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这才满意一笑。
他扔下刀叉，哼道：“吃吧，大卫。”
大卫如蒙大赦，他低头切肉，听见儿子轻声说：“很晚了，爵士，能不能让爸爸留下来住一夜？我会给他收拾好客房。”
我儿子真好！
老贝险些飙出两行热泪。
“我们的莱尼宝贝，这实在不需要你操心，”凯茜夫人从容一笑，“在大卫傍晚到时，我就已经提前收拾好客房。”
疑问缓缓升起，贝克汉姆狐疑地抬头看向弗格森，眼神像是在说：既然您已经给我留房，为什么又要赶我出去？
“看什么！”
弗格森咳嗽一声，冷冷道：“不睡就滚。”
原来我才是这个家地位最低的人，贝克汉姆悲伤地往嘴里塞肉，同时情不自禁怀念起自己当初最受宠的时候。
唉，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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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6号，曼联主场3-0桑德兰。
莱恩得到零封奖的同时，还溜溜达达跑去前场，用圆月弯刀踹进一个任意球，搞得整座老特拉福德球场都在为他们的新晋门神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听动静更是不知道叫破了多少个球迷的喉咙。
加里内维尔原本还在嘀咕莱恩怎么这次不做骑士礼，结果扭头发现好友becks已经热泪盈眶地鼓着掌，口中还在不断念叨“dddy的莱恩真是长大了”。
噫，becks，你肉麻的有些过分。
内维尔不易察觉往旁边挪了挪，微表情写满嫌弃。
比赛很快结束，莱恩特地跑到Alex看台和球迷们一起庆祝，他翻过广告牌，在红魔的拥趸下振臂高呼，高高兴兴地喊着曼联口号。
穆里尼奥今天又戴上他那条黑围巾，他插兜在远处遥遥看着这一幕。
球迷自发地、衷心地像爱戴舒梅切尔、坎通纳、基恩、斯科尔斯、吉格斯等人一样爱戴他们的新王子，把莱恩高高举起，如同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宝物。
其中，全世界可以具体到欧洲意某利的某家AC米兰俱乐部。
莱恩！这么大一只的莱恩！
毛蜜们睁大眼睛看看，这可是咱们曼联人的！
在被托举时，难得有些兴奋的莱恩听见有球迷嘟囔了一句“这小子这么重”，他还没来得及因此窘迫，就听见他自我安慰“不重守什么门”，然后又高高兴兴地把他托起来。
好、好吧。
莱恩哭笑不得地被举了俩分钟，又被小心翼翼地放下。
这时候，有正在吃手的小女孩歪着头，问长大后能不能嫁给他。
面对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莱恩恍惚一瞬却又很快回神，这次他没有涨红脸落荒而逃，只是脱下球衣，借笔签名后送给她。
“小公主，”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乖乖长大吧。”
女孩儿恍然大悟——
乖乖长大就可以嫁给莱恩，妈咪，我悟了！
*
踢完比赛的更衣室里照旧乱糟糟一团，莱恩娴熟地跨过钉鞋、袜子、护腿板和球衣，他打开更衣柜，里面摆放着今天脱下的银手镯和一只小黄鸭，角落里则是家庭合照贝氏版/弗格森家庭版/米兰版。
保留的照片是他嗅取世界味道的媒介，莱恩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他拿好手镯戴上，心里酝酿着该怎么告诉队友自己不想聚餐，毕竟他们之前刚吃过。
结果他刚转身坐下，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洗澡，就看见地面不远处静静地躺着一条男士内裤。
莱恩：……
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刚走出浴室的鲁尼刚准备习惯性地用吹风机把自己哄睡，结果他顺着莱恩的视线看去，瞬间爆发出一阵尖叫——
“哪个傻X把内裤扔地上啊啊啊！”
他的尖叫声很快吸引出一堆人，结果球员们围起来讨论半天，最终也没人认领这条内裤，还是莱恩借助工具挑起来扔进垃圾桶。
扔完内裤，莱恩就去洗澡。
