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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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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

    “圣心烛照。”莲奴惭愧地挠了挠头,“确是奴才师父吩咐奴才去搬的救兵。”

    雍盛颔首,倒也没说什么,回身抬眸,望向不远处静候着的谢折衣。

    视线对上,静默几息后又错开,漫不经心对莲奴道:“你去,从朕的私库里拿些银子出来,给方才被罚俸的宫人补齐月俸,再给领杖责的一干人补贴伤药费,各人赏银十两。他们都是被朕连累,心里想必委屈,择日再另行抚恤,管赏银发放的也定要做到只厚不薄,不准克扣。对了,还有一点谨记,此事须偷偷地,切勿声张,今日起,若再让朕抓到管不住嘴的,今日的进宝便是下场。”

    “是。”莲奴打了个寒噤,一一记下,领命去了。他是个极有眼力见的,走时还顺手拉了绿绮一同出去。

    因此殿内一时只余帝后二人。

    满园的灯火渐次熄灭,金乌西坠,夜幕降临。

    雍盛背着光,一步步走进昏沉沉的阴影深处,走近谢折衣,无声牵起谢折衣的手,往内室缓行。

    谢折衣便亦步亦趋跟了他,直到被请坐在榻上。

    “你饿么?”雍盛憋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一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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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的开场白,只能这般老套地问,“想吃什么?”

    谢折衣盯着他,不说饿,也不说不饿。

    雍盛被她盯得有些局促,转身欲去茶床:“不饿的话……朕就给你沏杯茶?”

    刚要撂开手,不成想谢折衣却猛地加重手上力气,拽了他一把。

    雍盛不察,脚下一个踉跄,就这么,就这么——

    一屁股坐在了皇后腿上。

    雍盛:“……”

    虽然不对劲,很不对劲,但雍盛到底忍住了,斟酌着开口:“怎么穿成这样?”

    谢折衣见他竟不反抗,越发得寸进尺,从后环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好为你解围。”

    雍盛有点好奇,不明白扮成女道士跟解围之间是怎么搭上的关系,就问:“那你是如何跟太后说的?”

    “圣上确定想听?”谢折衣反问。

    雍盛心想,都这会儿了还打什么花狐哨,笑道:“怎么,是什么朕听不得的机密?”

    “那倒也不是。”谢折衣闷闷地笑了一声,“我替圣上兜揽,说您今儿哪里也没去,而是在凤仪宫与臣妾厮混了半日。之所以易内侍服色,是为了学那话本子里的暗渡陈仓,妾是寂守空门的女冠,您是逾墙窥隙的登徒,青天白日避人耳目费尽心思,只为干那刁风弄月的营生……”

    雍盛起先还认真听着,没两句就觉出不对味儿来,越听越臊,回身就捂住谢折衣的嘴:“你真这么说的?”

    谢折衣眨眨眼睛,眼里堆满促狭笑意。

    掌心里气息湿热,雍盛心下一动,触电似地缩回手,咬牙道:“横竖坏的都是你的名声,我又不吃亏。”

    谢折衣嗯了一声,竟也不还嘴。

    雍盛没意思起来,忸怩道:“你不来也不妨事,我自个儿也能解决。”

    “是,原是我多管闲事。”谢折衣哼一声,阴阳道,“圣上手眼通天,一早就谋划好了,既出宫见了想见的人,又白赚一条糟心奴才的命,一石二鸟,就是禁足几天抄几遍《帝范》罢了,又算得了什么?”

    “要不是你,哪能这么轻省?太后什么样儿的雷霆手段?要是区区禁足罚抄就能打发了,如何能独断朝纲这么些年?”雍盛见她不快,着急起来,“我让你别出面,是怕累及你的名声,你怎么不明白?难不成你想被朝中那起子清流骂作淫.娃妖妇?”

    一急,他就说出了心里话。

    谢折衣抓住这错漏,玩味地眯起眸子:“怕?”

    “朕怕你,行了吧?一个错眼,就能编出个风月话本子来,这回是道姑,下回又扮成个什么?”雍盛心虚地往回找补,并企图转移注意力,“快放朕起来,朕尚未宽衣,这样子……成何体统!”

