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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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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坦白的办法很多——”

    姜离听得眼瞳睁大,“何意?你想用什么法子?迫她不成?”

    姜离瞪着?裴晏,裴晏认真道:“她既能查旧事,足见她对他叔父之死多有怀疑,我们做这些也是在帮她,她如今势单力薄,不正需个助力?”

    姜离不由?问,“难道我直接对她表明来意?”

    裴晏却并不赞同?,“你刚从江湖归来,若说只是因一心善念帮她,她只怕还要怀疑你之用心,若节外生枝让别人疑你身份,便是因小?失大了?,你最好?不要出面。”

    姜离听得哭笑不得,“裴少卿,你听听这话,你为保我,不可能信她,她为了?自保,又如何能信旁人?她如今只是个小?医女,想诱哄她为难她多的是法子?,可她孤身一人入长安,又岂会为一二波折就屈?到?时岂非更易节外生枝?”

    说着?,她危险地眯起眼睛,“除非你裴少卿要用些厉害手段欺负一个弱女子?。”

    裴晏也哭笑不得,“我岂能如此?”

    姜离一摊手道,“那不无解?你非那般人,咱们就不必妄动,我如今入宫授医,若能找到?机会得她信任,让她自己开口才是最好?。”

    裴晏有些无奈,“你到?底是不忍心。”

    姜离自然不忍,她筹谋两?年,回长安好?歹有个薛氏大小?姐的身份傍身,但明卉却是毫无依仗,处境比她艰危百倍,她叹了?口气,看?向竹影摇动的寒夜,“从青州孤身一人而来,要怎样的胆量才敢做这样的事?她是更不敢轻信于人的。”

    既然明卉这条路一时半会儿行不通,裴晏忽而道:“当年给淮安郡王治丧之人,若不曾记错,应该是肃王与彼时的礼部诸人——”

    姜离意外道:“竟是肃王?”

    “当年肃王成婚不久,正在礼部历练,淮安郡王得陛下爱重,他的丧仪是比照皇子?进行的,肃王带领礼部主持所有仪程,我母亲还为淮安郡王守过一日灵,我记忆尤深。”裴晏言毕,又忽而道:“后来这些年,白敬之暗地里与段国公府多有来往……”

    姜离凝声道:“白敬之和肃王……段国公夫人的兄长如今不还在礼部当值吗?”

    “这几年礼部一直为肃王把持,太?子?则重工部。”

    姜离闻言苦思?片刻,“虽然前后几件事皆时隔多年,可偏偏牵扯了?同?样之人,白敬之与段国公府有私交会否与当年旧事有关?”

    裴晏也做此想,遂道:“你只管那医女,宫外的旧事我去查。”

    微微一顿,他又道:“能交予我之事就不必麻烦旁人了?,免得横生枝节。”

    姜离听得眉头?高高扬起,裴晏一错不错望着?她,“我知你介怀当年我失约之事,当年是我失信,你应记仇,但如今在这长安城中,难道还有人比我更值得信任吗?”

    四目相?对,姜离黑白分明的瞳底诸色陈杂,她何尝不知裴晏诚心相?助?

    她紧抿唇角,半晌撇开目光道:“我自有章法。”

    裴晏轻笑一下,“自然,这几日若探得消息,我再派人往你府上去一趟。”

    姜离轻“嗯”一声,见时辰不早,便道:“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府了?。”

    裴晏应好?,二人又相?携出门去,待走出堂门,便见天穹之上阴云半散,月华如银练泼洒下来,举目望去,四周葱郁的竹林仿若罩上了?一层霜雪,姜离看?着?看?着?,忽觉眼皮一跳,轻声问道:“这园中置景可有什么讲究吗?”

    裴晏道:“此处是父亲少时读书置下的院子?,当年他的老师就住在隔壁长街上,整座院子?植满早竹是以幽静纳凉为重,并无什么讲究,怎么了??”

    姜离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待走到?影壁跟前,方才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园景有些熟悉,许是在江湖上见过——”

    她说着?迈步出门,裴晏跟在她身后,目光微深地同?上了?马车。

    九思?扬鞭,马车原路返回薛府,车室内静了?片刻,姜离道:“薛兰时已信任于我,但可惜时隔多年,亲历者死的死,贬的贬,当年之事已是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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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窥踪迹。这几年我行走在外,但凡空闲,江南一带哪里有瘟疫我便去哪帮忙治疫,尤其?以救治妇人与孩童为重,一来我擅此道,二来,我也想多试试义父的治病之法,三年下来,我见过的与皇太?孙病状相?似的孩童病患足有五六个,后按伏羲九针的法子?施治,他们都好?好?的活了?下来,但同?样疾病的病患也有异处,这些宁氏人未曾亲见,只凭口述他们不会相?信。”

    裴晏道:“除了?寻当年人证物证,你想让宁氏人从医道上打消疑虑?”