等他搓完出来时，更衣室内已经没多少人，剩下的几个也都在安静地刷手机。
他打开更衣柜，轻声跟照片说了声再见，就拿上包离开。
莱恩推开门，却发现一个熟悉又瘦削的人影正靠在墙上，黑发仍旧是记忆中的飘逸，而对方听见响声，转过头后冲他微微笑了。
尽管嘴角有疤，却丝毫不影响这个笑容的魅力。
“Surprise bbe！”
他插着兜，潇洒地问：“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英格兰最有前途的未来门神共进晚餐呢？”
更衣室里只有冷冰冰的照片，但外面却站着鲜活的人，这巨大的惊喜让莱恩呆呆地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动弹。
直到因扎吉走过来，甚至抬手变魔术似的给他变了个新的银手镯，他才回过神，好仔细地看着许久不久的超级皮波。
然而这一看就有点小问题。
莱恩吸吸鼻子，不解地问：“皮波，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啊？”
皮波，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啊？
因扎吉的笑容缓缓地僵在脸上。
第133章
“桑德罗, 我老了吗？”
收到皮波信息时，内斯塔正在翻皮波冰箱，定期检阅是否有莱恩投喂残留, 他看到信息后迟疑地停下动作, 扶着冰箱门仰头问：“你哥最近受刺激了？”
西蒙内一边尴尬到脚趾抠地，一边强撑着用浆糊般的脑子进行简单的思考活动, 最终犹豫着点头又摇头。
“可能有点，当教练太辛苦。”
他想想又补充, “但对皮波来说这点苦应该不算什么，他热爱足球嘛。”
内斯塔想不通后果断选择已读不回，把手机扔旁边继续翻冰箱, 而小因扎吉也得以继续自己的尴尬大业——
求问：前夫（划掉）前队长突然出现在自己哥哥家中怎么办？
在线等，已急死。
*
另一边, 贝克汉姆父子和内维尔险些被因扎吉幽怨的视线杀死。
大卫捂住嘴, 偷偷抱怨儿子：“你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怎么处理？”
内维尔肘了好友一下, “这怎么能怪莱尼？becks, 你真不讲理。”
“小问题，”莱恩很镇定, “对待皮波, 你只需要提出其他话题, 来引开他的注意力即可。”
“提什么？”
“瞧好了。”
莱恩先给因扎吉续上柠檬水, 紧接着如同教练趁死球时换人般, 在他短暂停下喝水时，自然而然地谈起他的执教经历——
“你在米兰的青训执教怎么样, 皮波？还有，我听说阿莱格里先生最近似乎遇到些难题。”
因扎吉的注意力果然被扯远。
他陷入沉思, “里奇估计要走了，加利亚尼留不住他，还有阿莱格里——请恕我现在还很讨厌他，他最近应该卷入芭芭拉和加总的斗争中，可能也留不下来。”
莱恩和父亲短暂对视，眼神里像是写着“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因扎吉”。
只要谈到足球，这家伙就会立马被转移注意力。
看着儿子这样，贝克汉姆心里忍不住涌出复杂的滋味，他嚼着品质上好的牛肉，却如同嚼蜡般索然无味，他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却下意识皱起眉，觉得这未免太酸了些。
“服务员，”他示意，“麻烦帮我换成白开水。”
加里·内维尔憋笑地拍拍好友肩膀，同时不忘冲对方挤眉弄眼，那表情简直像是在明晃晃地说：你也有今天！
而餐桌另一边，因扎吉已经问服务生要了好几个橘子，跟莱恩滔滔不绝地阐述起自己的绝佳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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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仿佛在说——
老子踢球是天才，执教保管也是天才。瞧好吧，一颗教练界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呢！
莱恩一边微微皱眉，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在听他“野生爸爸”天马行空的战术理论，说真的，这真不是空中楼阁？什么叫“到时候前锋会自己知道应该跑到那儿”，皮波真当所有人都是天才吗？
