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解决,温把酒继续低头做题。
说起来,其实并不是她想要这么高调,还把车给停到汽车的停车位,主要是这小蓝车的价值决定的。
万一郭险峰又偷偷去砸她车,教师停车位那监控是最新的,绝对能看得清脸,到时候能让他赔偿。
当然,这事儿最好不要发生,她还是比较想等沈肆来了,把车完完整整地还给他。
但是温把酒没想到,她这一等直接等到晚自习,沈肆才姗姗来迟地来到学校。
她昨天晚上还特地问了沈肆来不来学校,沈肆回了“能”。
她相信了,沈肆也确实没说谎,人确实来学校了。
晚自习很安静,大部分都在奋笔疾书,写完家庭作业的都在写课外习题,尖子班里除却温把酒这种逆流在斗地主,就连徐举案都在很努力地抄作业。
沈肆拉开课桌椅,连校服都没穿,书本文具也没带,坐下后就神情有些冷漠地盘核桃。
温把酒想和他好好说一说玩具汽车的事儿,但是教室里太安静了,而且她手里这把斗地主还没结束,她是地主,这把输了就没豆子了,没法退出在手机里发消息。
于是,她随手撕开一张草稿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话:哥,你昨天送的那辆玩具汽车太贵了,我给你开到学校了,你记得带走啊。
写完了连纸带笔一起朝沈肆那一推。
沈肆瞧了眼上面的话,又朝身旁瞥了一眼,就看见温把酒聚精会神地斗地主,手里就剩一张5和3,必输之局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机器托管。
他右手盘着核桃,干脆换了左手写字,比温把酒的字还要轻狂飞扬:不用。
温把酒的地主输了,放下手机看了眼沈肆写的内容,寥寥两个字里不知为何却被她看出了“富贵逼人”四个字来。
她接过纸和笔,准备继续写,才握紧笔,突然教室的灯光一闪,下一瞬整个教室都陷入了黑暗。
停电了。
教室内安静写作业的学生愣了一瞬后,突然都兴奋了起来。
“我去停电了?”
“真的停电了啊!你看对面教学楼也都是漆黑黑一片,路灯也没了!”
“那是不是不用上晚自习了?”
……
像是一滴水突然落入油锅,日夜只知学习的一群尖子生们突然都躁动了起来,闲聊说话,甚至还有人掏出了手机光明正大地玩起来,脸上都印着方形的手机屏幕。
教室里充斥着欢喜的氛围,大家都快乐了起来。
只有温把酒,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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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别的原因,她夜盲,还是有点严重的夜盲。
像现在,除了教室里三三俩俩的一点手机屏幕光芒,三米之内,她都看不清人脸。
一般这种情况,她都会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但有些要命的是,她忘记刚刚手机给她随手放哪里去了。
抽屉里面没摸到,难道手机放在桌面哪个位置了?
温把酒在自己的桌面上又摸了一圈。
没摸到。
她还想朝沈肆那边再摸摸看,是不是一不小心把手机随手丢过界了。
可她的手才越界一点,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之前放羊时的破烂事儿。
在她现在是睁眼瞎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又不小心摸到沈肆的手什么的,极有可能就玷污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兄弟情。
得杜绝这种可能的发生。
温把酒决定主动寻求帮助,“肆哥,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我找不到了。”
“你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
沈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清冷冷,就是不知怎么的,好像透着点笑意。
温把酒琢磨不透,沉沉地叹了口气。
“肆哥,实不相瞒,我夜盲。”
“夜盲?怪不得。”
沈肆低笑了声,微哑带着点气泡音,就是声音好像变近了。
温把酒的耳朵突然感受到了一道温热的气息,似乎被什么人突然贴近。
下一秒,她校服口袋里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来。
“你手机一直在你口袋里。”
沈肆将手机放在温把酒的手里,指腹擦过她的掌心,微痒。
“我还没吃完饭,和我出去吃胡萝卜补充点维生素A吗?小夜盲朋友。”
第24章 八九不离十
如果有人说要请温把酒吃胡萝卜,她绝对不会去,她要是爱吃胡萝卜爱吃动物内脏,夜盲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也就是沈肆,换其他人,她压根不会同意,况且现在学校还停电了。
停电这事儿其实对于原来一中的学生来说还是挺常见的,因为学校供电设备太过老旧,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停电,一般情况下如果是白天的话,问题影响不大,但是晚自习时间影响就很大了。
尤其是温把酒想起自己那辆近4万的玩具汽车现在还停在外面,电一停了,万一摄像头也不工作了怎么办?
