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巷子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尖锐又充满恶意，莱洛砸吧嘴，要不去问问哪里有买水的，他要漱口。
顺便浅吃一口，送到嘴边的没理由不吃。
巷子里有三四个人，一个女生带着几个男生站在墙边，他们面前跪趴着一个男生，身上布满了伤口，头上被烫出了几个圆形伤疤。
他的面前摆着一小堆死掉的蟑螂，黏糊糊的黄色组织液从蟑螂的身体里溢出，上面沾满了它的残肢。
看着地上趴着毫无动静的瘦弱男生，女生不满的踹了他两脚，脸上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赶紧吃啊，为什么不吃？这是你应该的惩罚！谁要你总是偷看我的胸！”尖锐又带着刻意娇蛮的嗓音，实际听起来有些刺耳。
少女胳膊抱住自己的胸口向上，将肉勒出痕迹，然后故意靠近旁边的壮硕的男人，将胳膊贴在他身上。
隐隐约约蹭到的胸口肉让男人心情很好，本该刺耳的声音也听起来顺耳极了。
男人抓起地上趴在的瘦弱男人，揪着他的头发将人拽了起来，对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笑的恶意满满，“跟你说话呢，听不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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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敢偷看，就要学会付出代价。”
瘦弱男生沉默着，好像在忍耐，只是那个眼神充满了不屈和攻击性。
这一下就激怒了男人，抓着他脑袋的手狠狠砸向地面，将他的脸埋进地上的死蟑螂堆里，还故意摁着他的脸左右转了转。
就算还没提起来，这个背影就已经显得格外凄惨。
这模样逗笑了在场的其他人。
女生打开手机录制着画面，嬉笑着说，“早这么做不就好了，还要我们哥亲自动手。”
“那个，你们知道，哪里有卖水的地方吗？”
突然冒出的轻柔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节奏，男人骂骂咧咧抬起头，朝着巷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接着就愣在原地，双脸绯红，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
巷口的光亮从后方笼罩，将逐渐走向他们的少年印出光晕。
半长的发丝散落至腰，手上拿着黑色的帽子和眼镜，低着头将口罩折叠着塞进口袋里。
眼神半垂着，卷翘的睫毛在浮动的空气晨絮中微微颤动，白皙漂亮的脸没什么表情，拿着黑色帽子的手指骨节分明，衬得更加醒目。
放完口罩，少年终于抬起眼看向他们，那双水润的眼眸扼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不愿移开自己的眼睛。
半天没听见男人有别的动静，女人也抬起头，不满的推了他一下，“怎么不说话了？”
这一下倒是给他推醒了，手一松，将瘦弱男人的头直接丢到地上，然后将手在身上蹭了蹭，走向了少年的方向。
见男人不理自己，女人有些生气的跺脚，转头看向其他男人，发现他们也在发呆，似乎被迷住了。
正好这时那个走到少年面前的男人殷勤开口，将女人的注意力也吸引过去，她也想其他人一样，突然发起了呆。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本来就有些丑陋的脸在挤出笑容之后更加丑恶，莱洛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请问附近有卖水的地方吗？”
轻柔带着丝丝空灵，像是把人的心灵和精神全部抚平，脑海里被一双手温柔的揉捏，轻抚，将每一处的角落和神经都重新理顺。
男人又是呆愣，半响才缓过神，结结巴巴说，“知，知道，往里走右拐就有一个超市。”
“谢谢。”
莱洛有些迷惑，这什么情况，他还没开始吃呢，感觉就像是被人掏空的大脑。
他走到了巷子中间，半长的发丝逐渐飘起，一根两根，接着几乎所有的头发都漂浮在空中。
如果仔细看，这些发丝在昏暗的巷子里几乎不见，原本的发丝逐渐褪去，一点点转为透明的状态。
