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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慢慢抬起头,昏暗屋里只有一堆柴火噼啪响,他的脸上缀满水珠,惨白如纸,青紫的双唇微颤,“娘子,河神要带我走……”
“噼啪——”
爆开的火星让妇人从梦中惊醒,她揉了揉眼睛,水壶烧开,咕噜吐出白雾,布帘后传来孩童梦中的呓语。
“做了个噩梦吗?”她心神不宁地放下针线,“只是当家的为何还没回来?”
妇人走到门边。
惨白月光下,一筐装满鱼的鱼篓安静放在门口。鱼篓旁还有行湿漉漉的脚印,从家一直延伸到河里。
……
月华泠泠,水面泛起银色微澜。
逢雪坐在窗前,望着楼下大河,一颗剥好的花生送到她面前。
花生炒得焦香,被捻去黑红外皮,只露出雪白的心。捏着花生粒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逢雪垂眸瞟了眼,张嘴咬住花生粒,说:“我瞧不出来那宅子有什么闹鬼的地方。”
白日里,虎班头把她带去的地方叫“哭宅”。
哭宅颇为气派,四合四进的院子,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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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谨,房屋紧凑。
据班头说,自从全州大乱后,流民纷纷挤入云螭。为了装下巨量人口,城里空余的房子都被填满。
按理来说,这样一座地段不错的院子,断不可能空置。
那些逃亡来的商户,身上揣着不少银钱,为了置家安宅,不惜一掷千金。然而附近房屋皆住满,只有这一间宅子空了下来。
因为这间宅院会“哭”。
最先买下这间宅子的是一位携家带口来到云螭的商户。
商人的父母睡在东屋,老人家眠轻,到半夜时分,突然听见一阵幽怨哭声。他们起来寻找哭声来源,却到处都找不见,只听见哀哀怨怨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老夫妇吓得不轻。老夫人腿脚不方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老员外连忙跑出去,去叫醒其他人。
等人们拿着火把来到最深的院子里看时,哭声已经停止,老夫人也不见了踪影。
石砖沁出一层水,水汽湿漉,仿佛房屋在水里泡过一遭。
商户被吓得不轻,但购置新宅子需要一大笔钱,云螭住房又拥挤,仓促之间难以买到新房,只好让家人聚在一起,门前贴上门神,窗户贴着黄符,又请师傅办场法事,勉强度日。
然而每到晚上,都能听见哭声,还有滋滋水声,等到白天,墙上的符纸、门神像都已经被水湿透,墨迹晕开,不能再用了。
等到老妇人失踪的第七日。
一家人挤在堂屋里,忽听门外响起极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从门口移至窗前,围着房屋打转。与此同时,滋滋水声又响了起来。
家里人瑟瑟发抖,不敢动作。老员外却突然喊着妻子回来找他了,冲过去打开窗户。
窗外正是老夫人。她全身肿胀,像块泡开的海参,七窍往外喷水,水流滋到老员外脸上,老人当即扑倒在地,失去了生息。
自此,哪管什么房价贵,商户他们是一刻也不敢在宅子里待了,连夜嗷嗷哭着跑了出去。第二日来给老员外捡拾尸骨,却怎么也找不见他的尸体。
于是人们便传,这座宅子建在乱葬岗上,怨气深重,半夜会哭,还会吃人。
后来有年轻胆壮的青年试着住进去过,不到一日,不是被哭声吓得屁滚尿流跑出来,就是在深宅失踪,再不见下落。
“但我去看了圈,”逢雪蹙眉说道:“找不见鬼气,只觉得那儿湿气重了点。若想探明究竟……”
她垂眸看向横在桌上的剑。
飞剑化作两尺大小,盈盈流动月华。
叶蓬舟拿起剑,双手递到她面前,“明月星稀,正是宝剑出鞘的好时候。剑仙娘子,不如一起走上一遭?”
