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脚步声,立即打发走了那人,掩起门扉,回首道:“饭菜好了?”
“嗯,都好了。”沐九如笑吟吟道,“长寿面也煮完了,再晚些吃就得坨了。”
夕阳下的蔺南星让人着迷,沐九如便更加耀眼了,皓齿明眸都泛着柔柔的光,是蔺南星哪怕看上一辈子,都神魂颠倒的模样。
他回头瞥了下宫门,又向后伸脚,重重地把门扉踢严实了,这才走到沐九如身前,低下头在心上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辛苦祜之了,走吧。”
沐九如脸上微微一红,清凉宫里没有外人,蔺南星的行为也越来越放肆了,两人还在青天白日下,就会对他做些亲昵的行为。
但都不是狎.昵的,沐九如虽说对此有点紧张,却并不讨厌。
他执起蔺南星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边往小柴房走,一边抬头道:“算不得辛苦……就是……萝卜片我切得有些厚,便炖得久了些,但好像太久了,盛出来时不太好看,都碎成了糊糊……还有四喜丸子我尝了尝,像是咸了点,长寿面也切得有些粗。”
他指节拨弄了两下蔺南星的甲盖,道:“但都还能入口……”他轻笑着抬眼,“我尽力了,相公可千万别嫌弃妾身厨艺不精。”
蔺南星的心跳都快被沐九如这一睨给激得飞出喉咙了,沐九如的撒娇杀伤力实在太大,别说是厨艺不精了,恐怕任何人被这样漂亮的一对眼睛看着,都能够面不改色地舔刀片,吞热油。
更别说蔺南星还从未吃过沐九如做的席。
他向来舍不得沐九如受累,烧菜这事儿虽说不难,但要烧好一桌菜,却是个水磨功夫,很是折腾。
今日为了给他过个生辰,沐九如三令五申不许他踏入厨房,就连烧个火,切个菜这样打下手的活,都没让他沾染一分。
他的夫郎独自一人在灶台前,一站就是一个下午,蔺南星感念还来不及,半点挑三拣四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两人回到柴房,浓浓的饭香飘了满屋,桌上是四菜一汤,加上一大碗长寿面,算不上色香味俱全,却也是三平两满的一桌家常。
蔺南星感动得不行,洗手时和沐九如接了个吻,落座时又和沐九如接了个吻,最后还是沐九如伸手,捏住了他那张该吃的不吃,不该吃的乱吃的嘴巴,两人这才开始用餐。
蔺南星呼噜呼噜就对着沐九如亲手擀的长寿面一顿鲸吸牛饮,边吃边赞。
“好吃,好吃。”
“祜之的手艺真好。”
“面条白嫩嫩,圆乎乎的,好生可爱。”
眨眼间长寿面就下去了大半,沐九如见他傻不愣登只盯着面团吃,无奈地夹了四喜丸子进去,道:“也吃些别的,五脏庙若是被面条全撑满了,我那本就磕碜的手艺,就显得更难吃了。”
蔺南星哪能听这些话,就是沐九如自己埋汰自己,他也听不得,连忙一口把大肉丸塞进了嘴里。
嗐,哪有什么咸味,分明就是香香甜甜的!
蔺南星咽下香喷喷的四喜丸子,道:“好吃的,表面柔韧,内里绵软,味道也刚刚好,半点不咸。”他又拿起勺子,舀了些琥珀萝卜,道,“这桌菜我全都我一人吃下肚子,五脏庙也只是刚好满当,我吃什么都不会变味。”
他将软糯的白萝卜咽进嘴里,咀嚼咽下后,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也好吃!”又是一串听得人耳热的奉承话冒了出来。
沐九如拿这人没办法,甚至还觉得小相公这模样颇为可爱,都让他想咬上一口了,但吃饭时就咬人,那饭大抵也是吃不了了。
他只好咬上咸乎乎的四喜丸子,就当在啃小郎君的脸蛋。
两人你来我往地布菜,说着蔺韶光、风兮,还有朝堂关于二人之事的风向,温情脉脉地吃了会儿饭。
沐九如道:“方才怎么又来了个公公?我见你和他说话时脸色有些奇怪,他带了什么消息来?”
