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怒瞪着自己，好似他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一样。
这一刻，柯容才恍惚着发现自己好像把心底的埋怨说了出来。
可是说了什么？
他们全都听到了吗？
啊，我的人生要完蛋了？
柯容只觉得心口一紧，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姜白旭。
黑色的眼眸如同深海里的漩涡，狂暴无序，触目惊心。
只是对视，柯容的意识就被它卷入其中，浑浑噩噩难以思考，满心满眼只有姜白旭的眼睛，深邃冷静的眼睛。
第142章 第142章
“柯容,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还是说这才是你的真正想法？”
我说了些什么？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为什么不说话？有意见你可以直说，可以争取，而不是在心里恶意的揣测别人。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完全是弱者所为。”
弱者……吗？
也许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弱者。
演员？主角？
不,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演戏的天赋, 不然也不会从业这么多年还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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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八线小演员, 还不如一个兼职演员。
“柯容, 你是我选中的男一号，因为你符合角色形象，只要你愿意听从安排, 以后的事业肯定会越来越好。”
“可是你做了什么？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是啊，能被姜白旭选中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只要能拍完这部电影, 我就能像阿尔特他们一样咸鱼翻身，成为娱乐圈追捧的男演员之一。
“坦白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愚蠢的人。”
“用S级精神力压迫其他演员？你不会以为影响其他人让他们失败, 你就可以超过他们了吧？真是可笑。”
不是吗？
能被精神力影响，这不就证明他们的实力不够吗？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大张旗鼓的行事，应该小范围针对性的压制他们……不对, 我不应该这么想。
演员不是军人, 他们不需要拥有高阶精神力, 做错的人是我……
柯容心绪恍惚的情况下，习惯性的想把问题都甩锅给别人。
可是没来得及深思, 他就被姜白旭的黑眸影响，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
姜白旭神色不变, 轻声说道：“你做的事情太过恶劣，再让你继续担任男一号不管对剧组还是对其他人都是危险。”
预示着糟糕未来的声音缓缓传入柯容的耳朵里。
他混乱的大脑开始思考, 总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您要开除我吗？可是我是您花费积分兑换的男一号，您不能这么对我。”
这时，柯容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如耳语，细碎弱气，说到最后甚至没能发出声音。
“我在考虑。”
姜白旭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带着说不出的意味，“我喜欢你的外貌，它可以让你更好的饰演这个角色。至于其他的……柯容，你的性格实在是太糟糕，行事风格更是令人厌恶。”
柯容脸色苍白如雪，表情满是哀求，“姜导，请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求求你信我……”
“让你留下来？这个决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姜白旭黑眸微动，叹道：“或者你给我一个让你留下来的由？只要你能说服我，说服大家，我也许可以给你最后的机会。”
机会！
留下来的机会！
对对对，我需要一个由，一个可以说服所有人的由。
柯容直勾勾的盯着姜白旭，拼命思考着自己的优势，“就像您说的，我的形象贴合角色，只要按照您的安排演绎，可以很轻易的演出这个人物……其他人，其他人没有我的先天优势，换人要重新培养，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且积分呢？我们的积分能换人吗？”
随着说出的由变多，他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笑容也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确实很麻烦，但不是我不换人的由。”姜白旭意味深长的说着。
“……”柯容身形一僵，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信心轰然倒塌，“我、我可以遵从您的指挥，之前是我不懂事，误判了自己的能力，都是我的错。”
“姜导，您才是把控整个剧组的核心，只有您才知道要创造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不像我，目光短浅，自私冷漠，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心里只想着要怎么压制其他人，从来没考虑过这个故事的整体性。”
“姜导，能被您选中是我的荣幸，我知道我就是一个愚蠢的人，我做得错事更是不可饶恕。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光影之间》肯定把刚才发生的事全都录制了下来，只要正式上映我可以被所有观众斥责辱|骂。”
“这都是我活该，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为了这个机会我可以做任何事，任何……”
说到最后，柯容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他的心里已经不再有傲慢的想法，真心实意的感受到了自己的错误，同时也对选择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的姜白旭感激不已。
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辜负了姜导的信任。
这一刻，柯容发现自己二十多年的想法是那么的愚蠢狭隘，悔恨难受让他难以呼吸，但他还是卑微的祈求着最后的机会。
——成了。
察觉到柯容变化的姜白旭眼里闪过一道亮光，主动移开了视线。
同一时间，周围针对柯容的密密麻麻、压迫感十足的精神力压制瞬间消失。
柳文栋没发现这些，只觉得摄影棚的温度终于恢复了正常。
姜白旭知道，柯容真正的顺从了。
顺从？
是的。
早在柯容开口请求给自己一个演绎自己解的汪睿时，姜白旭就察觉到他对于袁雨琦他们的恶意，他知道，柯容这是想搞事情了。
嫉妒？憎恶？傲慢？