……
头顶明月如银盘。
今夜月光很好,光可鉴毫,城里却有很多角落一丝光也透不进去,被黑暗占满。
哭宅便是其一。
宅子黑黢黢的,蛛网密布,枯草丛生。
逢雪走入其中,便感到里边比外面冷了许多,呵出的气也变成白色。城中其他地方已瞧不见多少雪,这儿的白雪却还没有融化的迹象。
虎班头说这间鬼宅凶名在外,荒废已久,但走进第一道门,便有细碎人声钻入耳朵。
她与叶蓬舟对视一眼,悄悄拔出了剑。
剑光劈开黑暗,几声惊呼骤起,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咆哮扑来。
逢雪冷哼,只听说过宅子闹鬼,可没听说过闹大虫。她不闪不避,也没有驱动降妖,剑尖迎向气势摄人的猛虎。
“呲”地一声轻响。
剑尖触碰上猛虎的瞬间,巨虎身上冒出股青烟,便如一个漏水的皮袋,飞快的缩了下去,只剩一块斑驳虎皮掉在地上。
“好剑法!”
黑暗中响起一声喝彩,一个青面獠牙、头抵房梁的恶鬼从青烟里钻出。恶鬼张开如簸大爪,还未挥下,就被一刀斩断,轻飘飘坠地。
叶蓬舟手里执着灯盏,点燃油灯,暗红火蛇幽幽摇晃,在白壁照出许多晃动的人影。
他笑道:“诸位,又见面了。”
哭宅的不速之客不止他们两。牢狱里的那伙戏班子也跑了出来,挤在了屋里。
逢雪执剑望过去,“你们怎么在这?”
赵三浪苦笑:“我们从牢里跑出来,能去哪儿呢?听说这里空出来一间大宅子,就挤在这儿,聊且凑合过几天。”
逢雪:“你们不知这儿闹鬼?”
“我们也会些江湖术法,虽然比不得两位高人,但降几只鬼应是无妨。”
叶蓬舟转着折扇,笑道:“牢狱不是挺好的吗?不愁吃不愁喝,有蟠桃美酒,可以遮风避雨,比这闹鬼凶宅好上不少,几位怎么出来了呢?”
“监狱没有鬼,可有吃人的妖怪!”司猴儿大声说。
逢雪看向他,“吃人的妖怪?”
赵三浪挡在少年身前,笑眯眯摸着八字胡,“小孩子受到惊吓,胡乱说的话,天师不必当真。”
逢雪蹙了蹙眉,正想继续问,一阵幽怨的哭声忽然贴着她的耳朵炸开。
“呜呜——”
寒气从慢慢爬上来,水从砖缝里沁出。
逢雪被牵住手腕,往后走了几步,原来站的地方,几滴阴冷的水珠滴答落下,寒气逼人。
哭声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一滴滴冰冷黑水从屋顶滴落,滴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先前只有零星几滴从一角洒落,如今就像是屋顶四面漏雨,雨点如麻,淅沥不觉。
“下雨了?”一个侏儒抹了把面上雨水。
赵三浪侧耳细听,“外面没有下雨啊,再说,”他看向头顶,“屋顶也没有漏,哪里来的水?”
“管它呢!”侏儒脱下衣服,“正好在牢里待这么久,浑身都臭了,趁下雨洗个澡呗!”
张琦骂:“找死吗?赶紧穿上衣服。”
侏儒嘻嘻笑,满不在乎,“琦娘子,你不敢看啊?”
戏班人见他肆意玩水疯笑,紧张的情绪缓和不少。但没有几个人敢向侏儒一样,跑到水底下玩。
“熊大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水也敢拿来洗?”
“胆子不大我能叫大胆嘛?”侏儒朝他们招手,“猴儿,班主,来一起玩啊。”
逢雪立在没水的地方,扫过屋子每个角落。每块砖石都沁出冰冷的水汽,不多时,整间屋子就像泡在水里,屋里的人影晃动,一个个面孔惨白,像水底的溺鬼。
外面没有下雨,里面却淅沥滴水,幽怨哭声无处不在。
就好像是这座房屋在哭。
叶蓬舟低声道:“难怪叫做哭宅。”
逢雪点点头,抬手飞出长剑,把司猴儿推向旁边。
“你推我作甚?”