蔺南星吃饭的动作一滞,抿了抿唇,表情又变得奇怪了起来,慢吞吞道:“嗯……那奴婢说……景裕今天中午,幸了秦屹知。”
“啊?”沐九如一愣,表情变得和蔺南星如出一辙得复杂,筷子都停了下来,磕进了碗里。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沉默了会儿,才叹道:“幸好你同我成亲之后,就被他疏远了……景裕……”沐九如都有些食不知味了,“当真吓人。”
蔺南星刚听闻这消息的时候,心头也闪过一丝和沐九如此刻一样心有余悸的感觉。
不过这种后怕也仅仅只产生了一瞬,是属于下意识的反应。
蔺南星的心里向来门儿清,他和秦屹知对景裕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奴婢。
蔺南星自跟着景裕起,就是一个低贱的阉宦,而秦屹知却是景裕亲手将人从师长的高位拖下地狱,打造成为仰人鼻息的奴仆。
秦屹知即便沦落为了一条家犬,景裕也永远不会忘记秦屹知曾经高高在上的模样。
而蔺南星则因为从始至终都只是条狗,便无需担忧景裕会对他有不清不楚的想法。
毕竟一个人可以对一条家犬产生占有欲,却绝对不会对畜生产生情欲……至少单单就这方面来说,景裕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上。
但沐九如的后怕是真真实实的,连那两弯漂亮的眉梢都垂了下来,看得蔺南星都生出了些小窃喜来,他温声安慰道:“是骇人听闻了些,不过祜之你放心,景裕只把我当个奴婢,那些糟心事不会落我身上。”
沐九如回望向蔺南星深情款款的凤眸,轻轻叹了一声:“唉。”
他的脑海里又回想起了一个月前蔺南星带着覆面,不肯见人地模样,又是庆幸景裕只把蔺南星当个奴婢使唤,又是不高兴于景裕把蔺南星当个物件来作践。
蔺南星见沐九如眼珠子都暗淡了些,连忙凑过去哄道:“这世上只有祜之这么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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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权宦忠贞不渝》 250-258(第9/18页)
主子才会疼我怜我,屈尊降贵地同我这奴婢在一起,再也不会有另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主子了。”
沐九如无奈地轻笑,蔺南星立即在被逗笑的夫郎唇角印了个吻,又蹭蹭拱拱地撒娇,好不亲昵。
沐九如被黏糊得都出了热汗:“你这……”他笑着睨了撒欢的大狗子一眼,伸手捏捏这人的鼻尖,道,“怎么在景裕那头硬气得很,被打得没脸见人了还不愿自称奴婢,到我这儿就尽剩痴缠了呢?”
这些天里,两人已经对他们分别面圣时,和景裕起的冲突互通有无了,蔺南星心疼得紧,后来更是对沐九如腰上的那片淤青舔了好久,结果还把那处嘬得伤势更重了。
沐九如亲亲热热地笑他:“小傻子。”
蔺南星别提多喜欢被叫小傻子了,耳朵都红了一截,用鼻子拱着沐九如捏他的手:“我就是祜之的小傻子,祜之的小奴婢,做你的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愈发肉麻了。”沐九如失笑,把好大一个小相公推回原位,亲手夹了一筷子长寿面,用碗托着喂到蔺南星的嘴边:“别贫了,快吃面吧,都涨了。”
蔺南星眨了眨眼,这下耳朵更红了,整张脸都羞涩又高兴得红彤彤的,快能和桌边的灯笼媲美了。
他张开薄唇,极为珍惜地将面条含进嘴里,一点点用舌尖收入嘴中,都不敢用嗦的,生怕汁水溅到沐九如身上。
蔺南星乖乖地吃着面条,沐九如一边投喂,一边道:“近来朝堂和民间让你拜将的呼声越来越高,若是一切顺利,再过月余我们就能离宫。”
他笑得眉眼沁润:“到那时,你再也不必做任何人的奴婢了,落故。”
蔺南星受到沐九如的笑意感染,也笑得唇红齿白,眉清目华:“嗯!”
他自己高兴了,也不忘夸赞自家鼎鼎好的夫郎几句,笑吟吟道:“还是祜之有远见,几年前就让张宁祥他们去做了生意,不然咱们没那么多钱,便疏通不了足够的关系,没法让朝堂的人都为我们说话了。”
沐九如对相公的谄媚失笑,捏起一个他做的小糖糕塞进蔺南星的嘴里,道:“嘴这么甜,还尝得出糖糕的甜味吗?”