“肆哥,吃饭前能先陪我去一趟停车位吗?”温把酒微微侧身,对着沈肆说道,“得去取一下小蓝车。”
“行。”沈肆懒懒应声答应。
温把酒自认自己和沈肆两人从教室摸黑悄悄溜走的举动还是挺神不知鬼不觉的,但也不知道哪个步骤出了差错,才到走廊外,徐举案就在外面守株待兔等着了。
“肆哥,你变了。”徐举案一脸悲痛,“你逃晚自习都不带上我!”
“我不带你,你自己不是也出来了?”沈肆明显没有想要好好维持父子关系的耐心,随口问,“吃饭去不去?”
徐举案连连点头跟上,“去去去!那当然去!”
去啃胡萝卜的人数一下子就又多了一人。
温把酒膝盖上的伤其实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下,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连晨跑都没找借口逃掉,走路也是装作和平时一样,这样一天下来膝盖也疼的慌。
等到停车位取了车,她直接坐到小蓝车里开车跟在沈肆后面,还把车前灯给打开了。
“我去,温把酒你去吃个晚饭而已,怎么还把这车给开上?”徐举案绕着玩具汽车跑了一圈,“你怎么好像还给这玩具车贴膜了啊?”
“保鲜膜而已。”温把酒长吁短叹,忍不住问,“你知道这玩具车多少钱吗?”
“至少五位数起步吧。”徐举案说的挺理所当然的,“毕竟这牌子的东西都挺贵的,而且光看这玩具车的配备,保守点估计得要个3万。”
“你知道?”温把酒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你知道这小破玩具车这么贵,你当时怎么不拦一下肆哥?”
“他拦不住。”沈肆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突然插了一句。
没有路灯只有柔和月光的照耀,沈肆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衫,肩宽腿长,慵懒地迈着两条长腿。
不知怎么的,温把酒现在竟然因为沈肆一句“他拦不住”,从这清风霁月的背影里,看出了点有钱人的富贵感来,就像是行走的散财童子,头顶财神光环。
“肆哥,虽然我们学的是理科,但是政治书里说的内容我们也不能忘记。”
沈肆没搭话,徐举案嘴快抢问,“什么知识点?”
温把酒看了徐举案一眼,摇头叹气,“来,和温老师一起重温一下政治知识点。”
“量入为出,适度消费,避免盲从,理性消费,勤俭节约,艰苦奋斗!”
前面沈肆懒洋洋的步子停了下来,侧着身回头望,低声笑了,声音很磁,温把酒和他对视了两秒。
按理说沈肆这种自带禁欲干净气质的人笑起来,应该还挺让人心动的,但是温把酒一根筋,只能从这让人着迷的笑容里看出了点资本主义对工人阶级的无情嘲讽。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十二分真诚的开口,“我没开玩笑啊肆哥,你这玩具汽车给我的话*,我压力真的很大,我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还不起你这车的人情,你今天带回去行不行啊?”
“不用你还人情。”沈肆勾着笑,说的话却是不容反驳,“你多吃点胡萝卜就行了。”
实验中学门口的一条街还算繁华,天色一暗外面都是小摊小贩,油炸烧烤关东煮,应有尽有。
沈肆是个精贵的主,吃饭向来挑剔,对街边小店的环境从来都不大看得上,但这个点,又是在学校附近,没多少选择,最后挑了家环境稍微干净点的家常菜店。
这家店的人气还不错,屋里的几张桌子都满了,只剩下一张靠边的桌子。
菜单是老式纸质菜单,沈肆接了菜单勾了一道菜后就递给温把酒,“吃什么自己选。”
“谢谢肆哥!”