“小心别碰到水。”逢雪提醒。
“哈哈哈,”侏儒大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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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胆子也太小了,碰见水又怎么啦?你瞧我!”他掬起一把水,洒在自己惨白的脸上,“我一点事都没有。”
见众人神情晦暗,反而悄悄离他更远,侏儒脸上笑容逐渐褪去,“你们怎么往外走?”
“快过来啊!”他焦急喊,捧起水往司猴儿身上泼去,大吼:“快来陪我啊!!”
剑光转动,挡住水珠。
逢雪冷声道:“你没瞧见自己是什么模样吗?”
第143章 第 143 章
侏儒停下脚步。
他看不见自己的模样, 却望见了自己映在白壁上的影子。
影子在慢慢拔高、胀大。
水从七窍挤入,他像个装满水的皮袋一样胀了起来,皮肤撑得越来越薄, 青紫的经脉在皮肤纵横交错。
他张开嘴,黑水喷涌而出, 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声, “呜呜——救我——”
侏儒肿大的身体扑倒在地。
杂技班子大喊他的名字, 担忧地跑向他,却被漫来的水逼退。侏儒被水淹没, 他们不敢靠近这些诡异的液体。
逢雪:“先出去吧。”
杂耍班子的人连忙点头,可走到门口, 却听见门外响起滋滋喷水声。
一道肿大的身影立在门边, 嘴里喷水, 滋在门上。
进退两难之际,一道虹光从眼前飞过。
“轰”地巨响,门板被劈成两半倒地。
他们一个接一个踩在门板跑出了漏水的屋子,回头看, 门板下伸出只惨白肿胀的手, 深色液体慢慢往旁淌开。
四面的房屋都在往外渗水,独独院子中央月光澄澈, 照着一片干燥的空地。
一干人挤到空地, “什么鬼?”
“是水鬼!我见过溺死的人, 和大胆一模一样,都给水泡大泡亮了。水鬼要来找替身啦?”
“水鬼找替身也是在水里找,怎么会跑到岸上来?”
他们嘁嘁喳喳争论不休, 逢雪提剑把门板掀开,底下的东西却消失不见。
地面只剩下一个人形的湿痕, 又过片刻,湿痕也被地砖吸收,干燥如初。
哭声从更深的院里传来。
逢雪提剑往里走,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惊呼声。
“大胆被房子吃掉了!”
赵三浪放心不下熊大胆,便画了个水镜,这叫月镜术,能借水镜查探动向。熊大胆的尸身只隔他们十几步,水镜上画面清晰,照出屋内景象。
水已经没过肿胀尸身,侏儒脸朝着地,后脑勺散开长发微晃。
他的身体开始往下沉,陷入地里,不过一个眨眼,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房子会吃人!”司猴儿面色惨白,骇然道。
逢雪瞧出点端倪,“不是吃人,是有人作祟。”
……
青砖一块块往外丢,地上掘出一人深的坑洞。
晚上安好的宅院,如今被衙役们挖得乱七八糟,到处是泥洞。
“妖怪真在底下?咱们快把宅子给翻了个遍,也什么都没瞧见。”说话的圆脸衙役擦了把脸上灰土,怀疑地看着站在院中的少女。
逢雪抿了下嘴角,“再挖。”
圆脸衙役叫钱狗儿,脸上被剑匣揍出的红肿还未消,高高一片,像嘴里咬着个鸡蛋。他嘟囔道:“半大姑娘,连掐算都不会,装什么高人?”
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屁股上。
虎班头大骂:“好好干活!”
钱狗儿捂住屁股被踹得踉跄几步,正好踏进挖好的坑洞里,脸朝下倒在地上。他双手撑地,指尖陷入泥里,只听声水球爆开的轻呲,泥水冲在面上。
一张惨白肿胀的面孔从泥土下浮现。
“啊啊啊!”
钱狗儿双眼一黑。
……
哭宅底下挖出十几具湿尸,俱是以前失踪在院里的人。
奇怪的是,这些尸体明明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却好像在水里泡了很久,肿胀惨白,湿漉渗水。
见此情景,人心浮动,衙役们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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