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莺傻乎乎一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点紧张嘛……有点怕王妃不喜欢我……”
“不会的,”裴少疏说,“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轻莺心里甜了又甜。
“可是还是有点小紧张,”轻莺突然眼巴巴瞅着裴少疏,“可以亲大人一下吗?”
未得应允,轻莺自顾自亲了上去,裴少疏只得纵着人,低头配合着,双唇紧紧相贴,反复碾磨片刻,她却发现裴少疏这次竟然没有反客为主。
以前不是都会狠狠亲回来吗?
她探出舌尖舔了舔对方唇缝,对方只浅浅回吻她的唇角,如同密密细雨落下。
双唇分离,轻莺有些疑惑。
“肿着嘴唇去见王妃,成何体统?”裴少疏解释缘由。
轻莺撇撇嘴巴,心情莫名放松不少。
果然有裴相的地方永远使人安心。
廊外起了风,裴少疏低头替她披紧斗篷,站在外侧护着她朝前走,一路雪簌簌落,声音轻灵。
二人步出回廊来到正厅,方踏进门,轻莺便怔在原地。
与那日高楼之上远观时不同,如今的洵阳王妃距她不过几步,她的面容静雅端庄,此时此刻,身上透出几分忐忑的脆弱。
似乎比之前苍老了一些。
王妃顾及不上仪态,大步朝她走过来——
轻莺却仿佛把一些东西刻进了骨子里,来不及思索,欠身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王妃。”
再抬眸,她从王妃眼中看见了锥心刺骨的痛楚。
洵阳王妃将少女一把拉进怀里,泪洒满了衣衫,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是她的女儿,心灵的震颤不可忽视,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亲近她。
这是她的孩子,她唯一的女儿。
听到对方自称奴婢的那一刻,洵阳王妃恨不得自己去死,从前做的孽反噬到身上,连累了她的孩子……
她的女儿本该是世上最尊贵的小郡主,皇室血脉,父母疼爱,绫罗绸缎财万贯,金银珠玉不入眼,应享尽一生富贵,岁岁无忧。
可因为她的过错,女儿为奴为婢,在外受尽十几年的磋磨……
洵阳王妃懊悔得心肝都要吐出来,死死抱着轻莺哭泣,似乎要流干一辈子的泪水。
“珠儿……我的珠儿啊……我错了啊……”
轻莺更是手足无措,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母亲很难过,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对方一哭,她的心也跟着落雨,所谓母女连心,便是如此。
那种压抑的悲伤将她席卷,裹得人酸涩难言。
这时萧明帆上前,扶着自己母亲的脊背,一下一下轻拍,轻声安慰:“母妃,快别哭了,当心身子。”
轻莺看向萧明帆,嗓音有点酸涩:“世子殿下……”
萧明帆笑了笑:“阿姊,你该叫我明帆。”
叫世子习惯了,突然变成自己弟弟还真挺奇怪。
轻莺浅浅应了声:“明帆。”
“珠儿,都是母亲对不起你,”洵阳王妃摸着轻莺的脸颊,细细抚摸着,像是要把她刻进眼底,藏进心里,“你该怨我的……”
轻莺眨着一双纯稚的眸子,默默摇了摇头:“没有……不怨你。”
话音落下,洵阳王妃更是肝肠寸断。
多乖巧啊,她的孩子,跟她年轻时一点都不一样。
她怎么配拥有这么好的孩子。
轻莺用自己的手帕为她擦眼泪,边擦边看着对方的面容,乌黑的眉,秀美的眼睛,唇角有一颗细小的痣——这是她的母亲,亲生母亲。
悲伤的心忽然燃起一丝小火苗。
她有母亲了。
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遇到开心的事,轻莺下意识把视线投向裴少疏,他露出为之感到高兴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湿了眼眶。
“可以……叫我一声母妃吗?”
“不、不,叫阿娘吧。”
轻莺嘴巴张了张,这么多年从未喊出口过的一个称呼,声音从喉咙转了一圈,略含忐忑与期待:“阿娘。”
“阿娘在呢。”
王妃再度把她抱进怀里,失而复得的激动与欢欣将她整个人淹没,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女儿,再也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这时堂外传来咚咚的急促脚步声。
除了沉溺于伤感的王妃,众人皆回头望过去,随后看见了刚从宫里出来的洵阳王萧裘,官服都来不及换下,立在风中,白发又覆细雪,模糊的眼睛中闪烁细碎的泪光。
半行清泪滚落。
他大跨步上前,把轻莺一把扯进了怀里,哭声震如雷。
还没抱够,洵阳王妃怀里骤然一空。
“?”
