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陈情书没有,长公主伸手,下面的人又递上。
百姓或怨恨,或咒骂,或哭求,或哀鸣。
每一张,每一句话,黑白之间,是亲人,是朋友,是兄弟,是姐妹的生死离别,是撕碎了一切天子威严后血淋淋的真相,是文武百官不敢提不敢说的背后,赤祼祼、真正的民心,民怨,民愤,民怒。
许久后,长公主留下所有的陈情书走了。
周晟一把将御岸上堆积成山的陈情全部推倒在地。
陈情书如雪花一般在金殿之内撒落。
血手印,咒骂,哀求,悲鸣,是天空下的又一场暴雨。
暴风雨在堆积。
汴京城的雨,又大了起来。
柳星渊和福如海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地板,不敢抬头。
……
深夜,医馆内,冬春正准备关门,一只大手挡住了门板。
冬春:“柳公子?”
柳星渊:“抱歉,冬春姑娘。快到宵禁了,我们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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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城的时间,能否在这里暂时避避雨。”
冬春点头,移开门板,“那你们进来吧。”
福如海撑着伞,周晟走进医馆。
冬春说道:“医馆孩子比较多,你们出入的时候安静一些,好不容易才哄睡着。”
柳星渊:“是,我们知道了。”
医馆地方有限,住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逃难的灾民父母都选择把孩子留下,哪怕自己病没好,也坚持出去找地方待着,然后白天再过来看孩子。
因为孩子多,所以纪平安也经常会留宿一起照顾。
诊室内,病床上睡着三个孩子,纪平安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十分瘦小,脸红红的,一直在小声地抽泣。小女孩额头上贴着退烧的药膏,纪平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小声哼唱安眠曲。
院子里暴雨如瀑。
十一岁的女孩抱着一个三岁的男孩坐在院子屋檐下。
男孩也在哭。
屋子里都是睡着的小朋友,女孩怕弟弟的哭声会吵醒大家,于是将弟弟抱着,坐到了屋檐下轻轻哄着。
男孩骨瘦如柴,可怜巴巴地缩在同样瘦小的女孩怀里,哭着说:“阿姐,我怕。”
女孩轻轻地拍着男孩:“不怕不怕,阿姐在。阿姐会保护小平的。阿姐以后会赚钱,会赚很多很多钱,阿姐会建一个新的房子,我们都会好好地。”
说着说着,女孩眼泪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继续哄着男孩。
她和爹爹娘亲,还有弟弟,是被县长选中送到汴京的。
可是在路上,爹爹和娘亲就染上了肺病去世,她一路背着弟弟,靠着乞讨来到了汴京。
周晟静静地看着角落里的姐弟俩。
六岁那年,宫中太监被人收买,他被推入湖中,脑袋甚至撞在了湖底鹅卵石上,烧了好几日。
因为受了惊吓,醒来后时常陷入梦魇之中,然后惊厥发烧。
长姐也是这么抱着他,哄着他。
他说:“长姐,我怕。”
长姐说:“别怕,长姐在。长姐会保护阿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阿晟的。”
说到做到,长姐和他同吃同住,甚至连治病的汤药也要先尝过之后再给他。
周晟站了一会儿。
房间里时常会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忽然,男孩睡着了,女孩站起来,周晟这才发现她有一条手臂只有一半。
周晟:“怎么…… ”
这时,纪平安已经将洪水的孩子放回了床上,走出了诊室。
意外看到周晟,纪平安过来询问,顺着周晟的实现看到了女孩,也听到了周晟的问题。
她叹了一口气道:“逃难的路上,她父母去世了。她背着弟弟跟着人群赶路,为了抄近道,从山上摔了下去,手臂摔断了,又没有治疗的条件,只抹了一点泥土和石灰,于是就成了这样。”
周晟握紧了拳头。
暴雨渐渐小了下来。
临走时,周晟忽然开口:“纪平安。”
纪平安:“嗯?”
周晟:“要赌吗?”
纪平安:“赌什么?”
周晟转身,面向纪平安,拿出当初那枚龙凤韘形佩,“赌朝廷赈灾。”
周晟抓住纪平安的手,将龙凤韘形佩放到纪平安掌心:“这次,你一定会赢。”
纪平安:“什么?”
纪平安没听懂,等回过神,福如海撑着伞,周晟已经步入雨中,柳星渊紧随其后。
纪平安追到门口:“都宵禁了,你们这么出去,会被抓的。”
无人回应。
第二天,天微微亮。
还没到开门的时间,医馆的门被啪啪地敲打。
江厌打开门。
医馆的门一打开,孩子的父母们涌入其中。
方红哭着对纪平安说:“刚才开封府通判大人派人通知我们,皇上宣我们。可能救灾有望了。”
纪平安:“真的?”
方红哭着点头,“我赶着过来,看一眼孩子,然后立刻就去开封府等,等人来带我们进宫。乡亲们有救了。”
“不可以。”
宋怀章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他穿着朝服,往常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却没有被好好打理,显然是匆忙赶来。
宋怀章:“你可以不去,但你的女儿一定要去。”
方红见到穿官服的就心里打鼓,“大、大人。”
宋怀章:“你们的村长,县官让你们带着孩子上汴京,就是为了让这些孩子面见圣上。用他们唤起陛下的怜爱之心。所以,大人可以不去,孩子必须去。”
是当官的,好像还是大官,方红害怕地看向纪平安,纪平安点头:“他说得对。你可以相信他。”
宋怀章走进方红,方红害怕地直接就跪下了。
宋怀章俯身道:“见了陛下,你们打算怎么说?”
