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吹了冷风,情理之内意料之中,祁寻感冒了,咳嗽不断。
“你感冒啦?吃过药了吗?”周维兴致冲冲,“哥,我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
祁寻艰难地呼出口气,“爱佑,你来吧。”
一个小时后,走廊旋风般刮进来个人,周维拖着大包小包,直接冲进单人病房。
房门刷地推开——哐当——嘭!
周维呆呆愣在门口,沾满了涂鸦贴纸的行李箱和背包齐齐砸在地上。
“哥,才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了啊。”
祁寻本就属于清瘦体格,短短四天化疗时间,瘦了一大圈不说,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和潮红。
周维生怕认错了人!“祁寻,别自我发散,你以为你有多难忘?”
太冷了。
“知道了,以后国樾我会少回来的。”祁寻笑不出来,吸吸鼻子退后一步,拉开一人的距离,赌气般说,“我会把房子卖掉,我会离开的。”
前天是错人出行,今天是错家出行。
周今逢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祁寻又解释,“买的车下周就到了,以后我自己会开车,你走吧,我打的车马上到了。”
专车姗姗来迟,手机应景响起。
周今逢盯着他几秒,一言不发地走了。
直到看到架子上挂着的避光输液袋,一路向下,医用透明胶布将手背皮肤硬生生扯出细细密密的褶皱。
“什么感冒需要输避光的药物啊。”周维在嘴唇颤动中慢慢靠近,“哥,你到底怎么了啊。”
佟护工搬来把椅子,放好地上散落的包和行李箱,关上房门出去了。
“坐,别傻站着。”祁寻勉强弯了弯嘴角,“欢迎回国。”
病床旁医疗柜上摆着焉掉的干枝腊梅,花瓶旁边是止吐药,药旁边是湿纸巾。
挂断电话后病房再次冷清下来,楼下嘈杂的人声便格外清晰。
祁寻走到窗边,看见住院部和行政楼交接的草坪上陆陆续续走过许多白大褂。
他魂不守舍看了两秒,突然想出去转转,同时思忖着得买套房子。
李医生说暂定治疗方案是化疗缩小病灶,达到手术条件后再进行肿瘤切除手术。
不需要化疗的时候,他需要一个家。
祁寻换了厚厚的羽绒服,跟护士打了声招呼后下楼。
爱佑医院作为C市最大的私立医院,为促进医疗水平和医研方向,每年都举办医生交流大会。
距离10点开会还有十几分钟,可容纳两千名的会场座无虚席。
秃头李赶紧赶慢从后门摸进会场,一眼便瞧见人群里,坐在第三排的周今逢。
清冷、松弛,带着淡淡的倦意。
在一群白大褂中鹤立鸡群。
秃头李暗骂周平哪里来的好福气,徒弟强就算了,还这么帅!
他一路寒暄到周今逢所坐的消化内科片区。
周今逢身旁的穆清笑了两声,主动打招呼,“李老师您还是如此矫健啊。”
“你小子少洗刷我。”
周今逢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秃头李已经到了眼前。
“小周,你老师没来?”
李振外号秃头李,以痴迷钻研消化内科和妻管严出名,不介意大家叫外号,更不介意大家开玩笑说他应该主攻气管炎。
周今逢点点头,“李老师好久不见,周老师他今天连台。”
连台,连台手术。
视线最终落在祁寻手腕上的蓝色手环上,周维急道,“到底是什么病啊!!!”
“胃癌。”
周今逢头皮都麻了,恨不得抽自已一巴掌:“小寻……”
他小心地打着手语,已经有点急了:“对不起。”
周今逢的急切让祁寻稍微回神了些,他动动眼睫,在安静了几秒后看着周今逢狠狠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没事。”
只是祁寻的脑子还是乱的:“没事。”
他重复做了一遍没事的手语,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抬手道:“我知道的。”
他知道什么啊。
祁寻问自己。
你在这儿知道什么?
?
38
在祁寻做完这个手语后,两个人之间又“安静”了会儿,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或交流。
最后还是周今逢换了话题,才又让他们之间的微妙打破:“明天公休日要去哪儿玩吗?”
虽然雪很大,但是如果祁寻想去滑雪的话,刚好。
祁寻摇摇头,也很自然了。
他示意了一下摆在自己桌子上的DVD:“想看这个。”
与11年前相比,周今逢更高更挺拔,脱了少年时期的校服,一身挺阔利落的黑西装穿在身上,压迫感铺面而来。
特别是居高临下站在面前,面色沉沉盯着人看,这种感觉极其强烈。
背后排队的人群开始抱怨,祁寻反应过来,急忙退开一步。
他根本不敢看周今逢,仓皇失措地低头,随后,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第一反应——他发现自己生病了吗,他怎么在这里?
正在撒谎与如何撒谎中纠结时,头顶传来一道稳定又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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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线。
“好久不见,祁寻。”
余音绕耳,经久不散。他迟疑道,“病人多大年纪?”
