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
他伸手搂过儿子，亲亲他的鬓角：“bby，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你今年才16岁，以后会有很多机会。”
“不管是进球……”万人迷想起自己过去被红牌罚下的那段黑暗日子，语气变得艰涩，“还是别的，你都会经历的。”
*
点球大赛很快开始。
第一轮，巴神面对再熟悉不过的曼城队友乔·哈特，稳稳将球罚中。
好在主动要求第一个罚点球的队长杰拉德同样成功命中。
第二轮，鲁尼打进球，但蒙托利沃的射门不幸中柱，英格兰球迷为基辅的门柱神发出欢呼。
“瞧，亲爱的，”贝克汉姆温柔地宽慰儿子，“我们领先了，你要相信乔·哈特，毕竟他今天的状态是这么神勇。”
莱恩没说话，只是看着罚第三轮点球的皮尔洛走向罚球点。
所有人都看着今天主导这场比赛的睡皮，猜测他是向左或向右，莱恩没去猜，他只是有种预感，这是一粒决定比赛结果的点球。
皮尔洛掀起球衣擦擦汗，他借着灯光看清乔·哈特信心爆棚的那张脸。
我得杀杀他的威风，睡皮冷静地想，我要告诉他，胜利只能属于意大利。
裁判吹响哨声，他右脚重重地踢起球。
乔·哈特已倒向右侧，但足球却像一片飞起的落叶，飞进球门正中间入网。
他用一粒勺子点球，轻飘飘地戏耍了乔·哈特和整个英格兰。
比赛到这已经不用再看，英格兰大势已去，而后两个阿什利踢丢的点球更是直接一锤定音。
莱恩手捏得死紧，他喃喃地说：“我要去找乔，我得去找他。”
贝克汉姆一愣：“什么？”
但不等他多问，莱恩却已经站起身，急匆匆地穿过人群离开。
同为门将，莱恩比谁都清楚，在这种时候突然被人用战术戏耍并导致输掉比赛，乔·哈特内心有多挫败。
一旦处理不当，它甚至有可能成为对方的梦魇。
莱恩可以和乔·哈特良性竞争，凭实力把对方压在替补席，但却不希望看见对方从此失去信心，更何况对方赛前本就受到一定诟病。
*
基辅好像又下雨了，乔·哈特跪在地上，用头抵住草坪。
耳边是意大利的欢呼声，他明白这场比赛他已经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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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规赛他的表现足以让他从媒体那获得一枚免死金牌。
可每当乔·哈特闭上眼，浮现在脑海的却是那粒轻飘飘的勺子点球。
“乔、乔！”
他妈的，谁叫我？刚输了点球大战不能让人颓废一下吗！
“乔，是我！”
乔·哈特这下辨认出来了，这是莱恩的声音。
曼城门将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冲他飞奔而来的莱恩。
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在看台吗？
雨点打湿莱恩的金发，他的脸色是那么苍白，明显肠胃炎和感冒还没好，就急匆匆地来场上找他。
乔·哈特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不、不，你回去……还在感冒，不能淋雨。”
但莱恩却猛地打断他的话：“去他妈的雨！”
他捧起乔·哈特的脸，和他额头抵着额头，用最大的声音说：“你是英格兰的英雄，乔，你是最棒的，你是最棒的。”
天啊
乔·哈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浑身不断发着抖，战栗着任由莱恩亲吻他额头。
他呆呆地流泪了。
场边摄影师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幕——
漫天的细雨中，身穿红衣的英格兰门将跪在地上，而旁边俊美的金发青年正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
