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峥的电话。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声音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沈家家主沙哑着嗓子说道,“三天过去了,再大的失火地也该公示调查结果了吧。”
失火的宴会厅位于煌丽酒店两座双子楼中央靠后的位置, 是个只有五层的花园式独栋建筑, 名叫绮海之珠, 它后背靠海,顶层的宴会厅很少对外开放,也只有安以炵这种家里不差钱的世界级导演才租得起。
“凌夏, 这两天, 我一直在想一种可能。”沈厉峥的声音沉下去, “你也许会觉得爸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但是小佑还没醒,我也只找你能商量了。”
“我在想……会不会小陌根本就没死?”
“小陌?”沈凌夏的语气微微上扬,他指节抵住麦克风发出一声嗤笑, 轻声重复。
他很难不发笑。
要知道沈陌遥还活着的时候,他可从来没听沈厉峥这么喊过。
是这份父爱非要等到失去儿子的一天才能被激发?还是这么喊就可以减缓内心不断汹涌而至的负罪感?
沈凌夏讽刺般扯起嘴角。
“是啊。”沈厉峥没发现大儿子的异常, 声音格外认真而急促, “消防局的人之前和我说,如果在绮海之珠搜查到能认出是小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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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 就会立刻通知我, 可是这已经多少个小时过去了?所以我想,他们会不会根本就没搜到任何……”
“爸,这恐怕不太现实。”
沈凌夏略显不耐地打断他, “那天晚上那么大的火, 我们逃出来之后几分钟, 整个顶楼就塌了。再退一步,就算二弟真的如有神助般在火灾中活了下来, 没有死,以他那个身体,又能跑到哪里去,还能这么久了都不被任何人发现?”
“也是……”沈厉峥好像忽然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声音有些泄气。
“等等,凌夏。原来你之前就知道小陌的身体特别差吗?那你……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拉一把你弟弟,看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又来了。
沈凌夏啧了声。
把没能救下沈陌遥的这个错误完全怪罪到自己头上肯定不行,以沈厉峥的性格,势必是要找人共同分担这个过错,以让自己看起来不是个过于失败的父亲。
那怎么能如了他的意呢。
说到底,他对沈厉峥的恨可一点不比对沈陌遥少。只是他年纪大了又不难对付,对自己没什么威胁,这些年来他也就乐得暂时扮演一个乖儿子。
“爸,二弟有哮喘,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什么叫身体特别差?”
沈凌夏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捏了捏喉结,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无措与委屈。
“而且爸,我当时也受了伤,周围的火太大了,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也就无暇顾及二弟。”他发出几声显得艰难的咳嗽,“如果怪我能让您的心里好受一点,那便怪吧。毕竟,我确实什么都没能做……”
“也是。”
沈厉峥再次变得颓然,这个时候又去怪别人的自己,简直和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沈陌遥很多事情做的不好的时候别无二致,他又觉得心里被刺了一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抱歉,凌夏,我不该这么说。”
“但是我还是觉得也许小陌没死。我真的不想死了这条心。”他缓了缓,又说道,“我查过了,煌丽这三栋楼都是池璟的产业,虽然绮海之珠背后那片区域一直不对外开放,但是监控摄像头应该也是有的。”
“警方调查时应该也没想起来去协调池璟,但是凌夏,你们公司之前不是有和一个电视剧项目合作吗?就是小陌也参与的那部戏。”
沈厉峥的声音显出几分急切,“凌夏,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到池璟?被烧毁的那部分没有了也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从火灾开始到结束时,绮海之珠内外的全部监控资料,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获得这些资料。”
“我理解你的心情,爸。”沈家长子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凉,“但是您要知道,池璟远远不是我们这种普通公司能够轻易接触到的……我会努力联系,但是您先不要抱太大希望,好吗?”
沈厉峥听说沈凌夏这边大概率行不通后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匆匆挂了电话,沈凌夏握着手机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动,他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镜片下的眼神忽明忽暗。
沈厉峥看来真的因为丧子得了失心疯,竟然连池璟手里的东西都痴心妄想般去乞求。
当然,就算他有那个能力联系到池璟,也是绝不可能开口去要的。
他是最希望池璟把那部分资料烂在手里,永远不拿出来调查的那个人。
万一,他是说万一,有什么角落里的监控拍到了他尾随沈厉峥回到失火的宴会厅,然后从另一边绕路去了一个暂时不会被烧到的地方抹了点灰在脸上装可怜……或者更糟,拍到他在失火之前的行动路线,就不太妙了。
不过还好,池璟那样的庞然大物,根本不可能特地配合调查这样一个小小的,只导致一人“失踪”的火灾。
就算是代表盛天集团的沈厉峥出面,都没有一丝得到他们瞥视的可能。
所以他永远会是安全的。
至于沈陌遥……
他倒是从没想过沈陌遥活着的可能性。那样大的火势和坍塌速度,就算是他真的得到什么神仙的帮助,也是要乖乖死在里面的。
虽然原本他想在火灾里害死的人并非沈陌遥。
对这个从最初相遇时就凭直觉对他抱有些微敌意的家伙,他从来都把他放在最高的位置,可从来没想过要让他随随便便就去死。
不过还好,至少烧死是个非常痛苦的死法,总比那天因为呛了点水就晕倒在路边像是断了气要强。
而且,在他各方面布局都已经基本完成的当下,把这个最麻烦也最让人厌烦的家伙送走,也不算太亏。
至于剩下的沈佑麟和沈厉峥父子二人,在他眼里根本不足为惧,慢慢解决便是。
很快,他就要迎来达成自己这十多年来最大目标的那一天。
·
是夜,霖市最大的私人医院顶层。
“少主,沈厉峥似乎已经在尝试联系煌丽酒店试图获得火灾当晚的全部监控资料了。”
身穿管家服,两鬓微白的男子恭敬朝着站在医院从不对外开放的特护病房门口的男人微微躬身,声音压得很低,“要联系池璟那边拒绝吗?”
