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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一池星光》 80-86(第1/12页)

    第 81 章   鸡和蛋

    最后婚礼还是办了,不过何韵听说夏星晓有点婚前焦虑,就把婚礼地点从城堡酒店改到一艘游轮上,同时谢绝所有的媒体,只邀请了少量亲朋好友参加。

    浅夏的五月,温柔的海风拂过衣摆,海水涟漪中映着一片金色。

    夏星晓迎着晨光,挎着夏江的手臂,款款走向时砚池,层层叠叠的拖尾甩在身后,雪白的头纱扬起一道圣洁的弧线。

    时砚池一身高定西装,健硕体魄包裹其中,五官上每一个起承转合都迷人得要命。

    那个在她心上燎原,占据了她整个青春的男人,正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向她招手。

    阳光落在他流畅利落的侧脸上,海风不断打乱他的碎发,慵矜不羁的男人被衬得格外温柔。

    把她移交给时砚池时,不善言辞的夏江第一次落泪,他磕磕绊绊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最后只汇成几个字,“我把女儿交给你了。”

    夏星晓也眼角发涩,眼泪抑制不住地续满眼眶,梁舒是伴娘,纸巾刚拿出来,就被时砚池接过去了,他勾过她脸颊的碎发轻轻绾在耳后,又小心翼翼地揩过带着水迹的眼角。

    隔着薄薄的蕾丝手套,时砚池坚定而郑重地把人接了过来,他嘴唇瓮张,声音浸出几分沉哑。

    他说,星星,你是我的了。

    夏星晓的心脏像泡在温泉里,又酥又麻。

    游轮上载着天海相接的咸咸海风,载着所有的亲朋好友,载着泪水和祝福,载着时砚池的满腔爱意。

    晚餐地点星潮会所。

    位置在海市高端商务区,门口豪车一辆接着一辆。

    车停,门打开。

    一条白皙长腿率先迈出,新中式修身裙和雪色肌肤相得益彰,深凹的颈窝、凸起的蝴蝶骨,单薄纤细,黛眉红唇,清冷中带着纯欲。

    “南去星潮嗟往事,北来祠庙岂公心。”①

    东方意境的最高奢华便是人脉。

    三人没停留,直接去了二楼雅间。

    谢南州给两人递菜单,夏星晓抬额看服务生,“来一份蔬菜沙拉。”

    梁舒瞳孔细微放大,硬着头皮点了三道,合上菜单。

    谢南州接过菜单,又加了四道。

    “谢先生做什么的?”梁舒手肘撑在桌面上,角色进入得很快。

    “金融行业。”

    “叫我南州吧。”红酒提前就醒了,他起身给两人倒酒。

    “呦,跟我们星星同专业,不愁没有共同语言了。”

    夏星晓睨她一眼,将酒杯倒扣在桌面,“谢先生这么优秀,我自惭形秽,我们领了长辈们的好意,就当多一个朋友。”

    谢南州神色不变地坐回位置,“朋友我不缺,倒是缺一个女朋友。”

    这话说得接不下去,梁舒看着她被噎住,在一旁偷笑。

    “星星,你跟时砚池分手那么久了,为什么不去试着接触一下别人?”

    “熟人不好下手,生人不好开口,送上门来的优质对象你也不要,难道你想寡一辈子?”摇了摇高脚杯,梁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才多大啊!”

    夏星晓没回答,她兴致不高,另外两人都能看出来。

    谢南州买完单回来了,他扶着门口的椅背上,温和一笑,“两位公主殿下,吃好了吗?”