门将闭上眼，虔诚地如同正在被自己的神祇救赎。
身后，无数举着国旗流泪的英格兰球迷共同构成这幅画面。
天空体育解说哽咽着叙述：“……是的，我们输了，但我们的球员踢了一场史诗级别的淘汰赛，他们是站着死的。”
*
乔·哈特紧绷的弦终于放下，他尽可能忽略莱恩比他小9岁这件事，在对方怀里崩溃地嚎啕大哭。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时还在断断续续说话：“我……我应该扑到那个球的……我应该。”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莱恩抱着乔·哈特，他环视一圈悲喜各半的足球场，说：“从来没有。”
于是乔·哈特继续蒙头大哭，哭着哭着却发现旁边挤过来一个人。
曼城门将睁开眼，发现鲁尼正在努力把他挤开，同时嘟嘟囔囔地开口：“乔，你往旁边挪点，应该到我跟莱恩说话，你占用的时间够多了。”
乔·哈特一哽。
尼玛的，隔壁死敌家的前锋滚啊！
第54章
“未来的队长, ”皮尔洛走到杰拉德身边，冲莱恩所在的方向抬起下巴，“不是吗？”
杰拉德没说话。
他借皮尔洛的手站起身, 和他互换球衣后才勉强笑笑：“祝贺你们。”
利物浦队长其实和睡皮并不熟悉, 但没关系，今天一过, 整个英格兰都会知道安德烈亚·皮尔洛的大名，毕竟他彻底打服了英格兰。
杰拉德换完球衣后匆匆离开, 他实在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
本届欧洲杯应该是他的最后一届欧洲杯，杰拉德可以说是拿出最好的表现来面对，他不仅在下半场拼到大腿抽筋, 更是在点球大战中克服心魔，率先走向罚球点。
只是一切都结束了。
*
莱恩刚安慰完鲁尼和乔·哈特, 抬头却发现皮尔洛正在看自己。
“小小因扎吉, ”睡皮蹲下来, “我赛前特地研究过你, 上场那个倒钩救球棒呆了。”
“皮波就在场边, 晚上要一起吃个饭吗？我请客。”
莱恩摇头拒绝：“下次吧，今天恐怕不行。”
皮尔洛了然地点头, 伸手搓搓莱恩的金毛, 又叮嘱他好好养病休息后, 就转身继续和球队一起庆祝。
莱恩和叔叔哥哥们共同回到更衣室, 聚在一块儿听霍奇森讲话安慰他们。
英格兰能走到这步, 并且以小组头名出线，其实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毕竟上任主帅卡佩罗今年2月才辞职, 霍奇森5月匆忙交接上岗，6月就要带着残缺队伍打欧洲杯。
刚训练的时候, 主帅先生还经常分不清两个阿什利呢。
能取得这个成绩，已经在英格兰人民的意料之外了。
——其实他们一开始想的是小组赛就卷铺盖滚蛋来着。
大部分球员心里除了淡淡的惆怅外，总体心情还好。一方面是成绩超过预期，另一方面就是他们也确实拼到最后，问心无愧。
除了韦恩·鲁尼和阿什利·杨。
他们两个，一个趴在莱恩的左肩膀上，小声嘟囔为什么自己在今天偏偏没穿射门靴；另一个趴在莱恩的右肩膀上，呜咽着反思为什么会把点球踢到横梁上去。
左右肩膀各“长”了两个人的莱恩：……
“行了，”莱恩无奈提醒，“我感冒还没好，小心传染给你们。”
鲁尼闷声道：“无所谓。”
阿什利·杨同时接话：“反正都被淘汰了。”
莱恩被他俩的自暴自弃整的哭笑不得，在被狠狠揉搓一番头发后，曼联双人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小朋友。
比赛结束，英格兰球迷有的打道回府、有的飞往华沙去看半决赛，球队则原地解散，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莱恩倒没走，他留下和因扎吉一起吃了顿饭。
许久没见，因扎吉搂着“儿子”贴贴好久才舍得放开，并且他还给对方带了一条黑色发绳作为礼物。
米兰前锋教他怎么使这玩意：“我之前看你踢舍瓦的时候，就发现你头发长长不少，用这个方便。”
莱恩乖乖跟着学：“谢谢你，皮波。”
