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迟眯了眯眼睛,透过小人的身体,甚至看到了对面那面墙上缺损的一块砖。
这才看清楚,那床上的小人身上确实有空缺,只像是用什么东西把他的经脉血管拼了出来,但没有真实的血肉和皮肤。
而刚才的那颗红宝石,被斗篷人放在了小人心口的位置。
是要充当他的心脏吗?
谢铭迟心想。
虽然他不记得制作鬼傀是个什么流程了,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斗篷人正在把小人制作成鬼傀。
这个年龄差,是他的孙子吗?还是只是替人办事,要帮别人把家人带回来的?
因为心里太在意鬼傀的事情,谢铭迟不由得更靠近了些,想要观察得更加仔细。
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得到小人的侧脸。
当然,现在只有一堆经脉,看不出人脸的形状。
经脉是由数不清的金丝、红线、藤蔓组成的,内脏的位置更是有宝石,也有普通的鹅卵石。
总的来说,差距很大。
斗篷人手上捻着树枝的动作没停,谢铭迟看到他旁边捻成的树枝线已经很多了,但斗篷人似乎过犹不及,还在不停地做着树枝线。
谢铭迟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忽地生出一个疑问——贺岐去哪了?
他一直从前院绕到了后院,甚至连屋子里都大概看过了,并没有看到贺岐的影子。
难道说贺岐在外面的街道上?或者说他们进入的幻境并不是同一个,需要各自在幻境中活下来吗?
谢铭迟沉默下来,不知道贺岐那个二愣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大概就是长兄如父的心理吧,就算贺岐现在应该已经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但他还是会为贺岐担心。
就在这时,谢铭迟看到床上的小人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呜咽。
“哎,有灵了,”斗篷人苍老的声音意外地笑了下,“怎么这样迫不及待……就快了,就快了……”
说着,斗篷人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你没有魂,不是真的人,也不是真的鬼傀。山川草木便是你的魂,你是世间最富灵性的存在。等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世间所有一切便都能是你,山峦不崩,川流不干,贺岐,你便永远都能在。”
谢铭迟心头眉梢俱是一跳——
贺岐!那小人居然是贺岐!!
这么说,斗篷人就是创造贺岐并把贺岐交给他的巫者!!
心中忽然生出密密麻麻的恐惧和紧张,谢铭迟原本以为贺岐会是那巫者的什么亲人,没想到——竟然是自然万物的灵!
贺岐没有魂。
山川草木日月精华就是构成他的魂。
谢铭迟觉得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这么突然就知道了贺岐的身世……
但这是在幻境中,能当真吗?
他一时间不敢相信,却又控制不住想要去相信。
就算是幻境,也不可能是那蛊人无缘无故造出来的吧?总得有些依据……说不定这依据就是贺岐的记忆呢?是贺岐自己都没能想起来的从前,是他来到这世上的起始。
斗篷人口中还在喃喃:“你这样的灵体,才足以承受巫的力量,贺岐,你一定要记得,你要帮他。”
谢铭迟皱了眉,帮谁?他?这个他是谁?
总不能是指他自己吧?这巫者怎么会认识他?
冷静了一些,谢铭迟捋着这个幻境的时间线。
从前,他是在清寨覆灭之后才开始正式制作鬼傀,也是在清寨覆灭之后,万无秋死去,他战败,对他来说这时才有了制作鬼傀的必要。
但是现在,如果这个地方是清寨,很明显这里的平和安乐并不是经历过战乱之后,清寨并没有消失也没有覆灭,他和万无秋以致整个泮宫都是好好的,根本没有制作鬼傀的必要。
但如果面前这个小人贺岐会在之后承载巫的力量,很明显贺岐就是谢铭迟之后制作鬼傀最大的帮手。斗篷人说贺岐要去帮谁,大概率是他。
可斗篷人怎么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怎么知道谢铭迟有一天会需要制作鬼傀把身边人带回来?
难不成这斗篷人身为巫者还能未卜先知?
谢铭迟嗤笑了一下,但很快笑不出来了。
鬼傀这样不切实际的东西都存在了,未卜先知这样的能力好像也不是天方夜谭。
但这样问题又来了。
斗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谢铭迟?
思考间,斗篷人已经给“贺岐”身上各处打了结,每一处都十分小心,似乎生怕弄坏了一件艺术品。
谢铭迟屏住呼吸,直到看到心脏往上三寸的那个关键的结打好,他和斗篷人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
也是在这时,贺岐又动了几下,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来。
“呵呵呵,马上就要醒来啦,”斗篷人笑着,收回了手,“不过在你醒来之前,我有一点小事要处理。”
斗篷人猛地掀下了兜帽,与正在不断靠近的谢铭迟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对视。
他的头,竟然从始至终都旋转着一百八十度,以背部面对着谢铭迟,却面对着他,脸上的傩面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哼哼……不速之客。”
第146章 迷失 贺岐小珍珠要掉下来了
天空中赫然出现一只巨大的丹凤眼, 眼睛的主人应该在笑,连带着红色的瞳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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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扬的眼尾似乎都在笑。
然而谢铭迟看不到这一景象,确切来说, 眼睛的主人就没有想让他看到。
幻境之外, 梦境之中, 一圈烟雾正慢慢从女人鲜红的嘴里吐出来。
女人手上拿着烟管,悠闲地坐在一片混沌中, 看着面前凝聚成一个大泡泡似的幻境,满意地笑着。
“这就对了,还是记忆好用多了, ”女人吸了一口烟,腰身下的红色的鱼尾轻轻拍打着面前水池中的水, “幻境嘛,要想让人信以为真, 不能看他现在想要什么,而是看他从前经历过什么。”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女人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他们三个没用,没能把你们留在梦境里, 那就由我来好了……现实有什么好的, 从前的痛苦、快乐、感慨、期待, 这些东西才最会让一个人动容啊。”
她在两人进幻境之前就已经窥探过了两个人的记忆,倒是有意思, 两人的记忆都有封锁的部分。
越是封锁着,说明越是内心深处的不可触碰,才最能激起人心波动。
相比之下,这个男孩的记忆倒是更有趣一些。和外界那些她没见过的地方对比,还是身处清寨的记忆更让她感兴趣些。
就让这一块记忆成为埋葬他们的幻境好了。
女人笑着, 尾巴上的鳞片盈盈闪光。
她倒想看看,在男孩猛然惊醒、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记忆时,会不会直接疯掉。
……
幻境中,谢铭迟在小院里疯狂和斗篷人兜着圈子,身上已经跑出了一身汗。
在经过小床的时候,似乎看到床上逐渐生成皮肤的贺岐又动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他微弱的一声:“哥……”
谢铭迟犹豫了一下,立刻躲在了贺岐身后。
果然,斗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手中那把大刀没有朝这边劈过来。
贺岐:“?”
