下只因这一句话切不可随意下定论,否则波及之面甚广。”
“你若是想查,也必当以自身安全为重。”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
望着白惜时此刻显露出来的担忧神色,滕烈静望了片刻,才一点头道:“我知晓。”
第77章 第77章
相商完祁王之事,白惜时离开了阁楼,向楼下走去。
此刻筵席尚未正式开始,楼阁的一、二层还有不少宾客在赏景,滕烈继续停留在原地,立于窗前,欲与白惜时间隔一段时间再往喜宴而去。
本意是临窗赏景,兼顾思量后续之事,不料一声响亮的“解兄”打乱了男子的思绪,继而垂目,朝楼阁下方望了过去。
董飞此刻看见来人,风姿如玉,清疏通透如水中泠月,热情地朝他挥了挥,紧接着快走两步迎了上去,“解兄,方才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又改了主意?”
“不过你这一来,倒是要把我等都比下去了。”说到这里便冲他促狭的一眨眼,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来参加此次婚宴的不乏年轻男女,大家注重着男女大防亦不敢多有逾矩,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对方的好奇,因而尹府的这一座湖边水榭,便成了众人的聚集地。
以赏景游玩之名,行偷偷相看之实。
董飞几人亦未婚配成家,便都有倾向前来,不过方才说明意图欲叫上解衍,他倒是拒绝了。
“可有看见掌印?”男子迅速扫了眼四周,直接问了对方一句。
“掌印?”
解衍过来就是为了寻掌印的?
闻言跟着望了一眼左右,董飞其实也是刚到没多久,“没见着,掌印今日也来喜宴了?”
“嗯。”
听闻白惜时不在,解衍便欲离开,听人说先前看见掌印往这边行来,他才会寻至此处。
不过解衍刚一转身,眼看要走,这时候阁楼上方突然想起一声娇软惊慌的嗓音,“哎呀,我的帕子。”
众人寻声望过去,便见一方锦从二层飘飘然而下,正不偏不倚落在了解衍的面前。
解衍止步,此刻丢了帕子的女郎从二层探出头来,看了眼男子面带羞涩道:“郎君,对不住,我这便下来取。”
解衍没有抬头,但董飞却已经看到说话之人,继而两只眼睛都放起光来,是她,方才几人一起过来时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位女郎,只因她实在是长了一副芙蓉桃花面,在一群人中也尤为出众。
董飞一边羡慕好兄弟的桃花运,一边疯狂冲解衍挑眉,示意他快将帕子拾起来还给人家。
但解衍没有动,也没什么表情,仿佛并未看明白董飞的暗示。
那女郎是小丫鬟陪同着一起下来的,为了快些过来拾回帕子,放弃了远一些的阶梯,而是想要直接从露台上走下,但那露台实在有些高度,贵女们穿着衣裙又不方便,等真走到了眼前,那娇娇软软的女郎犯了难。
一犯难,便将目光向前望去,触及到那个卓然挺拔的身影,偷偷攥紧了手侧的衣摆。
美人有困难,且眼看着是想要寻求帮助,董飞这时候都有冲动过去扶人一把,只可惜她望向的人并不是自己。
但她看向的人……似乎压根没注意人家姑娘会怎么过来。
太没眼力界了,董飞恨解衍是块木头。
最后女郎在小丫鬟的搀扶下小心翼翼踏下了高阶,直到快到近前,解衍利落将巾帕捡起,交还给女郎身边的小丫鬟。
“多谢郎君。”那女子声音清甜,听之便叫人心生好感。
但解衍却只一点头,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继而转身离开之际,余光瞥见了从楼阁内走出的一人,脚步一顿,调转方向,朝阶梯之处走了过去。
董飞开始还疑惑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柳下惠一般的男子有所转变,定睛一看,是掌印,那不稀奇了。
他好像只有在面对掌印的时候所有事情都能无师自通。
就比方说方才拦住那女郎的高台,对比眼下平缓的阶梯,掌印他一个成年男子还能走不稳吗?但此刻解衍偏偏就能恢复眼力,伸出手去,欲扶对方走下来。
白惜时仍在回想滕烈所说的祁王之事,眉心微蹙,亦没太关注周遭旁人,见解衍此刻出现,又莫名暼了眼对方向自己伸出的掌心。
“……咱家在你眼里,是个连下台阶都费劲之人?”
解衍未答,观察着白惜时的神色,“掌印有心事?”
闻言舒了口浊气,看到对方意欲收回去的手,不知为何,还是在最后一刻扶了上去,“没有。”
走下来松开之际,白惜时调整了一番表情,毕竟是参加喜宴面色凝重于礼不合,也易让人察觉异样,遂又问了一句,“现在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解衍却很快领会对方意图,闻言端详片刻,“好多了。”
说话间,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并肩离去,虽离得远听不出说了什么,但那种莫名的契合是在场之人都能感受到的。
另一个侍卫这时候凑上来,不明所以的去问董飞,“解兄就这么走了?”
董飞摆出一副很懂解衍的架势,“解兄此人,事业之心颇重,其他的么……不开窍。”
“不开窍吗?我感觉他对掌印挺开窍的。”
董飞闻言慨叹一声,“你不知道,掌印管他管得颇严,连平日里吃什么收什么都管,估计这样是被长期训诫出来的结果。”
……
而此刻阁楼上临窗而立的男子亦看到方才一幕,尤其是白惜时将手伸出去的刹那,别人未能察觉,但他却一眼看清了其中的亲密信任。
滕烈薄唇一抿,眼底似有错杂的情绪翻涌。
喜宴正式开始之际,尹良一身大红色的喜袍,眼角眉梢亦尽是喜气,新郎官人缘好,敬酒之人也颇多,几番来回之下便觉不胜酒力,有那几个好事的却笑闹着不打算放过他,今日不将他灌醉不肯罢休。
滕烈与尹良虽一冷一热,却是从小到大的至交,这个时候男子便承担了为新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