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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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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咬牙:“这幕篱就该你戴着,狐狸精。”

    屈慈很有耐心地同她掰扯,“到底谁是狐狸精。茶楼那个,姓陈的,镖局那个,还有你的好堂弟。这凑桌麻将都没我的位置。”

    “那照你的意思,我还得再去发展三个姘头为你专门凑桌人呢。”

    “而且,”崔迎之很震惊,“前头几个就算了,你干嘛把崔路也算上。”

    崔迎之从前一直觉得她跟崔路的关系在她杀了崔义?那日起就走到头了。就算后来碰面,她多少明白过来崔路其实并没有多怨恨她,但是中间?终归横隔了一道?人命,止步于此。

    那日被他引去崔府,他请的那些江湖好手?拦她走时放的水有多深她也不是看不出来。

    可崔路若是不同她直言,她确实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交恶也好,为善也罢。

    崔路如今与屈纵合谋,与她始终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屈慈瞥她一眼,“根据我对屈晋的了解,光靠他自己可不没法那么?快找到屈纵那个老东西。”

    “可是崔路分明同屈纵是一道?的,他把我引走转头就将我放了,又把屈晋引去让他们鹬蚌相?争,图什么?呢?”

    “不知道?。那又不是我堂弟。”

    屈慈又避开?一只砸向他的花,将话题拉回,偏头质问她:“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当初是不是就不会捡我回去了?也不会喜欢我。”

    崔迎之佯装出吃惊的模样,道?,“你才知道?吗。”见屈慈明显怔了怔,又笑,“也不算全是?当初那样的境地,换了旁人,我或许也会因一念之差就将人救回去的。那个情景跟我师傅当年捡我回去的时候真的很像。”

    等屈慈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她又说:“后来诓你留下来,倒是确实因为你这张脸占了大头。我原本以为你没待两天?就会想着跑了,谁知道?你那么?能忍。”

    崔迎之再清楚不过自己到底是个多麻烦的人了。她原本预计屈慈不超过五天?就会想方设法要跑路了,结果硬是过了两个月都没要跑的迹象。

    她都佩服他。

    “因为我害怕。”屈慈说,“我那个时候需要找地方落脚养伤。我怕你居心叵测要试探我,万一我跑了被你逮到报复怎么?办。我好不容易从屈家跑了再等几个月等到屈家瓦解就能彻底摆脱,要是因为从你这儿跑了死?在你手?上,也太亏了。”

    崔迎之决定?收回先前的佩服。

    她冷笑道?:“那你现在可以开?始后悔了。但凡你趁早跑,我压根不会来报复你。但你若是现在跑,我……”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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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她用威胁的口吻接着道?,“我会来追杀你。把你薄情寡义?,寡廉鲜耻,骗财骗色的名?头传得大街小巷都是,你以后出门都得带着帷帽,小心翼翼,苟且偷生,抬不起头。”

    屈慈听得想笑,又觉得这个时候笑出声可能会叫崔迎之更恼,只好强压下嘴角,“我为什么?要跑?我还没摆脱这不光彩的身份呢。”

    “而且,就算要跑,我也肯定?会带着你一道?的。”

    ……

    日落时分,两人才回了城郊的别?院。

    出门时特意避开?了邹济与子珩,回来却是未能避开?。

    子珩瞧见崔迎之和屈慈一人戴着幕篱,一人围着毛领,还觉得稀奇,问崔迎之:“三娘姐,今日城里风很大吗?”

    崔迎之沉默片刻,说:“我脸上起疹子了。”话落又想起来子珩会医,特意补充道?,“老毛病,擦两日药就好了。”说罢,她偷偷扯了扯屈慈。

    罪魁祸首忍着笑,面对子珩略带疑惑的目光,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崔迎之偷偷掐他。

    笑什么?笑,他们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因为谁啊。

    子珩又问:“那阿慈哥,你是?”

    屈慈给出了非常敷衍又让人难以反驳的回答:

    “我怕冷。”

    子珩似是仍有些担心,回头又朝向崔迎之提议:“要不还是找老头子看看,看看能不能根治。”

    崔迎之正欲婉拒,就见邹济从堂中走出,肩上站着煤球,走近道?:“这我可不会治,别?给我找麻烦。”

    他回想起清晨屈慈来寻他时那副春风得意的姿态还有颈侧若隐若现的春景,愈发觉得这两人不堪入目,不忍直视,连正对他们俩都不愿,只是侧着身,用余光睨他们,控诉屈慈:“我为了救你,一路奔波到下洛去,结果你小子活蹦乱跳的。后来跟到曲城,又把孩子救出来了。最后为了接应你们,又来了这儿,我容易吗?结果你们俩管生不管养?人都在这儿了还把煤球丢给我?我一个老人家,本来晚上就睡不踏实,煤球半夜叽叽喳喳你们不管管吗?”