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站着的那些男生女生全部闭上眼，脸色绯红，似乎突然进入了什么充满幸福的梦境里。
只有跪在地上的那个瘦弱男生没有丝毫变化。
他趴了很久，久到他感觉自己已经昏迷了一整天，但等他睁开眼，勉强爬起来之后，外面的景色告诉他，时间只不过过去了几分钟。
周围很安静，静到他以为那群人已经离开。
当他肿痛的双眼睁开一丝缝隙，那些人还是那样站在他的面前。
他们在干什么？想要继续看自己的悲惨模样，还是在思考新的折磨方式？
抬起胳膊，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那些蟑螂碎屑还有组织液。
愤怒在胸口横冲乱撞，他想要爆发，想要发泄，原本用来压制的情绪在这样的冲击下越发薄弱。
最终，他开了口，带着愤恨和嘲弄的发出提问，“怎么，想不出什么别的方式折磨我？”
在他的预想中，那些人会立刻朝着自己拳打脚踢，发出那些丑恶的嘲弄，但那又如何，他已经想好了，就算他们打的再激烈，他也要将所有话说出来，他不会停止！
他要将这些人的丑恶戳穿在他们自己面前。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手，一切还是那样诡异的寂静。
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本就肿胀的眼皮眯起来，仔细观察周围，他看见无数透明的细丝漂浮在空中，链接着那些欺凌他的人身上。
那些欺凌自己的人低着头，或者瘫倒在地，不管自己怎么踢打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这是什么东西？难道他们死了？”他喃喃自语。
心里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激动，这些人死了？就这么死了？
这种不真实感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一时无法反应。
“放心，他们没有死。”一直呆在角落注视这一切行为的莱洛突然出声。
瘦弱男生吓得差点跳起来，双手哆嗦着转向他的方向，“你，你是谁？”
他看着那些从他身上四散出去的透明细丝，“这都是你做的？”
莱洛没有急着回复他的话，先缓了口气，这几个人身上的恶意和状态给他垫了个保底。
他没想到这样的小孩能有接近那群老头子们身上的浓度，预期容量估计错了，想着一口气吸完，结果差点没给撅过去。
至于面前这个瘦弱小孩，身上的恶意不如那几个人的十分之一，但是状态却黑的接近滴墨。
真奇怪。
等把他们吃干净了，再吃这小孩吧。
第53章 他的生活本该如此，充满希望，充满美好，也充满未来。
原本愤怒和极端的情绪突然熄火了, 瘦弱男生蹲在莱洛身边，胳膊抱着膝盖，就这么发着呆。
自从进入学校遇见那些人之后, 他从未有过这样安逸平和的状态。
很舒服，甚至想要就这样睡一觉。
但当他的视线接触到那几个站着的人时, 懒散的神经又会绷紧。
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了, 为什么会像睡着一样, 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那些透明的细丝有什么用，会不会伤害那些人的身体。
按他自己的期望来想，他希望那些人永远保持这样, 就像是痴呆的傻子, 或者植物人。
这样他就不用再忍受这样的□□。
想到那些人的所作所为, 他忍不住浑身颤抖，身体脏器被踢踹到钝痛，脸上身上的伤口再次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注意到脚边的瘦弱少年不对劲的动作，莱洛调了一根触手到少年身上，很浅很浅的吸了一口，保证他不会一直感受到那种疼痛。
酸酸甜甜的，有点好吃。
“没事的，等一会就到你了。”
瘦弱少年身上也不抖了, 安安静静的继续缩在他脚边, 望着空气发呆。
瘦弱的男生也不跑，只是这么蜷缩着, 像是找到了一处巢穴, 心满意足的呆在里面，不愿离开。
他听不懂等会就到自己是什么意思, 也会想那些人一样变成傻子吗？
