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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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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便会不由自主地夸张几分。

    讲这几日季冠灼所经之事,更是讲得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听得师从烨眉头皱得越发厉害。

    他足足一个时辰,才将几日之事讲完,低头猛灌一口李公公给他道的茶水。

    李公公听得眼睛都直了。

    “……你说的话可是当真?”师从烨语气冰冷道。

    “属下不敢有半句作假。”叁七低头,毕恭毕敬道。

    至于他说的话里面掺杂了多少艺术加工成分,那便算不得数了。

    “好,好啊。”师从烨气得发抖,将手旁东西掷了一地。

    他倒是没想过,那袁留群和孙成廖,居然是这般阳奉阴违的狗东西!

    分明拿出水利图给季冠灼一观,便可免去他这几日之苦与今日之危,偏偏拿着鸡毛掸子当令箭,实在是胆大包天!

    想到不管身份如何,季冠灼的确安抚他的燎原之症,隐约的愧疚捆住心脏,令人指尖都有些发疼。

    翌日早朝,师从烨在太和殿中大发雷霆。

    “……把孙成廖给朕叫过来!”他冷着脸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官员,厉声道,“今日此事不处理好,谁都别想离开太和殿!”

    工部尚书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何事,但心里已经将孙成廖骂上一通。

    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他原本还想趁着师从烨这几日心情好,提一提拨款兴修水利一事,免得入夏后水灾泛滥,渭河两岸再出问题。

    这下可好,煮熟的鸭子飞了!

    孙成廖被叫到太和殿,还有些不明所以。

    他跪在地上,语气恭敬道:“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今日将微臣特地叫来殿中,是为何事?”

    师从烨语气冰冷:“孙大人好大的架子,前几日季爱卿去水利司求观水利图,孙大人为何不同意?”

    “这……”孙成廖不知自己被叫过来,居然是因着这件事,结结巴巴替自己辩解道,“季大人那日去,只说是想要一观水利图,并未有其他说辞。水利图事关沧月,微臣也是担心出什么岔子,才会拒绝季大人。”

    “并未有其他说辞?孙成廖,季冠灼那日说的话,难不成你跪在地上舔回去了吗?!”师从烨震声,将手中折子狠狠摔出去。

    “别以为朝中发生之事,朕不知道。”他眸光冷厉,宛如冰刀从孙成廖的骨头上刮过,刮得孙成廖骨头生疼,“是朕钦派季冠灼去处理南郊盐碱地一事的。此事已有三年,尚未寻到可以解决之法。他过去几日,冥思苦想的办法,却得不到你们水利司半点重视!惹得季大人亲自去画图,甚至差点溺水而死。”

    “朕辛苦操办殿试,好不容易选拔出的人才,就要这般被你们这些庸才害死。孙成廖,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孙成廖胆子都被吓破了。

    他哪里会知道事情这般严重?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狡辩道:“但臣也只是为了沧月着想,臣无愧于沧月!”

    “好一个无愧于沧月。”师从烨简直都气笑了,“沧月是你能随时扯出来的虎皮吗?”

    他站起来,在阶上走了几个来回,消去几分心中怒气,这才咬牙切齿道:“自己做了错事,便张口闭口‘为了沧月’。沧月何其无辜?来人,将孙成廖带下去,听候发落。”

    眼见着孙成廖挣扎着被人拖走,跪在地上的官员越发抖得厉害。

    便为着两句口角之事,便要将孙成廖处以这般重的刑罚吗?

    师从烨闭上眼,深吸几口混合着青梅气味的木樨香气,这才冷静下来。

    他接过李公公手中温热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冷声道:“工部其他人呢?对于此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他们还能有什么看法啊?

    工部尚书颤颤巍巍站起来,哆哆嗦嗦地道:“臣今日便会派人前去南郊,代臣在南郊协助季大人处理一切事宜。倘若季大人有需要,工部定会竭尽所能!”