    屈慈的歉意浮于表面:“那要不您晚上把煤球关到远点儿的房里去?”

    同样靠不住的崔迎之状似认真地提议:“您配个药让煤球晚上早点儿睡也行。”

    邹济一连后退几步,护住煤球,震惊:“煤球以前跟着你们过得到底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啊?”

    这爹娘怎么?一个比一个心狠。

    第34章 春蚕尽(二) 想都别想。

    城郊别院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崔迎之过了?段难得的清净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前?三年一人独居小楼的时候,每日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思考如何虚度光阴。但到底不是在小楼里?, 笑语人声, 满庭芳草,都与那栋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烟火味的小楼截然相异。

    冬日里?万物凋敝, 绵密的落雪仿佛永不停歇, 落得白?茫茫一片,别院里?头栽的那株四季青成了?一片这铺天盖地的雪色里?唯一的一点青。

    有时雪落得实在太大,在屋檐上积了?几寸,仿佛要将整个屋檐压垮。崔迎之就会趁着天色转晴,亦或是雪势渐小的间隙,与子?珩一道?攀上屋顶铲雪。

    至于屈慈和?邹济, 一个挥不动?铲的病患和?一个腰背不好的老人家,就会意思意思在屋檐下清扫铲落的积雪。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们两人都心安理得地搬个小矮凳坐在檐下围炉煮雪泡壶热茶,看着崔迎之和?子?珩两人爬上爬下地折腾。煤球偶尔会在屋檐围观, 但更?多时候还是在炉边取暖。

    自己忙上忙下, 另两人却?在他们眼前?变着法地享受, 着实是件令人难以心平静气的事儿。这个时候子?珩往往会同邹济拌嘴,拌着拌着, 就抄起铲子?跳下屋檐,一副要欺师灭祖的架势,同邹济开始打闹不休,但终归不会真的动?手。

    崔迎之则自认自己不是个孩子?了?,绝不会同子?珩一样跳脱。所以每每等子?珩离开, 檐上檐下只?余下她与屈慈时,她就会假装不经意地把屋顶的雪朝着屈慈的位置铲,非要等到屈慈认命地劈头盖脸淋了?一身,发间肩头都堆满星星点点的碎雪,才肯罢休。

    更?多时候,在没有落雪的天气,崔迎之也不愿出门去,只?是跟屈慈窝在一块儿,也不说话,静静看会儿雪色,发会儿呆,数数窗外?的冬青树有几片叶,又或是玩些?孩童间流传的俏皮游戏。

    等米粮近无,又或是缺了?别的什么,到了?必须要上街去采买时候,屈慈总是会磨着她一道?去。可她实在不喜欢人多的热闹地方,总是拒绝多,松口少。而后屈慈就会摆出一副被辜负真心的做派,控诉她:“你?近来对?我愈发冷淡了?,连一道?上街也不愿。”

    若是遇上崔迎之心境平和?的时候,崔迎之会佯装出一副略带歉意的态度,告诉他:“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但若是恰逢崔迎之被惹恼了?心情不虞,那便是连多说一个字也懒得,只?会摆出一个敷衍的假笑,抬手指着门槛,态度很明确:赶紧滚。

    好在不论她去不去,不论她到底是怎样的态度,屈慈总会包容她的情绪,不会同她计较。出门回来时,往往还会带上几册话本给她用来打发时间。

    崔迎之其实并不是真的对?话本情有独钟。只?是她既不爱出门,又不善刺绣弹琴,更?不善吟诗作画,一看晦涩深奥的经史子?集还犯困,故而看话本着实是她为数不多可以打发时间的消遣了?。

    平稳安宁的日子?循环往复,漫长到崔迎之都快以为这样子?的日子?能永远持续。

    暮冬时节将近,久久未有新客到访的别院门扉被敲响时,屈慈正同崔迎之商量着,若是等到开春他们还没回小楼去,要不要在庭院里?栽些?花点缀,若是要栽,又该选何种品类。

    打开门,就见这位突如其来的陌生来客与他们二人曾有过一面之缘,是先前?陪着江融一道?的男人,崔迎之和?屈慈都猜测此人才是真正的荣冠玉。

    荣冠玉依旧是那副书生作派,半点儿瞧不出江湖人的底色,躬身作揖,似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未下拜帖,便贸然来访,叨扰二位了?。”