通常老年人才不愿挪动医院,周今逢主观代入。
秃头李咧嘴一笑:“27,男性。”
“没问题,药剂方面没什么需要考虑的。”
“治疗方案差不多嘛,谁说爱佑不比市院。”秃头李略显得意,“英雄所见略同嘛。”
大家又开始插科打诨。
在这间隙,秃头李玩笑般:“小周,把这个病人收了呗。”
“床位紧张。”周今逢摇头,“再说,我尊重病人个人意愿。”
明显且礼貌地拒绝。
开完交流会临近中午12点,之后就是大型联谊,周今逢好不容易在介绍介绍,认识认识的会场脱身。
转头被穆清扒了白大褂,说去吃点垃圾
祁寻在爱佑外面这条街瞎逛悠,中途给前两天卖浣花溪别墅的中介打了电话,说要买房。
中介感叹有钱人真会玩,买房子就像买快餐,今天卖明天买。
化疗疗程会随着病情变化调整,不化疗的时候可以回家,住的太远开车得花上很长时间,最好是找个近点的。
祁寻左右划着房源图片,刚好停在麦当劳门口,打算进去买杯热可可。
寒冷的冬天急需热量炸弹。
中午人特别多,麦当劳自主点单机面前排起了长队。
祁寻把手机放回兜里开始排队,随便一扫,长队前面总有一道忽闪忽现的颀长背影,跟记忆里的周今逢好像好像。
正想确认,中介发来几套房源,一个晃神,背影就换成弯腰拖地的阿姨。
祁寻自嘲一笑,重新低头看手机。
中介发来的房源要么地段太差,要么房子太旧。
七八套,怎么看都不满意。
正当这时,忽地,余光闯进一双铮亮崭新的皮鞋。
祁寻没太在意,抬眼一瞟,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一刻。
祁寻庆幸没被发现,匆忙抬头,短短的视野里,周今逢熟悉又陌生的轮廓一晃而过。
这下,他话都说不完整了。
“好久不见。”“寻宝,怎么没回信息,在干嘛呀~”
单人病房静悄悄的,祁寻坐在病床上,抠床单,“在发呆。”
确实在发呆,没撒谎。
“见到他了没,有没有凶你,还是旧情复燃呐?”祁萌问的露骨,“是不是已经同居啦?”
祁寻把床单划拉出道道皱褶,低低叫了声:“小姨。”
“嗯?”
祁寻很小声,像说秘密那样,“你自己一个人能过得很好吧。”
“干嘛担心我,你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哈哈哈,最近巡演有个观众一直追求我,我在想要不要答应他。”祁萌没察觉不对,笑嘻嘻的,“他从多伦多追到了悉尼。”
“寻宝,你想不想要个姨父呀?”
祁萌潇洒了半辈子,祁寻见过她许多男朋友,但从没听她提姨父这个词。
所以,这次是认真了。
“等悉尼场结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安定下来。”祁萌说,“不过不管小姨跟谁在一起,你都是我最爱的寻宝,没有之一噢。”
祁寻开心地笑起来,“小姨我也最爱你,希望你幸福。”
“我也是,宝贝,不说了我先化妆了啊。”
祁萌总是换来换去的叫祁寻,每个肉麻称呼她都叫的很顺口。
穆清提着鼓囊囊的打包袋子过来,没瞧见两人之间的暗涌,礼貌打量了下祁寻,主动问。
“今逢,你朋友吗。”
周今逢听不出喜怒:“不是。”
祁寻呼吸断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补充:“嗯……不是、朋友。”
穆清很热情:“一起啊?”
周今逢一口回绝:“不用。”
穆清拧眉:“你这人,问你了?”
他转头微笑着问祁寻,“帅哥你好帅,愿意跟我们一起吃点垃圾食品吗?”
祁寻缓缓摇头,心酸得紧。
这名爱笑的先生与周今逢并肩而立,他亲昵地称呼周今逢,还能佯怒斥责周今逢。
在国外改编的那版舞剧中,其中一个男主角将另一个男主角拉起后,是搂着对方的腰将要吻下去,随后落下帷幕。
祁寻其实脑子里不该想这些的,可在此刻,没由来地,他不仅想到了周今逢落在他眼尾的吻,脑子里还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周今逢的唇,很软。
而且和他人一样,是滚烫的。
这个念头飞速掠过的刹那,祁寻就一僵,脑子也像是被什么炸了似的,嗡嗡的,一片空白。
他不是傻子,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是忽然有点想亲……
所以他也就立马意识到了他对周今逢的感情…变了。
?
39
他对周今逢的感情变质了。
可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祁寻有几分茫然。
他看着周今逢松开他的手,用手语问他:“还练舞吗?”
祁寻低垂下眼,和他错开视线,也轻轻地摇了摇头:“我饿了。”
周今逢不疑有他,因为祁寻压根就没露馅。
他帮祁寻收拾了一下东西,又拿起了祁寻的外套,示意祁寻穿上。
——消化内科周今逢
——副主任医师
有路人小声说,“他是周医生。”
手机在响,是律师。
周今逢也一并扔在引擎盖上,慢慢踱步到横肉男身前半米处站定:“记住你现在的嘴脸。”
本以为已经得逞奈何却是羞辱,横肉男布满坑洼的脸部肌肉猛地窜动,但周今逢出拳的速度快到划出残影,仅一拳,直接给横肉男砸扇在地上。
吊在26楼天花板的拳击沙袋,在祁寻没回来前,可不是装饰品。
“你压线30公分,他蹭了你的车,双方都有责任。”鞋尖碾上横肉男脖子,语气阴寒,“给你机会不珍惜。”
喉咙爆出清脆的咯咯咯,横肉男根本连话都说不出,脸直接涨成猪肝色。
“想要精神损失费。”周今逢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得这样践踏你,才有机会索赔。”
“给老子放开!”横肉男挣扎中蹬掉了鞋,抓着周今逢裤腿企图爬起来,“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腿上渐渐加重力道,周今逢置若罔闻:“我都舍不得骂,你算老几?”
祁寻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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