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定神闲的宁文斌,也在此刻出现了一瞬间难得的意外。
那道身影径直撞入警卫队的包围圈内,甚至在警员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先一步挡在了李鸮身前。
威胁的枪口仍然直指向内,不解的视线却开始在警卫队之间无声地交织,余铮搭在扳机上的手有些迟疑,朝身后的宁文斌投去了一个等待指示的眼神。
宁文斌并没有作过多解释,换下脸上的表情,自说自话地把话题翻了篇,轻巧地向余铮摆了摆手:“行了,就这样吧。”
收到命令的警卫队即刻收枪归队,在连串的咔哒声中,迅速清空了原本包围的会客厅。
可即便所有警员都站在一起,他们的目光却还是被本能驱使着,紧盯向宁钰身后的那道危险身影。
宁文斌抬起终端,瞄了一眼研究员发来的消息,他抬头回正目光,看着突然返回的宁钰无奈道:“参观完了?就这么囫囵吞枣地逛一圈,可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宁钰没有应声,回过头快速望了一眼李鸮。
他这一眼来得匆匆,细微的波动在对视中无处遁形,而那对原本柔和清秀的眉眼,却在情绪影响下不自觉地带起了几道锐利的折线。
李鸮落下眼,敏锐地捕捉到了宁钰眼底的愧疚和不安。
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询问,只一个眼神,那些没出口的话语,就都已经在视线交汇的瞬间传达交换。
李鸮注视着眼前匆忙回过头的背影,落在刀把上的手自然地卸了力,他回正身,如同一尊修罗像般静静地守在宁钰身后。
就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就像他们一如既往的那样。
他相信宁钰的决定,也同样相信他们的约定。
所以他会选择无视那些让人恼火的话语,只将所有的关注与重心,留到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李鸮或许真的能让自己不去在意,可宁钰却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跨过这道难堪的坎。
他看向宁文斌的视线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强硬地选择留下,即便结局可能不会有什么变化,但至少能和李鸮一起去面对。
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冷漠的看客一般,对那些可能更过分的话语一无所知。
他不想。
“他不是怪物。”宁钰的下颌角绷起了不悦的弧度,比起被夹在矛盾中央的尴尬,他对那些冒犯话语的愤慨反而更胜一筹,“我和他相处这么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是我要和他一起走的。”
他的视线平稳坚定,面对宁文斌的目光,毅然道:“在找到我妈之前,我不会留下来,这是我早就跟他说好的事。”
“而且,我前面这十六年都这么过来了,外面是什么样我再熟悉不过。”沐浴着父亲平和的注视,宁钰的语气还是不由得柔软了些许,“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也一定能把我妈平安带回来。”
他的话完整地落在落针可闻的会客厅内,甚至都能听见那声微弱的回响。
宁文斌的视线描摹着他的脸庞,半晌,像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她的。”
好不容易明朗的眉宇间再次团起阴云,站在会客厅中央的二人同时皱起了眉。
宁钰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怀疑的思绪在猜测间隐约感知到了一丝不安,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口,宁文斌的回答就先一步抛在了沉重的空气之中。
“她已经死了。”
简短的话像是一道晴空霹雳,瞬间斩断了既往的一切幻想。
脑中的所有信息像是逐个破灭的泡影,在震痛的耳鸣声中接连消散,最终融入一片黑暗。
……什么?