    “好。”师从烨冷声道,“那便如此吧。”

    说完,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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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走。

    第二日,季冠灼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写给师从烨的折子。

    他对水利了解得不甚清楚,还得结合水利司的人才知道操作的难度在哪里。

    袁留群虽然给他写了信,也又给他调派了人手,但有些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才行。

    师从烨应该没继续生他的气了吧?

    折子写到一半,袁留群派来协助他的人在外面道:“季大人,朝中派大臣过来找您。”

    季冠灼把毛笔一丢,匆匆跑出去,一眼便瞧见站在外面的人。

    “您是?”他语气恭敬,对着那人道。

    “我是工部侍郎周悦。”周悦谨慎地拿捏着分寸,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派我前来协助您处理盐碱地一事。季大人日后有任何水利方面的需求,皆可以找我协助。”

    季冠灼眼睛一亮,宛如拉革命战友一般紧紧地拉住了周悦的手。

    不过……

    季冠灼探头探脑,却没在周悦身后找到孙成廖的踪迹,忍不住问道:“孙大人呢?他怎么没过来?”

    周悦脸上神情略有尴尬:“孙成廖因为办事不力,还试图狡辩,被皇上命人关进天牢了……”

    季冠灼面上不显,心里却高兴坏了!

    他就知道!

    这个周悦过来,是老祖宗派人给他撑腰的!

    下一次临时标记,他一定要让老祖宗多吸几口他自己!

    第34章 调人

    寒暄过后, 季冠灼兴冲冲地带着人赶往田地里。

    周悦一路骑马赶来,未尝歇息片刻,身子都差点颠散架了。

    只是想到昨日大殿中师从烨怒火中烧的模样, 他又有些畏怯。

    因此竟也不敢拒绝,只能跟在季冠灼身后,一路往田里跑去。

    待赶到田边时,周悦觉得自己已去了半条命。

    他喘着粗气,额上青筋几乎都暴起, 一张脸涨得通红。

    季冠灼被他这幅模样吓了一跳,急忙拍着他后背安抚道:“周大人, 你没事吧?”

    他怎么忘了, 古代的文官体力不一定就能比现代人好。

    最起码跟他比起来, 应该是要差一些的。

    “……我没事……”周悦喘着粗气摇头,抬头去看眼前的土地。

    眼前地块已经被翻过一遍,露出了略微疏松一些的内里。

    板结的土块全部被砸碎,堆积在田地中。周围被挖出深深的沟壕。

    “季大人, 这是……”他终于缓过来,略微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便是南郊土地,我专门命人将这地块重新翻了一遍。”季冠灼不假思索道,“如今土地已经翻好,需得引水漫灌。只是渭河离此地实在太远, 不知周大人是否知道近处哪里有水源。”

    凤阳村附近百姓喝水, 都要去很远的地方挑水。

    倘若让百姓挑水过来浇灌土地, 未免也太难为人了。

    周悦陷入深深思索中。

    片刻后,他道:“我不是特别清楚, 但记得此地附近应当是有活水。稍等片刻,我查阅一下水利图。”

    他命人拿来册子, 仔细翻阅一番后才道:“离此不远有一条地下河,先前流经地表。但冬春干旱,少有降雨,如今恐怕难以寻到。但可以一试。”

    “不过我不能保证水流大小。”

    “那我们先去找一找,倘若水流尚可,便设法引水!”季冠灼高兴坏了,拉着周悦便要往河道附近跑。

    只是想到周悦弱不禁风的身体,他又放慢了脚步,略微有些担忧道:“周大人可还能走的动路?”