他好像无形之中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挡箭牌。
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谢铭迟试着往旁边挪了一段,但斗篷人很快又要追上来,他只好再回去躲在贺岐身后。
谢铭迟低下头问了一句:“贺岐?”
贺岐低低地呜咽着来了声:“昂。”
谢铭迟:“能动吗?”
贺岐试着找了找身体的操控权,失落道:“不行啊哥,动不了。”
看着不远处已经蓄势待发的斗篷人,谢铭迟心一横,直接把贺岐扛了起来,绕着小院跑了一圈,然后夺门而出。
现在的清寨谢铭迟并不熟悉,但看见了不远处的祭堂还在,于是直接跑进了祭堂里。关上门后,把贺岐放了下来,这会儿他皮肤倒是也都长全了,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就是还不太能动。
从贺岐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的呆滞,他不确定地问:“……哥,他说的是真的吗?我是个没魂的鬼傀?我不是人变的?我是山川草木成精?”
谢铭迟:“……”
他无奈地望了望天:“我怎么知道?”
没过几秒,他又补了一句:“大概是吧,这个幻境,估计是根据你的记忆创造出来的。”
之前在桃源村时,贺岐就见到过幻境,里面有个老人在朝他说话,他叫老人为师父。
那斗篷人八成就是了,只是贺岐现在还是个小孩模样,等到他长到和谢铭迟初见那么大时,斗篷人就该带着贺岐“偶遇”他去了。
地上嘴巴已经能动的贺岐把嘴张大到能吞一颗鸡蛋:“但是……我不记得啊!”
“所以这蛊人在帮你想起来,”谢铭迟蹲下来,静静思索着,“刚才我一进入幻境,就有一种很想把这里当真的感觉。这个境的规则应该是——只要我们把这个地方当真,没能在时间结束前保持清醒,就算我们输。”
贺岐沉默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一开始……好像也确实当真了,觉得我就该是那副全身经脉暴露在外面的样子,让……让师父慢慢加东西把我打扮成正常人的模样。不过哥你一过来我就醒了!”
见谢铭迟没说话,贺岐迟疑道:“哥,我们是该一直躲着师父吗?”
谢铭迟瞥了他一眼:“你动得了吗?”
贺岐理直气壮:“不能啊。”
谢铭迟差点气笑了:“你都不能动,难道要我扛着你在这个清寨里一直躲吗?”
真是感天动地啊,曲夫子不在,换成贺岐要他负重跑了。
贺岐瞬间蔫了:“是我拖后腿了……要不,哥,你就把我放在这儿吧,反正师父好像不会伤害我的样子,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在师父那儿努力保持清醒就行。”
谢铭迟:“行。”
贺岐:“……?”
他不就是客套一下吗?他哥怎么真不要他了?
在谢铭迟没有看到的地面,贺岐小珍珠要掉下来了。
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谢铭迟已经听到了逼近的脚步声,这祭堂不能久留了。
想了几秒钟,谢铭迟越想越觉得得这样:“你就留在这儿,等他来接你回去,我先躲一下,一会儿跟着你们回去,再偷偷观察,只要挨到时间到就好。”
贺岐悲痛地点了点头。
把贺岐扶着靠墙坐起来,谢铭迟便开始找自己的藏身之所。
他的目光停在了祭堂的那间屋子里。
屋子内部才是真实祭拜用的祭堂,就连在傀界里,少年都没让他们进入过小屋,进入梦境的过程也只是在祭堂的院子里进行。
……要不进去看看?
反正这是在幻境里,并不算真正触犯了规则,而且就少年允许他们进入祭堂院子的情况来看,这祭堂也不是完全进不得。
这么想着,谢铭迟听着外面更近更急促的脚步声,没有再犹豫,直接朝着里屋冲了进去。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提着一口气,立刻转身去看里屋的情况。
如同许多祭祀的地方一样,地面上是寥寥几个蒲团,面前的牌位林立,一层一层几乎看不到头。
谢铭迟凑近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的都是——“巫女xxx之灵位”。
不过最近的一块牌位上却什么都没有写,一个字都没有刻。
……难道这块牌位是为什么人准备的?现在还没有过世的巫女吗?
巫女……也许和祭司的性质差不多,应该是整个清寨都会信仰的存在,甚至比祭司的地位还高。
看样子,巫女应该是由清寨中的女子继任,也怪不得清寨的女子比男子地位更高了。
不过除了没有写名字,还有一点不同。
其他牌位前都放着一盏蜡烛,应该是长命烛。
大概就是只要灯火还亮,人就还有灵的这种说法,谢铭迟知道有些老一辈的人会信这个。
而无名牌位之前,放的并不是长命烛,而是一个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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