    姜离目光凝重道:“当年陛下传我作证时,所给的脉案并不全,彼时我不知内情,按医案辩证得出的施针之法,是最稳妥、最保守的治法,怎么未想到?,那一番证供变成了?他们栽赃义父的证据,伏羲九针本就变化无穷,义父的经验与医术皆远胜于我,他所用施针之法,乃是在我的治法上做了?变化罢了?,从医道上反驳,也是为义父正名。”

    “皇太?孙致死之由?隐蔽,魏伯爷剑走偏锋的针灸之法便成了?众矢之的,这几年我几乎查过所有当年被处决之人,但人死灯灭,线索寥寥。”

    初春之夜仍是寒凉,车窗外蹄声清脆,长风呼啸,衬得裴晏低沉的话语声窒闷而沉重,姜离听在耳中,饱受劫波的心腔不可能不震动,她盯着?裴晏模糊的身影,直到?此时,他那句“难道还有人比我更值得信任吗”方才穿过她的胸膛到?了?心底。

    光线晦暧,姜离默然片刻,忽地问:“当年你是哪日  回的长安?”

    据闻凌霄剑宗有三十六峰,每年腊月裴晏返回师门乃是惯例,姜离也不知怎么,这疑问似在她心底徘徊了?许久,至此刻,以一种轻松的口吻问了?出来。

    车马辚辚声震耳,裴晏平静道,“在你出事之后。”

    姜离早有所料,也寻常道:“是不是惊讶极了??你走之前,广安伯府不说如日中天,至少也算长安显贵,可过了?一个年一切都变了?——”

    少时故人重逢总当忆一番往昔,只是那旧事太?过血腥惨烈,直到?此时,姜离才主动提及,见气氛有些凝重,她点到?即止,又道:“前后因果,你想必也知道了?,彼时皇后娘娘护我,可我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不过,他们连我也不放过,更证明了?义父是被冤枉,只可惜登仙极乐楼布局大变,我甚至记不全当日经过,唯一能肯定的便是那个林瑕定有问题,但可惜他也死在了?大火之中。”

    说起那场大火,姜离又下意识去抓臂上痒处,裴晏目光落在她手上,沉声道:“林瑕出身敏州一户小?吏之家,且父母早亡,并无身份背景。”

    “啧,你早该到?大理寺当值,竟查的如此细致。”

    姜离语声轻快,似在揶揄,裴晏却认真道,“早些年我并无入朝之心,后来被陛下留在御前,至去岁才得外放。”

    姜离听着?,忽然想起日前宁珏所言,“宁珏说你当年因为何事说服了?郡主娘娘,便是这不愿入朝之事?”

    裴晏应是,姜离啧舌道:“郡主娘娘的性情……确是强硬了?些……”

    做为亲眼目睹过高阳郡主暴行之人,姜离实在不知如何形容这位经历也颇为坎坷的母亲,她又道:“能说服她,你想必也不易,但也奇怪,你自少年备受陛下爱重,他怎能容你逍遥在外?我听闻你直到?双十之龄方才入朝。”

    既已提旧事,姜离便也没了?顾忌,裴晏道:“陛下对小?辈素来宽宥,见我尚未收心,也不会强逼于我——”

    “你竟有未收心之时?”姜离当真诧异,但想到?景德帝那威势慑人的帝王之仪,她心腔又是一揪,不由?道:“你口中的陛下与我所见仿佛并非一人。”

    不知想到?什么,裴晏的语气也带上了?艰涩,“陛下勤政爱民,不可谓不是明君,他是九五之尊,但他也是凡俗之人,你所见也不过是他十之有一。”

    若要为魏阶平反,不可能不经景德帝之手,姜离便问:“陛下有何好?恶?”

    裴晏道:“陛下年岁渐长,心思?愈发难测,我等臣下皆难断其?好?恶,但他猜疑心重,尤其?厌恶背叛与蒙骗,将来若要面圣,宁可坦诚私心,也绝不可撒轻易戳破之谎。”

    姜离先了?然颔首,又不禁腹诽,轻易戳破的谎不成,滴水不漏的就行了??难不成赤胆忠心的裴鹤臣会有哄骗帝王之事?