    周悦瞧着季冠灼也是一副书生模样,却半点也不觉得累,咬咬牙道:“走得动。”

    地下暗河不是那么好找的。

    几个人在南郊附近寻了许久,才勉强找到已经干涸的河道。

    河道里已经生出青草,将原本石块自然堆砌的部分顶开不少。

    但丝毫瞧不出任何有水源的痕迹。

    周悦坐在地上,喘着气道:“恐怕需要等夏日落雨,才能引水了。”

    季冠灼摇摇头:“不行,必须在落雨之前漫灌。”

    土地板结后,便难以挖掘。只是那一小块土地,便花了村民几日时间。

    落雨与漫灌不同,无法做到让水流只从一侧灌入,再从一侧流出。

    必须要在落雨之前进行漫灌。

    一时间,周悦忍不住愁眉苦脸地坐在石头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冠灼站起来道:“周大人,您既然累了,便在这里歇一歇。我先沿着河道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水流与地面衔接之处。”

    倘若能找到的话,或许也可以做到引水灌溉。

    周悦想起来,又实在没力气,一张脸皱巴巴的。

    他恍惚觉得,自己来南郊还没有一天,便已足足老了十岁。

    倘若不是孙成廖玩忽职守,他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周悦恨恨磨牙。

    等此事一了,他便要回去好好参孙成廖一本。

    毕竟他手中,还捏着不少孙成廖如何勾结其他官员,对人使绊子的证据呢。

    季冠灼不知那些,他和几个人在附近沿着河道反复寻找许久,终于在一处找到水流还未完全消下去的踪迹。

    这一处水面大约不过方圆一米左右,下面是石坑。

    周悦被叫过来时,都没能想到季冠灼居然当真能找到此处。

    “这一处水源,可以作为漫灌的水源吗?”季冠灼看向周悦。

    “可以倒是可以……”周悦皱眉道,“不过,此处离南郊地块虽然不远,但引水漫灌,还需得挖掘引水渠。”

    他也没想到刚到南郊便要上工,根本没带足够多的人手。

    “好!”季冠灼像是根本没听到他方才说的话一般,激动地握住周悦的手道,“能引水漫灌就最好。至于人手的话,周大人不若明日回宫问问皇上?”

    主要是他临走前在尚书房胡作非为一通,如今实在有些不太好意思面见师从烨。

    不然他便自己跑一趟了。

    周悦苦笑。

    扶京周边天气,一入夏后,便变幻莫测。

    连钦天监都很难准确预测。

    这会儿天气晴朗,艳阳高照。但或许过片刻后,便会下极大的雨。

    季冠灼将事态说得那般严重,他得抓紧将此事处理好。

    否则万一真的再遇到天降大雨,师从烨怪罪下来,他可承担不来。

    “无事,左右我被派来,也是为着你改良盐碱地一事。既然此事重大,还要尽快禀告皇上。倘若出了什么岔子,我恐怕难以承担。”他说着,擦了擦额角汗水,“我现在便回京中,麻烦季大人等我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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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季冠灼听完周悦所说,更是大喜。

    他用力地握紧周悦的手,不像是在看普通的同僚,而像是在看革命前辈。

    眼里的热切,令周悦有些头皮发麻。

    “周大人,您实属是舍己为公,等此次事情解决,我一定会多写几封奏折替你美言。”

    即便无法加官进爵,能得些封赏,也是好的。

    周悦努力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低声道:“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还请季大人莫要太过美言。我这就去了。”

    说完,他便风风火火地带人离开了。

    季冠灼喜滋滋地看向手心,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这几日在凤阳村,因着无人再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所以没有特地遮掩。

    他当了二十一年bet,对omeg的身份本就不太习惯,如今更是几乎忘记这件事。

    方才同周悦交握之时,信息素应当有一些沾染在周悦手上。

    老祖宗应该闻不到吧?就算闻到,也应当不会介意吧?

    他有些心虚,不由生出几分将周悦架在火上烤的错觉。

    周悦骑着马回京,差点没颠散在马背上。

    匆匆赶到宫中时,他脸色都有些发白。

    等着侍卫通传的时候,他抓紧时间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平复了许久情绪,这才想好措辞。

    师从烨正在乾清宫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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