他提出自己给因扎吉买乌克兰特产作为回报，却被老狐狸不轻不重地拍了头作为警告。
“你忘记我是米兰球员了？”因扎吉嘘他，“什么特产，舍瓦带过的萨洛是吧？”
服务员此时端菜上桌，他们先暂停谈话，等菜上完再继续聊。
上完菜的服务员回到后厨，忍不住吐槽：“见鬼，这两个人长得是挺帅，口味却很奇怪。”
她同事随口问：“他们点的什么？”
“两盘意面，”服务员气愤道，“准确来说，是两盘不放酱的意面。”
她捏着小鸡手：“他们还和我一样都说意语，异端，这是异端！”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老乡编排的因扎吉跟莱恩谈起这次比赛，他颇为惆怅地短叹一口气：“安德烈要早有这表现，也不至于离开米兰。”
莱恩：“也许，其实是现在的米兰不适合他。”
因扎吉陷入沉默，片刻后才猛地惊醒，他转移话题：“安德烈刚刚跟我说，刚结束比赛没多久，英格兰就有报社打电话给他，说要把他的自传翻译成英文。”
要知道无论是马尔蒂尼、托蒂或是皮耶罗的自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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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被翻译成英文。
由此可见，英格兰全体上上下下这次是真的被睡皮摁在地上摩擦。
莱恩对皮尔洛的自传倒是有点兴趣，他委托因扎吉有空帮他带一本。
“干嘛，”因扎吉开了个玩笑，“我难道不是你最喜欢的球员吗？”
玩笑开归开，莱恩请求的事他肯定不会拒绝。
答应给他寄皮尔洛自传后，皮波问：“29号我们踢德国，你跟我一起去华沙吧，两张门票我还是有的。”
莱恩没拒绝，他顺嘴问了一句：“意大利过去打德国胜率怎么样，这次比赛压力会很大吗？”
因扎吉沉吟：“……压力应该不大，好像德国队没赢过咱们。”
莱恩：？
*
他们饭吃到一半，莱恩突然接到弗格森的电话。
“我听瓦扎说，你跟因扎吉去华沙看半决赛了？”
莱恩喝口水：“是的，BOSS，我想看完欧洲杯再回来。”
“和因扎吉一起看比赛可以，”弗格森意有所指道，“但是给我离那群想要诱骗你转会的人远点。”
实在不怪弗格森控制欲强，欧洲杯一踢，他就知道全世界无数家俱乐部都要瞄准自己地里的小甜菜。
这要是不紧紧神经，弗格森真怕莱恩一转身被人塞进麻袋，直接打包带走。
莱恩乖乖地答应后才挂断电话。
因扎吉和他在基辅又住几天，等到莱恩的病情彻底好转，贝克汉姆才放心地让儿子跟着对方去华沙。
而现在的华沙，可以说是彻底被意大利和德国两国人占领（不是）。
在路上，莱恩遇见的要么是热情洋溢的意大利人，要么是表面不苟言笑却捧着啤酒杯的德国酒鬼。
他们身披本国国旗，满心期待地盼望国家队能顺利晋级决赛。
在比赛当天，莱恩才从因扎吉口中得知两国之间的渊源。
德国和意大利这两国的关系非常微妙，微妙到德国队在世界杯和欧洲杯曾经创下过“逢意四平四负”的光辉历史。
谁看了都忍不住指指点点，说你俩真是孽缘。
而这次，上场刚刚爆种的皮尔洛再次神发挥。
勒夫的三后腰都没能绞杀对方，睡皮耷拉着眼睛送出9次精准长传，助攻巴洛特利梅开二度，将德意志战车彻底踩在脚下。
皮尔洛在场上不断奔跑、不断送出高质量长传时，莱恩清晰地看见因扎吉眼睛里毫不掩饰的羡慕与渴望。
而在意大利顺利晋级时，对方更是欣喜地搂住他的脖子大喊：“bbe，我们又要回基辅了，意大利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
莱恩参与着皮波的喜悦，但眼角余光却看向坐在场上和诺伊尔一起哭泣的穆勒，后者连首发机会都没有，只能和莱恩一样，眼睁睁看着球队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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