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们的娱乐活动不再是单调的跳皮筋和踢毽子,等黄土覆盖的小路全都铺上沥青,等路上不只有赶不动的驴车,等找到谁可以替代她来做领头人,等被时代遗忘的枣镇能往前追一追,她就可以去见她了。
拿出手机,想要转移注意力,看看微博。
闷雷声从山那边由远及近而来,几滴浑浊的雨,掉在她摁亮的手机屏幕上。
第112章 港島有雪,你我分離
“看什么呢, 澜澜?”
刘桐突然从后袭击,想要搂她脖子。
她灵活躲开。
“其实你不用这么抗拒我,我没想怎样。”刘桐瘪了瘪嘴, “待会儿估摸着要下大雨了,你是不是没带伞,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沈郁澜退到安全距离, 笑了下,“不远, 我跑着回去就成。”
她朝大伙儿所在方向喊, “下雨了!差不多就收了吧!”
王冲大声地回,“没事儿, 我们再烤一会儿,沈姐, 你累了就先回吧!”
精力有限,沈郁澜一整天都在和别人打交道, 身累心累, 她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安静地给疲惫的身心充电。
漫步在回食杂店的小路。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十分舒服。
打开手机,想拍下雨水拍打河水这一幕的惬意, 摄像头还没翻转过去, 凶猛大雨毫无防备地从头浇到脚。
“姐姐, 你那里下雨了吗?”
沈郁澜抹了把脸,失神落魄一阵, 突然张开双臂, 在雨里转了个圈。
一圈不够, 两圈不尽兴。
衣服湿透了,她乐此不疲。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眼一晕, 脚底踉跄一下,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握住什么。
没有闻砚书递过来的手腕给她牵了。
抓了个空。
眼神定格到那只颤抖的手,笑容顿时敛住。
“我怎么又忘记了,姐姐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你要是还在,这场雨里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会牵我手,搂我腰,和我一起旋转,一起淋湿。”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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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样的疯子,浪漫疯子。”
沈郁澜不曾停止对她的想念。
从雨里到酒里。
烈酒入喉。
她一头栽到床上,进入能见到爱人的梦里。
夜至深。
嘶吼的狂风肆虐摧毁安宁的小镇,木门和窗户快要承受不住,感觉随时就要被大风掀开。
暴雨如注,河水上涨。
小动物们四处逃窜,尚未归家的人们没有落脚的地方,爬到高处避难。
小镇乱了。
哭嚎声唤不醒迟迟不亮的夜。
那棵立在胡同的百年枣树拦腰斩断,系在上面的红布被风卷得无影无踪。
轰隆一声——
沈郁澜猛地坐起来。
“沈枣儿!开门!开门啊!”
闪电劈亮沈郁澜瞬间清醒的眼,目光透过半拉的窗帘,看到狂风卷起来雨水打碎不结实的窗户。
摁下开关,灯不亮了。
她光脚下地,拖鞋找不见就不穿了,从外面渗进来的雨水蔓延到脚背,焦急跑到门口,门锁打开,门扒开一个小缝,让站在外面的刘贝琪进来。
刘贝琪是从隔壁过来的,见沈郁澜在家,这才放下心来。
“你跑出来干什么,不害怕啊?”
刘贝琪指指绑在腰间的绳子,“嘿嘿,我有这个,那头我爸我妈在家牵着呢。”
沈郁澜没跟她说笑,看着外边仿佛要撕毁大地的狂风暴雨,眼睛不知为何红了。
匆忙找来手机。
滑动屏幕的手指都在抖。
孙亚菲她们住的是地基扎得很浅的钢房,非常危险,她想问问她们怎么样了,但没有信号,根本打不出去电话。
“操!”
沈郁澜真急了,心里太过担心,几次想要冲出去,幸好刘贝琪拦住她。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的命是命,她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刘贝琪朝她吼,“你去了,能有什么用!再把自己搭上,让不让你妈活了,让不让你妹活了,让不让你那女朋友活了!”
嗓子吼哑了。
沈郁澜冷静了,捶了下酒后阵痛的头,“是我冲动了。”
刘贝琪陪她待了好几分钟,见她真的老实了,安心回去了。
沈郁澜站了一会儿,眼睁睁看着摇摆的树枝被风卷在半空,双腿一软,呆呆地坐下去,任由渗进来的雨水从浅浅覆盖脚背到淹过脚踝。
信号时有时无。
她先后收到很多人报平安的信息。
孙亚菲过了很久回复了她。
枣园钢房待不了了,大家第一时间逃了出来,现在已经找到避险处,叫她不要担心。
沈郁澜松口气。
趁着还有信号,孙亚菲的电话紧跟着过来。
“亚菲姐,大家都还好吧?”
