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找到孵化场，需得立刻取证。”谢异沉声道，“我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去的时候需要将自身生命体能量全部隐藏，而使用这项技能会造成身体能量大量消耗，血目蜂数量太多的话，我怕出现意外，需要一个觉醒者帮我守着。”
人家都解释得这么诚恳了，桑淼也不好意思不去。
而且这件事还真就只能觉醒者去做。
普通人一靠近恐怕就得被血目蜂寄生。
想了想，桑淼勉为其难：“好吧，我陪你去。”
谢异将一名安保打晕后，扒了他的铠甲带给桑淼换上，两人一路前往负一层。
许是断定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亦或觉得就算来了这儿也是死路一条，所以负一层没有安保巡逻，监控也寥寥无几。
越往里走，腥臭愈盛，周边温度也变得越来越冷。
好在安保的铠甲有防寒保暖功能。
“拉着我。”
谢异朝桑淼伸出手，在她疑惑的眼神里，冷声道：“你无法释放信息素和我一起建立精神网，我只能靠肢体接触来帮助你隐藏气息。”
桑淼眼睫微垂。
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想象得到这只手褪去遮挡的模样，每寸骨节应当都是完美的。
犹豫两秒，桑淼用两根手指虚虚勾住了谢异的手指。
她并没有趁人之危占人便宜的喜好。
尽管她个人觉得，就算牵手，也是她被谢异占了便宜。
谢异却在心中冷笑。
果然是诡计多端的Alph ，明明昨天才在他面前做出那种难以启齿的反应，今天就装起纯情来了。
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于是几根手指往后一勾，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全部挤进了她的掌心。
桑淼一看，人家都不介意了，她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然后掌心忽然发痒。
她忍不住用大拇指扣了扣。
莫名被挠掌心的谢异：“……”
果然不出他所料！
进防护门后，两人看到偌大的地下室天花板上，筑满了无数蜂巢，一望无际。
地上还有许多新鲜的动物尸体，而这些动物身上的各个器官，全都长满了卵泡。
也许是摄取到的营养不够，这些卵泡不大，呈现较深的粉色，很像桑淼见过的福寿螺的卵。
因着室内温度很低，许多血目蜂都处于休眠状态，但也有一部分，时不时在微弱光线下睁开血红的眼，不知疼痛地朝坚硬的天花板撞击，脑浆四溢。
桑淼感觉胃部不适。
这味道让她又有点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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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好看，谢异抿抿唇，往她身旁靠近了些。
桑淼看见有发着光的精神丝从谢异指尖散发出来。
与此同时，她感觉鼻尖下的恶臭感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她并不陌生的玫瑰红酒的气味，娇艳香醇，媚而不俗，并不算浓烈的味道，将她心肝脾肺肾都洗礼了一遍。
“谢了。”桑淼忍不住捏捏他的手指，感叹，“没你我可怎么办。”
这个能遮盖气味的技能简直神了。
谢异指尖骤然一紧，发出一声很轻微的鼻音，当做回应。
他拿出金属瓶，让桑淼帮忙打开瓶口，放出飞萤虫，一边问：“还有件事想问你，我昨天明明戴了面具，你怎么认出我身份的？”
“……”桑淼沉默了。
这要怎么说，说她闻着他的信息素打过手枪，所以对这个味道印象非常深刻吗。
那她可以顺便再和他说说她想要哪种死法。
“我知道你的信息素，”桑淼模棱两可道，“谢回告诉我的。”
整个饲养场非常大，飞萤虫收集证据恐怕要花上一些时间。
两人摘下闷得慌的头盔，就在进门唯一干净的那条石阶上并肩坐下。
谢异一看她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她没说真话。
听她拿谢回当挡箭牌就更加确定——
她在撒谎。
谢回是不可能主动和别人提及他的信息素的，他怀疑桑淼早在黑市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
尽管心知肚明，谢异却没有拆穿她，只问：“他为什么告诉你这个？”
桑淼回忆了下当时谢回说这件事的心情：“可能是……想和我分享他心里很珍贵的人吧。”
哪怕谢回没明说，但他话里话外对谢异的崇拜一目了然。
谢异有些意外她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小回从来不在我面前表达这些。”
他以为，谢回应该很痛恨他这个曾抛下他，并多年驻守银夜要塞的哥哥。
“长了嘴就是拿来用的，你俩都太别扭了，看着都累。”
桑淼手肘懒洋洋地往后一撑，余光扫过旁边的人：“跟你俩一比，我就显得诚实多了。”
似乎是因着消耗了过多能量，谢异皮肤有些苍白，无力地靠着她的肩膀。
除了照片上那张年轻的侧脸，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谢异摘下遮掩后的模样。
这人眉眼和他头发一样乌黑，唇色是很艳丽的淡红色，唇形清晰饱满，唇珠棱角锋利，这令他看起来既冷静理智，又有种娇艳欲滴的成熟感，和他信息素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是吗？”谢异侧眸，正好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不如你示范一下，平时都怎么用嘴的？”
桑淼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鼻尖下萦绕的信息素很容易就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于是她笑了下，很坦荡地说：“你的信息素，挺好闻的。”