温把酒嘴甜人乖地说了句,美滋滋地拿铅笔准备勾选菜肴。
结果低头一看菜单,沈肆就勾了个胡萝卜烧羊肉。
快乐的笑容消失了。
温把酒随手勾了两道菜又将菜单推给徐举案,徐举案低头一看菜单,“啊”了声,“不是,你们俩就勾了三道菜,这哪里够吃啊!”
和沈肆相比,徐举案身上简直是自带“人傻钱多速来”的光环,拿着铅笔唰唰唰地就勾了五六道菜,也不管吃不吃得掉。
菜上的还算快,第一道菜上来的就是胡萝卜烧羊肉,沈肆没动筷,就拿眼看着温把酒,波澜不惊的。
温把酒自觉地挑了块最小的胡萝卜到碗里,然后像是咽中药一样表情痛苦地吃了下去,中途都没带咀嚼几下。
沈肆单手举杯,在桌面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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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发言,“兔子吃的都不止这点。”
没办法,温把酒痛苦地又夹了一块胡萝卜。
徐举案神经大条,只顾着埋头吃肉,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但一抬头,好像气氛挺融洽的,没什么问题。
小餐馆里又来了一批人,染着黄毛,看着装扮有些像是混社会的。
领头的是个胳膊上有个老虎纹身的大哥,他看了一圈满满当当早就没空位的小餐馆,突然朝温把酒三人这走了过来,态度凶狠。
“学生不去上课,在这浪费什么座位?起来起来!给哥几个让让座。”
小餐馆内还有其他人,来得最早的一桌已经在喝汤收尾了,但是除了温把酒他们这一桌,其他桌明显都是成年人,没有那么好欺负。
吃个饭还能遇到傻逼,沈肆很不耐烦,“滚。”
“哎这位客人,前面那桌要吃完了,你稍微等等。”服务员听到动静出来劝阻,“这边都是实验中学的学生,才坐下来吃饭没多久,你们——”
“我管他们坐下来多久!”老虎纹身一把拍开服务员,态度恶劣。
一双倒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沈肆,“小小年纪倒是挺会装逼的啊。”
沈肆嘴角扯了扯,“徐举案,领带借我。”
实验中学现在还没有统一校服,学生都还穿着一中和师大附中以前的校服,师大附中的校服里都有一条蓝色的领带做装饰。
徐举案对这事儿看起来很熟了,三两下就解开领带递到沈肆手里。
沈肆将左手的袖子稍卷上去,将领带一圈圈地缠在左手上,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
“老子和你说话呢!你他妈听不到是吗?”
老虎纹身明显认为沈肆这种好学生长相没什么威胁力,耐心告罄,直接将桌上一盏玻璃杯摔碎。
沈肆抬头,掀开眼皮看他。
三分钟后——
老虎纹身和他其他的黄毛小弟倒在小餐馆门前,捂肚子的捂腿的,骂骂咧咧地叫嚣,“你等着!我现在就叫我老大过来揍你!”
“行,你叫。”
沈肆慢条斯理地解开缠绕的领带,拿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手。
温把酒手里的果汁都捧不稳了,她悄悄靠近徐举案,小声问,“肆哥打架这么猛的吗?”
那天在小巷子里,沈肆也只是出手处理了下望风的一个小混混,动作干脆利落又凶狠,直接让郭险峰认怂求饶,温把酒压根没机会亲眼近距离观看沈肆出手。
徐举案都习以为常了,甚至还有兴致夹个花生米吃吃,“那当然了,肆哥的陪练不是全国冠军就是部队退伍,那些小混混怎么和肆哥比?”
温把酒“哇”了声,也吃了颗花生米,“但是那群黄毛还叫了他们老大来啊。”
徐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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