方红:“求、求陛下救救我们。”
宋怀章:“不行。”
方红又害怕又渴望地看着宋怀章。
宋怀章:“你要对陛下说,你们错了,你们是被蒙蔽了,所以才会签下万言书。你们不识字,不懂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错了,大错特错,求陛下原谅你们。”
方红:“可、可是,我没有在万言书上盖手印。”
宋怀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给陛下台阶,陛下如何走下来?这是皇权,圣旨已经下了,绝不可朝令夕改。所以,你们要给陛下台阶,让陛下顺理成章地更改旨意。陛下不会错,错的只能是你们。”
方红讷讷,纪平安扶起她,郑重道:“听他的,他是官,他懂,我们不懂。”
方红:“是,是,我知道了。”
宋怀章:“重复一遍。”
方红:“我们错了,我们不知道万言书是什么,我们是被骗的,求皇上原谅我们,救救我们。”
宋怀章点头,然后去下一个人那里,继续叮嘱。
开封府门前,宋怀豫也在做同样的事,对灾民一一叮嘱。
做完这一切,宋怀章才上马车,急忙赶去宫门和百官一起上朝。
第67章 准奏 这皇上怎么突然变了呢?
早朝, 几件边关大事商量完,开封府府尹陆庭升正欲上前启奏开封府门前百姓已经准备好了面见圣上,户部侍郎忽然上前一步:“陛下, 臣有本奏。”
周晟翻动着奏折, 头也没抬:“说。”
户部侍郎许明:“我要参步军司都指挥使展阳。”
一语落, 所有人看向展大将军, 展威。
许明:“陛下曾亲下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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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内, 衢州,颍州,安州不救灾, 不治水,不拨银。可是展阳在三州水灾后, 以公谋私, 私自调用官方驿站,八百里加急来往汴京与三州之间, 并派人沿途购买食物和药品, 设立救灾棚, 私自救灾。”
周晟放下奏折:“展将军,这事你知道吗?”
展威上前一步:“回陛下,臣不知。”
许明:“救灾耗费巨大,臣算过,光展阳这段时间花费出去的银子, 便已经超过了三万两。展阳身为三品步军司都指挥使, 一年俸禄不过三百贯,如何凑够这三万两白银。臣以为,其中必有以权谋私, 中饱私囊之事。”
周晟:“宣展阳。”
很快,展阳被带了进来。
展阳跪地:“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晟让户部侍郎将自己刚才所参之事又说了一遍,问道:“许爱卿所说可是真的?”
展阳:“臣惶恐,臣确实因为担忧三州百姓,私下利用官方驿馆,运输救灾银,购买药物和食物。请皇上治罪。”
陈情书的事太大,比私自救灾还大,两罪相权取其轻,于是展阳将自己利用官方驿站八百里加急扭曲成了,只运输救灾银。
周晟垂眸之间就明白了展阳拿驿站干什么,但是并不打算追究,于是问道:“哪儿来的银子?”
展阳:“臣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了一些俸银……”
许明:“你一年三百贯,哪来的三万两?”
展阳:“臣的俸禄微薄,杯水车薪,大部分都是汴京善心者捐赠。”
周晟:“谁?”
展阳不愿意说,怕皇上治罪,可是已经问到这了,不能不说了。
展阳抿了抿唇,打算多拉点人下水,这样为纪平安求情的人也会多一些,兴许惩罚能轻点,于是展阳说道:“礼部尚书,宋理,宋大人的表亲侄女,纪平安。”
宋怀章:“……”他就知道,好事沾不上,纪平安但凡有坏事,肯定落他们宋家头上。
周晟笑了一下,平静的目光飘落在宋尚书身上。
宋尚书连忙跪下:“陛下,这、这事儿……臣、臣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我那个表侄女,心地良善,除了会医术,甚少与外界交流,怕是不知道陛下旨意。只是女儿心善,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周晟:“纪平安拿的是你宋家的钱吗?”
宋尚书:“回陛下。我那表侄女之父,原是金陵首富,病逝之后,家中财务大多数亏本变卖为现银,放在了表侄女名下。是以,她用的都是自己的银子,也并不需要知会宋家。再者,宋家也拿不出这么大笔现银。”
许明:“皇上,即便来银正当。但是纪平安此民女和展大人私自救灾……”
啪!
周晟将手上的奏折砸在了御案上。
许明连忙跪下:“陛下?”
周晟冷笑:“别人自己的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与你何干?”
许明:“可是,私自……”
周晟:“私自?呵,朕下旨朝廷不得救灾,有说过民间不许吗?展爱卿都知道拿自己俸禄出来救助百姓,偏你们一个二个的不知道。庸庸碌碌,不知变通。”
许明欲哭无泪。
这皇上怎么突然变了呢?
周晟的态度很明确了,百官焉有不明?
陆庭升立刻说道:“陛下,衢州,颍州,安州三州遭难,难民聚集于开封府,哀求面见圣上,请陛下批准。”
周晟:“宣。”
须臾,从两百多人中挑选出来的二十五名灾民被带了上来。
方红牵着女儿许兰就在其中。
金殿辉煌壮丽,青龙缠玉柱,白虎架金梁。
方红拉着许兰挤在人群中,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前边的人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于是,她跟着人跪拜,跟着人行礼,跟着人三呼万岁。
方红看到陆庭升指了一个人出来讲受灾的情况。
这个人她认识,在衙门口聚集请愿的时候见过,今天她到开封府接受通判大人的挑选时,看到通判大人一字一句地教他怎么说,比当初在医善堂那位大官教她的还详细。
那人哆哆嗦嗦说了三州受灾面积有多大,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生病。
然后那人忽然开始磕头:“陛下,求您救救我们,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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