谢异被这个笑容扎了一下心脏。
他的信息素从小到大都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偶有Alph不小心嗅到，都会感觉头痛欲裂，根本没人会觉得他的信息素好闻。
何况夸一个人信息素好闻，和夸他的大腿好白几乎没什么不同。
都是很容易令人遐想的暧昧暗示。
确实有够诚实。
谢异藏在暗夜中的耳尖忍不住染上恼怒的薄红。
他内心升腾起一种被调戏的羞愤感，偏偏看着这张极具欺诈性的脸，他又什么脾气都发不出。
桑淼不笑的时候，眉眼有种生人勿进的冷漠感，仿佛将任何人和事都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而一旦脸色有柔和的痕迹，就会显得很多情，一不小心望进她真诚的眼里，便会看到满眼的深情和纵容。
以致于不论她说出什么混账话，别人都理应包容她。
谢异的副官曾向他科普过，这叫妥妥的渣A脸。
空气中突然响起几不可闻的滴水声。
“别动！”
桑淼低低的声线从他耳朵掠过，随即将随身携带的飞刃用力一掷，下一瞬从他们头顶飞过去的血目蜂就被钉在了墙上，彻底没了生命体征。
能量消耗，让谢异的警惕都跟着变差。
他刚才竟没发现危险靠近。
幸好让桑淼一起来了。
再然后，谢异就闻到了皮肉腐蚀的味道。
他脸色微变，连忙抓住她的手，果不其然，从头顶上掉落的血目蜂黏液尽数落在了她手背上。
手掌差点被腐蚀出一个洞来，这人竟一声都没吭。
“你不疼吗？”谢异问。
“还好。”
桑淼是真觉得还好，这点痛在流放区120%的痛感下显得跟挠痒痒似的，而且用不了一晚上就能自动愈合。
她一边说，一边用感应器拾回了飞刃。
谢异眼神有些动容，转念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眉眼都冷了下来：“这都没觉得疼，那昨晚你叫那么惨干什么？”
桑淼：“……”
谢异：“嘴呢，这个时候怎么不用了？”
桑淼：“……我屁股是真疼。”
桑淼小心瞄他一眼，原本都做好了承受谢异怒火的准备，谁知他眉间却舒展出很淡的笑意，别过头闭上眼，平直的睫在瓷白虚弱的脸上投下淡淡阴影：“那我下次轻点。”
就这样轻轻揭过了。
桑淼唇动了动，低头，目光肆无忌惮。
她看见他纤细脖子上嶙峋的喉结，被铠甲武装起来的人原来这么瘦，连睫毛都衬得脆弱至极，好似振翅的蝴蝶标本，一碰就碎。
桑淼踢了踢那只丑头盔。
心想，谢将军还是戴兔耳朵更好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
飞萤虫重新回到谢异指尖。
谢异睁开眼睛，有那么一刻，他居然希望飞萤虫能回来得慢一点。
“回去吧。”
桑淼松开和他紧握的手。
谢异低头看着空落落的掌心，脱口而出：“如果有一天能离开这里，你会去哪儿？”
“不知道，没想过。”
桑淼只想出去，可出去后做什么她还真没想清楚。
谢异：“去联盟第一军校吧。”
桑淼啧了声：“不想去。”她不喜欢打打杀杀。
谢异：“那里包吃包住，还派发星币补贴。”
桑淼不为所动：“没兴趣。”
就凭她的实力，做什么不能包吃包住，赚钱这种事应该也不难。
谢异猜到她会这么说，无非想等他亲口邀请，于是低声道：“你会在那里，遇到很多可以并肩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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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我。”
这话让桑淼愣了愣，半晌，才垂下眼睑：“……那我考虑一下。”
在负一层的隔离地带休息片刻后，谢异身体的虚弱感才稍微消退。
只是随之而来的，还有逐渐开始发烫的腺体。
谢异摸了摸后颈，眉头紧锁。
难道因为体力大量消耗，这个月的发热期要提前了吗。
可这次任务很匆忙，抑制剂并没有带多的。
想到这儿，谢异眼神冷下去。
要尽早结束任务了。
而回到房间的桑淼，没有着急睡觉，反而点开机甲商城系统。
在机甲装饰那一栏里，用剩下的2个虚拟币，买了一对兔耳朵。
谢将军：怎么办，她这么爱我。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荷尔蒙、苦酒、阿豆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日10瓶；静谧奇异5瓶；呼啦啦3瓶；温临、薄仪禾2瓶；浅露月光晚香暗、 4957415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除了很快制作好的飞刃之外，第二天一早，黑市给桑淼送来了新武器和一对儿垂耳兔耳朵。
等侍者走后， Amber才从置物架后钻出来，围着两只兔耳转了几个圈：“好、好可爱！！！”
说完，飘回桑淼面前，眼巴巴地问她：“我、我能戴一下吗？”
“不能，”桑淼道，“这是送人的，而且你没有实体，戴不了。”
正说着，一转头，发现Amber好像又卡了。
不过这次，他很快就恢复，茫然道：“你刚才说、说什么？我没、没听见。”
“……还会装卡了是吗。”
桑淼无情启唇：“我说——不、能。”
Amber语气有些怅然：“当成分别礼物也、也不行？”
桑淼一边调试机甲，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你还会和下一个参赛者绑定，说不定明年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Amber安静了几秒：“没、没有下一个了。”
他眨眨轮廓不明的眼：“我的系统太老旧了，等、等这次竞技赛结束，我、我就会被……处理掉……”
桑淼动作一顿。
“你戴不了这个，”桑淼叹口气，简直见不得他那可怜巴巴的表情，“等打完比赛，我重新送你一个礼物。”
有了新武器，桑淼在场上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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