    三个人,八道菜,一瓶五位数的红酒,着实奢侈。

    大堂里迎来送往,星潮会所到了散局的高峰时刻。

    夏星晓牵着微醺的梁舒走在前面,谢南州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大束白色玫瑰,突然大踏步地走过来。

    奶油色花瓣上还带着水雾,花型饱满圆润,有种清冷淡然的幽香。

    “初次见面,没有花,总觉得少了点仪式感。”他将鲜花递她怀里。

    梁舒酒酣耳热,退一步笑着看戏。

    “今天听杨阿姨说你约了和我吃饭,我知道是你应付长辈的借口,整个下午我思来想去,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个机会……”

    谢南州盯着她的眼睛,脸上笑容真切。

    “有些事情不大胆一点,可能永远都没有答案,所以有些话我今天必须得说……”

    猝不及防,他轻轻拥了过来,“我真的很喜欢你,希望你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夏星晓瞬间僵住了。

    单方面的拥抱只持续了一秒,她马上下意识地推开他退了两步,长发哗啦散下来。

    有些神奇的是,她对人群中的某人有天然的辨识力,只觉得自身磁场乱了,慌乱地四处看过去,果然对上一双深邃悠长的眼睛。

    时砚池不偏不倚,就在她视线中央。

    他今天在星潮会所有个商务饭局,Muse建厂后盘活了一系列上下游企业,深海国际就是其中之一。

    梁舒的视线慢慢往她那里看,动作缓了下来,“然后你俩就分手了,一辈子在哪?”

    善意的人一直善意,忠言一直逆耳,旁观者一直清醒,当局者一路迷途。

    她又拉开一罐啤酒,轻轻碰了夏星晓的那罐,喝一口,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其实阿姨是对的。”

    夏星晓眼底像被滴入了浓墨,渐渐晦涩。

    “真怀念十八岁时的自己,那时候我浑身是胆满身光芒,觉得爱比被爱更伟大,我的爱就是武器,喜欢谁就要把他斩于马下,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怕。”

    易拉罐因为受力细微作响,梁舒安静地看着她,眼圈也红了。

    这种淡淡的疼真的很奇妙,就像数年以前磕碰得来的伤疤,摸上去竟然还有刺刺麻麻的感觉。

    夏星晓喝上第三罐啤酒的时候,稍微有一点上脑,店里的音乐切换,是陈绮贞的《台北某个地方》,她跟着轻轻唱。

    晒干你的衬衫,收起你的餐盘

    呼吸这个早晨你留下的味道

    清晨第一班列车,开往同一个地方

    那一次你离开我就不再回来

    有人在吗?我一个人唱着②

    如果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夏星晓还是被天旋地转的酒精打败了。

    靛青色的流云遮住一半月亮,熙攘的街道边,一辆黑色宾利蛰伏在夜幕下。

    男人指头弹一记烟灰,绕过车头往小龙虾店里走。

    一片阴影兜头而下。

    那一秒神思迷离,嗅到空气里淡淡的酒精和男人身上熟悉的冷松香氛,夏星晓声音里带着倔强的委屈。

    “时砚池,你怎么才来啊?”

    大排档的灯光直射到他们这一桌,眼前人,眼泪奔突。

    夜色黯淡中,美食街的人群陆续散场,彻底静下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

    “时砚池,你怎么才来啊?”

    空气里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夏星晓坐在木凳上,眼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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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个最普通的汉字组合,穿越千山万水,蓬勃而出的时候,犹如一把温柔刀割在他的心口。

    时砚池蹲身,目光将她盯住,“你在等我吗?”

    她瞪大眼睛,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橘色的光披在肩身上,她白皙的锁骨上垂着几缕碎发,双颊一片醉意,连耳尖都红透了。

    “为什么你今天要迟到呀?”

    记忆卡像被激活,夏星晓十八岁生日当天的情景走马观花般浮现。

    高中那年他爱上了两个烧钱的爱好,一是喜欢限量车,二是喜欢限量款球鞋。

    到底是富养家庭里出来的小孩,各种渠道总能把钱花出去,有一阵他触了他爸的逆鳞,账户被冻结了。

    正好是发行初代AJ1倒钩的时候,夏星晓背着他排了一夜的队,结果早上一开售就被人插队推搡,最后还跌倒膝盖擦掉了一大块皮。

    时砚池去的时候带着棒球棍,满身高危气场,三两下撂倒撞他的黄牛贩子,眼里是要杀人的倔。

    她开心到哭起来,时砚池将人揽在怀里,对朋友们说,“我就说她要自己唱通宵,你们来了又要抢她的麦,她是真的难受,就让她哭吧。”

    胸口被人捶了两下,不痛,很甜。

    四周是喧嚣吵闹的,夏星晓的声音从那些喧嚣声中分离出来。“时砚池,我好喜欢你呀!”

