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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我嫁!”(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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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无论时家堡开什么条件,他们都会应下。

    可是为什么去那么久还没回来?

    时娘一边安慰稳定女儿心神,一边暗自焦急。

    没多久,时爹披露戴月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他来到卧房里间,见时娘醒了,忙走近,却也不坐下触碰。

    怕自己身上的冷气过给憔悴的时娘。

    时娘和时有歌几乎同时开口,“怎么样?”

    “开了两个条件。”

    时爹刚准备开口,看了眼女儿,准备叫女儿下去,但时娘道,“女儿也着急弟弟,她也长大了。”

    时娘发话,时爹点头。

    “一是,过继族中有能力的侄子过来承袭时府。”

    “二是,二是,”时爹有些吞吐的看着时有歌。

    时娘心里有个猜测,和时爹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

    “二是什么啊!是不是要我做什么?”

    时爹垂着眼眸,“二是,有歌代替小酒嫁给知府公子。”

    之前知府公子就来求亲时有凤,只是时家舍不得宝贝儿子嫁出去,招婿的话,知府那边又不同意。

    时娘所幸没给时有凤说这件事,只委婉拒绝了知府的求亲。

    于是,民间对时府的嘲讽和讥笑越发多,时不时翻出当年高人批出的凤命说事。

    此时,时家堡提出要有歌嫁给知府公子,摆明了就是给知府赔罪道歉。

    “我嫁!”

    时有歌道,“刀山火海我都不怕,不就是嫁个人。”

    时娘:“牺牲一个救另一个,你想让我早点死吗?”

    一提到死字,时爹应激似的呜呜呜哭,时有歌也眼泪汪汪的望着时娘。

    时娘叹气。

    这个家,她怎么死得了啊。

    时娘手边两个人愁眉苦脸的,时娘这会儿倒是注意到了时爹的细节不同。

    白天穿了绛红色衣服,这会儿换了件暗青色长袍,手心还带着点皂角的清香,摆明回来是洗了手的。

    时爹一直这样,什么事情都不急不忙,慢吞吞的。

    虽然没干成什么,但就他这过于稳定的情绪,几十年来或多或少缓解了时娘的风风火火性子,人比年轻时沉稳豁达许多。

    这么看,他男人也不是一事无成毫无用处。

    时娘想到这里,又问起了时爹,“时家堡那边的人是不是又奚落你了?”

    时爹狠狠点头,像是委屈控制不住似的,终于找到宣泄口,抓着时娘手腕道,“他们都瞧不起我,说等你走了,就把我赶出门。”

    “他们敢!”

    “我这就上门和他们谈条件,我时越男这些年收敛着,还真当我能随意拿捏!”

    时娘提着口气冲上喉咙,脸都浮上了血气。

    时爹忙安抚她,轻轻拍着肩膀。

    “满白那孩子还被关在柴房……”

    “夫人你看怎么处理。”

    论家法是要发卖,甚至有的家族打死都不为过。

    为奴为仆,人命如草贱,不是她心狠手辣,世道如此。

    小酒看着性子软,但也最为倔和护短。

    他十岁那年,因为和奴仆们玩闹摔倒在地导致昏迷不醒。

    她叮嘱奴仆们务必寸步不离的照看,不准和小少爷嬉笑玩闹。

    她气奴仆们不尊她的指令,把一个院子的奴仆都发卖了。

    小酒醒来知道后,没哭也没闹,只是一个月不和她说话。

    她每次从高高的楼阁望去,天天都见小酒书房开着窗,小大人似的坐在书桌前,提笔写字神态稚嫩又极为严肃。

    一问奴仆写的什么字。

    说是写的“静思己过”。

    小酒自小就知道怎么让她退让和心软的。

    时娘从记忆里回神,按照为母忧切偏袒的性子,满白的过错,打死都不为过。

    但客观来看,满白只有胁从纵容瞒报之过,归根到底他和小酒那孩子一条心,才间接导致小酒被掳走。

    真发卖了,小酒就要伤心了。

    “扣月钱一年,罚为低等粗使奴仆。”

    满白那孩子聪明,不用她敲打多说什么,他自然知道下场后果。

    柴房。

    满白被冻的哆嗦,但是想到小少爷被掳走至土匪窝,他什么都想不到了,懊悔自责的想以死谢罪。

    还有,他当时不该大庭广众下嚷嚷小少爷被掳走了啊。

    小少爷的名声全被他毁了。

    也不知道小少爷现在什么情况了。

    小少爷穿的都是寸锦寸金的料子,睡得都是极为柔软昂贵的蚕丝锦被;洗漱用具都是老爷特质的,牙刷用的是秘法软化过的鬃毛,巾帕似云朵扶脸,现在铁定在土匪窝遭罪了。

    时有凤确实在遭罪。

    床板年久硬木,被褥裹着男人汗臭味,还有不知名的腥味,男人的被子薄,冻得他瑟瑟发抖。

    一晚上睡着了,但是梦里一直哭哭啼啼喊爹喊娘喊姐姐。

    霍刃在门口就着门板,双臂做枕睡一晚。

    等天亮了,就将这个娇滴滴的小少爷送下山。

    但夜里,霍刃被梦魇的时有凤吵的心烦,加之体内的药效能硬撑到五更,也没办法睡觉。便无聊的数着小少爷嘴里的爹娘次数。

    爹喊了三十二次,娘喊了十九次,姐姐喊了二十五次。

    八成这小少爷家中是父慈母厉。

    至于姐姐,听着梦里小少爷追着姐姐喊的亲热,一会儿又担忧谨慎讨好的语气,估计姐姐脾气挺大,对小少爷爱答不理,但又有几分真心。

    只是,这小少爷嘴里的大黑熊是谁?

    卧龙岗没听说有熊瞎子啊。

    杀过狼屠过虎的霍刃,霎时对时有凤嘴里的大黑熊十分感兴趣。

    霍刃睡不着,干脆起身擦拭着寒刀,一边擦刀,一边听小少爷呓语,倒也能打发时间。

    床上的时有凤拧着眉头,一脸的冷汗浮面,语气惊恐嫌弃:

    “不要过来,邋里邋遢的大黑熊!”

    霍刃噗嗤一笑,回头看去,小少爷双手惊慌失措的在空中抓挠。

    那白白嫩嫩的爪子,倒是像极了没满月的小猫咪,掌心都是粉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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