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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为之而酸涩起来。
面前这个人,长得很干净,像极了季留云在幽山深谷中感受过的风,可这样冷清的人,独独在喊“季留云”这三个字时,脸上现出化不开的孤寂。
震惊、不解、受伤。
这样的目光,让季留云想松开手,想说对不起,想……
脑袋和胸口同时因为疼痛而共鸣,季留云的手颤抖起来,他甚至分不清这颤抖是因为用力,还是某种他不愿意承认的动摇。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伤害眼前这个人?
他分明都不认识这个人啊。
这边在僵持着,左面的院墙冒出个炸毛的脑袋,随即一声大喊闯进对峙里。
“你他娘在干什么!”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再明显不过地怒意。
余光处,光羽破空而来。
季留云下意识地觉得季济弘要伤人,心头一紧,连忙推开那个人,自己也撤身往后。
可随即他就理不清现状了。
季济弘那发光羽正正插在季留云刚才站的地方,炸开一片金红碎光。
被推开的那人既不躲也不避,任由自己撞在门上,始终盯着季留云,像是要用目光把他淹没。
季济弘从墙头翻下来,脚上就只剩下一只拖鞋,先瞪了季留云一眼,“你吃错药了?”
季留云:?
季济弘又问顾千,“你打他呀,你发什么呆?!”
端得一碗好水。
季留云说:“济弘,我们怎么会在这?你跟我走。”
于是这次,季济弘目光多了几分笃定,却是转头问那个男人,“他真吃错药了?”
那人摇了摇头,“好像脑子又坏了。”
*
“他娘的,你全忘了?!”季济弘拍响自己大腿。
季留云垂眼瞧着自己的膝盖,他身上穿着一身灰色的棉质睡衣,显然和那个叫顾千的男人身上那套很登对。
他们身上都有许多狗爪图案。
刚才,季济弘声情并茂地说明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们是如何抢走半缕执念,导致季留云失忆遇上顾千,之后又是怎么血战一场,甚至为主人正名。
“这会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又失忆?”季济弘扒拉开来不及处理的头发,凑过来问,“我扇你一巴掌吧,兴许能有用呢?”
这小鸟是这样的,逮着机会就想动手打架。换做以前,季留云在没受到戾气困扰的时候,还会劝劝他。
可此时他什么心情都没有。
一睁眼,所有的执念都完成了,那些如影随形的戾气,日日纠缠的心魔,都没了,变成场昨日旧梦。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家,一个爱人。
这太荒谬了。
季留云在深山中用醒灵石压制戾气,用痛苦换取清醒,他早已习惯了在挣扎中度日。
一定是心魔作祟,一定是他终于撑不住了,所以心魔才会编织出这样的美梦来诱惑他。
怎么可能呢?季留云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去爱,去生活。
他无法相信。
廊下顾千在说话,季留云看过去,瞧见晨风拂过他的衣角。
那人说了几句话,忽而被冷风扑了喉咙带出几声轻咳。
季留云手已经摸上了身边的毯子。
他甚至没有思考,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已经把毯子拿了起来。
“不是,你这不记得的嘛!”季济弘看他这个动作,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一样大喊起来,“你他娘到底记得不记得?”
季济弘又小声问:“你真不记得顾千了?你他娘当时那么死皮赖脸追着人家,到了,你给忘了?”
季留云捏着毯子不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忍不住又将目光飘向廊下。
顾千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对电话说:“这是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是小古,“你就把这当做后遗症吧,慢慢就好了。你们打架的时候,规则海坍塌辙人爆炸,金毛鬼自己烧着命护住你和那小鸟,大半个规则海的碎片全砸他身上了。”
顾千捏紧手机问:“伤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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