    崔迎之出身富贵,却?并不是喜欢繁文缛节的人,在外?行走多年,染上一身江湖气,更?是洒脱,待人处事与荣冠玉全然是两个极端,遂直截了?当地问他:“崔路派你?来做什么。”

    荣冠玉仍是温声细语,和?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或许是被逼急了?,屈纵与屈晋近来联了?手,再过不久可能就会寻到此地。故而来提醒你?们一声,早些?离开。”

    “本来受人之托,若遇危急时刻,我该出手尽力帮二位的。”

    崔迎之耐心等着他后头那个“只?是”,就听?他顿了?顿,接着道?:“只?是春闱将至,我忙着温书,再过不久就要入京赶考,实在是分身乏术。只?好有劳二位多多保全自身了?。”

    崔迎之和屈慈听罢,具是沉默。

    她这些?年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江湖人,愣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一心科举的。或许是因为在江湖行走的人里?头,能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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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的就已?然少之又少了?,能读得进书的也不会来闯荡江湖,故而这般志向,实在罕见。

    荣冠玉说完,也不管两人那不约而同露出的复杂神情,轻笑两声,与二人告辞。

    转身,便如鬼魅般融入了?风雪里?,再瞧不见踪影。

    待他离开,崔迎之合上门,瞄了?屈慈几眼,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点儿什么又在思量言辞。

    屈慈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崔迎之临时起意要说什么,语气是难得的断然:“你?让我去杀个人还成,让我考科举 ,想都别想。”

    屈慈少时拖屈晋的福,蹭过几年书读。屈重一开始特地请了?个秀才来教导屈晋,屈慈闲下来没有差事的时候,会躺在屋檐上,边休息,边听?着那秀才给屈晋教书。

    秀才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若是有什么不懂,不管是谁去问,他都会耐心细致地讲解,若是还不懂,就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讲。

    老人家那时觉得屈慈年岁小,又肯学,自然也乐意私下多照顾他些?,偷偷送了?他好几册书,用以练习的笔墨,还有老人家闲来无事自己编纂的诗集。

    只?是就连这样偷来的日子?也没能持续多久,大抵是因为屈晋实在不是个读书的苗子?,提笔如上刑,三天两头地逃课,很快屈重就放弃了?,不再指望屈晋能读出个什么名堂。

    屈晋不乐意继续学,教书的秀才没了?用处,屈重就把人顺手杀了?。

    屈慈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生离死?别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当时到底还不是多大的年岁,心思更?敏感些?,自然觉得难受,一是因为人死?了?,二则是因为他没法继续跟着学了?。

    后来数年,也终究是没能再寻到读书的机会,就此不了?了?之。

    至于秀才留下的那本诗集,他好好地收了?起来,至今还藏在别院不知哪只?箱箧里?,再没翻阅过。

    崔迎之原先并不知道?这些?过往,听?他这么一说,再怂恿他又好似有点儿不近人情,只?好作罢,安慰他道?:“没关系,我们可以把希望寄托在我们家煤球身上,前?些?日子?子?珩教了?它两句诗,它今日已?经会背了?。只?要活得久,背会四书五经不成问题,到时候金榜题名,我们家飞黄腾达就靠它了?。”

    屈慈失笑:“你?折腾我就算了?,干嘛折腾孩子?。”

    崔迎之振振有词,“那没办法,你?考不了?,我看书犯困,子?珩也不是科举的料子?,总不能指望邹老头一大把年纪挑灯夜读奋战科举吧?”

    玩笑戏言点到为止,没再持续。崔迎之转而正色道?:“屈家叔侄俩已?然联手,这个地方待得也够久了?,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

    可若是从这里?离开,又该去往何处?

    曲城没法回,小楼作为最初之地也必然有人盯梢,去其余地方又人生地不熟,说不准就会被瓮中捉鳖。

    屈慈不慌不忙:“这两日收拾准备一下,我们去蜀地。原先为了?离开屈家提前?做的布置,也算没有白?费。”

    蜀地在距临湘实在遥远,一路跋山涉水,也不知多久才能赶到。

    崔迎之叹息:“我怎么觉着自从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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