“嗯,我们都没事。”孙亚菲吞吞吐吐,“只是……”
“只是什么?”沈郁澜心里一慌。
孙亚菲声音隐隐哽咽,“我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抢收工作,可是,雨越下越大,那些本来就要卖出去的枣,一颗一颗,全都被雨水打落了,我们去捞,根本捞不着,地上深深的积水卷起来的浪一推,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嗯。”
她们为之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历历在目。
怎么就换来一个这样的结果。
沈郁澜昨天还想着,等分钱的时候,那些枣农们能有多高兴。
今年多赚一点,等明年后年,慢慢就好起来了。
枣镇已经够穷了,人们的生活已经够苦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他们。
沈郁澜累了,不想再做救世主了,可是,所有人都在往后退,总要有人站出来。
心里一万遍在说——
算了吧,走吧。
只要她一句想走,闻砚书一定会来接她,哪管狂风骤雨。
可是,她一直记得那天闻砚书说完那句“别一事无成地来见我”,眼底燃烧的期待和希望。
她突然明白闻砚书为什么非她不可,为什么几个小时前在雨里,她会脱口而出——她们两个,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浪漫疯子。
漫长的人生里,回首往事,难免有数不尽的遗憾和不甘。如果能再活一次就好了,如果能重走一遍来时路就好了,人们总会这样想,可惜没有人有能力实现这个愿望。时间推着人往前走,拉住另一半的手,路途也不算孤单。
闻砚书大可寻找一个和她年龄财富阅历相当的优秀女人,共度此生。
为什么偏偏选择沈郁澜。
有爱,还有一些充满宿命感的东西。
她比沈郁澜多走了十三年的路,丰富的社会经验造就如今事业有成的她,谁知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走向成功的道路,过程她并不满意。
她心里有很多遗憾和不甘,回不去从前了,但她可以通过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教授她经验,给她钱给她所有力所能及的帮助,用最温柔的方式把她用心雕琢,让她得到自己曾经孤立无援时、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让她走好自己没有走好的路。
留在枣镇的人是沈郁澜,又何尝不是闻砚书。
想做救世主的人究竟是沈郁澜,还是闻砚书。
分不清了。
她们分开,却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沈郁澜是她自己,也是留在时间长河里没有被好好照顾的闻砚书,和她同样年纪的闻砚书。
闻砚书追求极致的完美,要完美无暇的爱情,要专一的恋人,接吻不许走神,拥抱不许敷衍,做.爱必须高潮。
她要最好,要最最最最好。
留在这里,是为了沈郁澜的理想和追求,同样也是为了二十二岁的闻砚书。沈郁澜想做救世主,二十二岁的闻砚书同样也想。
二十二岁的沈郁澜想走的路,和二十二岁的闻砚书不谋而合。
穿过时间的刻度,每一个同样年岁的她们,终将重逢。
沈郁澜想在闻砚书的教导和引领下,做到极致完美,完成自己的梦想,同时,帮助闻砚书弥补回首往事时,那些没有做到完美的遗憾和不甘。
她们互相是对方的救世主。
灵魂到达一定程度的共鸣,她们就不曾分开。
沈郁澜一下子感觉全身充满力量,站起来,眼底都是亮闪闪的光。
什么都没有了,那也没关系,大不了从头再来。
她使劲推开门,双手扒着门框。
不惧恶劣的天气,不畏无情的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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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无法预知的危险,朝远处那些穿着雨衣、站在平房避险的人们喊道:“相信我!”
请相信我,我的朋友们。
她眼含热泪地笑了。
“请相信我,我的爱人。”.
晋中市防汛指挥部发电:
「 8月17日凌晨以来,受强降水云系影响,我市遭遇历史罕见的洪水袭击,超过三十个村庄出现不同程度的受灾,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出现严重威胁。
……
洪水已过,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一定可以早日重建美好的家园!」
沈郁澜看完手机里弹出来的新闻,“丛容,你说上面会给拨款吗?”
“当然会啊,要相信我们的国家,但是,下面一层一层油水刮下来,留给老百姓的,可能也不剩几个子儿了。”
“是啊。”
连续二十天的断水断电,今天最后一批救援队已经离开。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是得靠自己,不能总想着别人能给予什么帮助。
她们站在奶茶店二层,俯看狼藉一片的枣镇。
洪水冲走他们的家,冲走他们对秋天的希望。
有人不幸死了,有人还苟延残喘地活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丛容,陪我去趟枣园吧。”
她们溜达着去了。
二十天前硕果累累的枣园,现在只有几间被冲垮的钢房东倒西歪地立在那里,瘦成干的老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黝黑的脸庞遍布沧桑。
沈郁澜没忍住红了眼。
放了面包和水在老人旁边,没有多打扰。
她们往枣园深处走。
“去哪儿?”丛容问。
“去找个东西。”
沈郁澜捡起遗弃在地上的铁锹,一步一脚印。
凭着记忆来到那里。
看着那一片光秃秃。
明明做足心理准备,还是外露了情绪。
丛容看着沈郁澜的脸,“干嘛这副表情啊,怎么了?”
沈郁澜没有说话,一声不吭地挖土。
她记得那株树苗种在哪里,记得那一天,告白时的小心翼翼和紧张,记得每一段和闻砚书相处的时光,都记得。
以后再也不能想她的时候,就来看看这株茁壮生长的树苗了。
时光里存在过的属于她们的痕迹,消失了。
忽然有一点害怕,她扔下铁锹,徒手翻土。
丛容帮着她一起,“到底找什么啊?”
“瓶子。”
“瓶子啊。”丛容伸手一指,“那儿有,我去给你拿。”
“不是,不是……”
沈郁澜还没说完,双手在土上拍了两下,眼睛一亮,她用力扒开泥土,满头大汗时,终于找到那个玻璃瓶。
“这是什么?”
沈郁澜破不及待地抽开瓶塞,使劲把那两个纸团往手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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