被扯进另一个怀抱的轻莺:“……”
认亲好像有点费眼泪。
“女儿,我是你阿爹啊……”洵阳王已经年迈,嗓音沙哑艰涩。
轻莺乖乖巧巧叫了声阿爹,对方登时绷不住,泣不成声。
洵阳王一家就这么又哭又笑,一直待到日落西山。
轻莺的记忆中没有双亲,可是本该于她而言是陌生人的两个人,却让她觉得无比亲切。单单只是被抱着,就觉得心脏浸泡在温泉水中,温暖妥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情绪。
骨肉至亲,血脉相连。
看着天边向晚的夕阳,晚霞铺满天,昏黄之中,轻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她真的有亲人了,再也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天色越来越黑。
洵阳王平复好情绪,拉着裴少疏的手,布满皱褶的眼尾红彤彤,语气感激万分:“丞相,你的恩情太大,本王竟不知该如何回报……”
第73章 团圆 他们本该相伴长大
“王爷言重了, 裴某不求回报,只希望世间所有骨肉至亲都能一家团圆。”裴少疏眼神放轻了些,声音有条不紊。
洵阳王望着对方清冷俊逸的面容, 不免想起旧事。
曾经他跟裴少疏的父亲也是至交好友, 后来家中遭遇变故丧女,便同夫人举家前往封地, 离开长安这个伤心之地。没过多少年, 长安传来旧友亡故的消息,后来听闻裴少疏被接进宫里由太后抚养,他才稍稍安心。
转眼经年, 裴少疏已从幼童成为权倾朝野的丞相, 儿时稚嫩的笑颜犹在眼前, 令人唏嘘感慨。
倘若没有诸多变故……
是啊, 裴少疏从小失去父母, 与亲人团圆何尝不是他最大的心愿。
洵阳王想起故友, 心中酸楚万分, 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丞相若愿意, 不如来本王家中过年?”
裴少疏当场愣住,想过洵阳王会深重感激于他,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邀他回家过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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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还是不去……?
少见的, 丞相大人出现迟疑, 竟然下意识看向了轻莺。
轻莺不明所以,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得像只小鹿。
裴少疏顿了顿,笑着对洵阳王道:“王爷好意,晚辈岂敢推辞。”
居然如此轻易答应了?洵阳王还以为自己听岔,见到裴少疏真跟着他们走才反应过来,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了,不是说这孩子生性冷淡,不爱与人亲近吗?
这不是挺乖巧的!
看来外面皆为谣言,都是那群王八犊子官员故意败坏裴少疏的。
什么淡漠疏离,不近人情,全都是胡扯!
几人一同出门,裴少疏视线状似无意地瞥向轻莺,眼底藏有说不出的情意。
王妃一心挂在轻莺身上,并未注意到裴少疏灼灼的目光,洵阳王的眼神亦盯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唯有萧明帆此刻最是清醒。
世子殿下瞅了瞅裴少疏,心想还真是一家团圆。
女儿女婿到齐了。
王妃与洵阳王牵着轻莺走在前方,萧明帆与裴少疏落在几步之后。他低声对裴少疏说:“阿姊身上的毒已彻底清除了吗?”
“放心,不会出半分差池,我绝不可能让他出事。”
萧明帆安下心来,真心实意道:“若非有你百般照顾,阿姊不知要受多少委屈……我真的感激万分,以后再也不骂你虚伪了。”
“原来世子殿下偷偷在心里骂我。”
“甚至骂我虚伪。”
萧明帆:“……”
“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做挚友。”
裴少疏当场婉拒:“我可不想与你做挚友,小舅子。”
一句小舅子差点噎死萧明帆,饶是世子殿下素来文雅沉稳,也险些没绷住表情。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这还没过门呢!就如此口出狂言!
萧明帆突然想起那回在太液池,二人针锋相对之时互相呛口,自己还嘲讽对方这辈子没机会做他兄长,当时随口一说,结果现在裴少疏真的要成为他兄长,不对,姐夫了!
裴少疏似乎还嫌不够,轻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多关照。”
“对了,我能唤你小帆吗?”俨然一副长辈口吻。
“…………”萧明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到洵阳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然昏暗。
原本王爷在宫里用膳,王妃与世子也没打算大摆宴席,如今却不同了,宝贝女儿终于回家,还有丞相作客,王妃立马命人在花厅设宴,甚至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
王妃不怎么擅长下厨,年轻时不喜欢,后来开始吃斋念佛才学着简单炒点家常菜。
珍馐佳肴,葡萄美酒,看得轻莺眼睛都不敢眨。
轻莺盯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感觉比之前去江南行那顿盛宴还要夸张,一旁的萧明帆看着自家母妃忙进忙出,心想自己长这么好像都没吃过几次她亲自做的饭。
今日倒是沾了阿姊的光。
等菜都上齐,王妃坐在轻莺旁边问她想吃什么,轻莺目光扫过道道奢侈的菜肴,指着王妃亲手做的冬笋炒菘菜,是桌上为数不多的素菜。
王妃问:“不喜欢吃肉吗?”
轻莺摇摇头:“喜欢啊,但更想尝尝阿娘亲手做的菜。”
王妃险些又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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