意识到危险就应该离开，逃跑，可是现在，他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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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透明的细丝在触碰到自己之后，冰冷颤抖的尸体缓缓渗进了暖流，一分一毫的溶解着每一处的僵硬，抚平每一处的伤口。
好温暖。
他就这么抱住自己，过了一会，又像是不满足般，伸出胳膊，小心翼翼揪住了旁边这个如同光的存在。
即便只是一片衣角，也让他心跳如雷，害怕被拒绝，害怕重回原本的湿冷阴暗中。
那个漂亮的少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闭上眼。
源源不断的黑色雾气从那些透明细丝中运输到他身体里。
少年松了口气，一直僵硬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突然松懈的精神让他突然下坠，像是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深坑中。
没由来的感到心悸。
原本简单粘在胳膊上的透明细丝松开了嘴，重新飘回空中，然后在他的脸颊上蹭了蹭，像是安抚。
而少年如同他所做的那样，完全平静下来，靠着腿边，缓缓陷入从未有过的香甜梦境，精神如同陷入温暖的泉水。
只觉得放松，自然，舒适。
过了有一段时间，链接着那些人的触手里逐渐干净，那些黑雾越来越淡，最终完全消失。
这代表他们身体里的恶意已经全部吃干净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了。
莱洛睁开眼，看着自己脚边紧贴着的少年，挨着皮肤的身体只能感觉到骨头，一点肉都没有。
他酣睡的脸颊微微泛红，五官舒展，显然是陷入了美梦之中。
那要不要将他叫醒呢？啊，要不直接开吃？
还不等他自己做出决定，少年就像是有所感觉一样，慢慢睁开了双眼。
黑色的眼瞳还含着水雾，像是某种动物，他愣愣的注视着莱洛，几秒钟后像是终于找回了理智，慌乱的低下头。
一只手扯住那盖住眼睛的半边头发。
空气中漂浮着很多透明细丝，他们脱离的那些人的身体，自由，懒散的随意飘动着。
那些霸凌者失去细丝支撑之后完全瘫倒在地，就是失去骨头的软肉。
少年蠕动着嘴唇，半响才发出干涩的声音，“我也会变成这样吗？”
像是一摊死去的腐烂尸体，软瘫在地，除了恶心，没有别的形容词。
莱洛看了眼那堆尸体，摇摇头，“不，你不会这样。”
这些人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只是因为他们的整体几乎全部被恶意占满，超出常理的恶意早就渗透在身体的每个部位，以至于被他吃干净之后，就像是被扒皮抽筋的鱼，或者已经被吃掉肉的空壳王八。
除了那一身躯壳外，已经什么都不剩。
估计还要好几天才能醒过来，要等那些正常的意志重新填充躯体。
但是这小孩不一样，自己看不上他那点黑雾，他在自己身边蹲了这么一会，那些黑雾就散的差不多了。
莱洛要拿走的，是他身体上的伤痕状态，还有被侵蚀的心灵。
什么压抑啊，抑郁啊，或者极端的这些负面状态。
前面也浅尝过一口，酸酸甜甜，很满意。
“我叫顺平。”瘦弱少年闷闷发出声音。
莱洛嗯了一身，伸手抚顺他的头发，原本游荡的细丝们也开始靠近，“我叫莱洛，你不用害怕，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你就会成为新的自己。”
意志逐渐消散，暖意顺着他的手掌流进他的身体，他是精神，他那从没见过白日的心。
或许这就是梦吧，他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四处都是透明柔软的水母。
天空为什么会有水母？
不等他细想，几只小水母已经偷偷蹭了过去，用软乎乎的伞帽贴在他的脸颊，还有几只水母在他身上捉迷藏。
蹭的他有些发痒，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好，好痒，哈哈”顺平嘴角勾起弧度，齿缝间露出几声笑意。
漂亮的少年轻轻扒开他的刘海，上面最后一个伤疤在他眼前消失，只留下光滑细腻的皮肤。
“好好享受你的新生吧。”
当顺平从那柔软舒适的梦中醒来，身边早已空无一人，他身上的伤口全部都愈合消失了。
身体很舒服，从未有过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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