“吊着。”
黑衣男人说出简单的两个字,高挑身影自始至终正对着病房边的透明玻璃,眼神没有移开分毫。
他盯着一墙之隔病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又垂下眼皮看向手中的那张纸。
纸上的字迹歪歪斜斜非常难看,几乎没有一行是沿着纸自带的横线写的,一笔一画都带着抖,但字形却依稀能看出漂亮的轮廓。
他修长的拇指沿着最后一行隐约写着“把谢谢说给你听”的字迹小心翼翼磨蹭两下,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摸一张一捻就破的糖纸。
那天晚上,三十多年来一直服务于池家的顶级外科医生伯莱明从抢救室里出来的时候告诉他,因为肺部出血的时间太长,糜烂病变的情况太严重,他迫不得已选择替这位沈先生切除了一部分肺叶,另外就是他的心肺衰竭问题刻不容缓。
伯莱明还委婉地表示,这位沈先生的求生意志非常低,即使这次被抢救过来,后续的治疗过程也并不会容易。
男人蹙眉。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沈陌遥的求生意志会那么低。
仅仅从这些天的调查中,所获知的信息里,他都难以想象过去的这几个月里沈陌遥是怎么过来的。
四年前的那个雪夜,他微笑着把热巧克力递到自己手上的时候……远远不是这样苍白而气息奄奄的。
时间太残忍,但是更残忍的是人心。
是沈家的那群人一点一点把他折磨成现在的样子。
他要他们受到惩罚。
但不急于是立刻。
身型高挑的男人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那抹凛冽的寒意已然消失殆尽。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少主,您一直守在这里?”名叫伯莱明的洋人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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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伫立在病房门口如同雪松的身影有些意外,很快冲他恭敬地点点头。
“情况怎么样?”
“脑电波比之前好一点,已经从深昏迷逐渐转浅,苏醒应该就在这两天。”
“但是少主,我必须再次提醒您,以他现在仍然低微的求生意识,苏醒后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男人像是略微松了一口气,肩膀略微松懈下来。
“那以他现在的状态,我方便进去看看吗?”
伯莱明被他问的一怔,自他跟在男人身边的这些年来,从没听过这位年轻的少主用这样小心征求的口吻和任何人说话。
“可以,少主。但是时间不要太长。”
男人没再说话,把手中那张纸小心翼翼放进胸前的口袋,点点头就转身换了无菌服进入病房。
病房中央的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人正无知无觉地睡着,他脸上罩着呼吸机,单薄身躯在被褥遮盖之下几乎看不见起伏,身上缠绕着许多管线,仪器在病床边发出滴滴答答的响。
ICU里的温度很冷,他的呼吸却好像没有一点温度似的,打在面罩上的白雾都显得浅淡。
不知是忽然陷进什么不太好的梦魇里,还是身体上的痛楚即使在昏睡之中也难以忽略,他漂亮的眉头轻微蹙着,额发两侧都有细小的汗,露在被子外面细瘦的手指也在微微痉挛。
“再坚持一下好吗。”
男人小心绕开各处的管线,俯身替他擦去额角的汗,小心翼翼握住他无力垂落在床边的手,声音低柔。
“给你留言的时候太仓促……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叫池奕珩。”
男人的指尖轻轻拂过他掌心苍白干燥的皮肤,像是在一笔一划描绘自己的名字。
“不用是谢谢。”
“不管是什么都好……我还等着你亲口说些话给我听。”
第23章 “小佑。”
沈佑麟觉得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
自那天从医院中苏醒, 被医生告知自己从一场很严重的火灾中侥幸逃脱后,他的家人们好像都性情大变了。
父亲从他出院起就没有来关照过他,没日没夜的在外面奔波, 有时候回到御碧山庄, 也一直都是手机不离身, 接起电话的时候更是会从脸上透出一股他此前二十年人生中从没见过的谄媚和奉承,嘴里说着什么“拜托您帮我问问”,“求您替我联系一下”的话, 拿还在家里疗养的自己当做透明人, 没有慰问过一句。
大哥和父亲的情况比起来还算好, 至少偶尔会回家看看自己, 陪自己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但要是他问起最近他们二人都在忙些什么,大哥就也不再说话了, 只是默默斟满手里的茶。
母亲的精神状况好像更加不好了,她这些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 谁也不让进, 门里时不时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全家上下的佣人们都苦着一张脸。
至于沈佑麟本人——因为严重的脑震荡伴随一些颅内血肿的情况, 他失去了关于那场大火的全部记忆。
自己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 又是谁救起了自己呢?
这些天来,只要他尝试去自主回忆,脑子里就如同被成排的钢针扎过般出现剧痛。
他也尝试过去追问其他人, 但是家里的管家和佣人们都对此闭口不谈, 父亲总是来去匆匆, 大哥也只是提及过关于火灾的只言片语。
沈凌夏告诉他,那天晚上沈厉峥和自己从火海里找到他的时候, 他的额头上全是血,腿也扭曲的厉害,已经几乎不省人事了。
沈佑麟当然对他所说的场景毫无印象。
关于那场火灾,唯独留在他记忆里的,只有一句在火焰逐步逼近的时候,某个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在他耳边轻声说的一句“小佑”。
于他而言,那句低柔又温暖的呼唤让他感到十分熟悉,好像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这般呼唤着自己,但是无论是父亲还是大哥的声音都和他记忆里的那句“小佑”有些对不上。
不是大哥也不是父亲的话,还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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