宁钰的动作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所有想要表达的话语像是一把把利刃,顺着他下咽的动作,划得喉咙发干生疼。
不会的。
他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想亲口问问她。
他明明什么都计划好了,他会和李鸮一起找到她,会带她回来,会重新拼凑起他们的小家……
……
不会这样的。
一切好像都已经尘埃落定,宁钰找不到任何能支撑自己判断的依据,他强撑着错乱的呼吸,试图找宁文斌再次确认消息的真假。
可宁文斌却不愿再和他多说,只是一背手,声音中多了几分中年人的疲态。
“到此为止吧。”
“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问题留到下次再提吧。”他朝余铮摆手示意,不由分说道,“我累了,你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那道错开的视线望向了窗外的繁华夜景,宁文斌没有点名道姓,出口的话却像是带着指向性。
“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
第56章 第56章 出了哨卡以后,我们就散伙。……
屋内的落地灯依然柔和温馨。
打开的窗页外露着城中的星点灯光, 又是一阵和缓的夜风穿过,卷起床褥间干净柔和的皂香,吹至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房间中的陈设布置与先前没有任何差别, 那张烟灰色的布艺沙发还是落在房门的对侧。
宁文斌应该是派人来打扫布置过房间, 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只做工精美的陶瓷花瓶, 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卉簇拥着团在瓶口,像是刚被人采下不久, 蓝紫色的花瓣上还残留着几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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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的水珠。
这本该是特意关照的举动, 却又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像是时刻都在提醒着, 只要还在基地之中, 那只无形的手就能无视一切主观意愿, 强硬地将局面扭转成它所期待的模样。
沙发坐垫无声地朝着一侧塌陷, 宁钰几乎是把自己塞进了柔软的海绵里, 他低埋着头, 试图在身后有力的包裹感中, 找到能撑住自己情绪的安全之处。
脑海中连接成线的线索在此刻被揉成了一团乱麻, 他的脑袋昏沉, 已经不再有余力能将先前谈好的后续计划盘顺清。
酸胀的眼眶隐隐透着红, 早该蓄满的泪光却迟迟没有溢出,宁钰的视线被睫毛盖住了大半,他望着眼前紧紧闭合的门板, 一点点放空自己的大脑,任由神识在寂静之中越飘越远。
至少在此刻, 他在试图回避,短暂地抛开这个于他而言堪称是毁灭性打击的消息。
窗外喧闹的嘈杂声依旧,几道高亢的童声穿插着咯咯欢笑, 哒哒的脚步声像是在追逐打闹,不知疲惫地来回往返在街道两头。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气压比起先前在会客厅时显得更加压抑,楼底高昂的情绪跃过窗框,却如同融雪般立刻被屋里这道无形的屏障溶解消散。
皎月越攀越高,辉光沿着打开的窗户,往昏暗的屋内斜打出一道幽冷的白影。
透着蓝调的月华覆过那挺立体流畅的鼻梁,在有些粗糙的面颊皮肤上,落下一湾冷淡的三角。
李鸮两手抱臂,一言不发地倚在窗边,他的视线低垂,单侧的浅色眼睛隐匿在阴影之中,细致而缓慢地注视着整座漆黑夜幕下的第一基地。
不该是这样的。
无声的腹诽在思绪中升腾,宁钰的手搭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他尝试着去攥紧发麻的手心,可动作到了指尖却又像被无数道枷锁阻挡,任由他怎么尝试都无法再继续向内收紧。
余光里的那道身影一动不动,像一座没有生息的静止塑像,沉默地静守在窗边。
宁钰垂下胳膊,把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他侧过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朝窗户的方向转了过去。
他的动作十分轻巧,可那些刻意放轻的摩擦声却还是落入了李鸮的耳中。
“有什么打算?”
宁钰的视线落至半截,被这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什么?”嗓子像是被生生攥紧一般干涩生疼,最矛盾的冲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搬至眼前,他匆匆错开视线,只垂眼看着地板,明知故问道,“你说哪方面的打算?”
“以后的打算。”李鸮没有回头看他,任由拂来的微风将自己额前的几根碎发吹得散乱,“你如果想留下,明天一早,我会自己回候鸟。”
宁钰的视线一怔,匆忙地抬起眼,他正想开口拒绝,可组织完的话却在停顿的瞬间消散在他的呼吸之中。
意识中的思绪摇摆不定,留下和离开的想法完全势均力敌,他找不到笃定的由作出选择,只能独自忍受着脑中激烈的争吵,可就在这无意间,他却也错过了最佳的应答时间。
李鸮像是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在许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抛出了下一条选项。
“你如果还是想走,我会按照约定带你一起出去。”深邃的眉眼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漠,像是已经作出了不会回头的决定,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出了哨卡以后,我们就散伙。”
……散伙?