    那时的爱情真美好,简单又真挚。

    夏星晓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天照常升起,就能让他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

    “时砚池?!”

    回忆被人打破,粱舒睡眼惺忪地抬眸,用手指着他,“你怎么在这?”

    她像是不敢辨认般,还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头。

    “你们醉了!”

    “我送你们回家。”

    时砚池声音很轻,眸子里细碎的光渐渐黯淡,他长臂一伸将夏星晓抱起,迈开长腿就往车上走。

    脑子昏昏沉沉的,夏星晓醒来的时候,望着天花板好一阵,意识才渐渐恢复。

    置物架上手机屏幕点亮,粱舒帮她打开,是谢南洲通过手机号码添加微信好友的消息。

    置物架上手机屏幕点亮,粱舒帮她打开,是谢南洲通过手机号码添加微信好友的消息。

    置物架上手机屏幕点亮,粱舒帮她打开,是谢南洲通过手机号码添加微信好友的消息。

    “第一次见面就有肢体接触,这人太轻佻了,我觉得不靠谱。”她语气愤愤的。

    “呦,你这个女人可真善变”,夏星晓抿抿唇摇头,“昨天还对人家大加赞赏,今天就口诛笔伐了?”

    “别说得像你不是女人一样。”粱舒说完就要袭胸,还一副色胚样儿,“真软……”

    夏星晓反应很快地拐她,“安全驾驶!”

    两人打打闹闹,很快到了地方。

    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没有划固定停车位,她绕了一圈在隔壁栋找了一个位置。

    “天涯街、海角巷,每次来都觉得你家的地点很浪漫。”

    两人大学四年同学,粱舒来过夏家不少次。

    后车厢盖“咣当”一声合上,夏星晓拎着水果锁车门,瞟一眼路牌,“不是我家,这是租的房子。”

    两人在楼道里和正要出门的夏江撞了个正着。

    “星星,小舒也来了?”夏江神色不太自然,尴尬地笑了笑,“你妈妈今天主要想讨伐你,我怕扫到台风尾。”

    夏星晓没好气地睨他,“夏江同志,我们俩的革命友谊算是彻底决裂了。”

    夏江下意识地后撤半步,“等我去麻将馆赢了钱,再用金钱修复友谊。”

    说完就脚底生风地走了。

    夏星晓继续上楼,她扭开锁,有点心虚。

    “妈,我回来了。”

    哒哒哒的拖鞋声由厨房传到门厅,大门口的换鞋位置大包小包地堆了不少礼盒。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妈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这个家里任何不属于它本身位置的东西,必然另有深意。

    果然,汪静女士抱着臂,憋着一肚子的气,“你还知道回来?”

    粱舒从夏星晓身后探头,“阿姨好。”

    汪静放下胳膊,声音委婉变调,“小舒来了,快进来。”

    夏星晓松了一口气,换鞋往里走。

    六十平的房子,两室一厅,稍显局促。

    饭菜还热乎着,她妈妈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年轻的时候围着老公转,老了围着女儿转,只要她回家吃饭,至少就是四菜一汤。

    粱舒夸张地大呼小叫,“星星,你以后多带我来你家几趟吧,改善伙食就靠你了!”

    俩人的碗还没端起来,就一人落了一块红烧排骨,汪静忙里偷闲地看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门口是南州上午送过来的礼品,这孩子真有礼貌,我要留他吃饭也不肯,说是没确定关系不敢留下吃饭。”

    “你干吗收人家的礼盒?”夏星晓隐忍地吸一口气。

    她对汪静的两副面孔很不满,当初家里欠债就死活不收时砚池的钱,现在收别人的礼盒倒是毫不手软。

    “礼尚往来你懂不懂,下次你可以给他父母送点礼品……”

    “妈,八字还没一撇……”

    汪静正要炸,粱舒嗅出点火苗,掐一把大腿,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你们别吵了……”

    双肩一抖,汪静嘴型不自觉地形成一个“啊”,夏星晓放下筷子,抽纸巾。

    “小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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