同时，他还不得不一边掐着掌心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没办法，莱恩一上到战术课就像上数学课般开始情不自禁地打瞌睡，穆里尼奥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拍过多少次他的后脑勺，但还是没用。
门将要懂什么战术嘛，真是的。
莱恩有些走神，在心里偷偷抱怨狂人的严苛，他守住球门不就行了？
*
两小时过后
四个人菜吃完、战术也听完了，因扎吉说到嘴巴干燥起皮也仍然兴致勃勃，但其他三个人却对此敬谢不敏。
“饶了我吧，”加里内维尔有气无力道，“我之前就是个国家队的助理教练。”
大小贝克汉姆深表赞同。
大贝克汉姆表示他暂时没有当教练的想法，小贝克汉姆则是——“听懂也没用的皮波，我现在不兼任前锋了，英超强度太大，若泽担心我断腿。”
一群没品位的人们。
因扎吉撇撇嘴，不再多说。
他婉拒莱恩的住宿邀请，并表示自己订了今晚回米兰的飞机。
莱恩惊愕：“但你才来啊！”
从衰老打击中回过神的因扎吉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潇洒，他含笑道：“没办法，青年队还有训练和比赛嘛。”
“可、可这也太辛苦了，你没必要特地过来。”莱恩忧虑道。
“你总要允许空巢老人坐飞机来探望’子女’，”因扎吉冲莱恩眨眨眼，“bbe，所有的疲倦在曼联更衣室外见到你的那一刻，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回去记得带我新买的银手镯，不用太爱惜。放心吧，每个银手镯的寿命即将结束时，就会有一个因扎吉出现，来给你送新的。”
莱恩被他这番话干沉默了。
喜悦、感动夹杂着无奈与无语，种种复杂情绪让他沉默一分钟才说：“……皮波，平时少撩点妹吧，当个正经人，真的。”
而另一边，正在喝水的加里内维尔也差点被呛死。
他疯狂冲大卫使眼色，质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但贝克汉姆没有回复，他现在甚至觉得白开水也泛着酸意。
可恶！
英国的水质就是有问题吧，不然怎么喝起来酸酸的！
当然，因皮波才是最可恶、最刺眼的那个！没事跟他儿子讲这些肉麻话干什么，坏狐狸，这些话留着给他的女朋友/球迷粉丝/弟弟侄子说就好了，干嘛非跟他儿子说？
撵走，现在就撵走。
送走因扎吉和内维尔后，贝克汉姆终于能和儿子单独相处。
他反复捏紧-放松-捏紧方向盘，才说：“宝贝，别墅我已经登记在你名下了，钥匙放在你房间床头。”
莱恩低头看手机：“谢谢爹地。”
老贝咳嗽两声，抓抓头发、挠挠下巴，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们，爹地和妈咪一直爱你。”
话音落地的同时，他扭过头，发现莱恩正握着手机，电子产品的光照在他脸上，也照出他脸上略显奇怪的神情。
“爹地……”
莱恩迟疑几秒：“你好肉麻……你背着我妈搞出私生子了？所以需要我去帮忙求情？先说好，这事我不干，如果你和妈妈离婚，我还是会跟着她的，毕竟她生了我——”
贝克汉姆匆忙捂住儿子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我求你了，我的莱尼宝宝。”
老贝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你少说两句吧。”
果然，成年父子之间讲诸如爱的话题就是不太合适。
*
不过挫败的贝克汉姆竟然好赖真的在曼彻斯特一直陪莱恩度过9月，并且还亲手帮他做了蛋糕，在生日当天捧着让他吹蜡烛。
莱恩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他在父亲临走前还特地主动和他抱抱，让他照顾好家里的亲人，并且承诺明年夏歇期会去美国度过。
于是老贝又高兴了。
他不顾莱恩的反抗抓着他的侧脸狂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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