    谢折衣却压根不在意什么体统,闷声道:“不放。”

    “?”雍盛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随后外强中干地佯恼,“你想抗旨?”

    谢折衣索性不吱声,越发搂紧了他。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雍盛再也忍不住了,气鼓鼓地诘问,“就那么喜欢抱着朕么?”

    谢折衣不假思索地回:“嗯。”

    雍盛也没想到她当真承认,哑口无言半晌,呆呆地问:“为,为什么?”

    谢折衣蹙眉:“什么为什么?”

    雍盛组织一下言辞:“我,朕,朕是说,我身上又没几两肉,抱起来也没什么手感,你不嫌硌得慌吗?再说,这大夏天的,这般搂着热得很……”

    话没说完,谢折衣就沉沉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只是喜欢抱着你吗?”

    “只是”二字意味深长,雍盛后知后觉地感知到危险,刚想强行起身,一只手就往上捏住他的下颌,转过他的脸。

    他不得不侧首,鼻尖擦过一片温凉肌肤。

    惊怔中,那人强势落下的吻就不容拒绝地压在了唇上。

    心在刹那间被抛至半空,又狠狠坠地,咚的一声,于静室内响得骇人。

    谢折衣半阖的眸子近在咫尺,微凉的唇就贴在他的唇上,柔软的触感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一阵阵檀香钻入鼻腔,搅得神志轻飘飘的如堕云雾。雍盛一下子攥紧了手边布料,五脏六腑都似经历了一番兵荒马乱,他不得不抽离一部分灵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是另一场逢场作戏罢了,他想,一如上次那般的蜻蜓点水。

    被亲一下而已,又不会少一块肉。

    她要是喜欢,就随她去吧。

    毕竟人家刚刚特地赶来救自己。

    这也算另一种角度的投桃报李。

    他是男的,他不吃亏。

    等等,老天爷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出卖色相?一个亲亲,换一个人情。听听,这可耻行径,与被富姐包养的小白脸又有何异?

    小白脸啊,听起来好像再也不用奋斗了呢。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但小姐姐图我什么呢?

    图我风一吹就倒,图我跑两步就喘?

    雍盛瞪着眼睛一动不动,乱七八糟地琢磨着。

    直到唇上的压迫远离,他才仿佛重新活过来,睫毛颤了颤。

    “圣上好乖。”

    谢折衣弯起眼睛观察他的反应,满意地捏了捏雍盛呆若木鸡的脸。他敏锐地察觉到雍盛已不再抵触与他的亲密接触,虽然身子依旧僵硬,但会努力忍住。

    这副隐忍的样子,看起来可真可爱啊。

    他忍不住又揉了揉,直把那张清俊泛红的脸揉搓得变了形。

    像是暂时失去了反应能力,雍盛任其胡作非为,盯着谢折衣看了好一阵,才欲言又止地道:“你……”

    谢折衣挑眉:“我?”

    雍盛轻吸一口气,压抑住羞耻,声如蚊呐:“你要包养朕吗?”

    “?”谢折衣没听懂,露出疑惑的神情,“什么是包养?”

    “包养就是……”雍盛双手比划着,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换种问法,“那你喜欢朕吗?”

    谢折衣笑了:“臣妾与圣上是夫妻,臣妾不喜欢您,还能喜欢谁呢?”

    这话答得没毛病。

    但显然不是雍盛想听的。

    因为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什么喜不喜欢,矫情,有得选吗?成年人只提需求,不提这个。

    越想,他看向谢折衣的眼神就越不对,鄙夷中带着控诉。

    哼,原来你是这样的谢折衣,走肾不走心只馋人家身子。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别的情绪,雍盛多少有些泄气,敛眸恹恹道:“累了,朕想睡了。”

    谢折衣见他确实面容倦怠,终于松开他:“那圣上好生安歇,臣妾告退。”

    “怎么,你不在这儿睡?”对方潇洒的言行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想,雍盛有些不高兴,“你们女人都是这样亲了就跑的吗?”

    谢折衣倒是没料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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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说这样的话,凤目陡然一亮:“圣上是让臣妾侍寝?”