    她目光在裴晏身上逡巡,裴晏不必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本来肃然的面色几变,一时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二人闲谈半晌,这时马车速度减缓下来,姜离掀开帘络一看?,便见已经入了?平康坊,而长恭和怀夕驾着?马车,还等在约定之处。

    “到?了?!”姜离利落开口,待要掀帘而出时,又一顿身,“今日多谢你。”

    她还是道了?谢,待马车停稳,又轻巧地一跃而下,很快便上了?薛氏的马车,待听见马车远去之声,裴晏方才掀开了?帘络看?出去-

    待走出一段,怀夕才道:“怎么样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

    “见到?了?人证,淮安郡王病死的确有古怪,只是时隔多年,还需要一点点查下去,裴晏会查郡王府治丧的旧事,等等消息便是。”

    怀夕不由?松了?口气,“还好?确定了?,奴婢还以为不顺利呢,裴大人办事果然利落!”

    话音落下,却不见姜离接话,她又道:“怎么了?姑娘?”

    姜离幽幽出神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怪异,当年之事惨烈,我往日不提,裴晏也不好?深问,但今日我提起了?,裴晏还是无探问之心,就好?像——”

    怀夕忙道:“就好?像什么?”

    姜离默了?默,“就好?像他并不关心……但他偏偏这几年又帮着?义父、帮着?我探查隐情,这如何说得通呢?”

    怀夕纳闷道:“或许是怕触及姑娘伤心处?”

    姜离苦笑一下,“或许吧,罢了?,事到?如今,弄清楚白敬之和肃王与当年的案子?有无干系才最是要紧……”

    第135章 祖母病了

    段霈遇害的命案虽定, 但此案留下的影响还远不曾结束,段霈在金吾卫当差的种种渎职枉法之行被太子一脉揭发,连带着段国公和肃王双双被景德帝斥责禁足。

    肃王敢怒不敢言乖乖闭门?思过,段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尚未缓过劲儿, 这一番变故后, 直怄的一病不起。

    连着四五日?, 薛琦在府中都是一脸喜气洋洋,至初九日?与姜离同至东宫,听闻薛兰时身子调养大好, 他眉眼间得色更甚。

    “太好了,若娘娘今岁能有好消息,那便是我们薛氏上下最大的福祉。”

    薛琦满眼笑意,“书?院那边娘娘也请安心?, 今岁春试虽延后,却也给了大家更多的时间准备,秋闱是不在话下的, 等到了明?年春闱, 咱们最好来个双喜临门?!”

    薛琦语气激越, 薛兰时笑看向写新方子的姜离, “这就要看泠儿了。”

    姜离闻言搁笔, 晾了晾墨渍, 起身道:“姑姑安心?,姑姑的身子如今与二十多岁的妇人相差无几, 若能得几分福缘,今岁便能如愿。”

    薛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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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住姜离的手, 眼底溢满慈爱,“若真是如此, 那你便是我们薛氏第一大功臣,好孩子,听说你也在给你母亲诊病呢?”

    姜离应是,薛兰时瞟一眼薛琦,温声道:“你母亲这么多年也受苦了,需要什么和姑姑说,你舅舅如今远在许州,若连你母亲的病也有进益,你父亲和舅舅不知?多高兴。”

    薛琦也笑吟吟点头,这时薛兰时又道:“这几日?前朝也是风和日?丽,太子来本宫这里时,总是笑意不断,听说段冕这次病得不轻?”

    薛琦轻飘飘道:“是卒中之症,听说金永仁已去?了几次了。”

    薛兰时听得轻哼,“除了段国公府,勋国公府也得盯紧些,勋国公颇有人望,贤妃娘娘也惯得陛下信任,前朝虽罚了肃王,可连着几日?都请贤妃娘娘入宣政殿对弈呢。”

    薛琦应是,“我明?白?,娘娘宽心?吧,如今没什么比得子更要紧,我求问了许多人家,都说求子第一是要做母亲的心?宽——”

    薛兰时又看向姜离,这个侄女回长安已近四月,早先她还心?有芥蒂,觉得小侄女离家十多年必定不亲,可如今她却觉得庆幸,因此与薛琦言谈也不比往日?避讳,她道:“本宫自然宽心?,当年的李翊是什么禀赋,如今的李瑾又是什么模样?听崇文馆的夫子说,今岁开始,李瑾已停了四书?的讲习了,这一阵子更是说身体不适,要留在身边调养,依你看,李瑾这资质还能瞒得住多久?”

    薛兰时自顾自说着话,语气和蔼地握着姜离,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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