柯容拼尽全力的掩饰着，但他的情绪状态却没办法瞒过姜白旭。
事实上从柯容进入剧组没两天，姜白旭就发现他是一个毫无天赋也不愿努力的反骨仔。
只能说演员工会给柯容的F级演技评分非常符合他的情况。
姜白旭知道这种人得意忘形的状态下有多难缠，这才一直打压他，完全不给他自我发挥的机会。当然，他对汪睿这个角色的解有问题也是关键原因。
姜白旭本以为打压久了，柯容早晚会把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却没想到欺软怕硬的他选择了憎恶袁雨琦和其他人。
为此还费心费力的演了一出‘精神力暴动’。
这让姜白旭感到非常意外。
他稍作思考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对方，准备趁这次机会彻底拔除柯容的反骨。
与之前的拍摄不同，此次拍摄属于综艺节目，换言之参赛人员的所有行为都会被无处不在的镜头记录下来。
正是因为摄像头的存在，姜白旭才会容忍柯容这么长的时间，还给了他这么多次机会。
不过现在不同，是柯容自己惹了麻烦。
于是姜白旭才会耐心的与其对话，借着碾压对方的精神力以及催眠手法，让柯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达到顺从听话的效果。
明面上，柯容认识错误学会反省，如此一来性格转变也成了所当然的事情吧？
没有人知道，柯容经过姜白旭的‘话疗’，原本的思考方式彻底被剥夺，完全沦为了被操控的工具人演员。
只要姜白旭一声令下，别说演汪睿了，就算是让柯容从二十楼跳下去，他也会义无反顾。
姜白旭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柯容立刻接收到了这个信息，竟激动地跪倒在地，祈求道：“成为一名演员是我一辈子的梦想，三十年的人生里，我第一次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我知道我做了许多错事，我可以道歉赔偿，只要您可以原谅我。”
姜白旭神情温和的说道：“既然你这么请求了，那么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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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一道急切愤怒的男声打断了姜白旭。
只见柳文栋冲了过来，站在两人中间护着姜白旭，“姜导，我们决不能再给柯容机会。是，他现在确实在认真道歉，但是他的歉意并不是发自内心，不过是想祈求原谅的手段罢了。”
姜白旭沉默了下来。
阿尔特心思简单演技普通，可以通过周围环境来‘帮助’他入戏；黎斯瑞演技优秀做事认真，为了完成拍摄可以重复无数次。
相比前两部电影的主演，柯容完全就是不可雕的朽木，性情更是糟糕透顶。
姜白旭正是知道柯容不是一个好人，才会费尽心力的控制对方，以达到完成拍摄的最终目的。
柳文栋不知道柯容被催眠的事。
他冷眼瞪着柯容说道：“听了这么半天，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故意用高阶精神力压迫袁雨琦，想让他们出丑？”
柯容：“……对，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非常不情愿的承认了。
柳文栋翻了个白眼，严肃的对着姜白旭说道：“姜导，柯容的品德太过恶劣，我建议我们另找一个男一号，马上换掉他。”
柯容闻言激动起来，哭着抱住柳文栋的大腿道歉求饶一条龙。
柳文栋也不管他，继续说道：“柯容的道歉不过是被形势所迫，内心深处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如果继续让这种自私的人担任男一号，未来一旦发生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他肯定会背刺您背刺整个剧组。”
姜白旭很想说‘柯容被催眠，没这个可能’，但是没办法说出口。
柳文栋见他不说话，顿时急了，“姜导，我知道您容易心软，但是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你看柯容，这么长的时间没想过去找袁雨琦他们道歉，只知道在这里向你请求原谅！他根本不尊重受害者，甚至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姜白旭：“……”
柳文栋：“柯容他这会儿就是在装模作样，绝对不能让这种人继续担任男一号。”
面对制片人紧张急切的表情，姜白旭知道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很厌恶柯容这个人，厌恶到不愿意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与大多数注重效益的电影人不同。
柳文栋过于重视感情，不然也不会选择进入南星娱乐，陪着这家公司直到濒临破产。
也正是因为他在意团队关心他人，这才更加难以接受柯容没有向袁雨琦他们道歉的事，甚至看出柯容的本性有多么垃圾。
柳文栋自己就是制片人，他会不知道换男一号会引起多大的麻烦吗？
他当然知道。
同时，他也知道以姜白旭的实力，如果真的让柯容以主演的身份出现在银幕上，他一定能成为继黎斯瑞之后，第三个被姜白旭捧红的男演员。
可是凭什么？
做了这么恶劣的事情，柯容他凭什么可以成为这个幸运的人？
柳文栋自己就曾在行业低谷，自然知道演员行业有多少个为了梦想努力奋斗的底层演员，他知道他们过得有多艰难，又怎么能接受柯容这种品格的人爆红？
再说了，柯容这样的人都能爆红，那岂不是印证了娱乐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姜白旭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情绪，这让他仿佛想起了某个影子，好似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人影。
下一瞬，他忘记了这些，松口道：“换人的话，积分够吗？拍摄周期只剩下十天不到，剧组其他人呢？换人以后，剧组所有人都要加班，他们愿意吗？还是只凭你一个人的喜好，就可以忽视其他人的想法？”
“我愿意。”化妆师小李突然开口道：“平时被那些高阶精神力鄙视就算了，拍个电影还要被攻击？凭什么？反正我是不乐意伺候柯先生。”
“换人吧，我也愿意加班。”
“我也，之前我就和柯容合作过，他用精神力欺负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非常恶心。”
“高阶精神力不进入军队，反而跑到娱乐圈恶心人？姜导你换人吧，我可以加班……”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站出来，柳文栋的表情满是感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柯容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看向他们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愤恨不满，表情之认真，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把所有人的脸都记下来。
第143章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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