    “咳。”像是被空气呛到,雍盛猛地嗽了一声,欲盖弥彰,“只是像往常一样,陪朕睡觉。”

    不干别的。

    谢折衣:“哦。”

    雍盛:“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谢折衣淡淡地撩起眼皮:“有吗。”

    雍盛:“。”

    第43章 第 43 章 “怎么都不高兴?”……

    雍盛打从穿过来, 就被禁足禁惯了的,不很把此类小惩小戒放在眼里。

    其实比起满宫里溜达,他更喜欢拘在一方小天地里消磨昼夜。按他话来说, 上辈子二十多年的都市宅文化早就刻进骨血内化成了他的性格,只要没人打扰,他情愿每日里读书、调鹦鹉、打太极, 如今还多了练字下棋这两项不得不精进的业务,生活越发充实了。除此之外, 偶尔也到园子里摆弄盆景, 锄草种花,阴天趴在台阶上看阶脚缝隙间的青苔, 晴天就做网兜子上树捕蝉, 无所不为, 乐得自在。

    只是晏清宫没了进宝,缺个掌事的大太监, 宫人们不受管束, 多少有些儿懒怠。

    那日皇帝扛着粘杆儿从树上下来时, 底下负责接应的内侍脚下没站稳,两人一上一下哆嗦好半天, 最终还是摔了个四脚朝天。皇帝爬起来揉着腚, 脱口而出道:“说了让你们多跟着怀禄练练扎马步,下盘儿这么不稳怎么当差?”

    由此,皇帝念起怀禄的好来, 又在莲奴的百般求情撺掇下, 隔天就重新调了怀禄回晏清宫伺候。

    这一出一进,就又将怀禄捧成了“皇帝心尖儿上的人物”,一时间各宫里的同僚旧故, 不是朋友也来攀交情,不沾亲也来认亲,都来赶这趟热灶窝儿。

    但怀禄经此大起大落,饱尝人间冷暖,竟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往前好声好气的做派全没有了,请筵不赴,奉承话不听,银钱更是不接,人前只说场面话,人后就对那些曾对他落井下石如今又回头巴结的人出言讥讽,唯一能得他好脸子就只有凤仪宫的承喜公公,还有他一个叫马蒙子的同乡。概因此二人都曾在他落难时出手相助,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二人便从此得了他真心。

    一日,怀禄下了值,与马蒙子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混说酒话,玩笑间竟不慎吐露了一二机密。

    是夜,马蒙子便将此消息递给了他干爹。

    太医马源正得知此惊天大事,自是不敢怠慢,又连夜转告王太妃知晓。

    “什么?千秋宴上范廷守要举大事?”彼时荣安郡王正在太妃处议明日赴大相国寺祈福斋醮事宜,闻言悚然色变,“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他哪来的兵?”

    “左相向来胆大心细,凡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事若属实,他必已有九成把握。”太妃盘腿歪在凭几上,摇扇扑风。她这里闷热,半点没有慈宁宫的清凉,堂屋正中的冰鉴还是兄长从宫外托人运进来的,但苦于有鉴无冰,也是枉然,只能平心静气多熬着点,拭汗道,“他铤而走险,无非是想让太后撤帘,助皇帝亲政。”

    “那还等什么?皇帝一旦亲政,还有我们什么好果子吃?”雍昼跳起来,油锅上蚂蚁也似来回乱转,忽地一跺脚,“儿子这就去将此事告知太后,好让她早做准备,万不能遂了那帮老家伙的意。”

    “大热天的,稍安勿躁。”太妃拉住他,凝目细想一阵,慢悠悠道,“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兵谏成也好,败也罢,都是他们与太后的官司,与我们有何干系?你且牢记一点,你的敌人永远只有那一人,旁的人都不重要,他们斗,就任他们斗,而你,只需要趁乱来一招釜底抽薪,自可坐享其成!”

    “母亲的意思是?”雍昼听得一知半解,“如何釜底抽薪?”

    “你附耳过来。”太妃朝他招手,为他抚平门襟上的褶皱,细声低语道,“他们既想动武,你就寻个机会,先去找你舅舅……”

    夏日昼长,流火烁金,天地间一丝风也没有,树荫间知了的鸣叫愈来愈尖锐,调子拖得愈来愈长,聒噪得人心烦。

    静室内,雍盛正于书案前把笔悬腕,认真描着谢折衣前日留的仿子。

    怀禄拎了壶热茶进来,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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