蔺南星将白乎乎的糕点卷进嘴里,立马鼓着腮帮,狠狠点头。
沐九如又是笑逐颜开,他自己也捏了个糖糕,吃了一嘴的甜蜜,道:“不过这回我们这般逼迫景裕,他怕是真要记恨上你了。”
这次他们夫夫两人为了虎口脱险,大张旗鼓地鼓动群臣,让景裕不得不尽快封赏蔺南星,本就用的是阳谋,半点遮掩也没做,只赌一个景裕不舍得蔺南星死。
毕竟景裕把他们的命脉也是捏了个十足,沐九如是皇太妃的身份被曝光,蔺南星必死无疑。
但当下看来,他们夫夫二人许是赌赢了,差得只是个时间,让景裕能够接受被胁迫造成的败局。
沐九如用另一只手触碰小郎君鼓起的俊脸,一路向上,蹭了蹭蔺南星柔软的额发,道:“你真不打算再和他好好聊一回吗?他对你……”
沐九如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你对他不是还有一些期待么?”
蔺南星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糖糕含在嘴里,好似脸又重新肿了起来一般。
一个月前,沐九如曾向他问起过他伺候景裕的那些岁月,蔺南星当时和沐九如对谈了许久,将那些过往丝毫不漏地告诉了旧主,也把他对景裕真正的看法和盘托出。
他对景裕自然是有期待的。
蔺南星不是一个容易交付感情的人,若不是他和景裕也有过亲密无间,相依为命的时光,他不会以奴婢之身和景裕盖一床被子,也不会为景裕这个临时的主子出头到舍生忘死的地步。
正是因为他对景裕有感情,才会变得不理智。
否则他回京之后,绝不可能三番五次正面呛声景裕。
蔺南星在内廷浸淫近十年,还跟过蔺广这样的老狐狸,他完全可以做到在任何人地面前掩藏住自己的感情。
哦,对沐九如这样是不行的,其他人都可以。
总之,即便他不愿承认,也在沐九如的面前竭力隐瞒,但平心而论他确实对景裕有些不太一样的情谊。
并非情爱的那种,而是……也许类似袍泽,也许是共患难,又或许是其他很复杂的,他自己也看不清的……
他在北域征战的那两年,除了最后那几个月一鸣惊人之外,其他时候都蛰伏不出,暗中谋划,全由着白巡那厮消磨北军的兵力。
若不是景裕在京中给了他充足的信任,也给了北军滔滔不竭的支援,北军其实打不出这场胜仗,更无法深入北域……蔺南星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赫赫军功,能用来作为要挟景裕的筹码。
景裕对蔺南星差的时候,确实很差。
可那些好,也是明明白白,不容忽视的。
蔺南星想起他和景裕星飞云散的关系,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无从理清。
他早已经习惯了无视景裕的存在,只要景裕不烦扰到他的跟前,他不会去想景裕对他的好、对他的坏,甚至会下意识地忘记世上还有景裕这么个人。
景裕的存在,是他背主的铁证,也是永远横在他和沐九如自由生活头顶的阴云。
蔺南星举着筷子,沉默了很长一会儿,灯火在绛纱灯罩内“哔啵”了几下,他才慢吞吞地把糖糕咽了,道:“我不清楚,祜之……”
蔺南星望向自己握着木筷的指尖,不太敢抬眼看沐九如的神色,像是个认错的小媳妇,又像是个委屈的小少年,声音也低低的,沉沉的:“自他登基以后,我同他就再没话可聊了,也或许是我南下监军回来以后,关系就已经变了。”
他拨弄两下白胖的面条,俊丽的星眸在烛火下映着几点亮光,摇摇曳曳。
“就像那种清贫时相互扶持,兄友弟恭的人家,一旦其中一房飞黄腾达,家便也渐渐地散了……我和他,大抵就是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蔺南星垂下纤长的睫羽,轻轻出了口气,给沐九如挑了筷他觉得味道最好的炒菘菜,用手托着喂进沐九如的嘴里。
沐九如顺从地衔过青菜,吃进嘴里细嚼慢咽,蔺南星用指腹蹭了蹭夫郎唇瓣上的油光,温声道:“但不管什么关系,只要变了,就回不去了。”
沐九如看着灯火下俊逸的相公,眼里慢慢浸入了疼惜。
蔺南星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他一旦认定了谁,把谁圈定到了自己人的范围里,便不会轻易地再摘出去,只会对那人很好、很好。
是景裕亏欠了他的南星太多。
沐九如想要说话,可嘴里的菘菜还没咽完,手已快过嘴和脑子,柔柔地覆在了蔺南星的脸上,怜爱地从眼角抚摸到耳畔。
他咽完吃食,才安慰道:“你说的是……全怪他不珍惜你,我家落故不论是做友人还是做奴婢,都是世上鼎鼎好的。”
他偏心偏到了蔺南星的心窝里,难得失了仪态,愤愤地撇嘴道:“水至清则无鱼,做主子的哪能不懂这个道理,便是奴婢也是有私心、有私情的,他过于苛刻你了。”
沐九如的红唇都气得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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