急促的哗啦声擦过沙发,涌上心头的气血传至指尖,激增的肾上腺素短暂地重置了身体的状态,宁钰憋着一股气,气势汹汹地支身翻过沙发,径直杀到了李鸮跟前。
随着他大步靠近,那双再熟悉不过的异色眼眸便缓缓回过视线,带着看不透情绪的目光,从窗外的城景移到了他的身上。
宁钰皱着眉,仰头注视着那只被月光打亮的浅色眼睛,他的胸口闷得透不过气,连着呼吸都有些错了频率。
“什么意思,你要散伙?”
他竭力地想从那片浅棕之中找到一星半点的玩笑痕迹,可直到疑问落地,李鸮的眼底却始终是一片刻意掩盖的复杂神情,像是有一团被压抑的狂躁风暴,正在眼中隐晦地蓄力聚集。
“嗯。”
轻浅的回应落在耳边,却像一块巨石般狠狠砸落了宁钰的期望。
冲上头脑的气血一下子激活了记忆开关,看着面前一副什么情况都能接受的李鸮,宁钰难抑地低声爆了句国骂,发颤的手塞进发间一顿胡乱搓挠,他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呼吸,坦率地表露着自己难以发泄的不满。
“你到底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要一起走?”
李鸮静静打量着他鲜少表露的心急与恼怒,半晌才回应道:“那就是后一条路。”
“怎么就是后一条路了?”宁钰攥紧拳心,恨不得盯穿他的脑袋,好好看看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能不能别自说自话地要拆伙啊,你明明才说过你不会食言……”
“我没有食言。”低哑的嗓音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宁钰的话,停顿的气口在无意间暴露出了几声隐约失控的呼吸,不等人察觉到这短促的异样,李鸮就立即将状况掩盖了过去,“到此为止。”
“为什么非得散伙?难道就不能……”
苍白无力的反问消散在凝固的空气之中,宁钰与那道落下的目光相接,没出口的话语如鲠在喉,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李鸮也没有接话的意思,只是低垂着眼,平静地注视着他。
宁钰沉默着,褪去肾上腺素的身体比之前更加沉重,零碎的记忆片段在本就处于高压下的思绪中铺开,脑海中像是有一双大力推门的手,不由他阻拦,就将所有矛盾的核心,完完整整地呈现在意识之中。
即便李鸮先前说过不介意与自己同行,但归根结底,他们会像这样一路搭档过来的原因,无非只有两个——
白鸽的嘱托,以及李鸮所寻找的过去。
但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不管是嘱托也好,过去也罢,所有没被解开的谜团都再也得不到回应,那些早已规划好的计划,也都随着这一情况被完全推翻。
其中,恰好就包括他们二人以后的行程。
或许对于李鸮而言,他的两个目标都已经在这股不可抗力的干扰下,被迫完成了。
宁钰自顾自地想着,因激动抬起的肩膀在久久的沉默中,不声不响地落了下去,他尝试着去协商争取另外的结果,可当看见那双眼眸只是平淡地看着自己时,那些涌上心头的情绪又全部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非常清楚,即便要走,自己也没有立场,更没有由再去要求李鸮留下与他同行。
李鸮本来就是候鸟的人,任务结束会回到候鸟也是天经地义。
宁钰没再出声,视野顺着低垂的眼睫落向地面,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再去阻止,只能像犯倔般卯着最后一股劲,不在李鸮给出的任何一个不如愿的选项之间作出选择。
“我知道这是你的愿望。”李鸮却并不打算就这样让他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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